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若是旁人说游侠儿, 男子便要神色自豪的挺直胸膛。
但面前人正气凛然，他便觉得游侠儿并不是什么好事了。
他罕见的垂头，底气不足：“嗯。”
但他和那种灰色地带的游侠儿不同。
他是正经游侠儿, 虽然游手好闲不事生产，但不会打家劫舍、杀人越货。
嬴政闻言, 得到准确回答后, 便移开了视线。
他不喜游侠儿。
那男子见方才还和他言笑晏晏的白衣男人此刻寡言少语, 便不知他不喜游侠儿, 但他素来很会交朋友, 觑着嬴政的神色, 很快就将他的心意哄回来了。
嬴政见他见多识广，又幽默风趣, 这才低声道：“你既然想要找门路，便去大将军府, 说是公子扶苏举荐, 便有人受理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名刘邦, 字季，兄台随便唤我便是。”刘邦不知怎么了，在他面前，就是有些底气不足。
听见刘邦二字，嬴政眉眼微动，这个名字，他从扶苏的口中听过。
“兄弟籍贯在何处？”他直接问。
刘邦挠了挠脸颊, 低声道：“丰邑来的。”
嬴政目光中审视之色更加浓厚了, 这便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楚人刘邦？
看着对方在他面前拘谨的样子, 很难相信，他真的会有灭秦国的那一天。
他看向一旁的侍从，冲他指了指天，侍从顿时明白，趁刘邦不注意就走了。
刘邦跟身旁聊天，越聊越觉得投机，怎么会有人一言一语都在他心坎上，简直崇拜的要命。
但是很快……
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少年缓缓走近，一身玄衣，扎着高马尾，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阿父！”
看着就非常活泼开朗。
“这位是？”苏檀好奇的望过来。
看着他好奇的眼神，嬴政笑着道：“这位是方才认识的一位小兄弟，名唤刘邦。”
苏檀：？
谁。
他政爹出来一趟，直接就能捡个刘邦，这是他所不能及的。
“这是我的儿子，名唤……苏苏。”嬴政低声道。
刘邦看着面前的小孩，他生的斯文俊秀，眉眼间朝气勃勃，一看就养的极好。
和一身白衣但气势十足的男人相比，他虽年幼，气质也温和，但看着就知是勋贵人家娇气的小公子。
“公子生的俊秀，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刘邦笑着夸赞。
苏檀乐淘淘的，天呐，刘邦夸他了。
现在项羽是他徒弟，吕雉是他好友，刘邦现在也认识了，以刘邦八面玲珑那劲头，这关系变好指日可待。
于是——
嬴政就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和他称兄道弟的刘邦，此刻和扶苏称兄道弟起来，虽然他知道扶苏的交友能力极强，但是看着两人挨着坐，亲亲密密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梦幻。
怎么就……这么亲近了。
苏檀看着一旁的刘邦，越看越满意，这人打仗行，治国也行，怎么看怎么好。
刘邦亦是，这位苏苏公子的每句话都能说到他心坎里，他不由得对咸阳心生好感，到底多么钟灵毓秀的地方，才能养出这么好的小公子。
这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想找差事？”苏檀已经把刘邦的底儿给摸清了。
“那正好，我府上还缺一客卿，你要不要来试试？”苏檀笑了，快来他碗里拉磨，他馋很久了。
这能够到他怀里来，实在是太好了。
“敢问公子是哪个府？”刘邦一脸好奇地问。
苏檀起身，让他看玄衣，轻声道：“不才，秦朝太子。”
刘邦：？
刘邦：！
如果面前这位小公子是公子扶苏的话，那他喊阿父的人，岂不是就是始皇帝了。
他方才跟始皇帝称兄道弟那么久，对方还跟他回话了。
然后他喜新厌旧，又跟公子扶苏称兄道弟那么久。
刘邦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衣男人那冷峻的神情，他激动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草民……草民……”他要激动坏了。
苏檀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想不到吧。”
刘邦点头，他哪能想到，一时兴起凑个话，竟然就能薅到始皇帝。
对方日理万机，出来一次怕是不容易。
“草民倍感荣幸。”刘邦认真道。
苏檀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不由得轻笑出声，其实刘邦也是个妙人，他在历史上，就算用草编，也要做出来一个头冠出来。
