第55章 请帮忙，开工资
“唔，鸡肉真好吃！”
“土豆也好吃，又香又糯！”
“真香！妈，哥哥炒的鸡肉，比你炒的好吃！”
“确实，长青这个地锅鸡，做得真不错！”
“我觉得贴饼才是最好吃的，和这个菜简直是绝配，比馒头好吃多了！”
“我也觉得贴饼好吃！”
“蘸着汤，更好吃！”
堂屋里，四大三小七个人围坐在饭桌前，热热闹闹地吃着地锅鸡。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给予了这道菜非常高的评价。
不停夹菜的筷子，和迅速减少的贴饼，更是最佳的赞赏。
不大会儿，三个小女孩就吃饱了。
换作以往，她们吃饱饭就会跑出去玩，四处撒欢。
但今天，她们一个个捏着筷子，盯着菜，就是不肯离桌，似乎都还想再吃点，填填缝。
“好了，吃饱了就不要再吃了，免得把胃撑得难受。今天没吃够，等下次做的时候再吃就好了！”苏长青笑道。
“嗯，好！”
苏甜甜非常听话地点点头，放下筷子，起身道：“如如意意，咱们出去玩啊！”
关如和关意则依旧有些恋恋不舍，她们看向苏春娟：“妈，下次什么时候再吃地锅鸡呀？”
“这……”
这个问题，苏春娟有点不好回答。
家里的经济条件一般，肉这种东西，哪怕是鸡肉，也不是随便想吃就能吃的。
今天是看在嫂子和侄子侄女都来了的份上，她才买了只鸡款待娘家人。
如果平时她们娘仨吃饭，起码得隔一两个月，才会买点肉吃。
按照以往，下次吃肉，起码要等到两个女儿开学的时候，甚至说不定要等到秋收时，丈夫关卫国回来后，全家人一起吃顿好的。
可两个女儿充满渴望的眼巴巴的表情，又令她难以说出这样令人失望的话。
至于哄骗两个孩子说很快就能再吃，然后食言，这种伤害孩子感情的事她也不想做。
所以，一时为难，不由得语塞。
苏长青见状，呵呵笑道：“等下次关寨集市的时候，大哥带着鸡来，再给你们做地锅鸡，好不好呀？”
“嗯嗯，好！”
“玩去喽！”
关如关意顿时欢呼雀跃，放下筷子，和苏甜甜一起出门撒欢了。
“长青，不用你买鸡，下次还是像今天这样，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你来做就行！”
苏春娟说道：“我今天学得差不多了，下次再看你做一遍应该就能记住，以后我自己做就可以了！”
说完，又强调道：“说好了哈，你不许买鸡！”
“没事，姑姑，一只鸡而已，没几个钱。”
苏长青笑道，换了个话题：“姑姑，你平时在家里，除了照顾如如和意意外，还做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
苏春娟笑道：“地里有活的话就下地，地里没活，就去我们村兰兰家里去绣地毯。”
“绣地毯能挣多少钱？”苏长青问。
“如果能踏踏实实坐一天，绣十个小时左右，能挣五六块钱。不过我得照顾如如和意意，每天最多也就绣七八个小时，挣个四块钱左右。赶上地里需要除草打药的时候，就没时间和力气去绣了。总的来说，一个月差不多能挣一百块钱吧，倒是够我们娘仨吃饭的！”苏春娟说道。
“哦哦……”
苏长青点点头，道：“姑姑，其实今天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苏春娟一怔：“什么事？你说。”
“这段时间，咱家做卤味生意，做得挺好的，现在又有了凉拌菜生意，同样非常受欢迎，这些你都是知道的。”苏长青说道。
“我当然知道。”
苏春娟笑道：“我听说，无论在哪个集市上，大家伙儿都争着抢着买咱家的东西。这些天我每次出门，都会有人向我提起咱家的的卤味和凉拌菜，并且夸个不停！”
“没错，大家都非常喜欢咱家的卤味和凉拌菜，因此也有了很多回头客，每次赶集的时候，都会有许多顾客争相购买。尤其是大远镇集市上，顾客简直是成群结队，一站一大片，这么多顾客排队买东西，我们往往忙得连喝口水歇一歇的工夫都没有。”
苏长青说道：“卤味这一块，有我和长勇两个人互相分担，虽然忙点，但也能应付得过来。可凉拌菜这块，我妈一个人，招呼顾客、拌菜、装袋、收钱找钱都是她自己，压力实在是有点大。上次在大远镇集市上，卖了三百斤凉拌菜，就已经忙得脚踢后脑勺了。但下次的大远镇集市，估计得卖四五百斤凉拌菜，她一个人就够呛能忙得过来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春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你想让我去给你妈帮忙？”
“对，是这个意思。”
苏长青点头笑道：“就是不知道姑姑你方便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苏春娟笑道：“没问题！以后只要是大远镇上的集市，我就跟着去帮忙！”
“好！”
苏长青点点头，又笑道：“不过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有一件事咱们要提前定好，那就是工资。”
“工资？”
苏春娟一愣，紧接着眉头微皱，假意怒道：“长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去帮自己家人的忙，难道还要工资不成？你这是把姑姑当成外人了？”
