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揉酥山

◎咬他◎

樊封挑了个好日子, 带荆微骊上了去江南的船。

船是直接包下的。

因是第一次坐船,荆微骊难免觉得稀罕,一个人在夹板上待了好久, 甚至恶劣的心性生出来, 还拿了某人以往最喜欢的马蹄酥去刺激他。

一个人待在稍显昏暗的船舱, 樊封极罕地露出疲倦之色:“怎么回来了?”

笑吟吟地坐过去,荆微骊勾唇:“原来威风凛凛的北越王殿下晕船呀?”

男人无奈笑笑, 抬手将散乱额前的碎发捋开,露出深邃的瞳孔:“以前也不曾有过,这还是第一次。”

压着嘴角弧度, 荆微骊用手指去戳他的脸:“看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是在惩罚你呢。”

一把捉住那只手,她肌肤太娇嫩, 摸起来都有些不忍用力:“也是, 毕竟前几日阿骊的确劳累得辛苦, 是该休息休息。”

被他噎得脸一红,局促一闪而过,她收回手清清嗓子,正经起来:“你之前去过很多次江南吗?大概几天能到?”

“只去过一次;两三日的功夫便能到港口。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去隔壁休息,我怕我晕船影响到你。”他娓娓答出, 深富耐心。

撇撇嘴, 荆微骊没吭声。

船外的浪潮不算汹涌,但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壁外, 声音也不算小。

如他说的,大船在第三天天刚蒙蒙亮时靠了岸。

坐在前往客栈的马车中, 樊封揉着太阳穴, 显然还有些不舒服。

可他没揉几圈, 就多了只手凑上来,力道截然不同。

凤眸流转,他低低笑道:“不生我气了?”

是了,在船上这几日,荆微骊气了他一路。

起因自然是樊封说的那句话。

那是番明晃晃把她往外推的意思,可偏偏荆微骊早就习惯窝在他怀里睡,但顾着女子的矜持羞于启齿,最后只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最有趣的就是,起初樊封压根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待缓过神都过去两炷香了,正当拖着身子去哄时,人家压根就不肯见他了。

因此眼下,是这两天荆微骊头次愿意碰他。

听见他这么问,荆微骊乜过去:“谁让我人美心善大人有大量呢。”

他轻言:“是是是,阿骊相貌惊艳世俗,心肠也是极软的。”

到了客栈,掌柜的看出两人衣着不凡,态度可谓是殷勤恭敬,更亲自引路。

一箩筐的吉祥话还没说完,就被烦不胜烦的樊封用银钱捂了嘴。

总算得了清净,他长叹一口气:“到底是物是人非,上次来时这家客栈的掌柜甚有眼色,可没这般聒噪。”

荆微骊一边在房内各处打量,一边应道:“起码只是掌柜聒噪,这房间养护的倒甚是不错,也算长善救失了。”

说罢,她像只欢快的小雀一般跃进男人怀里,主动得后者都愣了一下。

迅速察觉到她的不寻常,樊封环臂搂住,长眉一皱:“怎么了?”

荆微骊扬起小脸,笑容满是狡黠,像只坏到骨子的狡猾狐狸:“我跟你讲件事。”

“你说。”

“我来癸水了。”

“……什么时候?”樊封脸色微凛,不自觉地在心里算她的小日子,可越算脸色越不好看。

荆微骊笑意更浓:“就昨日夜间,我也吓一跳。看来有些人的小心思要落空了喔?”

被说中,樊封苦笑道:“其实出发前,我甚至还特地算了一圈,可没想到你竟然提前了整整十日,看来真的是老天在罚我了。”

虽然是特殊的日子,但从外表看,荆微骊几乎没有任何不同,依旧如计划地拉着樊封去品尝扬州城的珍馐美食。

作为彻头彻尾的北方人,荆微骊吃过的南方佳肴算不上很正宗,都多多少少掺了点儿北方的调味方式,以前分辨不出来,可当尝了口地道的南方做法后,难免喜色难掩。

但贪食的后果也很明显,太阳才刚刚落下,她就因为小日子里的阵痛下不得床。

她抬眸,瞳中水色潋滟:“真讨厌,为什么男人不用受这苦。”

樊封笑得无奈,不敢有半点驳言,只默默坐过来,大手探进被子里。

感受到他掌心的滚烫,荆微骊下意识开始攥紧了软被,轻微的颤抖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

一点点地帮她揉着小腹,樊封脸色柔和:“力道会重吗?”

羞得实在受不了,她用被子遮住小半张脸,有气无力地回答:“不重,但好痒。”

樊封抬眼,不动声色道:“阿骊,你好像许久没唤过我夫君了。”

被揉得腿肚子发软,荆微骊连忙想要制止他,可这人太狡猾,另一只手桎梏住了她的腰身,竟然半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见她不吱声,樊封更为不满,很直接地说了:“我想听。”

“我不要……”荆微骊小声地抗议:“你好意思吗,我现在这么难受你还想着找便宜占,过分!”

“那不如我也让你占占便宜?”

料想到他会这么说,荆微骊认真地想了圈,才道:“我想吃今天那家食肆的酸菜鱼,你去给我买来,想听多少声我都喊。”

“当真?”