他心有鸿鹄之志，并不甘心被埋没才志。
但是也不妨碍，他能做个混混四十多年。
苏檀便想起一首诗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说的应当就是刘邦了。
他看着刘邦的眼神，格外的温和，软声道：“你且先去太子府，自有人安排，不过太子府上做客卿，是要先在基层做上三年的，要了解民生，要了解你的同僚，这个称之为预备官员，你若是能顺利渡过，上升的渠道是无限的，若是渡不过……”
苏檀笑了笑，说怕是没有缘分。
刘邦第一次听什么预备官员，官员就官员，还有预备官员，但是以他所说，他瞬间也能理解。
“刘邦谢公子大恩。”他激动坏了。
他都和始皇帝称兄道弟了，这有朝一日能够直接冲上天去，又有什么难的。
苏檀抿着唇，轻笑着看向一旁的侍卫，笑着道：“去安家食肆拿坛最好的酒来，就说公子扶苏要招待贵客。”
他这话一出，刘邦顿时高兴了。
一旁的嬴政倒是有些意外，看着苏檀的态度，再想想秦二世而亡，他眸色突然就深沉起来。
嬴政和刘邦坐在一起，喝着新酿的烈酒，闲适地聊着天。
刘邦突然就明白，那些来到秦国的楚人，都不愿意回去是因为什么了。
这繁华固然迷人眼，但是国君对待他一身白衣，尚是游侠儿，都这么尊重，这种郑重以待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他很少经历。
特别是太子扶苏，看着人的眼睛里面有星星。
苏檀没有喝酒，他在一旁，看着空就给两人倒酒，笑得特别乖巧。
刘邦羡慕极了，原来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十岁的时候，整日里最惦念的就是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闲暇时再玩个弹弓。
哪里会这样乖巧懂事。
等散了，就见太子扶苏从荷包中掏出一张纸，他打开递给一旁的刘邦，笑着道：“这个凭证你要拿好了，到时候直接去太子府，就有人接待你，若是凭证丢了，那你就得麻烦的去找我了。”
他现在也不好找。
毕竟他现在忙得厉害，不想幼时，可以满世界随便乱跑。
刘邦闻言，赶紧将凭证收好，一边道：“萍水相逢，竟得如此重视，实在是……”
苏檀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这才跟嬴政一起走了。
然而，两人刚走远些，就听见嬴政淡淡的声音响起：“他是下一任皇帝，灭了秦国。”
苏檀：？
他吓得一哆嗦，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他寻思都没说关于这事任何一句。
“哦，还真是。”嬴政眸色沉沉，他不过是猜测罢了。
没成想，直接诈出来了。
“不错。”他低声道。
对方不疾不徐，非常会察言观色，性子也稳定，只是一介白衣黔首，却能在他面前稳住心神，努力找一些他感兴趣的话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檀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政爹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要一辈子为政爹举大旗。
幸好没有穿越成政爹敌人，那日子不知道得有多难过，他就是一个小初中生，就算手里拿着那么多基建好东西，也就是给政爹送菜罢了，还指望着他能推翻春秋鼎盛的政爹，他没做过这梦。
倒是做过做小跟班的梦。
“政爹真厉害啊。”苏檀一脸唏嘘的赞叹。
嬴政突然想到了吕雉，他原本以为，扶苏对吕雉很好，是因为玄女告诉过他，吕雉是他的妻子，现在看来，并不是。
“吕雉是下一朝代的实权皇后？”
苏檀：？
他满脸呆滞：“你怎么知道？”
今天不过见刘邦一面，这不是去打通了任督六脉吧，听着怪吓人的。
“因为你对人才会特别的热情和包容，若是荀子之类，寡人尚且能理解，但是韩肃、项羽、刘邦、范增等人，都是名不见经传，你却一眼见了就心中欢喜，非得将人留下，结合你说的秦二世而亡，大胆猜测一下，他们是下一个朝堂的重臣。”
苏檀满脸呆滞：“推理的很好，下次别推理了。”
他在他政爹面前，还能有丝丝隐私吗？
感觉没有。
嬴政垂眸，瞥了他一眼，轻笑着道：“罢了，朕并非不能容人，若秦朝气数已尽，有人接茬，也是极好的。”
若是以前，听见什么龙气之类，他定然要斩龙的，这世间只能有他一条龙，其他人不配。
但是现在他知道，世间沧桑变幻，什么都会出现。
谁知道他会不会有朝一日飞升成仙。
这样一想，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你觉得，朕的秦朝，能够万岁万岁万万岁吗？”嬴政淡声问。
苏檀笑眯眯道：“按本心来讲，我肯定是希望秦国能够一世二世三世直到万万世的，但事实是，能坚持个三四百年，都已经是很长久了。”