“姑姑，工资这事，是我妈提出来的。”
苏长青把锅甩给了高秀芝，当然，这事他昨天就已经和高秀芝沟通过、商量好了。
“我们每次去镇上赶集，都要五点左右就早早起床出发，在集市上一直待到中午十二点左右，等再回到家里，起码得一点钟，稍微晚点就得一点多、两点左右。所以说，表面来看只有一上午，但实际要花八、九个小时，也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苏长青说道：“镇上的集市，五天一次，一个月就是六次，也就是六天时间。按你刚才说的，如果这六天时间拿去绣地毯，起码也能挣三十块钱！”
“不就是三十块钱嘛，无所谓的，能帮上家里的忙就好！”苏春娟不在意道。
“姑姑，三十块钱，都够买三四只白条鸡了。”苏长青眉毛一挑，若有所指地笑道。
“你这孩子，还笑话起姑姑来了！”苏春娟抬手轻轻拍了苏长青一下，她知道苏长青说的是她刚才不舍得答应给孩子买鸡的事。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笑话你啊！”
苏长青笑笑，又正色道：“姑姑，我不是笑话你。而是想说，我姑父在外面打工，你一个人在家带着两个孩子，还要照顾地里的庄稼，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挣点钱不容易，我不想你因为帮咱家卖东西，就每个月白白损失三十块钱的收入！”
苏春娟张口欲言，苏长青却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听自己说：“而且，你去帮咱家卖东西，耽误的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时间。你想想看，你得五点钟起床出发，那个时候，如如和意意还没睡醒起床呢，那你就得让她们爷爷奶奶来照看她们，伺候她们起床、吃饭。如果中午你来得晚了，她们的午饭也要在爷爷奶奶家里吃。所以说，这事还要麻烦二位老人，而且会增加他们的开支。”
“做饭的时候顺便多做点而已，能多花几个钱，何况他们也没什么事，照顾一下两个孩子也没什么……”苏春娟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
苏长青笑道：“姑姑，你这么想，他们不一定这么想。即便他们这么想，外人也不一定这么想。到时候人家问你，给娘家帮忙卖东西，给你开多少钱工资？你说没有。那人家不得把我们笑话死？”
“我说你们给了就行呗！”苏春娟说道。
“姑姑，没必要撒这个谎。”
苏长青笑道：“你去帮忙干活，我们给工资，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咱家的生意挺挣钱的，给你开点工资，也不会赔本。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开特别高的工资，你如果说要一天一百块钱，那不可能，我得给你抹个零，一天十块钱，怎么样？”
“十块钱？不行不行！”
苏春娟连连摇头：“你如果非要给钱，那给五块钱就可以了，和我绣地毯差不多！”
“你以为在镇上卖凉拌菜，和你绣地毯是一个概念？”
苏长青说道：“绣地毯的时候，坐在屋里，太阳晒不着，还有风扇吹着，累了可以随时歇一会儿，渴了可以随时喝水，饿了就回家做饭，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可卖凉拌菜就不一样了，你是没见识过镇上的顾客有多么多，招待起来有多忙、多累。
顾客一个接一个，有时候三五成群地来，从早上到十点多，根本停不下来，后面的顾客虽然会少一点，但也会陆陆续续的到来，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左右，你想正儿八经歇一会儿，那根本不可能。
而且，从早上到中午，得一直站着，手里得不停地拌菜、装袋、收钱找钱。嘴上更是闲不下来，来了熟客得打招呼，来了生面孔得向人家介绍咱家的凉拌菜是怎么一回事，价钱多少，拌凉菜时还要询问顾客要不要放辣、放多少。如果有人从卤味摊买了卤味，拿到凉拌菜那里去拌，那又得单独称重算钱。
收钱的时候要把账算清楚，还得注意顾客给的钱有没有破损严重的、有没有假钱，找钱的时候更不能出错……
总之，这个工作特别累人，身子累、嘴巴累、脑子更累！”
“可是……”
苏春娟又想说话，被高秀芝打断：“春娟，别可是了。给你开十块钱的工资，你就拿着，如果你不拿，那我也不用你帮忙，回头我去聘个外人，给人家开十块钱工资！”
由于父母去世较早，苏春娟对“长嫂如母”的高秀芝还是颇为敬重的，出嫁前后都很听高秀芝的话，闻言顿时不再争辩，转而笑道：“那好吧，嫂子、长青，我答应就是了。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工作，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