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从明星声量榜逐渐在业内流行， 许令仪这边就没少接到各种会谈邀约。
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几个类型——询问她究竟想干什么的、请她高抬贵手的、以为她想捧自己的“资源咖”，问她有没有合作空间的……
如果她只想分走行业蛋糕， 他们的反应还不会那么急迫。但她是要把蛋糕砸了，这些人不急疯了才怪。
虽说他们没打算持久开发爱豆行业，但要跑路也是赚够钱了再跑，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成本还没捞回来，就被许令仪一脚踢出去啊！那也太狼狈了！
许令仪能理解，但不打算妥协。
当然了，若是对方好声好气交流，许令仪就算不给答复，也会温柔地把对方送走（？）
但是， 竟然有人威胁她若不收手，就要给她好看，还让她出门时小心一点的。
许令仪直接都看笑了，对方以为她是养在温室里， 没见过世面的天真小孩，会被这种威胁给吓退吗？
不好意思， 让他们失望了，她不仅对首富许家能提供的安保力量很有信心，早在她穿越之前，在华安任职经纪总监的她就没少收到这种恐吓。
且不说这批人里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没有真动手的胆子，就算他们真来了， 她也不介意为扫黑除恶贡献一份力量。
要是得了公安部的锦旗， 这又是能猛涨名气值的好事情。
当然，这种会留下话柄的威胁恐吓不可能是实名制， 否则许令仪反手就能将证据交给警察。
他们想吓唬她，只能是发点匿名短信、垃圾短信轰炸，再厉害点的无非就雇几个看似身强体壮的混混，走到她面前放话。
嗯……可是她的手机里许家定制版，防拦截功能遥遥领先；介于她身边从来不缺保镖，后面的选项也被排除。
他们要是敢寄装了脏东西的快递，以许家的人脉关系网，绝对能顺藤摸瓜找到目标对象，属于自己送上门。
总之，不管他们使出多少花招，想分散她的精力，或者让她破防，许令仪都不为所动。
优势在己方，只要她保持精神内核稳定，那就是胜利。
哪怕他们把电话打到了许家其他人那里，许令仪也没在怕的。她是许家这一辈年纪最小的女孩，堂哥堂姐们对她都有溺爱心理，更别说伯伯姑姑了。
系统都羡慕了：“宿主，你家人对你真好。”
“嗯。”许令仪点头，“亲情是重要因素，但不是唯一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商人天生逐利。要是许令仪能把他们踢出局，自己在爱豆市场大赚特赚，那他们岂有不帮着她的道理？
利益面前，什么合作伙伴、多年好友都得靠边站，商场如战场嘛。
反过来说，如果许令仪之前没有展示出她的能力，那此时此刻，许家人就算不会帮着外人指责她，也会提醒她收敛一些，别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至少要给他们指定的对象留点面子。
他们要是开口了，许令仪就没有拒绝的立场。毕竟她能在娱乐圈呼风唤雨，除了她的个人能力外，很大程度还是借了许家的势。
许令仪道：“许家对我的宠爱，当然是有限度和立场的。不然我在原作中被徐柠打脸成那样了，她怎么还能拿影后？”
“如果我猜的没错，徐柠身为【女主】，肯定还有其他能让许家退一步的金手指。”
但这个金手指，应该不能随便拿出来用。不然，早在她大肆拉踩美好时光第二季时，徐柠就该跳出来了。
原作中，她大概也是用了这个，才让她打脸“许令仪”的事顺利翻篇，没有让许家成为她前进路上的障碍。
傻白甜系统为宿主可惜，觉得她的待遇比不上其他豪门团宠文的主角呢。
要是让许令仪知道它内心所想，恐怕会笑出声来。
事实上，这样的许家人更让许令仪安心。
如果能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许家人对她百依百顺，随便她撒个娇就什么都能退让，那她才要担心，这个首富不会是纸糊的吧？
不管外界纷纷扰扰，许令仪的态度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而当她放出腾飞传媒要招练习生的消息时，她的意图就更明显了。
腾飞传媒就是有打算进军爱豆行业，所以许令仪才要别人给她的公司腾出位置！
这种嚣张的砸场子行为，固然让许多同行恨得牙痒痒，却也是给腾飞打了一波优质广告。
