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医院还是之前的医院, 不过严格明显已经换了病房，岁岁带着尤余余过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
没有看到严格的人影，岁岁迷茫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上尤余余, 迷茫道, “人咧？岁岁没记错哒”
她和尤月月一样都属于方向感很强的人, 就是反应慢了点，小脑袋总会被其她事情吸引，比如, 在病房里走着走着，岁岁就被墙上挂着的大字报给吸引了
“岁岁不识字”她眼泪汪汪地看着尤余余，觉得自己是个文盲崽
“岁岁还没上学，当然不识字，等我们岁岁上学了就都知道了”
尤余余揉了揉岁岁的小脑袋, 对她这是不是冒出来的想法都习惯了，拉着她就来到这边医生扎堆的办公室询问
她穿的时髦, 五官精致，就算背着个乡下最普通的背篼, 也一点不显土气, 走在哪都是人群的焦点
不过这次有一点点不一样了, 她们一进办公室, 立马,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
“岁岁”
听见喊自己的声音，岁岁看了过去，然后立马跳到尤余余的身后, 抱住她的大腿，把自己藏得好好的, 想要装作不存在的样子
不过这明显没什么用，杨秀娟直接走了过来，用看宝贝一般的目光看着岁岁
“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岁岁站在尤余余的后面，疯狂摇着小脑袋表示自己好好的
但是尤余余看不到，她只知道，虽然自家小崽子好好的，但是多检查检查也没有坏处，那是一点不犹豫地就把藏起来的岁岁交出去
岁岁：……
“来，我听听心跳”杨秀娟笑的就像那故事里的大灰狼一样，抱着岁岁坐在椅子上，就拿出听诊器听了起来
然后整个办公室带着的医生都围了过去，看着杨秀娟给岁岁听诊
被一群人围在最中间，岁岁瞬间变成了个僵硬的小木头人，缩着脑袋一动不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杨秀娟，可是委屈了
“冰”岁岁瘪嘴
听诊器是铁做的，就算杨秀娟用之前先用手捂热了，打在皮肤上还得冰冰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忍一忍，一会就好”杨秀娟蹲在岁岁旁边，靠近着听了一会儿以后，又开始说话
“岁岁这次过来干什么？”
“看严哥哥”岁岁老实回答，“没找到严哥哥”
“他换病房了，在六楼 ，你们一会过去那边找就好，606”杨秀娟说着给其她人递了个眼神，其她的人也开始和岁岁搭话
有日常问话的有说笑的也有吓人的
岁岁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些个人，缩着脑袋，觉得这都是一群怪阿姨怪叔叔
眼看着这些人围在一起问东问西直接给岁岁问成了个僵硬的小木头人，尤余余有些看不过眼了，挤了进来想把自己的小崽子抱回来，就见杨秀娟停下检查，看了过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尤余余抿了抿嘴，道，“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岁岁整个过程心率平稳，不管是开心还是害怕心跳都没什么变化，不用担心她因为受小惊吓昏厥，”杨秀娟收回手，面色严肃了几分
“坏消息是，心率过低，这是在上次检查是没有的，一会再重新做个全面检查吧”
“怎么会这样？上次检查不是说问题不大吃药就好吗？”尤余余脸色难看
“上次检查出来问题不大，就没有那么细致，更细致的检查会比较贵。可能是因为后面受惊了，把问题暴露出来了，这种情况也不奇怪”杨秀娟叹了叹气
“心脏很复杂，想要了解透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走，你别太担心，她现在能跑能跳就说明情况还没这么严重”
尤余余张了张嘴，又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笑得很难看，道，“麻烦您安排检查了”
杨秀娟摇了摇头，这医院里最是见惯生死，但是也做不到每次都平淡
“你们先去探病，等下午再去检查”
尤余余抿抿嘴只能点点头了
一来就得了这么个噩耗，尤余余的心情说不上好，走一步叹口气，走两步，叹两口，叹得岁岁都跟着叹了起来了
“你个小崽子叹什么气呀？”看着跟着叹气的岁岁，尤余余心里的忧愁也散去几分，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脑袋
