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岂乎相鼠(求订阅月票)

孙权,孙十万的名头,还真不是后世网友们恶搞,确确实实是孙权自己打出来的。

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应该就是在今年了。

当然,历史上对于这次的记载不多,但的的确确发生过。

今年这一年,孙策那是东打西打,还都给打下来了,唯有广陵郡……他是让孙权去打的。

因为孙权年轻,所以孙策给了孙权十倍于广陵守军的兵力,但……广陵太守是陈登,就是那个喜吃生鱼片吃没了的陈元龙。

这时代的文臣守城时,内心都有点脏。

但是孙权这毛头小子不知道啊,被陈登打的损失惨重,以至于后来孙权每次领大军出征,一碰到开局不顺啥的……立马就会撤退。

想到这里,黄月英又叹气,孙权啊,是真的不会打仗啊,若是能好好治理地方,后世也不会传他是孙十万了。

她的下一步安排,可以开始了,孙策还是留一留的好。

因为不论孙策还是孙权,都不是能居于人下的主,若能留住孙策……或许会有其他变故也不一定。

至于甘宁,听了黄月英说消息很快会传来的话,默了默,那他收回孙权容貌尚可的话。

……

次日。

黄月英去看了学宫的建造进度,又去看了宋衷他们对藏书的整理进度。

在她回沔阳的这段时间,其余各郡也有一些世家捐出藏书来,虽数量最多的也就千卷,但胜在荆州八郡之中,世家大大小小的挺多的,于是……

藏书量一下子就冲破了五万卷。

“从事可算是回来关心一番了。”宋衷见到黄楚,呵了一声,无奈笑道。

“宋先生可别这般说……”黄月英也知道自己不地道,拿了个五经从事的名头,然后一下休息了好几个月。

“哎呀,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干活儿吧。”綦毋闿倒是没有嘲讽,实在是看着库房之中的书,有些无奈。

他们本来是整理好了的,可后来各世家陆陆续续又送来。

送来一批就得整理一批。

恰好,这批是昨天送到的。

“好。”黄月英于是应下,也没有愣着,先是看了看宋衷几个弟子那边如何分类,然后才看了看分类记载的册子,才下手整理。

宋衷当然也就没脾气了,这小先生……哎,若是他没拜师,那便好了呀。

可惜,眼看着这般良才美玉与他擦肩而过,啧,内心总不是滋味。

黄月英便假装没有看到宋衷的表情,认真的整理起藏书来。

各世家捐的藏书,多数仍以经义为主,不过还有各代大儒对这些经义的注解,名气越大的大儒写的注解,版本就越多。

一个大儒收的弟子不会只有一个,而各个弟子记录时,理解又不相同。

这种不同的理解,也有益于日后学子们碰撞不同的思想火花。

黄月英一边整理,一边听着宋衷几个年轻弟子讨论。

“哎,听说了吗?”

“什么?”

“江东孙伯符攻下了皖城!”

“嘶……当真?”

“消息前日传来的。”

“这可真是……不可抵挡之小霸王啊。”

“是啊,讨逆讨逆,当真是要把袁逆的部下都讨完啊。”

“可惜了袁逆,若不僭越,与袁公一起匡扶汉室多好啊。”

“袁逆怎能与袁公相提并论呢?”

“小先生还说袁公必败呢。”

“那黄口小……”

黄月英没听见那人把儿字跟上,内心笑笑,这些年轻的读书人啊,到底还是天真。

这样的世道,怎么可能有人会真心是想要匡扶汉室的?

各地诸侯,谁不是想着自己做大做强的?

匡扶汉室,也就是骗骗天下人罢了。

连曹操这最初的汉臣,最后都能进魏王,把刘氏最后一点面子放在脚底下踩。

连刘表这样的宗亲,都想着效仿光武,祭祀郊野,行称帝之举。

甚至,早在十几二十年前,会稽人许昌、渔阳人张举、益州人马相、下邳人阙宣相继造反称帝……

可见,如今的汉室,早已到了救不回来的地步了。

她虽然嘴上也说着匡扶汉室,但她说的这个汉,是汉家天下的汉,而非刘氏的汉,皇帝什么的……其实可有可无。

若这时代一定是需要的,那就推个人出来,仅此而已。

只是,未来的路想得很好,眼下执行起来,却是骨感不已。

昨天真的是被刘·刚愎自用·多疑无决·优柔寡断·表给气笑了,好好的路,他都不选……不过就是那几条路都需要付出一些最初始的代价。

最后选的那条,只需要写个奏表……写几封信,他才选的。

简单来说,想要付出最少,收获最大。

可这样的世道,哪里是不动刀兵就能和平的?

黄月英略摇了摇头,继续整理书卷。

“江东小霸王杀的那叫一个威风八面,当真如霸王转世一般!”

“这倒是,不过……他那弟弟,却在广陵吃了个败仗。”

“哦?”

“虽不理解江东为何攻打广陵,但孙伯符怕弟弟吃亏,给了了他十倍于敌的兵力……啧,生生的被陈元龙给打的撤军了。”

……

黄月英叹气,好家伙,说这消息不久就要到,现在就已经传到了。

如今这世道,消息传递一般比较滞后,不过许多世家以及诸侯为了能一手获得其他地方的消息,也是有着不少合作的。

“诸位学兄,楚方才不小心听了诸位在讨论江东孙伯符。”于是,黄月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见过从事。”几人虽私下要喊黄月英做黄口小儿,但面子上还是礼数周全。

“莫客气,孙伯符,攻下皖城了?”

“是,前两日江夏那边才传来的消息。”

黄月英于是点点头,笑着,“那孙伯符觊觎我黄氏楚纸,被戳破后,这气倒是撒在了别处啊。”

几名年轻士子:……

这么一说呢,那孙伯符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觊觎楚纸,你买就行了呗……虽然江东那边是贵上那么“一丢丢”,可你不至于绑人家楚安君这一小姑娘啊。

“是以,孙伯符攻下皖城……很是顺利。”有人笑着,“但听闻,他的赔礼也已运抵襄阳了,小先生不知吗?”

“怎的,他赔礼了,我黄氏便需原谅吗?”黄月英见着这种读书人,不明白宋衷是怎么收的这些人做徒弟的,质量太差了。

“小先生去岁不还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哦?难道蔡家小郎君近段时日又有恶行了?”黄月英反问。

“既然蔡家小郎君道歉了可以被称作是浪子回头,那为何孙伯符道歉了就不可呢?”

“道歉,要诚心实意,不然,便只是表里不一的小人罢了。”黄月英笑着,“蔡家小郎君为习七守灵、扶棺,而后也常常接济习家遗孤,如今……已未有打架斗殴、调戏妇人的劣行再传出了吧?”

“那又如何?”

“说明习家小郎君是真的改正了,而非表里不一。”黄月英摇头,看向这个和她杠的年轻人,“你是谁家弟子?”

“怎的?从事要追究门户了?”

“那倒不是,只是不知,你这仁义礼智信是与谁学的,这般不堪。”

“你!”那年轻人气急,噌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哼,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尔等用楚纸,不知感激改良之人,却要尊孙伯符那等表里不一之贼匪,岂乎相鼠?”

黄月英站着,语气冷了下来,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