华国人口众多，从来不缺对舞台有热爱和梦想的年轻人。前几年的练习生晋升通道几乎被各家公司堵死，但现在不一样了，许令仪已经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
而且，她的目标还不只是开窗，更像是要把屋顶都给掀了。
很多公司恨她，但被那些公司埋没、打压的练习生可不会。
一时之间，能跑路的练习生全都跑了，争先恐后来到腾飞这边报名。而被离谱合同牵制住的那群人，也纷纷找上律师咨询。
很多公司广撒网收人、干脆就赚违约金的事早就是业内心照不宣的秘密了，许令仪得知此事后，干脆好人做到底，让腾飞法务部门开展“法律援助专项活动”。
援助的对象是谁？当然是被一纸合同限制住人身自由，还要面临不合理高价违约金的练习生，和算是“出道”过，但早就没活可接的糊豆啦。
放一只羊是放，十几只羊也是放，解约官司的内容大同小异，法务部攒在一起打，还能给法官提供判决先例呢。
别问，问就是许令仪人美心善，看不得这些黑心公司欺负普通人！
怎么能这样呢——这些优秀的人才，都应该到她碗里来，要打工也只能给她打（划掉
她这么操作下来，既能让对方狠狠出血，也能帮己方收集好苗子，如此损人利己之事，许令仪必须要做。
不出意外，搞出大动静的许令仪又成了热搜常客。之前她搞榜单时，有不少被针对的爱豆粉天天骂她，现在倒是有很多练习生和糊豆粉感激她，自发帮她反黑。
虽然糊豆们没几个粉，但架不住总量大啊。反正许令仪刷自己名字广场时，看到的都是一片赞美之声，她们给她反黑的积极性，那可真是比许令仪自己的粉丝还卖力。
“真是好人有好报啊。”许令仪感慨，“我的名气值又涨了不少。”
虽然她们刷的数据会被系统自动脱水处理，但在她们的努力下，许令仪的热搜词条久居不下，她赚了很多阅读量呢。
系统：……
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对：“宿主，可是你做的都不是正常明星该做的事啊，你还是快点回到明星赛道，多拍点作品来增长名气值吧。”
许令仪当然不能接这话，如果只靠自己，那她岂不是要在荧幕前奋斗到老？
那可不行，她对自己的定位从来都是“玩票艺人”，观众才会对她保持一定的宽容和好感度。
一旦她认真起来——那她唱歌跳舞不行，演技也很平凡的短板就会暴露无遗，许令仪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许令仪不慌不忙地回答：“怎么就不是明星该做的事了？如果你只能看到我在打击这些公司，那说明你还停留在第一层。”
“我的真实目的，是要解决竞争对手，让我的星路更通畅。观众的注意力就这么多，对手少了，放在我身上的就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系统正想说是，但又灵光闪过：“可是宿主你目前是演员，又不是爱豆，算哪门子竞争对手啊。”
“我说小六，你要学会格局打开。”许令仪一本正经道，“演员和爱豆的界限有那么清晰么，演员也要营业，爱豆都跑去拍戏了。都是在娱乐圈混的，肯定存在竞争关系啊。”
“而且。”
许令仪补充：“我早就说过，我是无差别扫射整个内娱。你以为只有爱豆受到影响了吗？”
那可不是，很多流量生花也是许令仪的榜单受害人。正如同她说的那样，演员和爱豆的界限其实也没那么泾渭分明。
演员受到的冲击相对较小，行业反应没那么大，并不代表他们的数据没有水分，而是他们还有影视作品的成绩反映问题。甲方如果不是奔着押“待爆”去的，其实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虽说网剧播放量也有注水空间吧，但这部分的利益链条就比较复杂了。至于上星收视率和电影票房，就更不是粉圈能撑起来的东西，是演员路人盘的直观反馈。
嗯……说得难听点，就是有些人的烂，是人尽皆知的烂，不用许令仪特意去强调。这份榜单存在与否，对演员造成的影响比较小。
宿主这么说好像也对……系统都快要被她说服，但还是犹豫了。
“但是，怎么网友都叫你许总，而不是你的花名01呢，这和其他艺人不一样。”
自从被许令仪嫌弃是个傻白甜之后，系统一直在潜心恶补娱乐圈常识。
在它的数据库中，追星的人会称呼其他明星的花名，防止打出ta的名字给对方做了数据，不怎么追星的人则是对明星直呼大名，像许令仪这样被冠以x总的，还是头一回见。
