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雪停后的夜晚, 万籁俱寂。
天地间一片皑皑,厚厚的雪层裹着万物,仿佛是将整个世间都变成了一个放声器。
只要略微有一点声响, 就会被这天然放声器给无限放大。
苍河躲在暗夜里,手里拿着一只临时做的长长的钩刀。
上头是一把形如弯月的不算锋利的刀刃,刀柄用麻绳绑在傍晚时现砍得苍竹上,竹竿又长又结实。
他站在清心苑主屋后头,举着竹竿伸到屋顶上, 小心翼翼的刮着雪, 春见就在一旁帮他放风。
这也是主子的主意。
说是要制造一个机会。
当然他们一听就懂, 无非是夫妻间的那点事儿。
对于这一点, 两个下人还是很是乐于助人的。
入夜后, 他们就轻手轻脚的穿着绑着麻布的鞋往屋后走去。
雪今日才停, 都还来不及清扫, 为了避免踩雪的咯吱咯吱声被听见,他们便想出了在鞋底包厚麻布消音的方式。
万幸, 这个法子很实用。
走在雪层上, 声音确实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白王在里头吹灭榻前小几上刻意准备的一盏小灯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行动。
将钩刀狠狠一用劲儿,就将屋顶上一大片雪都刮了下来。
那雪块出奇的大, 掉在地上砰的一声,简直振聋发聩。
将两个下人都吓了一大跳。
他们二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相互做出了个吓死了的表情。
然后, 在听到里头发出一声惊叫的时候, 二人迅速拿着钩刀离场。
为了避免出现纰漏,连夜就将钩刀与包鞋的麻布销毁了。
至于屋后那块被钩出一大块印子的雪檐, 倒是无甚在意。
毕竟屋檐很高,后头又不好走,王妃是不可能去看的。
那些脚印也都经过了处理,并看不出来什么。
屋中,尹宛还处在双重惊吓之中。
一面儿是巨响,一面儿是身后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今夜乖乖的在他身边儿睡下就会万无一失,不会出现幺蛾子,谁知道临了又出了事。
被他捞进他的被窝的时候,她惊叫了一声,随后就开始挣扎,“殿下,你干什么???”
白王将人紧紧桎梏在怀里,小声解释,“宛宛,我看你被吓得颤抖,担心你,就不经过你的同意将你抱过来了。”
“可是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能先斩后奏啊?”尹宛气极,手里还在不停的抠他的大手。
白王像是根藤蔓似的圈着她叫她不得动弹,任凭她如何抠他手,都逃脱不出去。
“这个先说一声我确实没想到,因为我一有想法就会直接行动,根本不会去思考后再做,那样太浪费时间。”白王柔声道,“换句话说,若是你有生命危险,命悬一发,我若是思考个片刻,那你岂不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他说着,手还不老实的在她的小腹上按了按。
尹宛被他按得浑身一扭,像个小猫似的蹬了蹬腿。
“殿下强词夺理,这根本是两回事儿。”
怀里的人儿蹬腿蹬的厉害,白王想也未想,就用自己的腿压住了她的腿。
瞬间,被窝里就安静下来了。
被他制的不能动弹,尹宛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殿下,你说归说,压我腿做什么,不觉得过分了吗?”
过分吗?当然不!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
白王将自己的另一条腿从尹宛的身下穿过去,与压在尹宛腿上的一条腿汇合,将她绞在其中。
然后,他还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说道,“宛宛,你还在抖,我这样是在给你安全感,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受一下,是不是心跳的很厉害?”
“我抱着你,在后头都能听到呢。”
她确实还在害怕,毕竟睡着的时候听到巨响是会要许久才会恢复。
但是,她的心跳声有那么重吗?
“殿下又在诓我吧。”她被绞的太紧无法动弹,手也抠累了,只好松手不再继续,“你在后头与我的心隔得老远,能听到才怪,就不要瞎说八道吧。”
没想到白王忽然笑了,他凑近尹宛的耳垂边,将唇轻轻敷在上头,说道,“不不不,不是用耳朵听到的。”
尹宛诧异,“不是耳朵是用什么?”
