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餐饭
这人正是早前来找馥娘, 说给宋兆巍说了个寡妇的媒婆花大娘。
花大娘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别的,还是为了那个郭寡妇的事情!
她来几趟都扑了个空,都想过来问问馥娘:你还要不要给你爹讨媳妇了!
没想到这回直接就碰到宋兆巍这个正主了, 宋兆巍也不是大小伙子头一回娶媳妇了,花大娘直接就把郭寡妇的事情和宋兆巍说了。
前回宋兆巍回家的时候,馥娘太忙了,一时间把这事忘了,宋兆巍又来去匆匆,所以现在是宋兆巍第一次听说媒婆要给他说媳妇这事。
确实如媒婆所说,宋兆巍也不是大小伙子头一回娶媳妇了, 但是第一回 的时候他也没有碰到过媒婆直接过来就和他商量亲事的。
若不是他这几个月跟着赵县令在田间地头晒黑了好几个度,恐怕立即就能看到他的脸从面颊红到耳根子了。
倒不是害羞,而是尴尬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花大娘,宋兆巍左右打听了一下, 这才从隔壁钱婶子的口中得知了馥娘在落霞坊开了一个小饭馆,估计现在都还在那边忙活呢!
另一头, 馥娘酉时从码头回到落霞坊小饭馆的时候, 就看到一个黑脸书生大刀阔斧的坐在小饭馆的门口。
“这是谁呀……”书生眼神有些犀利, 坐在骡车旁边的湘榆有些害怕地拉近馥娘的袖子。
小饭馆增加了人手之后,馥娘就没有让湘榆多做活了。
湘榆也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就每天跟着馥娘一起去码头摆摊,也见到了上回说要亲自谢谢她的江文江武兄弟俩。
他们兄弟俩看起来过的不错, 每天都过来买馥娘的饭菜, 从前只买得起一碗绿豆汤和一碗豆面碎,兄弟两个换着喝, 现在他俩都能买得起两碗豆面碎了。
一文钱的差距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的,但却能从侧面看出, 兄弟二人的生活确实在渐渐得好起来了。
他们俩个第一次见到湘榆之后,知道她第二天也会跟着馥娘来之后,转天就给湘榆带来了一个草编的小蚂蚱。
材料就是路边随手可得的杂草,但是得到这个小玩具的湘榆却十分开心。
这几天只要有空闲时间都拿着这个小蚂蚱在玩,今天回来的一路上也都在把玩着这个小玩具,结果快到落霞坊的时候她抬眼一看,看到一个黑脸书生大刀阔斧地坐在小饭馆门口,脸黑黑的,远远看着凶神恶煞的,吓的她差点没扔掉手里心爱的小蚂蚱。
湘榆一直都是馥娘带着的,所以害怕了也是第一时间去找馥娘。
馥娘瞧着小饭馆门口坐着的那个人,第一眼也没有认出来,后来还是看出这黑脸书生身上穿着的衣服十分眼熟,这才认出来。
“爹?!”馥娘有些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老爹。
上次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她爹黑了瘦了,她还心想着这给她爹补补,塞了不少好吃的进去。
这回她爹回来倒是把之前瘦下去的都补回来了,衣衫穿在身上也合身了不少,只是怎么又黑了这么多?
她这个亲生女儿都差点没有认出来,这是她曾经那个面如冠玉的帅气阿爹。
馥娘用掏出帕子去擦了擦宋兆巍的脸,确定这不是脏的之后,更加不可置信了。
“爹,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宋兆巍面色更黑了。
“先不要管我黑不黑!你先说,你背着我做了那些好事!”宋兆巍这“好事”显然是带引号的。
他看看左右,小饭馆内还有小饭馆外面,都有许多眼睛盯着他们父女俩瞧着,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拉着馥娘去了后院,这才说起在家的时候遇到花大娘的事情。
馥娘本来还在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呢!
她估摸着自己最近在忙的事情只有小饭馆了,听到老爹说起花大娘,她才猛然想起这件早就被自己抛之脑后的事情。
然后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家老爹的黑脸皮。
“阿爹,那郭寡妇看中的是你的脸皮,要是她现在见你黑成这样,一点都不玉树临风了,她还愿意嫁给你吗?”
宋兆巍:!!!
他哪里不玉树临风了!
不对,男人活在这个世上又不是靠脸皮的,他宋兆巍的才华多少男男女女羡慕不来!
不对!
