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糖渍樱桃

许是如今的山水好些,简清从洗着樱桃的朴六身边路过时取了一个尝,红中带黄的小巧果子皮薄肉厚,与看起来不大好的品相不同,甜中带着微酸的口感不惹人讨厌,反而更显出甜味的珍贵来。

一食盒樱桃不多,去柄洗净后摊开晾在簸箩里,也只占满了一个簸箩。简清和朴六一起抬着簸箩挪到院子里的阴影处,才忙好就听前面柳二丫喊着菜名跑了过来。

“豆瓣酱,东家,又有人来问豆瓣酱了!”

朴六前面摆着要洗的鱼虾,背后不远处又放着樱桃,眼看简清要走,连忙问道,“东家,这樱桃就放着不收吗?”

“先把水阴干。”简清想了想,吩咐道。

说实在的,她完全没想到用樱桃能做出些什么花样来,西餐里的各种樱桃装饰和点心倒是不少,可惜她一个都不会做。中餐里有名的樱桃肉材料与樱桃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左思右想,还是等等看华阳王会不会派人来,按客人点的餐去做总是没有错的。

堂前问起豆瓣酱的客人尝过豆瓣酱拌面,又听推荐菜色点了回锅肉,简清到时正吃得满嘴流油,再仔细一看,穿着粗布长衫的老头不是柳郎中又是何人。

柳郎中先前在简清第一次出摊时做过一次食物验毒,也在府衙为简清做过证,简清到现在还记得小老头偷偷摸摸藏起来包子吃的馋嘴模样,此时看见他,又好气又好笑,按住柳郎中筷子,“您老不晓得年纪大了要少吃些油脂吗?”

医食同源,这道理柳郎中不会不懂,不过是贪嘴罢了。

柳郎中咳嗽一声,一吹胡子,“人活在世知天命,顺心长乐,不知道吗?不卖肉也就罢了,你家这豆瓣酱,卖我两罐回去吃。”

“这我可做不了主。”简清为他倒上早上煮的茅根马蹄水,“您要想吃,过来酒楼或是提前订下菜色我们送去也一样的。和人家已经订了契书,宗家商行要是听说我私下里卖了酱料,还不知道要如何生气呢。”

宗午正巧撩袍进门听见,问道,“什么生气?简小掌柜在背后这样编排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宗小子来了。”柳郎中耷拉着眼皮,端起碗闻闻味道,“清火润燥,你小小年纪,倒是会吃。”

简清见到宗午有些诧异,他看起来就不是这样每天有空到处逛**着、按时间来酒楼吃饭的人,叫人送上门还比较像他的风格。

酒楼先前已经同他谈好生意,第一批熬好的豆瓣酱和辣椒酱都一起装车带走,下一批酱料是早上新熬了些留着酒楼里用的,再要熬制,也得等霉豆瓣做好,在农庄的辣椒田种起来才行。

这些出货时间是早早说清楚了的,那宗午这个时候过来,怕不是在售卖上出了什么问题?

简清略有些忧心,出言问道,“昨日辣酱运回去不曾出什么意外吧?”

作为合伙人的宗午自来熟地支使李二娘下一碗面来,取了桌上筷筒里的长筷,点一点小碗里的豆瓣酱抿着味道,闻言笑道,“都是些熟手,能出什么事。我过来是想问问,再过半月就是端午,这时候开始售卖风头怎么都旺不起来,陇右府和湘楚府我还能说上些话,不若先上了商行货架,借借节庆的东风。”

昨日事出突然,宗午安排完在剑南府售卖前后方案后才被底下人提醒了后面端午节庆的事情。他这些年离家日久,在陇右待得时间久些,几乎快要忘了端午时还有龙舟赛这样的盛会。

有比赛就有奖品,各地赛事几乎都是官府引头商会出钱出力,得了第一的舟队一般会有当地最好酒楼的宴请和官府的嘉奖礼,这不仅是荣誉,更多的舟手是为了赚钱。当然,出钱出力的商会为的自然是赛事中宣传的名头。

而这些商事关窍,待简小娘子思忖之后,他自然会一一讲给她听。

听到不是出了事,而只是来谈节庆的营销方案,简清松了口气,“过节自然有节礼,素瓷坛子裹诗文礼盒之类的法子我便不在郎君面前献丑了。先前我记得有过龙舟赛,如何投钱赛舟我倒是不晓得,郎君可有教我?”

