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084
魏衡自然不会同意这般无礼的要求。
清心苑是他与小王妃的居所, 除了他们,旁人谁也别想来染指。
他十分不客气的说道,“皇兄这提议怕是不妥, 恕臣帝无法接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密之处,实在不方便被外人看了去。”
“若是换作以前臣弟还未娶亲之时,皇兄想要占用臣弟的寝宫拿去便是,臣弟定当毫无怨言。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臣弟已经娶妻, 作为夫君理当为夫人考虑。寝房内为最隐私之处, 实在不好给外人住, 还望皇兄理解一二。”
话说的是很在理的, 但是听不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的人明知是人家夫妻二人的居所, 偏要提出这等刁钻提议, 其心之坏不言而喻。
魏循想要住在清心苑目的便是为了打散魏衡与尹宛的小家, 还为了在屋中寻些什么端倪出来,好趁机打压一番这个娶了他心上人的弟弟。
他冷哼一声, 说道, “孤若是偏要呢,五弟你又该当如何?”
作为嫡出的皇子,又作为陛下钦定的储君, 魏循一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不论在何时都该得到最好的,还要随心所欲。
想如何, 便如何。
他魏衡区区一个平民百姓生的孩子还想与他这等天之骄子抗衡,想都别想。
在魏循的认知里, 这个五弟到如今还是同他记忆里的那个懦弱弟弟一般无二, 任他捏扁搓圆也不吭声。
可他又怎知那不是人家故意表现出来的无能呢。
若不是为了活下来,谁愿意被人日复一日的欺负忍气吞声?
现在, 魏衡已经身在凛州,早不是深宫里那个需要时时扮软弱保命之人。
他是凛州之主,若是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欺负他的人,休怪他翻脸无情。
只要不主动出手伤人,魏循便寻不到由头去告状,魏衡他们这一干人等便是安全的。
宸帝虽狠,但他行事也是需要讲证据的。
没有证据,等于白搭。
魏衡看了一眼尹颢,说道,“皇兄你是太子,臣弟自然不敢忤逆,但是这世上没有客人将主人赶出的道理,若是我们当真这般做,怕是会坏了皇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名声。”
好一个好不容易!
此话大有阴阳之意,说他鸠占鹊巢,还影射他名声不好。
魏循听后气的火冒三丈,还十分讶然他竟这般大胆。
方才将问题抛给这个懦弱的五弟的时候,魏循语气里略带着震慑,想要迫使他屈服,像从前那般。
可是事情竟然出乎他的意料。
魏衡这厮竟然没有妥协,还敢同他叫板起来。
是他翅膀硬了,还是他耳朵出问题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他,斥道,“放肆,你是在说孤名声不好吗?”
魏循一生气,魏衡便觉的心中十分畅快。
他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摇头轻笑,“臣弟哪敢说皇兄啊,臣弟只是怕皇兄名声有损对你日后不利。皇兄终是要做这大晋之主的人,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再谨慎的。”
该说不说,虽然厌恶这个便宜弟弟,也很讨厌听他说话。
但是仔细一想,方才这番话魏衡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他在不久的将来要称帝,除了要将所有的权势都掌控在自己手中,还需要民心。
这二者缺一不可。
魏循略一思索,觉得他说的对,不能强制他们搬出去,以免有损他的名声。
不过不能强搬,他还不能智取吗?
谁人不知,五皇子自小羸弱无用,手无缚鸡之力。
若是他提议打一场,他一定没有还手之力。
正好可以借机好好收拾他一顿,再名正言顺的住进去,岂不一箭双雕?