“宋安馥!阿爹是长辈,阿爹的亲事不用你操心!”宋兆巍现在只要想起他家闺女和那个穿红戴绿的媒婆凑在一起讨论他的亲事,脑袋都大起来了。
馥娘幽幽看宋兆巍:“阿爹,其实我也没有很操心,是人家看上了你以前那张玉树临风的脸。”现在可不一定看的上了。
馥娘心想:那郭寡妇看到阿爹现在这张黑红黑红,关二爷同款肤色的面皮,不知道还能不能看上她爹。
倒是不是馥娘嫌弃她爹,只不过她爹现在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距离四十岁也还有好多年,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独守空床也怪可怜的。
“阿爹,咱家以前没钱,没得挑,现在女儿赚了不少银子了,您就算想找个头婚的姑娘,这聘礼咱家也下得起了,不过女儿就一个要求,我这后母,不要和我差不大……”娘她本来就叫不出口,姨还勉强可以叫,可要是和她差不多大,她看人家就和小孩一样,估计这声姨都叫不出来了。
宋兆巍听着闺女的话,脸庞更加黑红了,他是又气又羞。
这年代的人都含蓄内敛,他从前从不知道自家乖巧温柔的闺女,在婚事上如此大胆,说起她爹的婚事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羞涩。
到底是谁在他不在的时候,教坏了他闺女!
宋兆巍还在脑子里搜索犯罪对象,而他的闺女还在对他的婚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还是寡妇好,你二婚,她也二婚,大家都有婚姻经验,以后相处起来摩擦也小。
至于阿爹你要不要二孩,你放心,女儿绝对不会嫉妒的,也不会觉得阿爹有了新小孩,就不要我了!
我已经是大人了,不会为了弟弟妹妹争风吃醋!
阿爹你要是有了新孩子,我可以帮忙伺候姨的月子……”
“姨?”宋兆巍脑子嗡嗡,发出疑问。
馥娘还抽空回答了他一下:“就是爹你的新娘,我的后母。”
宋兆巍:……
“不过我就只能伺候月子了,做做月子餐什么的,带孩子我不行,这个我不会,但是可以请人来,或者新姥姥来,我可以付银子的!”
宋兆巍真的无语了,他都没打算再娶妻,他闺女这里连弟弟妹妹谁带都已经盘算好了。
馥娘:“爹,我还是要赚钱的,等你老了,弟弟妹妹估计还小,我现在多努力几年,以后你老了就可以过悠闲的养老生活了!”
馥娘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个事业型的女生,不管是开自己的私房菜馆还是做美食博主,每一样事业都风生水起的,到了这个时代,她还是那个她,一点都没有变过。
她也庆幸,穿越前辈的到来,让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束缚,没有她想象得那么严重。
就算她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摆摊做生意,不会有人借这个来攻击她。
宋兆巍见馥娘说的一脸认真,把未来规划的十分美好,甚至连他的养老都想好了,肚子里本来有气的,看着馥娘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再看她手背上上炒菜被油点子溅起手上的痕迹,心里突然就酸涩起来。
“馥娘,不要操心阿爹,是阿爹不好……”未及笄的小娘子,那个不是在父母膝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有他的小馥娘,点点大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这个没出息的老爹。
用小小的身体扛起家里的债务,一块一块卖豆腐给这个家里还债。
宋兆巍越是想,心中就越是酸涩,渐渐鼻子也酸起来,眼里有泪珠滚动。
他想到偶尔在外面听到的对馥娘的评价:豆腐坊的小娘子,人很勤快,长的也标致,可惜是个丧母长女。
别家十四岁的小娘子,这个时候都是待嫁闺中,在家什么活计都不用做,一双手只要绣绣自己的嫁衣就可以了。
馥娘……
宋兆巍心里越发觉得委屈了自家闺女。
“馥娘,京城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你阿翁的案子可能要翻案了,到时候阿爹……”
宋兆巍还想要和馥娘说些什么,但是外头有声音再喊馥娘了。
“东家,客人来了,点了两份铁板烧烤鱼,店里已经预定出去八份铁板烧烤鱼了,肥肠只有九副,不够啊!”
“来了!”店里生意忙,馥娘也没法和老爹多说什么了,只能拍了一下阿爹的手,“阿爹,馥娘能够来到这个世界,最感谢的就是阿爹,阿爹想要做什么事情,就大胆放手去做,馥娘会做阿爹最坚实的后盾的!”