难道是眼睛啊?鬼扯。
她在酝酿着,他若是乱说,她就狠狠地怼他,让他尝尝尴尬的滋味。
但是没想到,那男人居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宛宛,当然不是耳朵,也不是眼睛,是用心。”
“你感受到了吗?”他将自己的胸膛又朝她贴近,“此时此刻,我们两个人的心脏相隔不过咫尺,是这世上最亲密之人,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就一定会护着你的心不受一丝伤害。”
听到这番话,尹宛几乎是呼吸一滞,耳朵发麻。
她闭了闭眼,觉着自己的眼睛都被震的开始模糊起来,看里头凌乱的寝被都看不清晰了。
小姑娘从未听过这等情话,被撩拨的心都乱了。
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手指掐在白王寝被上绣的鸳鸯并蒂莲上的莲花花心上。
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两人的呼吸声相互交缠着,此起彼伏。
外头十分寒冷,被子里头却暖和的要命。
画面相当旖旎。
在无尽的沉默之中,白王清楚的听见怀里的小人儿心跳快了几分。
他暗暗满足,看来这几日收获颇丰。
接下来的几日还得再加把火才行。
尹宛一动都不敢动,哪里能知道自己的心跳快不快。
此刻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理都理不清呢。
默了一会儿,她忽然就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
白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子又开始变得滚烫,比昨晚还要烫。
惊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将方才的慌乱尽数抛到九霄云外,只想着要给他降温。
她太害怕了,万一这男人死在自己身边,她这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了。
“殿下,你又开始发烫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她小声问道。
白王在后头嗯了一声,用虚弱来钩着她,“是的,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就开始不舒服,宛宛你说该如何是好?”
尹宛心下诧异,怎么还问如何是好?
发热了就降温啊,难不成任其燃烧呀。
“我来给殿下降温。”她道。
经过昨夜一事,她对这种事已经不再惶恐,算是小小的游刃有余吧。
昨晚她不知道揉到最后他有没有降下来,但是从他今日的样子来看,是有效果的。
若是没成功,今日不就成火炭了?
白王在她颈窝点点头,滑腻腻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就从那处传了过来,痒的尹宛浑身像是被闪电劈了一般。
她不知道被闪电劈是什么感觉,但是总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殿下。”她瑟缩了一下肩膀,“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不舒服。”
白王将头撇到后头,咳了两声,再回到她颈窝,“怎么不舒服,说说看。”
怎么不舒服,这个怎么说啊?
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呢。
但是为了让他不再这样对自己,她还是咬牙说了,“殿下下颌抵在我颈窝的时候我就感觉好痒好痒。”
“哪种痒?”白王追问,唇边已然浮起笑意。
“就是,就是......”尹宛思索着,磕磕巴巴道,“抓耳挠腮那种吧,不过我也不能明确的说出来是不是这个,就感觉很缥缈,抓不住,又道不明,就感觉它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白王嗷了一声,大手向她的小腹上头游走几分,在她的肋骨之上,丰腴下半寸之地揉了揉,“是不是这种感觉?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他的手虽然是隔着衣裳摸的,但是还是惹得尹宛发出了一声娇嗔。
她都被自己给吓了一大跳,心脏狂跳不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种鬼声音。
脸被羞的发热。
“殿下,你快些松手,你身子越来越烫了。”她急道。
身心的麻痒已经让她无法再冷静得由着他去。
白王并未听她的,反而将手又往上游走半分。
“看来宛宛还是没能说出来真实的感觉,那我再换个位置问问。”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灼热,“你不说清楚,我都不知道如何帮你解决问题。”
在他的手碰到她的丰腴下方的一瞬间,尹宛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被子里的温度也高的让人害怕,肌肤上都快被热出细汗来。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到变形,“殿下,你快松手,我觉得我没问题,不要你解决。倒是你,身子好烫,我害怕,得赶紧给你降温啊。”
嗯,很好。
点到为止,这个点已经到位了。
白王生生克制着,将手抽回来,收回腿,将人抱着翻了个身。
一阵天旋地转间,尹宛就被他抱着翻上了他的身上。