反正他是太子,想要的东西一定是要得到的。
管他是人,还是什么物件儿。
“五弟说的在理,孤确实不该强制你们去住客房。”魏循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你知道的,孤向来比较看重脸面,想要的东西没有不得到之理。所以,孤提议我们兄弟二人比试一场,若是孤赢了,孤便住主屋,这也算是名正言顺,想来旁人也没什么可多嘴的。”
他说着,还刻意将视线落在尹宛身上,眼底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
尹宛自始至终头都没抬过一次,一直紧靠着魏衡坐着,小手垂在桌下,被他紧紧握着。
那只大手与她的食指交缠,两人手心儿挨着手心儿,源源不断的给她传输着安全感。
即便是被人这般赤.裸.裸的盯着看,她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恐惧颤抖。
整个人十分平静。
再加上身旁还有哥哥在,更是让她安心不少。
魏衡的占有欲比魏循少不了多少,见自己的女人被外男这般盯着,顿时怒气便上来了,恨不得像那日在将军府一般再给他几拳,将其胖揍一顿。
他都嫌看不够、亲不够、抱不够自己心爱之人呢,魏循这种伪君子凭什么前来染指。
不过他可不能这般冲动上去就打。
他不是说要比试一场吗,正好利用此机会,让他尝尝拳头是什么滋味。
距离上一回给他尝拳头的时候已经过去数日,恐怕他早就忘了其中滋味,今日正好帮他回忆回忆。
魏衡颔首,答应的十分干脆,“好啊,皇兄既有此提议,臣弟理应接受,哪有忤逆兄长的道理。”
不知怎得,听他这般说,魏循心中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开始怀疑自己提出这个比试到底对不对。
但他还没想出个对与错的时候,就听见魏衡继续道,“既然是比试,自然要有人在场监督,保证公平公正的。”
说着,魏衡看了一眼坐的笔直的尹颢,“大兄你说妹夫说的对与不对?”
尹颢连连点头,“啊对对对,妹夫说的极是,自然是要有人在场监督的。不过呢,我与妹夫现在乃是一家人,做公证人便少了些信服力。”
此方唱罢,彼方登场。
魏衡立即接话,毫不给魏循插话的机会。
“大兄所言极是,既然要找公证人,那我看不如就叫百姓们作见证人吧,既公开又透明。”
尹颢假装摸了摸毫不存在的胡须,附和道,“甚好,甚好,我觉得此举甚好,白王殿下果然聪颖。”
不愧是一家人,帮腔就算了,临了还不忘夸自己的妹夫一句。
魏衡在心里暗暗笑了笑,给了尹颢一个你厉害的眼神。
尹颢抖了抖眉,表示赞同。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给魏循思考的空间。
须臾间,公证人便定了,还是人家说的,同他没丝毫关系。
他越发的觉得自己还没比武,就好像已经吃了瘪,心里极度不舒服。
但是又不能当众发泄出来,毕竟比武是他自己的提议。
只好愣在那里,看着魏衡侧头看尹宛,以一种十分宠溺的眼神看着她,问道,“宛宛,你觉得夫君此举如何?”
尹宛抬眸看向他,抿着唇点点头,“夫君此举甚好,只不过我有点担心......”
她说着,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魏循,又赶紧收了回来。
话说一半最是吊人胃口。
在加上魏循方才看他们二人浓情蜜意早就嫉妒到发狂,气得要死不活的。
这会儿,见她看着自己说担心,便觉的尹宛说的肯定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弟。
心里更加抓狂,嫉妒冲上脑门,顿时便将那些个奇怪的感觉甩去了九霄云外。
什么吃不吃瘪的,哪有那回事。
就魏衡那个弱鸡,有可能吗?