一听有戏,她连连点头:“我才不会骗人呢。”

许是痛劲儿还没过去,她的声音有些不自知的嗲。

临走前,樊封捧着她的面颊轻轻落了一吻。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那家食肆自己上次来扬州的时候也吃过,而且知道他们打烊很早,这个时候,怕是掌勺的厨子早就睡熟了。

不忍心让心上人失望地饿肚子,他自作主张地同客栈掌柜借了厨房以及调料,还买了一条鱼。

过去大半个时辰,蜷缩在床榻上的荆微骊饥肠辘辘。

只在心里头默念他赶紧回来。

很快,房门被推开,男人衣袍上还沾了点不合他气质的饭菜香。

“我的鱼!”她兴致勃勃地坐起来,不见半点虚弱。

将菜肴摆好,樊封却察到**的人迟迟不过来,扭过头才发现后者正微微张开手臂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他哂笑,走过去的步子丝毫不慢:“我家阿骊还真是爱撒娇。”

荆微骊不开心地放下手,冷冷道:“那算了,不要你抱。”

“别,”樊封赶忙把她圈在怀里:“怎的还一句都说不得,娇气包。”

锤了下他胸口,荆微骊愤恨地扭过头干脆不看他:“对对对我最娇气了,那你赶紧去找不娇气的吧!”

“又乱讲。”把她稳稳放在圆凳上,樊封轻叹,视线掠过她的眉眼,有些没脾气。

果然,最不能惹小日子里的她了。

“这鱼好像跟中午吃过的不太一样?”

樊封敛神,解释道:“那家食肆打烊了,这鱼是我做的,阿骊赏个脸尝尝?”

他把那点蓬勃的小心思隐在心里头,尽量这段话讲得云淡风轻,甚至故意把控得五官都没有起伏。

听他这么说,荆微骊满脸惊喜:“你居然还会做饭!”

单手撑住下颌,他慢条斯理道:“会一点,但不精。”

“那可得好好尝尝。”放下那点小娇矜脾气**然无存,她拿起竹箸去夹鱼肉。

吃完一口又夹了一口,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想象:“真是你亲手做的?”

樊封挑眉,眼神含笑:“怎么,我在阿骊心中就这么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我真的没看出来诶,”再度夹起一片鱼肉,但这次是喂到他嘴边:“你手艺简直好得不像话!”

面对她的夸奖,樊封以勾唇作回应,随即咬下她送过来的白嫩软肉。

荆微骊其实没多饿,就是嘴馋才说要吃鱼的,可没想到竟然让她挖到这么一个宝。

吃鱼的时候她一直用余光看男人的反应,但每次又都跟他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撞在一起,最后讪讪收回。周而复始。

等吃完这道菜,她脸上的红晕都有些退不下去。

樊封先是给她倒了杯漱口的茶水,随即自觉地开始收拾,又听见她捧着茶盏问:“你以前经常做饭吗?”

“早些年算是经常,后来封王赐府后便鲜少了,实话说你吃之前我挺忐忑的,怕手艺退步被你嫌弃。”

“才不会。”荆微骊小口地抿茶,嘴角噙着好看的弧度:“好像自从跟你成亲,就觉得你越来越不像那个传闻中的北越王了。”

将桌案清理干净,他缓缓看过来,黝黑的瞳仁却盈着独特的光彩:“那我是什么?”

“就只是樊封呀,”荆微骊笑笑:“北越王高高在上,且心狠手辣,但樊封不同,是我的丈夫。会亲我、抱我,会给我撑腰、带我游山玩水,还会给我做鱼吃。”

“就你嘴甜。”

他俯身靠近,长指触及那杯茶水:“可饱了?”

几乎是对上他炙热眼神的瞬间,荆微骊心里激灵一瞬,声如细蚊:“饱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她手里的小盏就被人抽走,那张俊美的面庞陡然靠近:“那现在该我吃了。”

话音一落,他便率先扶住她后脑,以防有人后悔想逃跑。

出于不可计量的羞耻心,在接吻时荆微骊都是习惯性地闭着眼睛,还曾被男人打趣过,说她眼睫太长太密,每次接吻时都哆哆嗦嗦地抖。

再后来的话她不好意思听,也就把着关没让进耳朵。

可耐不住自己越想越气,心一横,她很干脆地咬了他一下。

被咬的人一僵,不疾不徐地拉开距离。

“我可以,把这理解成挑衅吗?”樊封危险地眯了眯眼。

不等听她的回答,他再度倾盖上去,衔着她的唇大朵快颐。

唇齿相依的黏腻开始迷惑她的神智,双手扶在男人肩头,明明是欲推开的动作,却反倒是多吃一份攀附的意味。

不知道就这样亲了多久,荆微骊气喘吁吁地垂下头。

樊封也不急,就这样虚抱着等她缓过劲儿,给足了她温暖和安全感。

稍微恢复,她抬起眸,里面还盈着水光,语调也软绵绵的,听着格外好欺负:“你下次能不能别上手了?”

懒洋洋地“嗯”了声,他问:“怎么?捏疼了?”

荆微骊脸上的红更难消了:“来癸水了,那里会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