撂下这句话,馥娘提着裙子就往后厨跑去,和店员们商量应该怎么办,而被留在原地的宋兆巍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回,宋兆巍倒是有时间空出来可以陪馥娘几天了,但馥娘每天忙的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早上做豆腐卖,送完两个酒楼的货就要去早市上看看有什么好菜进一些,等买完菜就要抓紧来小饭馆炒菜,做中午的快餐生意。
她炒好快餐卖的菜之后也不代表就可以休息了,因为中午的时候也会时不时有客人过来点小炒吃,这个时候馥娘还要继续在厨房炒菜。
快餐那边也是,如果中午人多的话,馥娘还要酌情加几个菜上去。
等到送走中午吃饭的这波客人。
小饭馆的员工们稍稍休息一下,马上又要开始晚上的备菜。
馥娘要做绿豆汤、豆面碎,还有晚上要卖的快餐,要把中午剩菜热一热,待会带去码头卖。
从码头回来又要开始抓紧时间做晚上的小炒生意。
没错,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点。
宋兆巍看着闺女每日忙忙碌碌,他在后厨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小饭馆前头帮帮忙,收个钱,算个账,跑个堂之类的。
宋兆巍虽然是个读书人,有傲气却没有迂腐之气,让他做这些许多迂腐书生看起来上不了台面的活他也不介意。
在小饭馆里被一些码头上的小管事呼来喝去的叫小二他也是笑呵呵应下,不光如此,他还给馥娘的小饭馆重新写了一个牌匾。
原来的招牌是馥娘自己写的,字说不上差,毕竟小的时候宋兆巍也手把手教着练了好几年,但毕竟馥娘的兴趣不在此处,写的字只能说中规中矩。
而宋兆巍就不一样了,他是文人,念书念了三十多年,从开始认识第一个字起就已经握上了毛笔。
泼墨匾上,笔走游龙——小饭馆的新招牌,但凡懂点字的,那个不赞叹一声好!
除了新的招牌之外,宋兆巍别的能做的就是在小饭馆空****的墙面上挂上了他的字画。
他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师爷,但他的诗词辞藻华丽,读过几本书的人,见过这诗词没有一个不称赞一句好,再问问这诗人大名,摘抄回去细细品味。
再看宋兆巍画作,算不得什么名家大手,但他的画自有一股质朴情感,处处透露着宁静悠远的氛围,瞧着十分舒心。
只不过小饭馆目前的客户都是码头上工作的人,八成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目前还没有多少人发现宋兆巍这个遗世明珠的光芒。
和郭寡妇的婚事,估计又要让花大娘失望了,因为宋兆巍抹不开面子再和闺女谈自己的婚事,不管是同意也好,拒绝也好。
哪有做爹的和闺女商量娶继室的!
就算闺女同意也不成!
宋兆巍就像个头埋进沙子里的袋鼠,只要他不说,这事就暂且不存在。
馥娘最近那叫一个忙,也没空管阿爹的婚姻大事。
宋兆巍在小饭馆待了几天,赵县令那边书信一来,他又要拾起包袱出门了。
于是宋兆巍二婚一事又被无限期往后挪了,下次提到估计还得花大娘上门来催,可是馥娘和宋兆巍一个比一个忙,花大娘注定是要次次扑空的。
她想要赚到这笔谢媒钱,难啊!
馥娘最近早上去两个酒楼送豆腐的次数少了,自从招了平安坊婶子的两个儿子当跑堂之后,早上送豆腐的活计也被他们两个揽下了。
两个跑堂的小哥,一个名叫周前,是周方和周圆的堂兄,他的亲娘福婶现在也在小饭馆打菜。
能来小饭馆当员工,还是因为她有金桂婶那么个妯娌。
福婶的丈夫和金桂婶的丈夫是隔房的兄弟,同一个爷爷,但是已经分家的,福婶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也成年了,家里也只有两个老人,但是负担却比金桂婶家里更加重一点。
因为福婶的丈夫之前被征去徭役的时候伤了腰,下半辈子就只能躺在**了。
福婶前头没来馥娘的小饭馆做工,一是她总在家里照顾丈夫,照顾老人,不知道这事,二也是放心不下家里的事情。
后来还是金桂婶劝了她,家里的老人也说儿子让他们照顾,让福婶和周前来小饭馆做工,挣了银子才能给孩子他爹换好药,换好大夫。
福婶这才来了小饭馆,她和周前也十分珍惜这个工作机会。
另一个跑堂小哥名叫钱二炮,正是馥娘隔壁邻居钱婶子的次子,和馥娘同岁,也是卢二的朋友之一。
帮馥娘修房子有他,那天小饭馆开张,卢二那一桌朋友里面也有他!