连尹宛都在担心魏衡被他打呢,那他还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好!就按照五弟说的来。”魏循一拍桌子,很是激昂的道,“百姓监督确实是最公正透明的,孤同意。”
嗯,同意便好。
魏衡在尹宛的小手背上按了按,表示的宛宛配合的真好。
尹宛也学着按了按他的手背,回应,那是自然。
方才,她是故意说话说一半,表现出担心的表情,目的便是为了刺激魏循。
魏衡有武功她老早就知道了,还知道他的功力不低,再怎么打也不会伤到自己。
着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倒是魏循,据她所知,他也就只有些蛮力,其余的什么技巧都没有。
所以,谁输谁赢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果不其然,他们二人在王府外头比武,召集了一堆的百姓前来观战。才一招,魏循就被这位他认为无用的五弟重拳打翻在地。
介于观战人多,被打败很丢面子,他忍痛爬起来揉了揉疼痛的胸口道,“方才是孤放你一马,现在孤要拼尽全力,五弟你可要当心了。”
魏衡长身玉立的站在原地,按着拳头好整以暇的说道,“臣弟知道了,那臣弟也要拼尽全力了,还请皇兄当心哦。”
相互立势的场面怎么能少的了搅动氛围之人呢。
尹颢将手拍的啪啪响,对着围观的众多百姓大声说道,“太子殿下长久未见白王殿下,见面便想与白王殿下比试一二,实乃兄弟间的趣事。不过趣事归趣事,比试还是得公开透明的。”
“各位既然被请来观战监督,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着谁输谁赢!不可有弄虚作假之事发生。”
百姓们喜欢看热闹,自然答应的很干脆。
人群中立即就有人大声应道,“各位贵人们放心,小的们一定会擦亮眼睛看着的。”
话落,众人齐齐附和,“是的,我们会的。”
至此,该做的准备算是都做完了。
最后,无论谁赢,无论被打成什么样,都是贵人们自愿的,不存在丝毫逼迫。
便是传到京都,宸帝也无话可说。
百姓便是一把利刃,一把刺向太子的利刃。
此时此刻,那种吃瘪的感觉又再次浮上心头。
方才被打趴在地,魏循便觉出不对,发现魏衡好似已经不如从前那般。
他变得......好像会武功。
回忆着那一拳给自己带来的痛楚,魏循有些想打退堂鼓,有意将这比试结束。
但是奈何有百姓观战,他不能因此丢了面子。
所以才咬牙说要继续的。
这会儿又被尹颢一推波助澜,更是没了后退的余地,只能咬牙继续。
他冷眼看了看尹颢这个该死的推手,暗暗发誓,总有一日他要收拾他。
而后,将握紧双拳,半曲膝,对着魏衡做出一个进攻的姿势,“来吧。”
魏衡嗯了一声,很是从容不迫的侧头看了一眼他专门让人给尹宛安排的最佳观战点。
让苍河给她搬来了圈椅,又让春见给她拿来蜜饯,当真营造出兄弟二人只是切磋比武的假象。
不过这都是表面,内里实则是他为了在自己的小王妃面前表现。
他要表现出自己很厉害,身强体壮,武力值极高,能够全方位的护她一身周全,让她安心。
毕竟尹宛是依着他做他想做之事,但她还不曾说过她心是否属意于他。
他要的除了她的人,还必须要有她的心。
尹宛彼时正坐在圈椅里,手里拿着一块儿蜜饯吃着,见魏衡看自己,也朝他眨了眨眸子。
魏衡柔柔一笑,口语道,“慢些吃,不够夫君再给你买。”
直看的尹颢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暗暗斥道,真是腻死人了,非要将他这兄长腻死在王府不可吗?
他们二人之间眉来眼去,无疑是又给嫉妒成性的魏循打了一记重锤。
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一个箭步过去就要去殴打魏衡。
魏衡比他机敏多了,还在看着尹宛之时便已经感觉到他要进攻,在他重拳挥过来时,往后一退巧妙避开。
魏循扑了个空,忍着怒气又继续进攻。
不过他从一开始就小瞧了这个弟弟,第二拳过去的时候便被他又一拳打到在地。
这回,打的地方不再是胸口,而是他的脸。
还是与上回一模一样的地方。
魏衡就是想要他知道,从前他没有让他欺负到尹宛,今后更不可能。
魏循倒地,众百姓皆指指点点,他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又撑着起来想要暴打魏衡。
只可惜,还没出手呢,就又被打到在地。
连着打了他三拳,魏衡觉得也差不多够了,再多不太合适。
于是佯装手疼,伸到唇边轻轻吹了吹,“皇兄,今次比武就到此为止吧。”
他弯腰伸手去扶他,还不忘为他挽回面子,“皇兄千里迢迢而来没有休养生息输了也不奇怪,是臣弟险胜一招,若是皇兄精神俱佳,臣弟怕不是你的对手。”
都给他台阶下了,魏循怎会不知好歹。
明明是他自己约架的,若是趁机发火被这些百姓看见也会脸面丢尽。
最好的法子便是给杆就下。
这次的瘪是吃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如此。
反正等他登上帝位,第一个杀的便是这个五弟。
“五弟说的极是。”魏循伸手拉住魏衡的手。
魏衡轻轻一带,便将人给拉了起来。
他帮着太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关心道,“皇兄疼不疼,臣弟可担心了。”
魏循皮笑肉不笑,“不疼,小伤,不碍事。”
魏衡奥了一声,“不碍事那便好,眼下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臣弟先带着皇兄去休息片刻,再拿些金疮药给皇兄涂上,保准你不消两日便会恢复如初。”
两人说说笑笑,仿佛真的无事一般。
围观的百姓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原来太子殿下与白王殿下的关系这么好啊,太好了。”
“是啊,是啊,兄友弟恭,相互扶持,实乃咱们大晋的福祉。”
“白王殿下都这般爱民,想必太子殿下也会如此吧。”
“那当然了!”