“唉”岁岁又大大地叹了个气，小眼神瞅着尤余余，道，“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岁岁好好的呢，一点事没有”
说着，岁岁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软乎乎道，“看，一点事没有”
“你个小崽子，别拍了，对你的小心脏好点”
她这拍胸口拍的砰砰响的，看得尤余余心惊胆颤的，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给小心脏拍坏了，赶紧拦住她的手，把人牵着，继续往上面走了
“行行行，知道你小崽子身体好了，别拍了，要是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听到没？”尤余余也难得感受到了她姐以前带她时候的心累了
都怪尤月月小时候她沉稳，让她还没积累够带小孩的经验
尤月月：？？？
“知道啦”岁岁蹦蹦跳跳的，却是觉得自己身体好的不得了呢
那可不是必须的吗，对比前两年虚得都没下过几床的情况，她现在能跑能跳的，可不是好的不得了了嘛
岁岁觉得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快点快点，我们快去看严哥哥吧”岁岁急急忙忙的，不忘自己过来的目的
尤余余翻了个白眼，无奈点头，“知道，知道，你别拉我，走慢一点，真是的，一个两个都向着那小子”
不过看着岁岁还有劲拉着她走，尤余余心里的担忧也松了几分
确实，不管是什么病能跑能跳不痛不累就是好情况
“606，606，606”
岁岁拉着尤余余到了六楼，嘴上嘀嘀咕咕，东张西望的顺着门拍，可是找到了
“哎呀，到了到了”
岁岁立马放开尤余余，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朝着里面探了探脑袋，里面两人在那里说话，没人注意到她，她眼珠子一转，轻轻悄悄地钻了进去，没惊动任何人
病房里面严格还躺在病**，和旁边穿的严屿隔空吐槽
“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让嫂子来照顾你了，这么多年来，嫂子的手艺是一点也没变啊”
想到这后面吃的还都得是肖若水做的饭菜，严格深刻觉得，他这伤本来七天好也得拖到十天
“你简直够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敢嫌弃你嫂子？”严屿瞪他，“不识好人心，要不是你，我还舍不得你嫂子累呢。”
“既然舍不得嫂子累，那你劝劝她呗，在饭馆里买多方便”严格一想到还要吃半个月的‘猪食’，他内心一片绝望
“我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回大队去养着吧”
“别想了”严屿悠哉悠哉，秉持着难兄难弟一起同祸的想法，道，“在医院说你可以走之前，你都别想走了，作为你的好哥哥，我可得替三叔照顾好你”
严格冷笑，在哪里是想要照顾他，明明是想要有人陪他一起受罪
“照顾我？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再乱来真成了瘸子，我看嫂子把你甩了你就哭吧”
“啊呸，你个乌鸦嘴的，我可是你亲哥”
“堂的”
……
两个半残的病人就躺在**开始吵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岁岁偷偷的摸进来，并且摸到了床边
“严哥哥，你好点了没？”
岁岁艰难爬上床，萌萌地看着臭着脸的严格
？？？
“你怎么过来的？”
严格瞪大眼睛，想起这么多天以来就没梳过头，下意识用手理了理头发，朝门口看去
就只有尤余余一个人
他有些失落
“岁岁过来严哥哥不高兴？”岁岁歪了歪脑袋，瘪了瘪嘴
“哪有，严哥哥可高兴了”严格立马收敛表情冲着岁岁露出笑容，揉了揉她的脑袋
“岁岁是专门过来看我的？”
岁岁用力点点脑袋，萌萌哒看向她，软乎乎关心道，“严哥哥还疼不疼？岁岁给你带了吃的”
后面走进来的尤余余挑了挑眉，正想说这小崽子带了什么过来呢，就见岁岁翻开自己背着的小包包，从里面掏出一把
地瓜干
硬邦邦的，大队人常弄的小零嘴，也是岁岁最喜欢吃的小零嘴了。这玩意儿晒得干，依照岁岁的牙齿以前一根地瓜干就能啃一天，很是消磨时间
“打发时间”岁岁非常有经验地说道
看得尤余余哭笑不得，为了避免他们真以为就带小崽子这点东西来，尤余余说话了
“严知青好些了没有？大队上这几天又在挖鱼塘，还在收购东西，小月和我娘我姐她们都走不开，让我来看看你，这次可多亏你了”尤余余放下背篼
“我带了些家里乡下东西过来，猪肉鸡肉鸡蛋咸鱼赶货这些，鸡是处理好了的，到时候剁了煮就好。”
“这是小月弄的粥包子饼这些，这坛子是我姐煮的鸡汤，等会我去让食堂帮忙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看着尤月月专门弄的粥包子这些，严格心里那本来的失落瞬间消失，心里涌上些欣喜，又被他压了下去，有些许的不自在嘴硬说道