钱家是做鞭炮生意的,听钱二炮这个名字就知道了,家学渊源,不过他没有心思做鞭炮,继承他老爹的手艺,来馥娘的小饭馆也是惦记着这里的员工餐,想要天天吃好吃的。
周前和钱二炮两个人,每天轮流去两个酒楼送豆腐,剩下的一个人就陪着馥娘买菜。
因为他们两个的帮忙,馥娘也有许久没有去过宴香楼了。
所以也很久没有见过香姑了。
直到这天晚上,小饭馆照旧是营业到月上中天,金桂婶的丈夫周大郎赶着馥娘的骡车,带着小饭馆的一干员工回到平安坊。
馥娘是第二个到家的,下了骡车和金桂婶他们告别之后,牵着湘榆的小手,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湘榆回灯笼铺子,馥娘回豆腐坊的院子。
周围黑漆漆的,隔壁院子也早就睡下了,馥娘家里也没有人点灯灯她。
她抹黑推开院门,脚边却踢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把馥娘吓了一条,惊叫出声。
隔壁有推门的声音,再远一些,钱婶子洪亮的嗓音也传了过来。
钱二炮刚到家,看来是听到馥娘这边的动静,出声关心了。
“馥娘,别怕,是我,香姑。”闷闷的声音,在馥娘尖叫出声的时候立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知道不是坏人馥娘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东西。”热乎乎的,还贴着她的腿。
又高声回关心她的钱婶子:“没事,婶子,是只野猫,黑漆漆没看清楚,吓到我了。”
馥娘没说是香姑大半夜的过来找她,只推说是被野猫吓到了。
香姑一个姑娘家家大晚上的没有在家,而是跑过来找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馥娘不知道香姑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想把事情说出去,免得节外生枝。
那头湘榆听到馥娘姐姐的叫声,也立即掉过头来,手里还捏了一根路上捡的木棍,似乎已经做好了如果有歹徒,立即就上去拿木棍和人拼命的准备。
馥娘瞧她这全副武装的模样苦笑不得,一边把开门把香姑推进院子,“回来同你说,你进去洗洗脸。”馥娘已经闻到香姑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脸上泪水和着尘土的味道。
另一边又把湘榆手上捡的棍子扔了,牵着她的小手,把人送回对面的宋家灯笼铺子,叫她早点睡觉。
等馥娘回到豆腐坊的时候,院子里还是黑漆漆的,香姑没有点灯,她弯腰站在豆腐坊的水井前,看样子是在打水。
“怎么不点灯?”馥娘忙过去用火折子把廊下的一截蜡烛点亮,又点起了手提的灯笼,过去给香姑打灯。
香姑沉默着没有说话,只用随身带着的帕子擦了擦脸。
馥娘同她一起洗了手脸,然后才把人拉进屋子里。
“你晚上就同我睡,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大晚上的跑到我这里来?”
馥娘心里猜香姑大约是和家里人闹了别扭,大晚上的没地方去,只能跑到她这里来。
“馥娘,我心里真的苦啊!”
香姑听到馥娘问话,才洗干净的脸,眼泪一下又流了出来,抱着馥娘的肩膀就哇哇哭了出来。
和馥娘心里猜测的差不多,香姑也确实和馥娘想的一样,是和家里人闹了别扭跑出来的。
香姑是宴香楼张大厨的孙女,之前张大厨和馥娘买了一张盘龙黄鳝的菜谱方子,也是这张方子让馥娘终于凑齐了还清所有债务的银子。
作为张大厨的孙女,香姑也是和祖父有样学样,用攒了许久的二百多文铜板和馥娘换了一张臭豆腐的小吃方子。
馥娘还被她委托过,让罗老太他们尝尝这臭豆腐的生意可不可以做。
大家尝了臭豆腐之后,自然是没有说不好的。
香姑和张大厨的关门弟子定了亲,原本就是打算在成亲之后就不继续在宴香楼里做杂活,之后就在家里相夫教子,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摆个卖臭豆腐的小摊子赚点银钱。
香姑家里的财政大权都是掌握在她奶奶的手里,香姑在宴香楼做活的工钱都是被她奶奶直接领走的,所以香姑攒的那二百多文钱可以说非常不容易,已经是当时香姑能够拿出来的全部了。
由此可见香姑对自己的未来是有多大的期待。
她想要独立出去,想要嫁人之后就不受她阿奶的控制了,自己赚的银子自己捏在手里。
香姑哭着同馥娘说:“我阿奶发现我和你买的臭豆腐方子了,她把我放在床底下的臭豆腐翻了出来。
她说我用的是张家的钱,这方子就是张家的!不许我带出去!”
香姑抽抽搭搭继续道:“我现在才知道王五他的工钱也是被我阿奶领走的!”
王五就是香姑的那个未婚夫,张大厨的关门弟子。
“我阿奶还说了,只要王五没有出师,他在宴香楼的工钱就都要交到张家!将来他出师了,也要在阿翁手底下做活!
我问她这世界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就不要吃饭的吗?我奶她说张家不会缺我们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