许令仪：“这有什么稀奇的，圈内有很多明星都被称为xx老师吧。他们被这样称呼时，没人会觉得他们是真正的人民教师，那我被叫做许总，你也不应该判定为我是真总裁。”
“我确实不是，腾飞的ceo可不是我。”
她只是平平无奇的唯一持股人罢了，算哪门子许总啊？
“比起01，许总更像是我的花名。你要这么想，就通了。”
系统：……
是吧……？
系统说不过她，又自闭地缩回去了。
许令仪勾唇浅笑，她大概能猜到，这所谓的名气值没那么简单。
明明名气值和能量值是挂钩使用，996那么渴望她花能量值下单，在计算名气值时却要讲究“真实性”，而不是越多越好，这本身是有点矛盾的。
她猜测，名气值是系统这边提供数据，能量值是背后的时管局1：1补贴——不管在时管局那里有多少差价，反正展示给她的台前数据就是这样的。
让她想想……如果系统这边给她的名气值报高了，时管局实际没收到那么多，却给出了超额的能量值，又遇到她这种善于砍价的宿主……
哇，那岂不是她任务执行得越久，时管局亏得越多？
这个能量值是随着名气值实时变化的，这么久了对方还没发现异常，很有可能是它们没有单一溯源的手段，或者总数的变化在可接受范围内。
毕竟，时管局听起来是很大的组织，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现她这种情况了。平行时空有万千世界，如果追究问题的成本大于能追回的差额，从收益角度来讲，许令仪也会选择当做无事发生的。
想到这里，许令仪转笔的动作越发流畅了。
比起被剥削剩余价值，那肯定还是多薅点羊毛，更让人心情愉快啊。
只是……许令仪一直没想明白，时管局为什么要选择她来到这里？
她一直记得刚醒来那天，系统说，“该世界已脱离时管局名录”。
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导致脱离，还是说因为脱离了，才需要她过来？
许令仪将这些疑惑压回心底。
不必着急，她觉得答案会送上门来。
*
事实证明，许令仪之前的预判没有错。
爱豆市场的同行不仅是她的竞争对手，他们彼此之间也存在竞争关系，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只要她的意志力够坚定，他们很快就会出现内部分歧。
都是想捞快钱的人，审时度势是基本能力，谁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啊？能逼她让步最好，要是逼不成……
打不过就加入呗，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不到一周，许令仪再次收到了视频行业三巨头的邀约，说是想和她谈谈今年的选秀节目。
其他两个平台的用词还比较委婉，至少明面上没露出什么。但紫酷那边的对接就很直白了，他们直接问许令仪，你想要几个出道位？
许令仪就很无语，也有几分无奈。在其他同行眼中，她把皇族挤出去，就是想换自家的皇族上位吗？
……好吧，她承认她站在对手角度也会这么想，但她是真心想在爱豆市场做长久生意，不是想捞一笔快钱就算了。
唔，可能他们觉得这是向许令仪的示好之举，也想学习绿果当舔狗，但很不巧踩在了她的雷点上。
想到紫酷视频曾经往11人团里塞10个关系户的“辉煌战绩”，许令仪还是将它从意向合作名单里划出去。
系统惊叹：“宿主竟然也有这么富有人情味的时候，我以为资本家赚钱无所不用其极呢。”
许令仪：“……你少在那阴阳怪气，我的道德下限比内娱平均水平高太多了。”
这话，她说得坦坦****，问心无愧。
划掉紫酷之后，许令仪想了想，把秘书安娜叫了进来。
“你安排人去谈吧，我们今年刚招练习生，就不送人过去参加节目了。”
目前爱豆事业部还在筛选素人报名表，至于那些想跳槽的老练习生和糊豆，尽管用腾飞法务提供的法律援助，想打完官司也不是几天就能搞定的事。
所以，今年的选秀腾飞肯定是赶不上了。许令仪已经在《你行请你上》中展现出了对演员的高要求，不能让爱豆板块丢了她的面子。
林听晚的实力也强着呢，腾飞只走精品路线。
安娜：“如果不送练习生报名，您是想谈赞助的事吗？”
许令仪：“不止是这样，我想和他们谈男团的运营权，今年是男团吧？”
得到安娜的点头答复后，许令仪接着说：“如果是限定团，那就没意思了。我只签长期团。”
“我不管他们报名时有什么要求，反正最终成团出道的选手，每个人都要和腾飞签经纪全约，是每个人。”
“只有这样，我才会给这个节目、这个团砸最好的资源。你和这两家平台说，我的目标是培养出内娱第一男团，彻底救活它们那快要完蛋的选秀，将这行带回几年前的巅峰。”