“我什么都没做，弄这些干什么？你们自己留着吃就是了，大队日子也不富裕。”
“得了，想笑就笑，嘴硬什么？”尤余余有礼不过这么一会，又原形毕露，看着严格撇了撇嘴
“这么大人了，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就你还想我家月月？切”
“谁，谁，谁想她了？”严格脸红了起来，本就精致的脸更是昳丽几分
男生女相，一点不输她
尤余余更是撇嘴，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她尤余余啊，那是同类相斥，和她一个类型好看的，不管男女，她都不喜欢
尤其是这种愣头青，还是想和她抢人的愣头青
“呵呵，不想更好，我家月月这么能干，以后得找个成熟稳重体贴周到的人，这样她能好好弄自己的事情”尤余余道
“还得是咱们公社周围的人，这太远了可不行，尤其是知青，不合适”
作为一个就混情场的人，这些个小苗子她是一清二楚的
严格脸上的红意褪去，躺在病**，人看着都多了几分消沉，还没说什么话呢岁岁不依了
“小姨”岁岁气呼呼瞪她，道，“我要告诉娘你欺负人”
“……”
尤余余也瞪大双眼，这小崽子是哪一边的？这可是来和她们抢人的坏家伙
“我哪里坏了？我是实话实说，她们知青下来才多久？到时候走就走了，一个个靠不住的……”
“咳咳，这位女同志啊，你说这话我可就不认可了。这不管是哪个群体这都有好有坏的，这有坏知青就有好知青吧？”
“严格这小子虽说脾气是冲动了些，但是这人是很负责能干的，就算是下乡，这也是该干的活都干吧？
至于这撩拨了人就跑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他要是敢这么不负责，都不用你们说我头一个把他腿给打断……”
严屿虽然平日和严格都是吵吵闹闹，互相嫌弃的，但是这关键是可能还是得帮自家人的
瞧瞧他们家这小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这几句话被说消沉的，看着多让人心疼啊
对这话，尤余余不知可否，撇了撇嘴，道
“那是你们的家事我可管不了，自己事自家管，我也就管管我们家孩子，她自小稳重踏实没什么不放心的，以后肯定也是，什么跑到外地去的，那是不可能的。”
反正说到底，尤余余在意的是这个
和她不一样，她不管是和谁处对象和谁结婚，到时候真面临这种情况，就像当初知青前夫回城，尤余余没有半点的犹豫，就选择离婚
但是尤月月和她不一样，她这人重感情，又是老古板，真和知青在一起，知青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大队上，到时候让她怎么选？
与其到时候犹豫纠结，或者遇到被丢下的情况，尤余余选择一开始就断了这个可能
再说了，就严格这性子，尤余余还真觉得不合适。跟个孩子似的，这一起生活多累啊
严格低着头，脸色苍白几分，双手紧紧捏在腿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他想说，他没有这个心思，让尤余余没必要说这些，但是话到嘴边，他说不出来，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少年情窦初开，哪里能想这么多？
但是让他此刻就承诺一辈子会待在大队上，那又是不可能的。他自愿下乡建设大队，但是始终，外面广阔的世界才是他所向往的
“这位女同志啊，这感情的事情还是得让当事人自己来吧？这当爹娘的都管不了孩子处对象，这外人就更别说了是吧？”
严屿也跟着护崽了起来，严格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夫妻俩带的，那就是自家崽，和别人家不一样
“你说我是外人？”
这话绝对是踩到尤余余的心窝子了，她瞬间炸毛
“小姨”
眼看着双方争吵要升起了起来，岁岁提大了声音，气鼓鼓的看着尤余余，“你答应了娘了，你不听话，岁岁生气了”
“道歉”岁岁声音软乎乎的，但是一脸相当严肃，“严哥哥帮了我们，你这样是不对的”
“你说什么？”尤余余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小崽崽，很是不可思议还有受伤
“你让我道歉？你为了这小子凶我？”
岁岁心软了，但是很快又严肃起来，学着她姐的样子，非常确定道
“做错了就要道歉，不然我和娘说，她肯定会生气”
毕竟走之前尤年年再三嘱咐，她这一过来就挑事，就连岁岁这种小崽子都看不下去了
看着岁岁生气严肃的模样，尤余余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焉哒哒垂下脑袋