“......”
耳边众人的讨论之声不绝于耳,大多数都是好话,魏循听后心中稍稍得了些慰藉。
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不过他还是恨,恨百姓什么事都先想着魏衡那厮。
就连夸他爱民都要将其排在自己前面,实乃奇耻大辱。
他压着不悦,冲魏衡笑笑,“好啊,那孤便等着五弟了。”
而后,静静的转身进入府中,一丝情绪都没敢表露出来。
众人还以为他真的累了要回去休整,却不知今日这场兄弟间的比试表面看着兄友弟恭,实则暗潮汹涌。
相互都恨透了对方。
魏循被下人带着去了客房,尹颢便招呼着百姓都散了去。
闹剧散场,王府门口复又恢复安静。
尹宛捏着手里的半块蜜饯起身下阶迎那位胜利者,“怎么样,手疼吗?”
见她一副担心的模样,魏衡得意极了,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拧着眉,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将手抬起送到尹宛眼前,“疼,很疼,宛宛给吹一吹可好?”
他叫她给他吹吹啊?
尹宛有点犹豫,没有伸手。
魏衡又道,“看在夫君给你报仇的份上,就给夫君柔柔嘛。”
天可怜见,堂堂白王殿下竟然为了哄夫人关心自己都开始撒娇了。
尹颢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是没眼看。
尹宛想着他确实为自己出了口恶气,咬了咬下唇答应了,“嗯......那好吧。”
也不是不情愿,只是这样有点不适应。
她将头伸过去,在他手上轻轻吹了吹。
眼下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在外头站了半晌已经冷的彻骨。
手都快冻僵了,被尹宛这么一吹,热气喷洒在魏衡手背上,将他舒服的闷哼一声。
这声音虽然不明显,但是尹宛与他隔得极近,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顿时便想到了那些个画面,耳朵一红,小声斥道,“不要脸!”
魏衡仰头哈哈大笑,忽地俯身低头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问,“哪里不要脸?”
哪里不要脸还用问吗?
尹宛气的跺了跺脚,将脸扭到一边,“你说呢。”
叫他说啊......那可有得说了。
魏衡见她手上捏着半块蜜饯,低头含住,薄唇滑过尹宛的手,低声道,“这样吗?”
他......他又这样!
尹宛顿觉脸皮一阵火辣辣的,往后快速退去一步,瞪着他,“就是不要脸!”
小姑娘被他撩的整个人红的如同那苹果似的,仿佛一戳便会滴血。
尤其是在被那阳光笼罩着的时候,更加明显。
尹颢看的直摇头,他将双手抄在身前,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二人。
“行了啊,还管不管我这做兄长的死活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甜死在这儿不可。”
魏衡总喜欢逗小王妃,眼下已经得逞,整个人欢喜极了。
他看着倚在门框上的人,朗声道,“大兄,此言差矣,我们这还不算甜呢,宛宛都没说过喜欢我,若是说了喜欢那才叫真的甜。”
他侧目看向尹宛,顺势问道,“小心肝儿,要不你说说,喜不喜欢夫君?”