“能接受这个条件，就接着往下谈，品牌赞助什么的都可以商量，要多少钱都行，我会和家里人说。如果没达成共识，就不用跟进了。”
安娜：“好的，我明白了。”
身为一个专业的秘书，不管老板提出多么颠覆行业的要求，她也坚信许总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和底气。
“对了。”
在安娜即将离开时，许令仪叫住了她，补充一点。
“随便他们怎么卖票，这部分收入给他们。但选秀节目的投票后台，要由腾飞来控制，这也是合作的前提条件之一。”
她是真心实意要做最好的民选男团，在她的团队里，绝对容不下拖后腿的水货。
许令仪要做，就只做行业顶尖，这才是她的风格。
她画出的一张香甜大饼确实让两家平台馋得很，又是“内娱第一男团”，又是“彻底救活选秀、重回巅峰”，任意拿出一个都够把人砸晕的，还是两个叠加。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有种让人相信她能做到的魔力，反正绿果和白鹅那边的高管听说之后，就已经想象到如此美好的画面，忍不住开始心神滂湃了。
但巨头毕竟是巨头，这项合作也不是冲动之下就能谈成的。
两家平台很快就冷静下来，大饼虽然香甜，但许令仪提出的条件也是真的苛刻。
既要签长期约、经纪约，还要把投票后台交给腾飞去负责，就意味着他们只能找没有公司的素人、或者开个人工作室的选手来参加节目，出道位也不再是能用来和其他公司交易的资源了。
这、这么盘下来的话……
绿果总裁扶额：“许总的算盘倒是打得精，这不相当于我们费心费力，帮她培养男团出道么！”
虽然男团出道后，肯定会优先参与绿果这边的活动，在收益上分配上也并非没有谈判空间……但想也知道，以腾飞那边的强势态度，大头肯定会被许总拿走的！
白鹅那边也是苦笑：“该感谢许总还给我们留下了卖票的收益么？不然真是给她白干活了。”
腾飞谈判代表振振有词，怎么能是给许总白干活呢？她会给节目投广告，砸资源的呀。这部分的收益，也是平台进账大项。
而且，她只是签下了出道成团选手的经纪约，其他选手的合约还掌握在平台手中。选秀巅峰时期的热度大家都懂，一档爆款节目怎么可能只火几个人？
把其他秀人留在平台继续活动，这里面的收益也不小，全看你们怎么规划和发挥了。
再说了，许总妙手回春盘活选秀，是不是拉开了你们和紫酷的差距？秀粉涌入平台，是不是对你们同期影视作品有引流作用？是不是对你们接下来几年的选秀都有红利余热，还能再续上几年？
照他们来看，你们平台才是真的赚大了，而腾飞还要面临男团可能亏本的风险。
我们许总什么都不要，一心想做最好的男团，她简直是在内娱做慈善啊！
绿果：……
白鹅：……
（消音），牛皮都吹上天了，许令仪的所作所为怎么可能和慈善沾上一毛钱的关系，她分明是内娱最阴险、最让人害怕的资本家！
当然，这话他们只敢内心腹诽，是万万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
虽然平台对于许令仪慈善论很有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心动了。
这可是许令仪说的话啊，是综艺三连爆，时常搞内娱大地震，一言不合就用钞票把人砸死的许令仪说的话。
有钞能力开道，不管是多离谱、在旁人看来多傲慢的发言，在许令仪这里，只要她想，就能变成真的。
业内有紫微星的传闻，姑且不论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他们觉得许令仪挺像财神下凡的。
又有钱，又舍得花钱，而且还会赚钱，跟着她走应该没错吧。
就在两家平台扭扭捏捏，想要表示同意后，腾飞代表分别传话了新的内容。
虽然你们都想跟着许总混，但许总只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你们竞争上岗吧！
至于竞争方法，当然是争相给她开出更优惠的条件啦。
白鹅：？
绿果：？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答应把选秀节目当成她的男团选拔舞台已经很离谱了，这种事还要竞争上岗？许令仪到底把它们当什么啊？渣女！