凤溪城地处群山环绕之间,处于剑南府向外的关隘,往年剑南府的龙舟赛都是在达州举办,原身只在来酒楼吃席的舟手里听闻过来吃饭是赛事的固定奖品之一,比赛究竟如何安排却是不曾耳闻。

这些比赛和现代的赛事想来应该差不多,都需要些赞助商来出钱出力搏个名头。简家出事太快,如今剑南府下辖的旁的州县估计还不知道首邑的第一酒楼掌勺换人,在最后选择酒楼时,自家与京中有名的迎仙楼去比,应当还是自家在百姓中更有些名望,也更有机会继续借赛事的东风。

而为了保险起见,投些钱做个赞助商或许也是个扩张名气的法子。

宗午还没说出来他的打算,就被简清说愣住,他不得不怀疑起旁人报给他听的简清过往经历,这样的眼光,哪像是个会被人哄着胡乱花钱的人物能有的?

要是简清知晓他的心声,一定会说,这不过是在现代花式翻新的营销手段看多了罢了。

“哪是我教你,你都要把我的话说完了!往年是端午当日在达州灵越江办整府的龙舟赛,赛事当天颁发嘉奖,然后半月内知府大人会在州府首邑第一酒楼宴请舟手和获胜龙舟所在商会,嘉奖礼我能为你打点好送进去,这第一酒楼的名头却需要你搏一搏,让酱料借上这个东风。”

宗午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简清皱眉道,“我出钱找商行买个最有获胜可能的龙舟上招牌的位置,可行吗?若只是嘉奖礼赏下去,受众实在太小。如此盛会,东风只吹这么点人,似乎不大合算。”

“一听你就没去看过龙舟赛。”柳郎中趁着简清两人说话,闷头吃完了饭食,一抹嘴巴,闲闲加入对话,“龙舟上可没人用帆和招牌的,舟手们披红挂绿的倒是不少,惹眼得很。每年到那时候都要治几个看小伙子看到落水的丫头,实在让人操心。”

简清选择性忽略了后面半句话,沉吟片刻,道,“那在船身绘上招牌,应当是行的?”

龙舟舟身往往绘龙画兽,也有取五毒兆头的,习惯成自然,每年龙舟赛上各家商行想的大多都是自家龙舟如何威风、如何漂亮惹眼,像简清这样一门心思想着放招牌的绝无仅有。

想想满船身画着奇形怪状食材和自家货物的龙舟,宗午就有些想不下去。

刚笑着想阻止,脑海中灵光一闪,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宗午道,“招牌怎么画,我这就去喊人问问。”

宗午是个急性子,想到这里,连面都没吃,就急急出门走了。柳郎中追在后面喊了两声也没喊到他回头,气得小老头直跺脚,“这小子,跑得倒快,还没说酱怎么卖!”

简清抿嘴一笑,“您明天来,或者我明天再送去些,也一样的。”

柳郎中一甩袖子“我自家吃,和还要过来,哪里一样了?你这丫头,比小简奸猾不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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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郎中刚走,刘家的马车就送了刘小宝来。刚下蒙学,刘小宝脸上还有些菜色,显然是被功课折腾得够呛,简澈见了他却眼前一亮,迎上去亲亲热热地揽了肩膀往后院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今天夫子讲的什么?”

