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河豚直播app负责人喜不自胜。
签约虞图南, 跟虞图南合作绝对是他们今年最正确的决定。
虞图南跟河豚签下了每月直播六十个小时的合同，除了支付虞图南酬劳外，河豚还必须每周免费提供一次APP主页的宣传机会。
次数可累计。
也就是说, 虞图南不仅要钱，还需要免费的广告位。
河豚的负责人起初很犹豫，他职位小，暂时决定不了这么重要的事，以为虞图南的要求公司不会同意，结果高层开完会后全票通过，美美签了合约。
河豚直播是《如此可爱的我们》唯一直播合作方，前几天虞图南和陆子野在直播中的神奇互动，直播平台日活暴涨。
想继续维持高日活, 就要继续跟虞图南合作下去，而且都在一个平台，粉丝转化率肯定很高。
更重要的是, 小陆总还免费帮他们升级过一次APP！
这天大的恩情, 别说一周一次宣传位，一周两次也能给！！
不仅如此, 知道陆子野要帮虞图南代播后, 为了给小陆总龙傲天逆天排面, 河豚高管在APP主页、分频等每个能宣传的地方，都放上了“神秘人物”的宣传海报。
——不能让他们的天才龙傲天被冷落（bushi
且为了让观众点进来时有惊喜感，故意用“神秘人物”而不用陆子野。
主打的就是视宣传位如粪土, 向龙傲天展示一下“他们有广告位”，请继续跟我们合作的小心思。
做着做着, 河豚的负责人发现了一件事。
四舍五入，他们是不是也能算小陆总的“金主爸爸”了, 毕竟，现在是他们在硬捧陆子野！！
河豚公司全体成员莫名骄傲起来。
...
陆子野完全不知道河豚的负责人给他安排了宣传。
看着如浪花一样扑进直播间的观众，他的脸一点一点面如死灰。
【陆小野，继续读道德经吧，声音好好听喔，好清冽好帅气，适合午睡QVQ】
【我不管，他在我眼里，就是颜值主播！】
【我不管，他在我这里，就是哄睡主播！】
【我不管，他在我心里，就是少儿主播！】
陆子野深吸一口气，“闭嘴！”
顿了顿，补充：“手停下，不准打字。”
【竟然凶我，可恶，傲天，给你三分钟改正态度，不然我就去跟图南打小报告】
【冲啊，姐妹们，去图南的微博！！】
陆子野轻嗤：“我姐会站在我这边，你们死了这条心。”
陆子野对着弹幕拍了张照，发给虞图南，控诉地说：【我直播间里都是这些人！】
直播间里，弹幕飞快飘过。
【不会吧傲天，我们还没说什么，你就跑去给姐姐打小报告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陆总，昨天说好这七天绝对不会跟我们见面，今天又来直播，是虞图南的主意吧】
【蹲蹲姐姐说了什么】
...
虞图南跟宋淮恩开了一个一对一的小会，宋淮恩刚从办公室里离开，她就收到了陆子野委屈的控诉。
十个字加一个感叹号，字字泣血。
就差没扒在门口大喊“快来救救我”了。
虞图南笑着，眉眼柔和，好奇打开直播间。
逗陆子野的人确实有很多很多，中间时不时夹杂着几个黑粉，骂他装、演戏之类的，不过很快被其他人骂了回去。
这是虞图南想看到的场景。
第一期综艺结束，如果陆子野没有持续曝光，在网络上消失的七天里，黑粉又会占据主导地位，节奏带的飞快。
虞图南无视他的字字泣血，打开截图，点击编辑，用红笔在右上角画了一个圈，打了一个问号。
【为什么粉丝只有三万？】
陆子野：【？】
【陆小野：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图南：多涨点粉，《四季》质量可以，但是急需宣传。这是很重要的任务，陆小野。】
虞图南认真给他画大饼。
【虽然你现在没有职位，但是四舍五入，做的是宣传总监的工作】
【是这一项目中最得力且最不可或缺的人物】
