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
来到车子后备箱,车盖自动弹开,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国外零食,都是她会喜欢的口味。
还有一个绑着精致丝带的橙色礼盒。
上面的logo非常眼熟。
她站在原地,看着logo上的小马发了一会儿呆。
嗯?
这也是给她买的吗?
江忱那侧的车门早已打开,他偏头看着少女,目光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越显温柔。
“打开看看。”
叶眠伸手扯开丝带,里面果然放着一只奢牌包包,不算它家的经典款式,属于很低调的包型,颜色也很低调。
但叶眠是见过这只包包的。
内娱有个著名毯星钟爱这只包,拍居家综艺时,柜子里这只包包就放在最上面,当时镜头给了个三四秒的特写。
它不是奢牌里最贵的,但真的很耐看。
叶眠倏地笑出来。
被傅子衡纠缠的心虚与郁闷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那种被惦记的感觉。
江忱这个习惯跟她爸爸真的很像。
出了远门就会带一些小玩意回来给她。
这能是包吗?
这是江忱记挂她的证据!
江忱半椅站在车边,打开烟盒夹出一支烟,温声问:“喜欢吗?”
她把包包放回盒子里,眼睛弯了弯,笑道:“嗯,喜欢的。”
就算没有包,光是零食她也是喜欢的。
夜幕下,叶眠把盒子放入后座,准备离开时再拿。
她没有因为包包的价格就推拒不要。
倒不是因为江忱现在有钱了。
而是因为这样做实在是扫兴。
买都买了。
反正她也会送江忱好东西呀!
——
进入别墅中,江忱俯身打开鞋柜,把里面那双专门给叶眠买的拖鞋,单手拎了出来,放到她脚边。
叶眠把鞋穿上,抬眸望去,熟悉的客厅格局依旧。
映入眼帘的却是变了色调的沙发,米白色的特别温馨。
以前这里的风格沉郁,空有逼格却没有家的感觉。
然而几个月没来,这里居然变了个样子。
抱枕都从硬邦邦的皮革,变成了柔软亲肤的材质,酒柜除了酒柜外,旁边还放了几盆盆栽,地上灰色的地毯和沙发一样,换成了不耐脏的米白色。
叶眠有些懵懵的,这个风格温馨是温馨的只是……
只是有点不太江忱。
叶眠站至一边,看着正在脱大衣的男人,问:“怎么家具都变了?我上次来还不是这样的。”
虽然房子像商品房,但叶眠觉得江忱明显不在意。
江忱换上拖鞋,把大衣挎在手肘上,一步步进来,不缓不慢地轻声说:
“上次有个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边睡一遍吐槽,说这个样板间的沙发真不舒服,冷冷清清的没有安全感,要回家睡。”
他抬眸,意有所指地看着叶眠,眼里含着最柔和的笑意。
“我说送她回去,她不愿意,所以为了下次她睡得安稳点,我让人把家具换了。”
“我还会说梦话??”
叶眠直接傻住。
从男人开口的第一句,她就确认了江忱说的这个人是自己。
但是叶眠抓事情的重点好像永远特殊。
比如此刻。
她被狠狠震惊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说梦话的毛病。
这可不妙!
她做的那些梦,大多数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能在不知不觉中,会把秘密抖漏出去?
想到这里,叶眠倏然抬起来。
“那……之前你住我家的时候,我没有说梦话吧?”
由于她的表情太过荒诞震惊,江忱自然也注意到了。
见状,江忱干脆弯腰俯身,微微侧脸与她的视线对上,“嗯?怎么还慌慌张张的?你在梦里做贼了?还是在梦里骂我?”
温柔的眉眼过于潋滟。
眼神里全是细细的探究。
叶眠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个精明的男人面前,她总觉得撒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没有。”
江忱静静地看她两秒,而后居然笑了,他起身站直身体,走到冰箱给她拿了一罐果汁。
嗓音低沉夹着笑息。
“行,就算你没有。”
叶眠:“……?”
什么叫就算?
要不是心虚。
她非得好好跟江忱扣扣字眼,这个就算是什么意思。
但此刻她可不想让江忱再问下去,于是找了个上楼拿找口红的借口,溜之大吉。
江忱低声笑了笑。
——
夜深了,连风都停止吹拂半山岛,这样的晚上寂静的诡异。
江忱坐在单人沙发上,摘掉了眼睛,揉了揉鼻梁。
他置于桌面的手机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道提示音细微的响起。
锁屏上,佟关的信息源源不断的弹出来。
男人随手把手机捞起,低头看了一眼,打开了短信界面。
【佟关:老板,那个杂碎不在江城了。】
【佟关:从他出来那天起,我一直让兄弟们盯着,他在江忱老城区外一带徘徊了两天,就回乡下了。】
【佟关:他老爹拿着拆迁房在乡下老家盖了一栋小楼,天天种地过日子,我看他天天吃饭睡觉,他爷爷的,活的跟没事人一样,整个人除了有点蔫吧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也没有怪动作。】
【佟关:这样,我们还要继续跟吗?】
江忱拿着手机,垂眸看了好一会儿,深沉的眸光里带着一丝戾气。
烟丝在他手中燃起,手指点在屏幕上。
留两行文字。
【盯死了。】
【要是他敢靠近温城,想办法要他的腿。】
佟关的回答很快。
【佟关:明白。】
江忱闭上眼睛,拧起眉头,觉得疲惫。
脑海里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内心不再平静。
可以说,他是止不住的后怕。
如果当初他没接到少女的电话,如果他当初再晚点来。
那么……
他一定会在钟钱出狱当天,亲手送他去见鬼。
狠厉地想法,让他止不住把手指捏揉在佛珠上,冷白的手骨上泛着青色的血筋。
灯光打在他的眉眼上,气质也不再温和,反而阴郁沉沉,宛如地狱中的恶鬼。
“砰——”
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炸响在夜里,带着零零散散的滚动,从二楼的楼梯处传来,异常醒耳。
只一瞬。
江忱就睁开了泛红的眼睛,他都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阔步往楼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