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
许是刚刚的思绪沉浮,让江忱恐有差池,他走的很快,几节台阶限制不了他的脚步,直至走到二楼的主卧中。
原本摆在门边的花瓶消失了踪影。
叶眠站在那里,无辜的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瓷片,密度惊人,无从下脚。
听见脚步声,她望向男人。
“江忱,这个瓶子在门边摆着,我关门就碰倒了,它贵吗?”
江忱似乎没听她说话。
踩过瓷片将它们推至一边,仔细看了眼她踩在拖鞋上的脚,确认没有伤口后,才缓声道:“先出来。”
“噢。”叶眠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跨过瓷片,才注意到江忱此刻只穿了一双袜子。
回想起瓷器摔落与男人出现的速度。
在这一瞬间,叶眠意识到一点。
他真挺喜欢自己的。
否则不会那么急,连拖鞋都没穿上。
半分多钟后,江忱把地上的碎瓷器都清理了,几次叶眠想伸手帮忙,都被他叫到一边去。
她只能想个做错事等着别人擦屁股的人,揣揣不安地看着。
江忱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无尽温和:“下去吧,没关系。”
跟着江忱下楼梯的功夫。
外面的天幕划开一道巨大的闪电,伴随着翁鸣的雷声,穿透人的耳膜。
叶眠被震了一下,呢喃了一句:“不会要下雨吧?”
话音刚落。
天上的雨稀稀拉拉地落了下来,甚至几秒钟内就愈演愈烈,整个屋外像是遭遇了世界末日一般,狂风暴雨氛围昏沉。
江忱挑了挑眉梢:“第二次了,叶半仙。”
叶眠惊觉曾经也有这么一场说来就来的雨,像是什么魔咒一般,让她自己都觉得神奇。
面对男人的调侃,叶眠弯了弯眼睛说起来胡话:“那我掐指一算,你今晚不宜出门。”
这场暴雨一直到晚上十点都未曾停歇。
叶眠恹恹地看着落地窗,外面雨幕如柱,时不时闪过一道白色的闪电。
浓茶她喝不惯,喝着葡萄汁更觉困顿,嘴里不断打着哈欠。
江忱抬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发丝,措辞半晌,和声问道:“今晚想睡哪个房间,上去选一个。”
叶眠一愣,瞌睡都清醒了许多。
“你不送我回去吗?”
江忱看着窗外的暴雨,眯眸淡笑:“有个半仙说我今晚不宜出门。”
叶眠:“……。”
半仙表示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风雨沉沉,别墅氛围格外和谐。
叶眠不排斥住在半山岛,她跟江忱早就同居不同房过了,也没有什么可扭捏的。
外面雨下的很大,加上又是夜晚,她也担心不安全。
于是,应着江忱的话,她选了之前睡过的那个房间,主要是别的房间她也没去过,也觉得之前睡得那个挺好的。
跟江忱坐了一会儿,她就上楼洗澡去了。
该说不说,别墅有别墅的好处。
江忱家的浴室有个特别大的浴缸,乍一看跟小泳池似的。
叶眠按下墙边的按钮,里面自动放满了水,她舒舒服服的泡在池子里,热气蒸在脸上,舒服得她呼出一口气,甚至想打个盹。
泡了十来分钟,叶眠才从浴缸里出来,感觉头重脚轻步伐虚浮。
再次摁下放水键,池子底部冒出一阵漩涡。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放在旁边置物架上的衣服,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湿在了水里,巨大的搅动下,所有的衣服都掉了进去。
叶眠再想去捞……
嗯……
已经来不及了……
靠!
叶眠懵了,等池子里的水放干了,她才捡起瘫在底部的衣服。
湿的不能再湿。
水柱顺着最下方的布料滴落,堪比外面的惊天暴雨。
浴室的氛围不止一星半点的凝滞。
行吧,放进暖风机里晾晾也能穿。
叶眠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拿起宽大的浴巾裹在胸前,确定不会漏点,才准备悄悄溜回房间去。
刚推开浴室的推拉门。
一阵凉风灌进来。
面前蓦然多出来一只冷白色的手。
江忱站在门外,似乎正好要敲门。
听见声音,江忱收回了手中的动作,低眸望向她。
——四目相对。
今日份社死就位。
江忱的目光毫无意外地落在了她悬在胸口的浴巾上,然后绅士地迅速移开,似笑非笑地温声问道:“不冷吗?”
“……”
叶眠惊恐,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完全怔住。
吓得心脏差点停掉。
巨大的羞涩感让她脸上瞬间爆红。
老天爷啊!
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更尴尬的巧合吗?
听见男人的询问。
她低着声音解释:“我衣服湿了。”
言下之意,她这是不得已!!
江忱低低笑了一声,才转身离去:“快回房间吧,外面挺凉的。”
——
主卧里。
叶眠躺在**,被子盖住半张脸。
听见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感觉空气都在一点一点被抽干。
心跳声澎湃。
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儿。
苦思冥想不得。
她翻了个身打电话给姜媛。
试图聊一聊天,让小姐妹分摊走一半的尴尬。
二十多分钟后。
有人敲了敲房间门。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和江忱两个人。
叶眠跟姜媛说了一声,挂了电话,才裹着浴巾出去了。
打开门,江忱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件男士浴袍,“先穿这个,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衣服。”
“不用让人送,衣服明天就干了。”
江忱没说话,只是无声地笑了一下。
叶眠手指紧紧扣了扣门缝,伸手接过那件睡袍,说了声谢谢,才小心把门关上。
江忱站在门外看着房间,揉了揉额角走向她旁边的客卧。
叶眠红着脸,睡袍似乎是新洗的,但上面还残留着男人冷清的味道。
她把睡袍套在身上,黑色的宽大睡袍把她身体遮得严严实实,把她从刚刚那种局促的氛围中解脱出来。
身上换下来的浴巾湿哒哒的,她行走至衣柜旁,想从里面找找衣架。
刚打开柜子里,里面深色系的衣服整整齐齐挂在撑杆上。
叶眠眨了眨眼睛。
看着周围暗色的房间,窗帘都厚重到令人压抑。
第二次住进这里,她才后知后觉明白。
嗯,原来这是江忱的房间。
晾完浴巾后,叶眠那抹困意早就没有了。
口有些干燥。
她起身出了房间,发现客厅依然是亮堂堂的,江忱却不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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