【以后，你就是公司里最优秀的宣传主播】
直播间前的陆子野轻哼了一声，嘴角得意地扬起。
【图南：所以接下来你要努力涨粉，好好直播，完成我下达的任务，冲刺五百万粉丝】
说着，虞图南发过去一份详细的涨粉进程表。
一个月涨粉需求、弹幕数量、有效互动、观众在线观看时长等等要求都在上面，部分数据还细化到一周、一天。
【没有完成，会有惩罚。】
陆子野笑容微微僵硬，后知后觉发现——
他应该是被虞图南忽悠了。
陆子野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关上微信，正思考要怎么应付任务时，直播间里出现了一位大人物，壕掷1888元送了一份礼。
【弟弟辛苦啦送来一艘轮船】的系统消息，出现在各个直播间上方。
【是个新人，会不会是图南】
【感觉是的诶，小陆总刚打完小报告就出现！！】
大家眼尖地发现，三十秒前还满脸不情愿的小陆总，一脸“我很开心但我就是要忍着”的傲娇表情，打开网页，搜索——
“如何涨粉五百万”
那一刻，大家都懂了。
小陆总打完小报告后，喜提五百万涨粉KPI。
虞图南在压榨他？
拜托，那可是姐控的姐姐诶！
那不叫压榨，叫带领弟弟成长！！
**
有了目标之后，陆子野的直播逐渐正式。
之前拽得不行，动不动就一副“赶粉表情”的陆子野，读几分钟就会说拽拽的说一句“没事给我点个关注”“有事也得点”这样的话。
不仅如此，他还做了一个直播间背景图。
几点下播、几点上播、今天播什么介绍得一清二楚。
粉丝感动得泪流满面。
【这踏马还是那个平等骂所有人，连带着粉丝也一起骂的嚣张龙傲天吗！！】
【呜呜呜这里没有龙傲天，只有一个可怜兮兮为了KPI而努力的勤勉打工人】
【他真的，我哭死】
【图南，小心有人举报你使用童工（大哭】
不过，也有表现不好的地方。
经常看直播的粉丝提醒他，送了礼物之后就会出现在礼物排行榜上，一般都会设置一个粉丝团名称，比如陆小野野V1这种。
礼物送得越多，等级越高，在排行榜上的位置越靠前。
很多富婆富哥都会为了争夺榜一名誉杀红了眼。
除此之外，感谢送礼的粉丝也是基本操作。
陆子野一反常态。
没有粉丝群，不整粉丝牌不说，别人送个礼都会被他怼一句：“没我有钱，别在我面前装逼。”
无论是1888，还是2999，还是开什么帝王会员，他都不屑一顾。
叛逆到骨子里。
【我不管，小陆总这个死傲娇一定是心疼我的钱包，所以不让我送】
【哈哈哈哈哈陆小野真善良！】
凭借着非常感动人的“打工人”精神，陆子野一个上午成功涨粉二十五万。
临下播时，用户“弟弟辛苦啦”又出现在直播间里。
【弟弟辛苦啦给直播送了一个小灯牌】
价值一块。
直播间里很多人都送过，卡个牌子，代表他们是陆子野直播间粉丝团的一员。
在此之前，一直没念感谢礼物的陆子野关上书本，认真说：“感谢弟弟辛苦啦送的小灯牌，谢谢，谢谢。”
“再送一个吧，还差4998元礼物就能到榜一了。”
榜一——这个神圣的位置，只能虞图南坐！
粉丝们知道“弟弟辛苦啦”就是虞图南，因为一个小时前虞图南从榜一掉到榜四十八时，他为此气恼了整整十分钟。
【你可真是个姐控啊，别人送你不要，现在求着要姐姐的礼物】
【双标陆小野！！】
【不送。下播，吃饭。】
陆子野皱眉，顿了顿，思考要怎么坑虞图南的礼物。
“弟弟辛苦啦”又发了一条评论：【去吃饭吧，不吃饭，胃会疼的。】
大概是虞图南软化的态度给了陆子野反抗的底气，他一动不动地坐着，颇有一副“送我礼物才肯吃饭”的气势。
【在线围观图南哄弟弟】
【哈哈哈这下应该会送了】
评论刚飘过去，“弟弟辛苦啦”又发了一条：【那就别吃。刚好省我一顿午餐钱。】
粉丝：？
这算什么。
对你的偏爱只是提醒你一句“不吃饭会胃疼”？
陆子野：......