许令仪：对，我就是.jpg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让平台“竞争上岗”有什么问题，当它们处于优势地位时，可没少对影视剧、综艺节目挑挑拣拣，提出各种不平等条约，搞各种难以预料的不当操作。
比如说，每年的选秀做票。
比如说，有些作品在分成模式能赚到更多钱的前提下，还是只能卖版权。除了平台这边希望买断外，也因为出品方无法看到后台数据，播放量真的是平台说多少，那就是多少，它报少几成，你又能怎样？
你坚持要查，得罪了平台，那你以后的作品还要不要在平台上了？国内一共就这三个巨头，他们虽然彼此竞争，在某些方面又能达成默契。
如果不是许令仪背景过硬，如果不是《你行请你上》是现象级爆红综艺，几个平台不敢和腾飞耍心眼子，也怕她真的闹大起诉，那许令仪在分成制下也要吃哑巴亏的。
市场交易就是这样，谁占优势，谁就有话语权。
哪怕人人都知道许令仪的成功秘诀就是花钱，但这笔钱怎么花，花在哪里，花完之后是否能取得相应效果，如果没效果谁来负责……越是股份来源复杂的大型企业，想要做决策就越繁琐，不能像许令仪这么痛快地指哪打哪。
所以，尽管绿果和白鹅私下痛骂许令仪黑心资本家，但他们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展开竞争。
他们不是没想过联合起来倒逼她妥协，只是刚露出那么点苗头，就被许令仪啪啪打脸。
开玩笑，许令仪既然敢提出这种条件，又岂会没料到这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拿捏？
她让秘书安排谈判代表和两家平台沟通，却亲自会见了山竹视频的老总——这则消息是她安排人放出去的。
互联网视频行业有三巨头吃肉，底下也有很多小平台喝汤，山竹视频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如果它得到了许令仪的注资，那就有了做大做强的资本，很有可能会打破这几年“三分天下”的局面。
虽说涉及到“互联网”三个字的行业都是花钱比烧钱快，但许令仪可是出名的有钱任性，谁也说不准她被两个平台撂下面子后，会不会干脆自立门户。
许令仪和别人吃顿饭，把绿果和白鹅吓得心慌慌。要知道，许令仪进军市场的方法已经演示过了，那就是先把竞争对手踢出去……
姑奶奶诶，你可别乱来啊，大家有话好好说！
做生不如做熟，还是合作过的平台更靠谱，您还是多看看我们吧！
这态度就对了，许令仪很满意。
她未必真的要注资山竹视频，只是要释放出明确且强势的信号——除了你们这些巨头外，她多得是备选方案，随时可以更换合作伙伴。
紫酷，她不想合作就不考虑；绿果和白鹅，如果想胁迫她，那她就反过来威胁它们的行业地位。
好消息，许令仪的策略很有效，两个平台老实了。对于原本因为没接到橄榄枝而心怀不满的紫酷视频，也起到了隔山震虎的效果。
更好的消息，随着绿果和白鹅为了舔到她的大饼打架，在推拉过程中，她之前想要的平台融资股份，也终于对她开放了一条小口子。
许令仪有钱，但它们之前也不是那么缺钱；还是因为《你行请你上》的长尾好得超乎想象，她又借着选秀的事情将他们狠狠拿捏，这几个平台才越发意识到她的重要性，想要拉她上车了。
这部分涉及到的合作就比较复杂，不是那么轻易谈成的。许令仪也不着急，该急的是互为竞争对手的平台才对。
她呢，只需要按照爱丽丝和伊蒂丝安排好的通告，开开心心在剧组拍戏就行啦。
《你行请你上》给演员们请的表演老师，许令仪也以“旁听监督”的名义去上了几节课。她今天拍的这部古装剧，就被之前合作过的制片人表扬进步很快。
没到她的戏份时，许令仪躺在房车上背台词。这次来蹭她房车空调的艺人变成了燕月，她在这部戏里演女主。
区别在于，秦嘉朗之前是真的没有空调房车的待遇，燕月是来找她说话的。
燕月调侃她：“你最近真的是圈内闻之色变的大魔王了，今天要拍的戏没什么特殊的，但因为你要演配角，制片人特意坐飞机从外地赶过来。”
“他刚才对你笑的时候，那个殷勤劲哟，我以后就知道怎么演谄媚了。”
许令仪被她逗笑：“你以后要是当演员混不下去，去说脱口秀也行。”
燕月歪头，似乎真的在考虑这条路的可能性，倒是让说者无心的许令仪惊着了。
“我随便说说的。你童星出道，演技一直在线，就算要转行也得去话剧啊，不然就浪费了你的基本功。”
“话剧也行。”燕月叹气道，“说起来，我还能拍女主剧，都多亏了你投资的梦想生活。但如果这部剧再播不出来，或者播出效果奇差，我就真的只能转行了。”
许令仪：“……不至于的，你要对剧组多点信心。”
