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方舒窈不可理喻地看着卫司渊, 甚在旁人的起哄声中,怒瞪着眼眸想要制止他荒唐的举动。
莫说是她压根就没答应参与这个赌约,更何况旁边这么多人, 怎么可能……
一声响亮的亲吻声令人猝不
及防,周围的起哄声更大了。
方舒窈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唇上被卫司渊重重地嘬了一下, 沾染上他的气息,被抵在他心潮澎湃上下起伏着的胸膛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方舒窈羞恼不堪, 脸瞬间就熟透了。
但好在周围人并未过多取笑她, 仿佛这是件极为平常的事一般。
一旁的孟语芊还嬉笑着搂着戎止的脖子索吻, 看得她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香软在怀,胜利在手, 卫司渊高挑着眉梢颐指气使地朝百里澄抬了抬下巴:“小废物, 鱼送你了,还不快干活儿去!”
那气质高昂却又十足幼稚的模样, 好似不是比赢了一个小小的比试, 而是将闽南国都给攻占下了似的。
百里澄嘴角一撇,好生委屈, 捏了捏拳头才愤然道:“渊哥,你等着!明年!明年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戎止朗笑出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都等了十几年,也不差这两年, 澄皇子再接再厉吧。”
这气氛看似剑拔弩张,实则却其乐融融, 方舒窈抬眸看了眼笑得肆意张扬的卫司渊。
虽是还未完全融入这样的氛围中,但也好似逐渐缓和了过来。
她动了动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轻声道:“那我也去搭把手。”
除了这两人比试射下的四条鱼,之前几人也陆续打上来好些,中午的吃食是一点不必担心了,难的便是要将这些鱼都处理干净,上火煎烤。
方舒窈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但杀鱼这事,却是拿着一把刀怎么都无从下手。
仍还鲜活的鱼儿从水桶中被捞出就一个劲地在地上扑腾,沾起不少水花和泥土,让方舒窈躲闪不及,更不知要怎么让它消停下来。
她尝试着伸手去抓住不听话的鱼儿,手刚一触及那滑腻的鱼身,整条鱼反骨乍现,直接从地面飞腾了起来,险些蹦到她脸上来。
“啊呀!”她一声惊呼,这才躲过一劫,但整个人手忙脚乱得都快哭出来了。
曾经市场里卖的鱼,可完全没这野生鱼难搞,这要如何下手才好。
刚在旁边升起火堆的卫司渊闻声朝这头看了过来,大步走来,嘴里问道:“怎么了?”
方舒窈回过头去,被这几条鱼折腾得有些狼狈,面上不自觉就露出了求助般的神色,眼睫沾着水珠,可怜巴巴地朝卫司渊看去:“这鱼,老是不听使唤。”
带着娇嗔似的控诉一条鱼,微撇着嫣唇又直勾勾向自己看来的模样,别提有多勾人了。
卫司渊眸光一沉,上前一把拿过她手里的刀,俨然一副要替自家媳妇出气的模样:“我来。”
方舒窈被他蹲过来的身形挤得不由往旁边移了半步,虽是被鱼弄得恼人了,却也不太相信卫司渊能搞定:“你怎么来,你都不会……”
啪——
一声干脆利落的脆响声。
只见卫司渊手起刀落,用光滑的刀背直接大力拍在了一条鱼的脑门上。
那鱼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身子重重一抽,摊倒在地面不动弹了。
方舒窈惊愣地看着眼前不再动弹的鱼,张了张嘴,想不通自己刚刚怎么都搞不定的鱼,卫司渊怎就给它一击毙命了。
“你这……”
“没死,新鲜着呢,敲晕了罢了,别愣着,这边我帮你弄。”卫司渊带着笑朝方舒窈抬了抬下巴,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又要朝水桶里捞下一条鱼。
眼看卫司渊又是同样的招式迅速敲晕了下一条鱼,方舒窈回过神来,拿起另一把刀就开始给手中的鱼开膛破肚。
方舒窈虽是解决不了一条生龙活虎的鱼,但摊倒在案板上毫无反抗力的鱼她倒是得心应手。
一刀砍断鱼头,一刀划破鱼声,那利落的动作,活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卫司渊侧头看来时愣了一下,而后咧嘴笑了起来:“厉害啊,窈窈,不愧是我媳妇,来,这条给你。”
接过下一条鱼,方舒窈动作又加快了些许,三两下就把鱼身给处理干净放在了一旁备用。
侧头要去接卫司渊下一条递来的鱼时,却见男人咧着嘴就冲她笑,手上空空如也。
“你傻笑什么,鱼呢?”她说得理所当然,被鱼鳞弄脏的手还毫不避讳地朝他摊开勾了勾。
卫司渊看着她这样子,眸子里光亮更甚,嘴角笑意也更甚,凑近些许朝她挤眉弄眼道:“我俩这叫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俩当真绝配。”
方舒窈好生无语,不过弄个鱼罢了,也能叫男人分析出毫无依据的歪理来。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还弄不弄了。”
遭媳妇嫌弃,卫司渊也丝毫不在意,手上摸索着再去桶里抓鱼,目光却仍旧直勾勾地看着她。
看得心里发痒,终是忍不住再凑了过去:“你这模样真招人稀罕,想再亲一下。”
说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方舒窈吓得往后一退,但唇上已是落下了那抹转瞬即逝的温热,有些恼怒道:“一身鱼腥味,有什么可稀罕的!”
