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启动金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想,时间倒也过的飞快,一转眼,洛阳已经近在眼前了。

是的,今年的伏讯来的比较晚,所以,朱由崧和姚氏并不需要提前在济南下船,然后沿陆路前往卫辉,这就大大的节约了路上的时间,并提高了舒适度。

再加上,之前福王已经带走了一半的内侍和仪卫,所以人数和用船的缩减,又变相的提高了行进的效率,所以,短短二十天后,朱由崧和姚氏再次在孟津上岸了。

中国封建时代,没有老子迎接儿子、丈夫迎接妻子的习惯,所以,福王便派了福王府承奉司右承奉陈金代表自己来孟津迎接朱由崧和姚氏。

福王没亲自来接妻儿也就算了,而且,鉴于福王已经彻底失去了窥视太子之位的机会,所以为了避免文官集团的打压和诋毁,这次迎接还十分的低调,根本不敢惊动河南知府以及孟津、洛阳两县的地方官。

那些地方官也乐得装糊涂,于是,朱由崧和姚氏就这么凄凉的被迎回了福王府。

“王爷(父王),您这是?”

回到王府之内,姚氏和朱由崧看到了一个酒气冲天、两眼猩红的醉汉,母子两人顿时大吃一惊,尤其是姚氏厉声喝问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王爷的!”

陈金、张鲁、丁位以下低头不敢回答,倒是朱常洵摆摆手:“不怨他们,孤心里烦闷,就多喝了几杯。”

姚氏的眼泪就流下来了:“王爷,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强求不得啊!”

福王苦涩的笑了笑:“是啊,一切都是命,只可惜,连累了母妃,是孤的不孝啊!”

说到这,福王冲着朱由崧招招手,朱由崧会意的走近了。

朱常洵一把抱住朱由崧:“由崧在京师应对得体,父王心中甚慰,吾儿如此聪颖,也是可惜了,可惜了!”

朱由崧正色的跟福王说道:“父王,没什么可惜的,如今的大明兵事不断,国库匮乏,皇爷爷不得不派出税监、矿监收敛天下,才得以勉强维持,如此之国家,父王能说将来一定比皇爷爷做的更好吗?如果不能,不如做个安乐王爷吧。”

福王诧异的看了看朱由崧:“京师每每传言吾儿多智近妖,吾从未当真,今日一见,果是知事明礼,父王,高兴啊!”

朱由崧趁机对福王说道:“父王,孩儿有一事相求。”

朱常洵问道:“何事?”

“虽然不用盯着北京了,但孩儿也不想就这么荒废一生,所以想办些事业。”朱由崧半真半假的说道。“可办事业是要花钱的,孩儿目前尚未爵封,手中只有父王母妃以及祖母赏赐的些许金银,委实有些不够,所以,想从府中支应一二。”

朱常洵问姚氏道:“夫人知道崧儿的主张吗?”

姚氏回应道:“在北京时,那个主意大呀,反正,妾,现在是管不了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朱常洵想了想,问朱由崧道:“你要多少钱?”

朱由崧回答道:“在孩儿封爵之前,怕是一年要三千两!”

三千两多嘛?

多,这可比福王二千多顷赡田王庄一年的年贡都多了,换成民间,那可是一千户中等人家一年的积蓄,就是让当官的去贪,普通知县一年也就能贪个五、六百两,也就是说等于至少五个县级贪官了。

可对于福王来说,三千两却不是什么大数字,毕竟福王还掌握了半个河南省的食盐销售权,同时还拥有王店和崇文门税关的收入,仅这几项收入加起来,一年少说有五、六万两银子,更不要说,福王还有每年一万石的禄米,及其他亲王待遇。

只是福王赚的虽然多,开销也不小,比如,崇文门税关的年税入一万四千两是用来维护福王京邸运作的(包括每年向万历和郑贵妃的年节礼物以及收买各级官员的支出),又比如,全国朱氏王子王孙婚丧嫁娶的礼金,再譬如给朱常洵积攒的婚礼费用等等。

所以,一听到朱由崧说要一年三千两,朱常洵便有些头大的看向负责王府财政的内奉承赵鲁,赵鲁夹在父子两人当中甚是为难,因此权衡再三后出列说道:“小王爷,三千两是不是太多了,府中用度也颇为紧张。”

朱由崧也不管赵鲁说的是真是假,直接退了一步:“那二千五百两能拿的出吗?”

赵鲁看向福王,福王问道:“崧儿,这钱你准备干什么用?”

朱由崧回答道:“第一,孩儿想每年招募二十名伴读;第二,孩儿准备拿钱生钱。”

朱由崧语焉不详,但保证自己不会把钱用到吃喝玩乐上,对此,朱常洵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不愿意为了几个钱让宝贝儿子不开心,所以,沉吟了片刻之后,朱常洵说道:“二千五百两还是太多了一些,一千两如何。”

朱常洵显然是不相信朱由崧能做到拿钱生钱,所以把朱常洵的要价再次打了四折。

朱由崧撅起来嘴:“一千两太少了,二千两吧!”

朱常洵的脸沉了下来:“崧儿,谁教你跟父王讨价还价的?”

朱由崧只好垮着脸应道:“一千两就一千两吧,总比一文没有要好。”

但朱由崧接受一千两也是有条件的:“父王,把蓝毬队的人手交给儿臣调派吧!”

一提到蓝毬队,朱常洵的火气就上来了:“都是你练什么蓝毬,被人以讹传讹,闹得留守仪卫司哗变。”

没错,留守洛阳的王府仪卫司官兵就是把朱常洛、朱由校给蓝毬队的赏钱当成了福王普遍赏赐给仪卫司官兵的额外收入,这才被有心人挑拨,闹腾起来的,以至于梃击案最关键的时候,福王不在北京。

朱由崧眨巴眨巴眼道:“可是,孩儿答应元孙,下次去北京还要带上蓝毬队的。”

朱常洵表情一滞,随即问道:“你在玉熙宫向元孙行三拜礼、确定君臣了?”

朱由崧点头道:“父王,孩儿这也是预埋伏笔啊!”

朱常洵伸手点了点朱由崧的额头:“本王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妖孽,也罢,本王就把蓝毬队调派与你,但记住,不得用来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