她震惊的像是个看到奇观的猫咪,杏眼睁的老圆,乌溜溜的转动着。
双手,哦不,是她的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小腹贴着他的六块腹肌。
手不偏不倚的杵在昨夜忽然鼓起来的胸口位置上。
这一瞬间,她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身子僵硬成石雕。
白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手还不怀好意的放在她的腰窝上,在那处轻轻摩挲着打圈儿。
“宛宛,你可以开始了,就像我现在这样,轻轻的柔柔的。”
尹宛还僵着,眸子眨了眨,脸上火辣辣的,烧的吓人。
她慌忙收回手,撑在榻上要起来,但是胡乱扭动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个不该碰的东西。
她记得这个,那日醉酒就发现了,她故意接近他,他就拿东西戳她。
尹宛心情本就复杂,一想到自己要给他降温,他还故技重施戳自己,气就不打一出来。
一咬牙,狠狠在那上面压了压。
叫你戳我,叫你戳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没想到这法子果然奏效,白王竟真的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尹宛感觉自己狠狠的占了上风,自豪的从他身上赶紧挣扎下来,躺到一边。
“看见没,这就是戳我的下场,殿下可不要怪我哦,都是被你逼的。”她十分傲娇的说道。
白王面色苍白,痛的手都蜷缩成了拳头,指节开始泛白。
他看着尹宛幸灾乐祸的样子,又想笑,又无奈。
真是个憨货,那哪儿是能随便压的啊,看来还得找个机会给她普及普及知识才是。
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好,是我错了。”他咬着牙道,“那宛宛快些行动吧,再晚了怕是我真的不行了。”
尹宛心里得意,当然回答的就快。
她一口应下,马上挪过来,将手伸到他腹肌上,开始慢慢的按揉。
揉了三五下,身上的痛楚就消失的差不多了,白王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她,目光如炬。
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揉的十分用心,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感受。
昨夜白王就已经在她的不经意的撩拨下忍的痛苦万分,今夜恐怕是又要拼命忍下来。
一想到这般三番五次委屈自己的身子,就感觉很是难受。
但再难受又有什么办法,时机不合适,做什么都白搭。
还是同昨夜一般,揉着揉着,尹宛就开始犯困。
她总是断断续续的,揉一会儿,手耷拉下去,醒了就继续。
这般持续了很久,眼皮与困意打架打输了,实在忍不住了,就沉沉睡了过去。
白王翻了个身,将人轻轻搂进怀里,环着她睡。
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儿里,像极了燕尔新婚,蜜里调油的夫妇。
白王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暗暗叹出口气,若是她现在就如他所想那该多好。
身子的滚烫感还没有消失,在抱着尹宛的时候居然越发高涨。
白王尝试着将其熄灭,但是许久都没有起到作用。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他轻轻起来走到外头,光着脚在雪地里站着降火。
他穿的是一身黑衣,新做的衣裳还没送来。
白王身形高大,长发就垂在身后,又与一身黑袍融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极了在雪地里站着的鬼影儿。
下人巡夜之时,打着风灯从廊下经过。
见雪地里站着个黑影儿,以为是是自己眼花,连忙用手揉了揉,但是再去看时,那黑影还在。
吓得他一个屁股墩跌坐到地上,风灯也滚出去老远。
他指着那黑影儿颤抖着说道,“鬼啊,王府里出鬼了。”
得亏了苍河有起夜的习惯,去净室的时候发现了。
他定睛一瞅,那鬼影儿不正是他家殿下吗?
于是赶紧飞奔过去,斥那下人,“放肆,什么时候了还在此喧哗,不要命了?”
那下人颤抖着指着他身后的黑影儿,小声道,“苍河大人,那儿,那儿有鬼。”
苍河干咳一声,假装向后看了一眼,见自己过来一顿搅和后殿下已经趁机走了。
于是,沉声斥道,“你是眼花了吧,哪儿有鬼?”
那下人伸头去看,果然什么都没见着。
他挠了挠头,怪道,“奇怪,刚刚明明看见了的,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苍河见他这样,又想着刚刚的殿下,都要忍不住笑喷了。
他强忍着,说道,“还不快走,当心扰到主子们歇息,狠狠罚你,还有这事儿不许外传。”
“是,苍河大人,奴才一定谨记,绝不外传。”
说罢,他连忙拾起风灯,飞也似的跑了。
见人走远,苍河才安心转身,走到清心苑的廊下。
见殿下在廊柱后头的阴影里站着,他过去,小声道,“殿下,都处置了,不会乱嚼舌根的。”
白王嗯了一声,脸色可不怎么好。
“以后这清心苑夜里不许旁人靠近,除了你与春见。”
苍河连连应道,“是,殿下,明日一早属下就去安排。”
白王不再应声,目光平视着前方。
苍河将自家主子看了一眼,心里还纳闷儿,他为何半夜三更在外头罚站。
直到看到他敞开的胸膛,以及光溜溜的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殿下,您这是......还没有那什么吗?”