坐了两分钟，他默默关了直播。
【哈哈哈哈我现在懂了，教育龙傲天的方法就是，要比他还叛逆】
【好好吃饭，明天见】
【有些弟弟不用哄，只要你走，他就会来，比如陆小野】
**
陆子野下午不直播，虞图南说要跟他去一趟医院，测一下亲属关系。
“姐，你有把握吗？”
一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他跟虞图南也有血脉相连的机会，陆子野还挺高兴的。
倒不是非常在意有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在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眼里，依然会觉得陆梓漪跟他的关系更亲密，更像一家人。
虞图南：“有一点，不过没有看到报告之前，会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她的把握与底气来自陆成午对陆子野的态度。
放任陆子野当纨绔小少爷，让全网讨厌他，对陆氏集团的影响很大。
一个正常的企业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除非他溺爱陆子野，管不住他，又或者，他压根不想管，放任陆子野自毁前程。
大家族的家主奋斗至此，把家族、名望、地位看得很重要，他从老一辈那接手陆氏，绝不希望陆氏在他手里败落，自然会将家产、家族、集团传承下去给某位继承人。
这个人不是陆子野，且陆成午不希望是陆子野。
知道这一切时，虞图南困惑了很久，不了解陆成午究竟想做什么，在综艺前收到的短息，解答了她所有困惑。
消息来自“陆”姓。
从收到的消息里能看出陆小姐极度目中无人，从未把她或者陆子野放在眼里，所以对方敢直截了当发消息让她离开。
不是蠢或者不小心。
而是——
她没把原主当回事。
太自信。
是从小就被宠坏的颐指气使公主，说要什么就有什么，犯了错总有人替她擦屁股。
陆成午把她娇惯成这样，或许从未想过，站得越高，脾气越娇，摔下来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疼。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她跟陆子野是亲姐弟，第一是原主是孤儿，无父无母；第二是这个世界跟真实世界有太多重合的地方。
陆子野跟陆成午是父子，而她跟原先的脸长得一模一样，还都叫虞图南，不免让人多想。
虞图南：“别期待，等检测报告出来再谈。”
综艺直播之前没有选择去做鉴定，主要是虞图南觉得，她跟陆子野的关系还没说开，关系好但又没有那么好，再说有没有血缘都不会影响他们两人的相处，一直没提这件事。
做不做都无所谓，万一结果不是，也不会失望。
对于虞图南而言，血缘关系存在的唯一价值仅仅是“必要时候能减少外界的一些非议”，不过现在，陆成午施加的压力让亲属检测多了一份必要性。
“我还回家找陆成午的头发吗？”
“找。”
以后撕破脸，陆子野再也没回陆家的机会，趁现在还能回去，找到几根，方便以后知晓他跟神秘陆小姐的关系。
有血缘，就很有意思了。
“还要找找，有没有原主妈妈的照片。”
陆子野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原主记忆里，这个人似乎从没出现过。
虞图南还想到一件事：“对了，系统最近还有给你布置任务吗？”
“没有，它最近很安静。”
自从跟虞图南见面之后，系统很少出现。
没有再给他布置任务，去游乐园那天蹦出来了三次，每一次都在夸虞图南，眼泪汪汪地说它曾经也有姐姐之类的。可能因为没有按照主线完成任务，系统的存在感越来越低。
两个人今天谈论得话题还挺严肃认真的，有种一起在这个世界里慢慢解谜、一起努力抵御一切难题的感觉。
陆子野暗自开心。
好像在跟姐姐一起做正事，有漫画里一起升级打怪的热血。
还没热血完，就听得虞图南说了句，“给我盛碗汤。”
陆子野一脸木然，老实巴巴拿起碗，一边感叹他最近做这些事越发流畅，一边哀叹虞图南的吩咐也越来越自然了。
端茶倒水龙傲天。
从前的辉煌再也回不来。
叹气。
**
下午，陆子野先跟虞图南一起去了鉴定中心，而后回到陆家。
陆家只有几位阿姨，见到他回来，都很高兴，还说直播她们都看了之类的。
“没想到那位就是大小姐。”有阿姨笑着说。
陆成午有两个孩子，小的二十一岁，是陆子野，大的二十三，很神秘。陆成午只在半年前的一个财经访谈上提过“姐姐”的存在，再没透露过任务消息，阿姨们包括网络上的大部分人都以为虞图南就是那位“神秘大小姐”。
陆子野当然不会纠正什么，更何况在他心里，虞图南天生就是大小姐一般的人物。
他扫了眼客厅，故意问：“他回来没有？”
“没有。陆先生去了M国，明天回。”
“哦。”
“前段时间，是不是送来了两块手表？”
半个月前他买的手表不小心被送到陆家。他一直懒得拿，现在刚好找到了一个借口。
“是的，我去拿？”
“不用，我上楼顺便休息会，别让人上来烦我。”
“好的好的。”
...