简清同情地看了一眼工具人刘小宝,决定今天给刘小宝多加个蒸蛋补补营养。

刘小宝被简澈一路拉着跑进后院,中途险些踩翻摆在屋檐下的一簸箩樱桃,同样穿着绸缎衣裳的富家子跟在刘小宝背后大呼小叫着,“慢点,小宝,我跑不动了!”

刘小宝却被簸箩里的红果子吸引去了视线,咽咽口水,问道,“阿澈,你家酒楼这么有钱啊,都吃得起最贵的红灯了?我瞧见几次了,娘亲都没舍得给我买呢。”

最贵的?可他明明听阿姐说这樱桃在她见过的里面不算太好……

简澈一愣,拍掉刘小宝往簸箩里伸的手,解释道,“这是客人送来做菜用的,不是我家买的,不能给你吃。”

刘小宝委屈地抱着手跟在简澈后面,乖乖坐下,“好吧。”他紧跟着又道,“那等阿清姐姐做好了菜,能让我闻闻吗?”

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连简清都有些不忍心了。

刘小宝没有眼馋太久,就被简澈推过来的黑板吸引了视线。眼看着简澈在上面涂涂画画,和平常笔墨完全不一样的表现让他像发现了新玩具似的,也拿起了粉笔,“来,我也来写!”

歪歪扭扭的字体在黑板上蔓延,简清笑了笑,转头进了厨房。

而刘小宝等待的樱桃做的菜色,直到他离开也没吃上,走的时候还对着簸箩咽了好一阵口水,回家后与爹娘讲话,全是在说简氏酒楼里樱桃看起来多么好吃,黑板写字还能被擦掉有多神奇。

刘少夫人含笑听着,刘炙却捉到了其中重点,“小宝,那黑板写完擦掉,真不会留痕迹吗?”

若是能重复使用,那能省多少学堂的笔墨银钱。

刚从剑南府各地州县学堂考察回来的刘炙越听眼睛越亮,不顾已经快到一家人吃晚食的时间,带着黑板的消息迅速出门去寻温学正。

刘家当初在他父亲在尚书任上时还有些势力,刘炙科考后因着避摄政王和帝王两派风头,干脆进了国子监从主簿做起,避避风头。如今父亲卸任,朝堂之上的派系渐渐明朗,他也是时候向上争些出头机会。但国子监里风浪虽小,能做的事情也少,谁想却在身负公差顺路回家时,在这里让他发现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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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翅膀带来的黑板思考简清并不知晓,天色渐暗,无论是华阳王还是他的侍卫都始终不见踪影,而早上送来的新鲜樱桃眼看已经有些蔫了,再不处理,放到明日起来恐怕面对的就是腐了半边的果子。

简清端了簸箩进厨房,拿筷子尖一个个顶出核来,手下飞快,没一会功夫簸箩里的樱桃就下去了一小半。李二娘守着炒锅的间隙回头,“东家,锅凉下去了!”

“就来。”简清头都没抬,应了一声。

处理完手下一个樱桃,简清起身接过铁锅勺柄,下锅滑油,炒起下一锅回锅肉,动作间几乎无缝衔接,好像不需要思考似的。

李二娘看得目瞪口呆,简清拨着五花肉片,抽空瞥她一眼,“看我做什么?锅里里脊要炸过头了。”

“哦哦!”

李二娘连忙捞出里脊控油,简清炒完一锅回锅肉,将窗台上放在最上面的一张写着回锅肉的草纸单子压在盘下,放在小窗台上等伙计过来取走。等李二娘下锅下一盘里脊肉时,就瞧见简清一转身又摘起樱桃核来。

大堂里尚是热闹时候,店里少了个阿菇,比往常更忙碌些。李二娘守着小锅炸里脊,一边的大锅刚炒完一锅回锅肉片从炉火上挪开,让铁锅的温度降下来好炒下一锅。朴六和柳二丫经过这些天的菜谱学习班已经能将菜牌上的字会读会写,人人拿着炭笔草纸,在大堂里四处招待客人。