这么憋下去,该不会要憋坏吧?
白王回头,黑着眸子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腻歪了?”
苍河连忙捂嘴,“没有,没有的事儿。”
不过看着自家主子这般艰难,他还是冒着生命的风险,在他身旁小声提建议,“殿下,要不然,您把那揉腹肌的法子换一换,换到那里?”
他说着,一双眼睛缓缓向下。
即便是在黑夜,那极度不明显的眼神还是被白王给捕捉到了。
他顿时一脚踢过去,冷着脸道,“本王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多嘴?你都当耳旁风了?”
苍河被踢得小腿发痛,连忙跪地求饶,“殿下,属下错了,错得离谱,请殿下恕罪。”
白王还欲斥责他,却没想到,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尹宛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循着声音的方向问道,“殿下,是你在说话吗?你好了没有?我又睡着了。”
白王连忙向前走了两步,遮住跪在地上的苍河。
苍河趁机从后头溜走。
“宛宛,你醒了?”他走过去,像个没事人一般,“走,我们进去。”
尹宛将他上下打量一遍,不解道,“殿下你还病着,怎么敞着身子光着脚在外头,不要命啦?”
“进去说。”白王搂着她进屋,将门合上。
外头还挺冷的,尹宛下意识将衣裳紧了紧。
但没想到,白王忽然将她按着抵在门上,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用口封住了她的唇。
说实话,他身子的燥热靠着这冷空气真是没什么用。
到现在还难受着,身子不烫,但是心烫。
尹宛被他吻的气都喘不过来,开始挣扎的敲打他,“殿下,你疯了?”
是的,他是疯了,被她逼疯了都快。
他紧紧的按着她,又将人亲了许久才松开,然后一下子跌倒在地。
尹宛的脑袋又像是被炸雷劈了一般。
怎么他欺负她了,他还先恶人告状,跌地上呢?
“殿下,你莫要这样,是你先欺负我的。”
白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边诓她一边还不忘记装虚弱,“宛宛,我没有欺负你,我这也是降温的一种法子。”
“你若不信,就来感受一下,看看我是不是身上已经不烫了?”
方才他是真的冲动了。
亲完人又赶紧想法子补救。
尹宛似信非信的伸手去捏他的胳膊,惊奇的发现他的身子真的不烫了。
当时就很震惊。
“殿下,这这这......”她摸着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唇瓣问,“真有用吗?比揉腹部还管用?”
她从前就只知道两个人唇挨唇是夫妻之间做的事,若是白王亲她,就是欺负她。
但是她从未想过,亲亲之后还能给他降温啊?
真的怪神奇的嘞。
小姑娘蹲下来,噙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地上的人,“殿下,你快说说啊。”
白王颔首,一本正经的说,“真的,宛宛下回也用这种方式好不好?”
“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身子舒坦了不少。”
尹宛想了想,伸手在他的腹部摸了摸,见他真的温度降下来了,才点头,“那,那行吧。”
不过说出口,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殿下,你真的没有诓骗我吧?”
她明天可是可以去问春见的呢。
白王摇头,有气无力的道,“没有,我怎么会舍得欺骗宛宛,若是真的骗了,我愿变成小狗。”
尹宛下意识挑了挑眉,“呜......这可是殿下说的哦,你若骗我,就变成那种会汪汪汪的小狗。”
“好!一定。”白王笑着道,“来,宛宛,扶我起来吧。”
尹宛嗯了一声,伸手去扶他。
两人搀扶着走到榻边。
将尹宛哄着上榻,白王就立刻借机去了偏室。
在榻上躺着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来,尹宛就有点开始担心,担心他怎么去洗个脚去了那般久?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心里隐约开始不安起来。
她怕他在那边若是晕倒,摔在地上就完蛋了。
冬日里的地面十分冷硬,只要摔下去,就算不断胳膊断腿,也能擦伤一大片。
她不安心,于是赶紧过去查看。
哪知道,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里头那个人好生生的站着。
只不过,他是在背对着她,身形微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尹宛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
她趴在门框上,朝里头小声的问了一句,“殿下,你在做什么呀?”
白王忽地转身,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没,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才怪,骗鬼呢!
尹宛眸子一拧,起身站在门口,叉腰,质问,“真的没做什么?那殿下拿着我的小裤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