陆成午的房间有监控，走廊也有。
陆子野打了个哈欠回到房间，随意找了台电脑入侵了监控系统，等他们黑屏，才慢悠悠地去了陆成午的房间。
不出意外，被人打扫得很干净，洗漱间、卧室枕头都没找到。
陆子野出来时，在书房门口停留了一会。
这中年男人很谨慎，他不在的时候，从不让人进书房，就连阿姨打扫，也必须他在的时候进行。
书房布置大气，摆放整齐。
唯有书桌上散乱着一些文件，大概这些文件让中年老男人很头秃，散落着三四根头发，陆子野嫌弃戴上白手套，用透明小袋装好。
那一瞬间，他感觉他去当法证肯定很帅。
随意扫了一圈，正准备离开时，目光在书桌下面隐藏的一个保险柜上停下。
这柜子放在这里明显很硌脚。
奇怪归奇怪，保险柜他打不开。
陆子野关上门离开，而后回到房间迅速用原先的三分钟覆盖黑屏监控。因为楼上一直没人上来，画面有没有被覆盖，他们也不知道。
提着两份杨枝甘露，陆子野不耐烦地说：“别跟那死老头说我回来过。”
阿姨知晓两人关系不好，连连点头。还想劝陆小少爷在家住一晚，他的人影已经消失。
**
车内。
陆子野坐在驾驶座上。
“姐，我觉得我应该去当法证，一身白大褂站在研究室里，肯定很帅。”
虞图南收好那几根毛发，破天荒地跟他讨论起这个问题。
“我觉得学计算机的人也很帅。”
陆子野开着车，闻言撇嘴：“程序员都秃头。幸好我不爱工作，否则前世的我头发也保不住。”
到他那个阶段，要真心沉下来研究，等待解决的问题更难。
“不爱工作骄傲什么？”
陆子野：“我当然骄傲，我不工作，说明有个工作的人在养活我，这叫啃！姐！族！”
——没有姐姐的人都啃不了的。
虞图南笑得眉眼弯弯，妥协道：“你赢了。”
...
晚上，本市有一场豪门晚宴，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受邀，陆子野自然在受邀名单第一位里。
第二位姓季，这两位都是难解决的主。
不过陆子野很少参加这种晚宴，大家都以为他不会来，没想到他不仅要来，还准时到达。
剪裁精致的黑西装，再配上温莎结，很帅很霸总，如果不给虞图南提包的话，就是完美龙傲天形象。
在场一般豪门人士都看过陆子野的直播，对能镇得住陆子野的虞图南很感兴趣。
网友不懂，他们还是知道的。
陆家大小姐在国外，她跟陆子野关系不好，没想到陆子野转头认了个姐姐上综艺，还表现得如此乖巧。
能驯服龙傲天，虞图南绝对有东西。
只可惜，跟虞图南打招呼的人被陆子野赶了回来。
但凡举杯想跟虞图南喝杯酒，都会被陆子野一脸冷漠、满身杀气地轰走，不给别人搭讪虞图南的机会。
“姐，你找到了吗？”陆子野不满地扫了一圈虎视眈眈盯着虞图南的一众人，皱眉道。
虞图南摇头。
现阶段出现的人要么势利，要么害怕陆子野，没有敢跟陆子野对着干的叛逆人物。
直到——
晚宴里议论声渐止，像退潮时的大海，慢慢平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定格在门口。
随意的牛仔衬衫，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皮衣，喉结滚动，下颌线线条分明，耳朵上两颗黑耀般闪烁的耳钉引人注意，茂密的头发落在眉间，一头红发，红得耀眼，一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头盔，标准校霸文里的“不良”少年。
季湛无视众人的目光，面无表情往前走，刚走两步，晚宴的主人讪讪赶来，“季小少爷，我们必须穿正装入场。”
季湛嘴角微挑，“正装？”
话音刚落，后面送他过来的特助忙将晚宴主人带到一边，低声说了什么。
主人勉强一笑，转头恭敬道：“季小少爷，请。”
季湛漫不经心地朝座位走去，路过陆子野和虞图南时，脚步微停，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不过只是一瞬，呼吸之间，人已经走远。
陆子野低头，莫名喝了一大口酒。
心里发堵。
哎。
从前....
他出场也是这么拽的！！！
可现在....
手里的头盔变成了姐姐的包包，随意的装扮成了规矩的西装。
这人的拽，都是他玩剩下的。
委屈，但他不说。
陆子野抬头，想让虞图南夸夸他，安慰一下他时，无意间瞥见虞图南分外激动的眼眸。
“好好看的红发。”
“像行走的钞票。”
“很好，就是他了。”
陆子野：？
姐控直接吃醋炸毛：“姐，你之前不是这么对我的红头发！”
大概是他有点激动，声音大了些，季湛恰好坐在他们旁边，听到声音皱眉抬头。
陆子野轻呵，挺直身板昂起他高贵的头颅，分外不屑地道：“我，姐控，懂？”
其他豪门子弟：？
你在光荣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