燕月很忧愁：“那谁说得准呢。就前几天，我们剧组的男主吊威亚差点受伤，然后就有人说，因为组里有我这个扫把星。”
“这也太过分了。”许令仪说了句公道话，“你又不是操作员，吊威亚的事还能怪到你头上？燕月，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你对家带的节奏。”
“你演技好，长得漂亮，还有童星路人盘，对家当然要防爆你。他们真的很怕你火起来，才会编扫把星之类的话，将其他人的错都怪到你身上。”
燕月被埋的四部待播剧，全部都是因为合作演员塌房，没有一部是她的错。
燕月苦笑：“但路人就喜欢玩这个梗，我这个标签给人的印象太深了，很多圈内人也看重这个。你知道的，我们这行真的很迷信，毕竟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别人是天时地利人和，我是倒霉事连连不断。”
各种庙也拜过了，佛也求过了，还被网友拍到照片取笑过很多次了，但她好像就是无法逃脱倒霉的魔咒。
许令仪试图安慰她：“也不是啊，美好时光第一季有你，梦想生活也有你，都火了呀。对了，你不是还参加过心动的明月吗，这也是爆款综艺。”
虽然燕月因为外形不贴纸片人而没被选上——但节目顺利播出了呀。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燕月更无奈了。
“对啊，要不是还有综艺续着，我在圈内早就查无此人了。难道是老天在提示我不该当演员，转型去做综艺咖吗？”
许令仪：……
她只能说：“没事，你这是把未来的坏运气全都用完了，以后就是否极泰来。”
“不过，你真的不考虑和腾飞签约吗？燕月，我知道你重感情，但你混娱乐圈确实需要一个专业团队，家庭作坊只会害了你。”
“你还是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别为了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耽误了自己的事业。如果你有靠谱的经纪公司，在对家给你贴扫把星标签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及时公关，而不是任由这个烂梗发散，也不会搞成这么夸张的样子。”
从许令仪的专业角度来看，泼这种脏水的对家真的太恶毒了。对方只需要操作一次，之后标签固化就有其他人来完成。
比如说其中两部男主塌房的剧——明明是男演员的错，观众记住的却是燕月扫把星，这不奇怪吗？
如果让许令仪来处理，她就会舞成正面梗，比如说行走的内娱“纪委”，只有人品道德没问题的艺人才能经得起燕月的考验。
不过这个方法只有刚出来时才有效，现在再来处理就太晚了，燕月只能凭作品翻盘了。
再次被提到换团队的问题，燕月也很纠结。她能以童星身份出道，当年亲戚也帮了很多忙……
现在要将他们换掉，她总是开不了这个口。
燕月转移话题：“我都不知道是谁干的，ta怎么就知道我拍的剧会接连出问题？到底是谁在针对我啊。”
“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导那些男演员犯错。但我从来没红过，说我是扫把星就算了，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顶流也没这待遇啊。”
听她这么说，倒是让许令仪眉头一跳。
对哦……她之前没钻研此事，也就忽略了这个点。对家给燕月贴扫把星标签，是偶然想到，还是故意为之？
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明燕月太倒霉了；但如果是后者，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呢？
就像燕月说的这样，如果为了黑她去针对她的合作演员，那搞出来的阵仗也太大了，还不如直接针对她本人呢。
许令仪将剧本放到一旁，格外认真仔细地端详燕月的脸。
燕月：“你这是干嘛，难道你会看面相？”
“那倒不是。”许令仪摇头，“我只会看骨相。”
“让我想想，你这张脸，你的风格，你的人设，如果你火起来，最可能威胁到的圈内女演员是……”
许令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脸。
徐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