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搜寻匪巢
——嘉瑞号舰桥·舰长级会议——
“提督，为什么不让我们追击，速战速决的说法不是您自己提出来的吗？”心直口快的海因斯刚开场就提出质问。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杨希恩心平气和地答道。
“怎么能说没必要呢？下一次他们出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定这次被打跑了之后他们就干脆躲起来，在干扰这么强烈的鬼地方上哪儿找他们去？”海因斯气急。
“别着急，他们的尾巴已经被我们抓在手里了。”杨希恩自信地笑笑。
“哪有什么尾巴？我们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摸到，更别说尾巴了！”海因斯表示无法认同。
“海因斯你是和我一届出来的，我问你，成功伏击的要素是什么？”见海因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杨希恩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伏击的要素？这和海盗有什么关系？”海因斯一头雾水。
“总之你回答就是了。”杨希恩没再详细解释。
“伏击的要素有三点：第一，己方开战前不能被发现；第二，在对方未发现己方的情况下提前发现对方；第三，设伏于对方的必经之路。”杨希恩不做解释，海因斯只好把学校里学来的东西说了一遍。
“恩，没错。”杨希恩点点头，“从贵州星系的环境来说第一点非常容易实现，第三点因为只有一条航道也不成问题，但是海盗们是怎么做到第二点的？”
“额……”海因斯语塞，他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细想自己被伏击得还真是蹊跷。
在贵州星系里因为宇宙环境的限制雷达只能探测到一光秒外的物体，自己这边的舰载雷达是军用级的，想来海盗怎么说也不会比自己装备还好，就算双方雷达水平等同也应该同时发现对方才对。从这点来看自己绝对不应该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踏进伏击圈，更不可能被完美地包围起来。
“不知道，提督你知道？”海因斯直率地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不会为了面子而瞎掰。
“你就没仔细想过吗？”杨希恩叹口气，“既然舰载雷达不管用，能够使用的也只有固定雷达了吧？”
“提督你的意思是……难道是那些小行星群？！”海因斯只是性格比较直，他作战智商并不低。
“没错，就是我们经过的那些小行星群。”杨希恩点头，“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遭遇的这几个行星群之间间距距离几乎是相同的，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所以它们肯定是近期才被人工布置到航道上的。刚遭遇时我还搞不清楚海盗们为什么要留下如此明显的人工痕迹，但现在我差不多已经清楚了。”
“那理由是？”不止海因斯，所有的舰长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就给你们再现一下海盗们的布置和我们遇袭的经过吧。”杨希恩走到投影桌前输入数据，桌上立即投影出了混合舰队经过航道的虚拟图像。
“我们第一次遭遇到小行星群在出航后大约两小时，地点是航道中心。”杨希恩用教鞭一指图像，“小行星间的间距不小，分布面很广，为了不被突袭我们做了检查。”
众位舰长把视线放在图像上，刚接触的时候他们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小行星群几乎是横截着整个航道中心分布的，想不接触行星群绕过去几乎不可能。
“然后是半小时后的第二个行星群，之后每隔半小时航程我们就会遭遇一个行星群，直到在第四个发现了玄武军战舰的残骸，对吧？”
众舰长点头，这没什么可说的。
“我最初发现的疑点就在这些残骸上，这是舰载电脑对玄武军战舰遇袭时情景的模拟。”杨希恩把之前那个模拟结果调出来放大，“如你们所见的，若他们是被重力鱼雷近距离击沉那么鱼雷的辐射威力会粉碎周边的小行星。”
“啊！”好几个舰长高叫出声，他们这才发现其中的违和之处，因为之前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那些战舰残骸上。
“这些残骸让当时的我认定海盗会在行星群内发动袭击，之后在第四个行星群外约十五分钟的航程，也就是这里，我们在警惕最薄弱的情况下遭到了突袭。如果当初在发现残骸时我就察觉到这点也许我们就不会被伏击了，可惜我是在舰队已经进入伏击圈后才发现的。”杨希恩面带内疚地苦笑道。