她是当真不懂这男人的脑回路,好似什么时候都这般黏腻似的。
她这会一身鱼腥味,发丝微乱,还被方才翻动的鱼弄得有些狼狈的模样,哪能有半分招人稀罕的样子。
卫司渊笑道:“你不懂,你什么时候都招人稀罕,晚上我给你洗洗,还是香香白白的。”
“什么你给我洗洗!你别胡说八道!”
卫司渊抿唇只笑也不答话了。
今夜他们会抵达温泉池,只怕是她还不知那池子并非是她和孟语芊泡在一处。
一想到今夜的温泉池,卫司渊只觉喉头又有些发干,某些情绪蠢蠢欲动,只得大力一刀拍在鱼身上,以此来发泄压抑这份冲动。
饱餐一顿后,一行人骑着马继续赶路。
温泉池虽是在辽疆境内,但慢悠悠朝那地赶去,到地方时已是临近黄昏。
赶了一日的路,今日大家也没了心思再玩乐什么,只想各自在温泉池内好生放松休憩一番。
待那几人分好房间后,方舒窈在一旁小声地问了孟语芊一句:“待会可是我俩泡一处池子,是去何处泡?”
孟语芊闻言愣了一下,很快轻笑一声,眸间浮现出暧昧的神色来,似是娇羞地蹭了蹭方舒窈:“今日这般时候,怎会是你我同一池子,我与戎止可都期待好长时间了,正是月色宜人气氛浓郁的日子,不得在那池水边好好大干一场吗?”
方舒窈听得越发不对劲,直到听到后面惊天骇俗的内容,险些吓得跳起来。
一见孟语芊说得激动,颇有要将他们如何大干一场的事展开来说,方舒窈惊慌得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慌乱不已:“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怎什么都往外说。”
孟语芊被方舒窈的大动作扑了个踉跄,但嘴里还是笑,腾出些空隙来才道:“这不是同你才这样说吗,你若想同我泡一个池子,下回得了闲我俩再单独来便是了。”
方舒窈尴尬地笑了笑,她这会哪还想得到下回的事。
这头还没缓和过来,孟语芊那头忽的又想到什么,眼眸一亮,凑近她压低了声道:“对了,白日我和你说的那些都还记得吧,今夜正是个好时候,试着做做,保准你感受到不一样的全新体验。”
白日里说的?
方舒窈脑海中仅是浅思一瞬,回忆起那些她压根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本就略带窘迫的脸色,这会更是一下子完全涨红了。
看她过激的反应,孟语芊仍是一脸正色:“真的,你信我,这事儿啊就得两人配合,我那些法子是绝对管用的。”
“你、你快别说了。”
正慌乱着想要赶紧止住孟语芊这张语出惊人的嘴,那头几个男人已经处理妥当住下的事,卫司渊大步走来,冷不丁就出现在了身旁:“说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方舒窈一惊,整个人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难得地主动拉住了卫司渊,却是将人直往山林小宅里拉去:“没、没什么,快些进去,什么都没有。”
她这是生怕孟语芊同她说了还不够,还得当着卫司渊悉心教学一番。
若是叫卫司渊学得了
这些花样,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到那时候,当真是什么承诺都不顶用了。
那些东西……
怎么可能!
怎可能做得出来!
想得心惊胆战之际,方舒窈的脸颊忽的一凉,激得她顿时回过神来。
一转头,就对上卫司渊探究的目光:“到底说了些什么?脸都快烧起来了。”
她的脸颊不知何时比卫司渊那平日里热烫的大掌都还要烫了,竟觉得他指尖都是凉的。
方舒窈心跳如雷,越是想让自己别再去想那些胡言乱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越是往脑海里钻。
身旁的灼灼目光一直盯着她,叫她越发心虚,踏入小院便抑制不住地恼羞成怒了:“你怎那么啰嗦!女儿家的事情,你别管!”
方舒窈太过激动,没留意脚下跨入院门前的门槛,那凶巴巴的话刚一说完,脚下一绊一个踉跄,身子就要向前栽倒去。
卫司渊眼疾手快伸出手臂将她牢牢稳住,手上顺势加重力道,轻而易举就将人禁锢在了怀中。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像是带着被激怒的怒气,但嘴角含着的淡笑却是压根唬不了人:“胆儿肥了?竟敢说我啰嗦?”
险些摔倒的惊吓令方舒窈心跳猛然漏跳一拍,下意识抬眸,便猝不及防对上了卫司渊放大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今夜的月光好似被收买了似的格外眷顾他,高高在上,却洒落一片温柔的光轻抚他的侧颜。
棱角分明的线条在月光的柔和下,好似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银光,盈灿似繁星,却又近在咫尺。
有过近的呼吸交织一瞬,方舒窈心神一颤,没由来地再次想到了孟语芊说过的话。
绝非她刻意想要回想,头一次听说的东西,总会时不时蹿出,扰乱她的心神。
“男人也有欲罢不能的时候,你瞧它滚动着,就是在因你而情动,渴望你触碰,若这时撩拨抚动,那不就牵着他鼻子走,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了。”
拿捏?
这个词似乎对方舒窈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无意间对在一起的视线不由自主朝着心中所想的方向下移了分毫。
那处明显的凸起,在视线中毫无征兆地上下重重滚动了一瞬,像是在空气中拉扯出了黏腻的泡沫。
一触即散,一触也将被沾染。
鬼使神差般,细白柔嫩的指尖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显露出阴暗面,缓缓抬起,最终若有似无地碰了上去。
“这样,是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