嬴政：……
一点梦都不给他留。
“一般开国皇帝都特别牛，但是无数代以后，朝廷气数尽了，家天下的气数也尽了，不肖子孙来的特别快。”
苏檀笑眯眯道。
嬴政：……
行了，就他的不肖子孙来得最快，二世而亡。
想想就烦。
“驾！”他打马前行。
苏檀一看他面色不虞，登时安静如鸡，坚决不让政爹发现他会呼吸。
等到了城门外，就见天地广阔，人流仍旧很多，六国的勋贵都要迁来咸阳，不时就有大队行人路过，一旁的侍从会帮忙护送。
“去地里看看。”嬴政道。
苏檀点头，但是现在太阳正火辣，谁家好人往地里去。
两人走到地头，就见黔首正扛着锄头去地里出来，见了两人就笑着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了。
嬴政立在地头，看着地里的庄稼，心情瞬间就平静下来。
这么好的玉米、棉花、红薯、土豆，在地里长势极好，这都是未来、是希望。
苏檀摸了摸玉米棵，有些无奈地蹲在阴凉，但还是好热，坐在马上还好，奔驰着有风，但是这停下来，日子就不好过了。
嬴政看着他这表情，瞬间笑起来，提着他后脖领，将他提起来放在马上，笑着道：“走吧，回了。”
他的那些不安的情绪，已经收拾好了。
苏檀不由得笑起来，靠在嬴政怀里，满脸喜滋滋道：“该送我一匹汗血宝马了吧？”
他这都已经这么大了，是时候拥有自己的宝马神驹了。
嬴政闻言沉吟片刻便点头：“可以。”
他还是有些担心危险性，后来想想，应当是没事的，毕竟他有内力在身，就算是摔了，也能很轻松的自己起来，并不担心会受伤。
苏檀欢呼起来：“呜呼谁家好阿父开口就送马啊，是扶苏的阿父！”
“扶苏的阿父是天下第一好的阿父~”
他心里高兴，便一个劲地哄着嬴政。
听着小孩愉悦的心情，嬴政也跟着唇角微勾，就连看见下一任皇帝的难过都没有了。
然而——
等众人回去，就听见街角巷尾，都有小儿在传唱一句短语。
“亡秦者~胡也！”
“亡秦者，胡也！”
随着众人的声音响起，苏檀看向一旁的嬴政，就见他皱起眉头，冷声道：“去将源头带来。”
苏檀皱起眉头，这个预言竟然来的这么早。
有点难办。
嬴政神色冷厉，冷笑着道：“拿匈奴来吓唬人，属实下作。”
苏檀琢磨，这能够跟玄学沾边的，除了已经改邪归正的徐福，那就剩下另外一个术士：卢生。
也不知是不是他。
不过三个时辰，天还没黑，就有寺人来请，说是今天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让他去看看。
苏檀登时精神起来，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想看到的人。
等去了，就见一个清瘦的青年被压在堂上，正满脸愤怒地辩解：“草民一时泄露天机，被心思纯净的幼儿识别到了，并非我故意。”
苏檀：……
这是术士还是白莲花。
“哦。”苏檀应了一声。
卢生登时被气坏了，他低声道 ：“贵人这是什么反应，卢生所言，句句属实。”
苏檀：“哦、”
三句哦下来，他不信白莲花不破防。
“卢生天赐神眼，可勘破未来之事，得此预言，已耗费八成功力，但有此能力……”
“哦。”
嬴政没忍住笑了。
他原本满脸严肃，瞬间就忘记了。
苏檀笑眯眯道：“我信你所言，只是亡秦者胡也，这胡可挺多的，胡人是胡，姓胡是胡，宫中还有小儿名中有胡，不知是哪个胡。”
卢生：？
这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嬴政也听出他话语中的调侃之意，见此登时笑了：“扶苏所言，甚是。”
原来是太子扶苏。
卢生面色微变，他突然觉得棘手了。
“天破星辰，太白蚀昴……”
“太白蚀昴，荧惑守星。”
随着卢生的声音响起，苏檀淡淡接了下半句。
嬴政原本抬起的龙臀，瞬间又放下去了。
只要扶苏还能接得上，就休想骗到他。他想，他如今也算是长进了，不好骗了。
若是没有扶苏，这样的话，他肯定很感兴趣了。
扶苏笑眯眯地看着卢生，乐呵呵道：“还有什么没说出来的，光靠这点，可不成。”
卢生：……
受到的震撼太大了，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苏檀看着他那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
“好了，不要耍你的小花招，言语肯定是不行的，不如拿出真本事来，叫我看看你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卢生清俊的面皮子一阵红红白白，险些找不回自己的仙风道骨。
“我可以徒手点燃符篆。”
嬴政原本有些期待，一听这个，顿时觉得没意思，他不光能徒手点燃符篆，他还能点赞五颜六色的光芒。
扶苏称之为焰色反应。
“还有呢？”他问。
卢生快要崩溃了，他险些连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不会了。