“我没有别的意思嗯，还是很感谢你做的，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
说完，她瞅着岁岁，看着委屈巴巴的
“哼”岁岁扭头不看她，让自己不能心软，她小姨，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严哥哥你别生气，气到伤口不好啦，病人要好好养伤”她拍拍严格的手安慰她
严格扯了扯嘴角，道，“没事，我不生气”
岁岁忍不住又瞪了瞪那边的尤余余，软着声音哄着严格，别看她人小小的，但是嘴甜呀，那小话一套一套的
“严哥哥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的哥哥，最勇敢最坚强了”
“等回去严哥哥就来我家里养伤，我让我娘天天煮好吃的”
……
那小嘴甜的，让被忽视的尤余余听着就像焉了的花一样坐在一边
“所以说啊，这小孩子的事嘛，咱这些当长辈的看着就好了，掺合多不好啊”严屿有些幸灾乐祸
“这小孩最叛逆了，你不让干什么非要对着干。本来没事的，你这一来，那也得有事了，一看你就是没带过孩子的”
尤余余睁着美目瞪他
严屿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尤余余长相显眼，属于一眼就能记住的，如果是现实中见过，严屿肯定记得清楚，但是现在这模模糊糊的
所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尤同志，你出过省吗？”严屿很是肯定，他肯定见过尤余余，应该还蛮重要的
“呵呵，这种话我好像也听人说过”尤余余嫌弃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有媳妇的人，我就是觉得你眼熟”
听到这话，严屿也顾不上眼熟不眼熟了，吓得赶紧往后缩了缩，仿若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保持距离
那姿态简直不要太嫌弃了，尤余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抬着板凳往另一边去坐
她也不喜欢这种嘻嘻哈哈话多的人，看着就翻
到了最后，说好的是尤余余过来替尤家探病，倒是变成了岁岁在这里安慰严格，尤余余就在一边坐着，不说话就是最好的探望
等到午饭时候，肖若水一进来就看到病房里多了人，有些惊讶
“岁岁，你怎么过来了？”
“肖姐姐，我过来看严哥哥”岁岁甜滋滋地笑了笑，说道，“上次买的乐器我都会吹曲啦”
“真的？岁岁好厉害”肖若水惊喜
岁岁也嘻嘻笑，然后转头看向在一边抑郁的尤余余，说道，“小姨，这是肖姐姐，会好多乐器”
那小模样看着可骄傲了，尤余余看了一眼更郁闷了，她就不该出这个门
但是在岁岁的目光下，尤余余瘪了瘪嘴还是好好说话
“你好，我叫尤余余，岁岁的小姨，你叫我小余就好”
“你好你好，我年长你一些，不介意的话我自称一声姐，叫我肖姐吧。”
肖若水看了一眼又抑郁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发生了点啥，不过她面上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小余你长得可真好，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岁岁另一个姐姐，看着比小月更像岁岁”
她这话尤余余爱听，一下子就被顺毛了，看着也有几分高兴样子
“那是，岁岁长得最像我这个小姨了”
“确实呢，一眼看着就像，走一起更像姐妹俩”
肖若水很会说话，知道尤余余喜欢这个就朝着这个话题和她说，有事夸她好看厉害，又是夸岁岁聪明，很快就让尤余余喜笑颜开
……
聊了一会儿以后，肖若水拿出准备的饭菜，温柔问道，“你们也没吃饭吧？我不知道你们过来，饭带的不够，我再去下面买点回来”
说着肖若水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饭菜是给他俩准备的病人餐，还是给他们吃，你们喜欢吃什么？”
“给岁岁她们吃”不等尤余余回答说完，一旁的严格立马开口
“她们大老远跑过来的，这冷风吹着，岁岁身体还不好，让她们吃。我和我哥两个大老爷们身体好的很，随便买点得了”
那说话的姿态，那是相当的义正词言了
岁岁和尤余余同时看了过去，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啊
但是吧
“不用了，我们这次过来带了家里煮好的饭，就是已经冷了，我下去找地方热一下就可以吃”尤余余说道
“那感情好，我对这边熟，我带你去一起去吧”肖若水温温柔柔说着
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瞥严格
严格脊背一凉，旁边的严屿不动如山装自己不存在，反正这饭他都吃10多年了，他能忍