简澈则是那个他们介绍菜名和记价格突然忘词时的救火队员,手里一摞草纸单子,小短腿跑得飞快。

有客人发现简氏酒楼的伙计个个都认得字,颇觉新鲜,连嘴巴里的菜色都显得有了些文气,私下里与同伴说道,“这简小掌柜,倒是个妙人。”

“谁说不是呢,你瞧瞧那两架屏风和柜台边张大师的字,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什么茶楼雅阁说话清净处。”

“书画清净,菜色热闹,妙极妙极。”

人声渐歇,城门关闭后没多久,酒楼的营业时间也快过去,眼看着是没人来了。简清搅了搅拿糖渍上的一大碗樱桃,碗底已经渗出了深红色的汁水。

估算着时间,简清吩咐道,“小六去关门吧。”

刚渍好的糖樱桃和汁水一起倒进砂锅,再加一层白糖烧开后慢慢熬煮,简清独自一人守着樱桃小锅,木铲不断翻搅,汩汩冒起又破灭的桃粉色气泡香甜可口,再加一撮盐调味中和。慢慢挂上棕色的樱桃没了刚送来时的美貌,糖浆晶莹剔透,凝出琉璃似的色泽。

待锅里糖浆有些挂铲便能出锅,简清将樱桃挪到拿热水烫过的小坛里,锅里剩下的几个樱桃和糖浆分在碗里,一人一个,拿冰在井水中大半天的凉白开冲开后就是甜中微酸的夏日甜水。

这甜味直到第二天起来时都仿佛还留在舌尖,让简清歇过片刻午觉重新开门时撞见冷着一张脸奔霄时,也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

简清看一眼奔霄手中托着的包袱,看那大小,里面不是干货就是些香料,念头在心里转了一瞬,简清侧身迎他进门,问道,“昨日的樱桃已经渍好,不知王爷可有吩咐下来想吃些什么?”

“给你的,不吝你做些什么。”

这简家小娘子不被提醒反正也不会想到王爷,又何必在这里问吃什么?奔霄想着,往前一递包袱,念着自家王爷先前的惊人之语和如今的反常做派,动作还守着恭谨礼节,话里却难免带上了些恼意,“殿下赏的,收着吧。”

包袱几乎被捧在了简清眼皮下面,她还没从樱桃不是华阳王送来的菜品材料中回过神来,伸手一碰,柔软顺滑的质感隔着布包传出来,与原本料想中的菜色材料会有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是……”

简清意识到质感不同就收了手,包袱打结很松,在下坠时完全散开,显出里面裹着的衣裙来。

带着披帛的浅蓝色襦裙没完全露出来,本身的材质就足够引人目眩。布料在阳光下显出波纹间的点点珠光,美轮美奂,如浅湖中白沙反光,又像澄澈海面下月中吐珠的莹润光辉,只一眼就能确定,这正是张婉口中今年最时兴昂贵的藏珠缎。

裙摆即将坠地前,奔霄急忙一捞,才免去衣裙染尘,“你……!”

昨天京中快马送来的樱桃全被王爷转送了简小娘子,这衣裙也是让裁缝赶工做出来的,谁成想却完全没收到预想中的反应。

他斥了半声,后面的话又全硬生生咽了回去。

送题字屏风、送樱桃、又送衣裙,简清哪里还看不出华阳王想做些什么。

只是,想想华阳王为了让她答应入府做个挂着王妃名头的厨子,而费劲地送各色礼物过来,简清就觉出些好笑来。

奔霄梗了一口气在喉咙,憋了半天,总算说出一句话,“简小娘子,这衣裙是殿下专门为你定的,独一匹的浅蓝藏珠缎,还请不要辜负殿下的心意。”

简清上前一步,按上衣裙,奔霄松了口气。

就说嘛,哪有小娘子不爱这些的?