尹宛整个人都处在羞赧中,脸颊红扑扑的,一听他问自己喜不喜欢,顿时哽住。
脸色更红。
喜欢这个字她从未想过要说出口,也从未想过要与人说,被他忽然问出,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了好一阵儿,才咬着下唇跑向尹颢。
边跑,边告状,“哥哥,你看看他,他欺负我,还不管管。”
尹颢接住扑过来的妹妹,在她头上习惯性的揉了揉,“妹妹别怕,待为兄去与妹夫好好理论理论。”
此时此刻的魏衡已与从前的他截然不同,吃醋吃的飞起。
见尹颢在揉尹宛的头,忙几步过去,从他怀里扯过小人儿往自己怀里塞,“大兄,你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她,疼爱她,又怎么会欺负。”
他揉了揉尹宛那毛乎乎的脑袋,盖住尹颢的气息留下自己的温度,暗戳戳的表示她是他一个人的。
尹颢笑笑不说话,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对于妹夫的这种占有欲他觉得挺好,至少一心一意爱她呵护她,那便足够。
因为最后陪伴妹妹一生一世的人只有她的枕边人。
兄长爹爹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只能仰仗妹夫护着她。
这些日子,在王府也亲身感受过,白王殿下确实是真心实意对宛宛的,他很放心。
给父亲传过书信,父亲也表示自己没看走眼,很放心。
这算是了了心头一桩大事,往后上阵杀敌也没了后顾之忧,铁定白发百胜。
尹宛在他怀里扭着头,不让他揉。
因为他每次一揉,她都担心发髻会乱,可魏衡还是不松手。
她有点生气,气呼呼抬头看着他道,“夫君你别揉了,我头发都乱了。”
发髻乱了?她在乎这个?这魏衡倒是从未想过。
立即垂目看了眼手里的发髻,果然发现乱了不少。
表情顿时凝住,忙道,“是夫君的错,夫君给你复原可好?”
复原?他有那本事吗?
尹宛轻哼一声,将头从他手里移开,“你都不会,复原个什么劲儿。”
魏衡将逃跑的人又往怀里一捞,腻道,“会,夫君会的,不会可以学啊。”
尹宛白了他一眼,“算了吧,等你学会我头发都白了。”
那哪儿能算了,说了就要做!
魏衡将人打横抱起,一边往府里走,一边道,“为夫现在就学!包你满意!”
目送着他们二人跨进门,尹颢耸了耸肩。
好一个为夫可以学,嗯,极好的。
真是极好的,是不管他的死活了。
......
被下人带着入了客房,魏循便坐在桌上一动不动,气的剑眉倒竖。
眸底黑沉一片,带着杀气。
这王府他真是半刻都待不下去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大业又不得不继续待。
方才心腹来禀,说他们夫妻二人在门口上演了一出恩爱大戏。
气的他都快将桌子给锤烂。
闷了好一阵,才安慰自己说,他们这就是故意演给人看的,且等着夜里看看。
晚上睡在一张榻上,看他们还演不演的出来。
这厢气的要死不活,那厢却正泡在蜜罐里。
魏衡抱着发髻散乱的尹宛回到清心苑,便将她放在妆台前坐着。
尹宛觉得白王一定不会梳头发,怕弄的更乱,便想让春见过来帮忙。
只是人还没动手呢,就被他给赶了出去。
魏衡非要自己动手。
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本专门画着给女子梳发髻的画册,摊开放在镜台前。
一边看,一边有样学样的梳发。
起先尹宛挺不想让他动手,后来弄着弄着拗不过,瞧他那般用心也懒得再计较。
想梳便梳吧,不就是个头发吗,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在魏衡将她的发髻散下来用牛角梳梳直之后,尹宛便合上眼闭目养神。
其实她本不想睡的,但奈何这个男人看着什么都不会,实则梳头的时候动作十分轻柔,弄得她的头十分舒坦。
梳着梳着,便合了眼。
也不知过去多久,才感觉头上的动作停了,耳边响起一道如同清泉般的男声。
“宛宛,睁开眼看看,夫君给你第一次梳的头发如何?”