尤余余不知道内情，跟着去热东西，一边热两个人一边说话，等到回来的时候，两人就跟亲姐妹一样有说有笑
连带着，尤余余看严格也顺眼了不少
毕竟刚才肖若水和她说了一路严格以前干的蠢事，现在严格在她心里，那就是个乐子人了
不过等到吃饭的时候，尤余余就明白刚才严格的举动是为什么了
肖若水带的菜啊
没味啊
清汤寡水，少盐少油，不能说多难吃吧，但是多吃几顿，那得怀疑人生
这好菜好肉的，怎么能和她一样糟蹋啊
这俩病人，属实惨啊
看着狼吞虎咽的严格严屿，余余都忍不住带上几分恻隐之心了，然后
果断转战她带来的饭菜
最后这一大坛子的鸡汤还有大堆饼子包子被吃的干干净净，严屿严格两个大男人胃口简直比牛还大
看的肖若水都忍不住有些自我怀疑了，啊 ，他们俩能吃这么多的？
这十来年相处都是假的？
**
尤余余带着岁岁一直在病房呆到了下午，杨秀娟让人过来带着岁岁再次做了检查
比起上次，心脏问题又大了些，但是依旧是没到手术的程度，又或者说，相比起现目前做手术的风险，吃药控制会安全许多
还是只有吃药，没法根治，平日还要注意一下她的心率变化
尤余余只得满心忧愁，牵着岁岁又拿上药离开医院
这个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之前和陈卫国约的是五点，尤余余呆岁岁检查着检查着就忘了，一直到处医院门口才想起这事。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也没想着车还能等，就打算去住个招待所，等明天一早回家
但是没想到，她两人刚出门不久，那边就传来喇叭的声音，转头一看，那辆熟悉的吉普车还停在那里，尤余余有些惊讶
“你们还在呢？不好意思，我带岁岁做检查忘了时间，让你们久等了吧？”
“刚好”团长说道，他这会坐在副驾驶位，仰靠着座位，看着和来时一样，一点不显疲惫
后座就岁岁和尤余余两个，宽敞了不少，就是
“孟扬没一起？”尤余余疑惑，这来时候三个人，回去就两个人，难不成，这团长也看孟扬烦把人扔一边了？
是的，尤余余现在有点嫌孟扬烦了
她这个人感情来的快也走的快，说简单一点就是精致利己，处对象让她开心，那就处，让她不开心了，那就分
孟扬今个对他们处对象的事藏着掖着就算了，这说的话更是让她不喜欢了
她连外人对她家小崽子甩脸色都不能忍的，更别说孟扬这忽视的态度了
她恋爱脑，她颜狗，她承认，但是
她也姐宝啊
她就是离不开她姐，离不开她娘离不开她家大外甥女小外甥女
她就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和她抢家人的人而已
这个男人，好像是不能要了，尤余余心里是这种想法，但是她不说，看在前车的人眼中，却像是在关心孟扬一样
“孟扬还得留下来开会呢，团长忙就先回去”陈卫国一如既往的健谈，并且调侃，“所以说我们团长面冷心善啊，我这都在这等快一小时了，还顺路呢。”
“谢谢团长了，都这么忙了还让你们等这么久了，我应该让人下来说一声的”尤余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脸皮是厚，但是没厚来回蹭车还让人等到份
这要是其他人，尤余余还能想一想可能是脸的问题，但是这可是团长，看着就年轻的团长，前途不可限量，尤余余倒也没自恋到人是因为看上她才等了
只有可能，这人是真的面冷心善啊
“不谢不谢，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们团长以前就是经常干好事不说被别人误会，我现在就养成了一有事就替他解释的习惯，小余同志你别多想”
陈卫国乐呵呵道，“为民服务嘛，等会回去晚了，给你直接送到家”
“会不会太麻烦了？”尤余余客气推让一下
“怎么会？多大点事，你们大队到我们公社可不远……”
陈卫国那是相当健谈了，来的时候谈了一路，回去的时候又谈了一路，让副驾驶位上的男人睁眼无数次，每次透过前面镜子看到后面尤余余的笑脸，都会忍不住瞥了瞥开车分心的陈卫国
一直到黑夜里，他们把人送回大队，看着走到家的尤余余，男人这才开口
“回去吧”
陈卫国应了一声，忍不住耍嘴皮子了起来，道，“团长啊，你说你这么忙了，不等人小余同志也会理解了，还专门把人送回来。这要不是知道你关心群众，我还真得以为您这春心萌动，看上小余同志了”
说完，他又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看向他，眸色深深
“呃”陈卫国卡壳一下，尴尬说道，“小余同志是好，配其他人那是绰绰有余，但是她到底结了三次婚了啊，这其他人就算了，就团长您这条件”
“我什么条件？”男人带这些嘲讽一笑，“老光棍一个”
“还有你，当面叫人叫得亲热，背地里就这么说人家？回去负重五十公里”
陈卫国：……
就说他冤不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