简清仔细将奔霄手忙脚乱收裙摆时弄乱的衣裙边角折好,打起包袱结,淡淡一笑,“衣裙很好,只是并不适合我。王爷厚爱,我承受不起。无功不受禄,奔霄侍卫请回吧,稍后送来昨日做的一坛糖渍樱桃,算是我替王爷做些处理。若是时间不赶,也拿食盒带两道菜回去,多谢王爷的屏风。”

言语间界限分明,客气也疏离,奔霄完全想不通这小娘子怎么如此油盐不进。毕竟,他可是打听到了,简氏酒楼每日送去府衙的食盒可不曾断过,既然雍知府他们吃得,怎的王爷吃不得?

这时候奔霄却忘了,王爷想要的可不是和别人同样能吃上简小娘子的手艺。

奔霄把包袱一扔,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若是真要谢,便带着食盒来兵营里当面谢殿下吧。王爷让我送衣裳,我位卑言轻,不敢不听王爷吩咐,还请掌柜收下。”

这话说出口,奔霄就后悔了,走出几步回身,刚想描补些,就听简清道,“那是自然。”

竟是干脆应下了。

派了奔霄出营后,在营中思来想去觉得不对的楚斐刚刚赶到,就听见两人僵硬无比的对话,当即将马鞭扔给越影,翻身下马,穿过半掩的门扇上前,沉声道,“简清!”声音里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燥意。

而这燥意裹着常年掌兵的威势压下来,若是不看他神色,任谁都要以为是恼意。

简清垂眼施礼,将包袱递上前去,“殿下,还请收回赏赐,此物贵重,万不敢收。得了屏风已经是您厚爱,还不曾向您道谢,今日前来不知想吃些什么?”

简清一口气快速说完的这一段话,硬是将楚斐在喉咙里的话堵了回去。

楚斐压了压听见往日习以为常的菜色询问时心中升起的火气,往前一步接过简清手中的包袱,问道,“怎么,这衣裙不好看吗?还是你想要发钗、华胜、步摇?”

他一边说,一边弃若敝履地将包袱扔在地上,跨过包袱,弯腰向下,后面几个字吐出来时,几乎逼在简清面前。

靠近些闻,还能闻到简清发间熏染到的樱桃甜香,楚斐心头的火气忽地又散了,放缓了声音,道,“或者你想要什么,都为你寻来。”

他这副模样简直像个中学里遇见事情就不依不饶的愣头青,直接打破了简清先前对他猜测里的印象。

只有话里的傲慢一如既往。

简清无奈道,“殿下,我只想要好好把酒楼开下去,不会做您的私厨,更不会做您的王妃。”

这话简清曾说过一遍,却不是楚斐想要听到的。

他仔细观察着简清的神色,慢慢道,“你不喜欢这些,为什么?”

简清自他靠近后就没改过的无奈神色一点点变作淡然,唇角勾出一个浅笑,道,“进了酒楼便是客人,王爷出钱,我出技艺做菜,钱货两讫的买卖,当真不必如此。”

这笑容和先前楚斐看到过的真心笑容并不相同,他并不喜欢。

楚斐捉住了话中重点,锲而不舍道,“本王可以给你钱。”

简清忽然抬眼对上他的双眼,一错不错地看过来,清凌凌的一双眼中像挟了冰雪,“我听闻殿下自战场上建功立业,这过程不知与血脉勋爵有何不同?”

这类比并不恰当,但为了让华阳王能更有些切身体会感,简清一时也只能想到这个例子。

话说出口,简清自嘲地在心里笑笑。或许是华阳王如今在她面前频繁表现出的无害迷惑了她,让她竟然相信了这高高在上的贵族能做出换位思考的事。

楚斐颔首退后,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简清身上挪开,“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whiecranberry.”小可爱的5瓶营养液鸭,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簌簌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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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去核,筷子法比较难,感觉需要技巧,我试了没成功过,都是手上用力过大,捏碎了樱桃而核还在哈哈哈哈哈,于是干脆切开取核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