“我还会相面。”他说。
苏檀闻言顿时笑了：“来看看，我还有几年好活。”按着小视频说的，大概是还有三年，上限就只有三年，加到了就不给了，然后给他换算成其他对秦朝有用的东西。
卢生闻言顿时精神起来，这是他的专业。
他跳着大神步，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结印，半晌才一脸凝重道：“太子……乃早夭之像。”
苏檀：“哦，那可有改名之法。”
嬴政瞬间起身：“拖出去，烹煮了卢生。”他神色间全是冷厉残忍：“你倒是没算你自己的命数。”
卢生面色大变，哪有一言不合就开始烹人的。
正常程序不应该是一听他说这些，赶紧心慌地要问他怎么续命。
“且慢。”苏檀按住嬴政那愤怒的手，低声道：“别急，问问续命之法。”
卢生松了口气，果然当事人还是比较在意的。
“续命之法需以吸收天地灵气为要，以先天之精入药，炼制成丹丸，每月服上一粒，保管长生不老。”
卢生侃侃而谈。
苏檀闷声笑了：“徐福，快来听听，旁人都是怎么说的。”
徐福：……
他行走六国，拿说辞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人。
“不如让我和他比拼一场，斗法过后，看谁更厉害。”徐福知道自家小太子想看乐子，顿时道。
卢生老神在在，一点都不带怕的。
听见徐福这样说，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轻笑：“怎么比？”
于是——
卢生拿出自己拿手的徒手引燃符篆。
没想到这大殿上，拉出来一溜侍从，都会。
他偃旗息鼓，看着徐福那高深莫测的神情，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卢生在咸阳城中，这油吃着可香？这油里炸的肉，你吃着可香？”
于是徐福就叫人端来大锅，里面满满的都是滚烫的油，他随手扔下去一个半两钱，笑眯眯地让他看自己白嫩的手。
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手指缓缓沾上了油，浸入油中，将锅里面的半两钱摸出来。
他满脸淡然。
看着卢生那天崩地裂的眼神，心里很是舒爽，当初他看着太子露这手的时候，表情比卢生还裂。
苏檀看着徐福那得意的眼神，不由得黑线。
卢生抹了把脸：“这把我输了，还有呢？”
他拿出自己的大神步，和咒语、结印，就不信有人比他更玄妙。
然而徐福笑眯眯道：“可是要比结印？”
于是他将太子教的那些翻花绳的步骤挨个表演出来，再写个凤凰。
卢生：……
他满脸呆滞。
看着大殿中大家都习以为常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的表演，已经忽悠不住人了。
“我所擅长，并不是这些外物，而是炼丹术，可使人长生不老。”
苏檀一听，眼睛就亮了。
“来人，呈上仙丹。”
就见一个寺人，捧着托盘上前来，正中间一丸药，晶莹剔透的绿，像是最纯净的玉，还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此仙丹，闻一闻！”苏檀推到卢生跟前。
徐福笑眯眯道：“提神醒脑。”
“此仙丹，尝一尝。”苏檀又道。
“百病全消！”徐福赶紧捧哏。
卢生三观裂完了，他的仙丹，和面前这散发着幽幽清香味的仙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问题是，对方的仙丹闻着，确实提神醒脑，令人精神大振。
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他面上带着不解。
苏檀笑眯眯道：“你的仙丹呢……”
卢生突然觉得自己那褐红色的丸药，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了，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此乃我用尽天地精华炼制而成的仙丹，可使人长生不老，服用后，整个人都会体力大增，精力无限，三天三夜不睡觉都不会觉得困倦。”
卢生想到自己的丹药，心中多了几分自信。
苏檀：“哦。”
他放弃面前的小太子了，小孩可能对小木剑比较感兴趣些。
对这些仙丹的意义，并不能透彻理解。
他望着高台上坐着的年轻帝王，试图跟他营销自己手中这个让人精力无限的丹药有多么好。
嬴政听着他的话，面色大变。
当初扶苏这个逆子，找了十八个术士，将他们的话术让人整理好，在他耳边念叨了一个月，足足一个月不重样。
然后他再来一句都是诈骗。
“都是诈骗。”嬴政满脸愤怒。
卢生：？
你刚才听那么认真，结果都是假的？
他满脸怀疑，又看向一旁的小太子，相对比高台上成熟的帝王，还是小孩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