没有人对杨希恩苛责什么，作为一名初次投入实战的长官他已经做得够好了，就算是其他参加过实战的舰长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玄武军的战舰残骸是被特意拖到第四行星群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让我们认定这些行星群就是海盗设计好的突袭地点，有了玄武军这个‘前车之鉴’我们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接近行星群，海盗们利用这个思维惯性隐藏在两个行星群中间的空当伏击了我们。不出所料的话那些玄武军也是这么栽的，先前用以吸引注意力的可能是遇袭商船残骸之类，玄武军讨伐舰队兵力不足也没有商船目标作为掩护于是吃了大亏。”把图像切回航道模拟图，杨希恩总结道。
“原来如此！”杨希恩的推测很合理大部分人都同意他的看法，除了某个心直口快的家伙。
“但如果设置这些行星群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是不是太过免得不偿失了？就算不设置行星群十二个小时的漫长航程也会分散官兵的注意力，途中突袭一样会大获成功。”海因斯非常不会看气氛地插嘴道。
“额，这倒也是……”经海因斯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发觉小行星群确实出现的有些多余。
“海因斯说的一点都没错。所以我就想这些小行星群被设置的真正理由可能不只是迷惑我们，海盗们想出敌不意就必须提前发现猎物，这些行星群的真正目的就是作为海盗们的眼睛使用。”
果然刚才的推测并非杨希恩所看到的全部。
“那些小行星上应该被海盗装了引力雷达或者什么类似但不容易被发现的东西，没错吧提督？”有了先前的提醒，海因斯也大致看明白了海盗们的布置。
“不出所料应该是共振传感器之类，体积小不容易发现又能排除星系环境干扰准确探明我们的总吨位，剩下的只需要再在航道边缘设置一些微型通讯卫星布置成通讯网络这些行星群就能当做大型雷达网帮助海盗们掌握航道内的风吹草动。那些行星群的作用还不止如此，我查了一下，预定到达现在这个位置所用的时间应该是三小时，可直到遇袭前我们足足走了五个小时，检查这些行星群让我们浪费了足足两小时。海盗为什么要减缓我们的航速？因为他们也需要补给，一旦进行补给就势必会暴露目标，所以海盗不可能一直埋伏在航道上，他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出现，有了这个行星群雷达网提供的早期预警并拖延时间才让他们有余裕从自己的基地出发好整以暇地布好阵势等我们上钩，而那个用残骸布置的疑阵倒只是个将计就计的掩护策略罢了。”杨希恩一口气将自己的全部推测都说了出来。
“所以我们只需要回头把海盗埋设在小行星上的设备挖出来就能通过反向追踪找到他们的巢穴！”话说到这种程度所有人都理解了杨希恩所谓的“尾巴”是何物。
“当然以上都是我的推测，但这个可能性最高。全员听令！十分钟休整后舰队折返至距离第四行星群一光秒处，旗舰会派出重量较小的战斗机去把海盗们埋设的雷达找出来，等雷达到了我们手上他们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杨希恩自信地命令道。
“是！”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众位舰长各自返回座舰修正队形开拔，很快杨希恩舰队和勉强恢复航行能力的商队一起返回了距离第四行星群不远的宇宙空间。
“派出战斗机，告诉他们一定要好好搜索，先前没有发现海盗的陷阱他们也有责任。”杨希恩严肃道。
“请交给我们吧，这次一定不会再出现疏漏。”空管答应一声回头也不知道对战斗机队交代了些什么，从他满脸恼火的表情看显然不是中听的话。
被空管臭骂一顿的战斗机中队离舰出发，有了上一次失察的经验这次飞行员们都谨慎许多，大约一个小时后搜查有了结果。
“提督，他们找到你说的东西了。是个共振感应器，还在运作中！”空管报告道。
“很好！”推测被证实让杨希恩大为振奋，“不要惊动感应器，试着顺感应器信号走，附近应该有通讯卫星。”
在感应器几千公里外的地方一架战斗机发现了一颗人头大小的微型通讯卫星，这么小的东西在宇宙中如同沧海一栗不靠信号追踪根本不可能发现，之后战斗机和舰队顺着每隔几千公里一个的通讯卫星链追查下去终于找到了大个的——空间站级通讯中继站，深深埋藏在易爆氢气云中间一动不动。
“这东西……”杨希恩看着战斗机发回来的视讯影像有点发愣，“这不是乔氏财团的中继站吗？！”
战斗机好不容易钻进氢气云中拍摄到的空间站画面上刻着一个所有帝国人都熟悉无比的徽记，那个徽记所代表的势力掌握着帝国所有航路和通讯站，正是在帝国中号称无土诸侯的乔氏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