尹宛嗯了一声,缓缓睁眼,看向镜中。
这一看当真吓一跳。
原本她以为会梳的很烂的头发,居然有模有样,同那话册子一般无二,上头还簪了一支鎏金祥云发钗。
简单大气,十分高雅,是她喜欢的。
她伸手抚上那发簪,问道,“夫君,这个是何处来的,我记得我没有这种样式的发钗啊?”
魏衡将她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低头在尹宛的鼻梁上勾了勾,“为夫让人买的,喜欢吗?”
尹宛点点头,欢喜道,“喜欢的,真好看。”
魏衡的心一直都悬着,害怕她不喜欢这个簪子,方才可慌了。
眼下听她说喜欢,心里的石头陡然落地,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
他激动的将人一下子搂进怀里,“喜欢便好,那为夫便放心了。”
梳头发也用了不少时间,眼下已经到了夜里。
太子受伤遣人来说让人送饭过去吃就行,不必大张旗鼓的到饭厅安排一桌,魏衡倒是巴不得不用管他。
派人给他送了饭。
尹颢在自己的院子里练武也不想前来用饭,所以晚饭众人都是各吃各的。
魏衡叫人送了饭过来,与尹宛吃了一些。
饭后,两个人便坐在窗台前透过半开的支摘窗瞧着夜色。
魏衡将准备好的果子饮给尹宛倒了一盏,送到她面前,“宛宛,来吃一些,天冷吃些热的暖暖。”
尹宛伸手接过,送至唇边抿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
见她胃口不大好,魏衡便想着做点什么逗她欢心。
太子来,不高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这种人看见都倒胃口,就别说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他将双手交叠,让大拇指相互勾着,十指轻轻晃动,从桌前缓缓上升,一直升到窗台上方。
然后指着那影子说道,“快看,有蝴蝶!”
尹宛向来喜欢小蝴蝶,立即被吸引,追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投在墙上的那道影子。
见是他用手搭的,并不是真的蝴蝶,忽得噗嗤一笑。
“夫君你怎么会这么逗,这明明不是蝴蝶。”
魏衡甚是傲娇,将自己的手放下来,又做了一遍蝴蝶起飞的动作,“眼下冬日寒冷没有蝴蝶,等到开春天气暖和我一定带你去看好多好多的蝴蝶。今日你便先当夫君的手是蝴蝶看看吧,好不好?”
嗯,挺有心的。
尹宛点点头,笑声清脆悦耳,“好啊,这是你说的啊,一定要带我去看,不然到时候叫我发现你是骗我的,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衡嗯了一声,“夫君一定不会食言的。”
稍稍一动作,两人之间的氛围便比之前好了许多。
魏衡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忽得听见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他屏住呼吸,不再动作,将一切留给尹宛,看她如何反应。
在他安静之后,尹宛确实也听到了脚步声,感觉有些重不像是春见与苍河的,立马便想到是太子。
她瞪大双眼看向魏衡。
魏衡却不接受她的提示,故意问道,“宛宛,白日问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呢,你现在得空了告诉我好不好?你喜欢夫君吗?”
尹宛挺着急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问题,她犹豫着不动。
不过想着不说的话,被太子听去肯定会觉得他们之前有问题会乱来,又连忙说道,“喜欢的,怎么会不喜欢,你是我的夫君啊。”
这话几成真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说出喜欢二字的时候竟然害羞了。
心里还感觉怪怪的,说舒坦又舒坦,说不舒坦又不舒坦。
魏衡最喜欢听这话,光是喜欢二字,就让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反正他不管,小王妃说了喜欢他便就是真的喜欢,她是他一个人的。
他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临窗弯腰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双唇。
这个地方刚好能让外头的人看清楚屋内发生的一切。
魏衡知道有人在看,故意吻的十分疯狂,直弄的尹宛忍不住发出娇.嗔之声。
带着情.欲的喘.息.声传入耳朵,太子足下一顿,顿觉血气上涌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他站在屋外,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就连脸上的乌青也跟着扯着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