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裴应霄没有把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 但是他太高大了,曲凝兮还是勉力支撑,才没有被压倒。
她扫一眼这个画舫, 歌女舞姬, 热闹非凡,只裴应霄一行人。
像极了一掷千金包场的小纨绔。
曲凝兮闹不清什么情况, 并未贸然开口。
难怪椿芽山里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任谁也料不到太子会出现在一艘画舫上。
他现在是做什么?
船只一直在前行, 顺着河流不知去向何方。
曲凝兮对鹜冈乃至抚阳城一概不熟, 被拐了都不知道。
裴应霄没有在外面待多久,就揽着她回房间了。
房门一关,外头的丝竹之声变得很小。
曲凝兮一肚子话想问, 可是, 这人一把抱起了她,托着圆o臀抵在房门上, 偏过头直接吻住。
“唔……”
曲凝兮被堵得气息不顺, 两个细白的小指头, 紧紧揪住他的衣襟。
裴应霄的力气果然很大, 她每回落他手里轻若无物,好似单手就能被钉在木门上。
只能微仰着脸, 张着嘴, 接受他的施与。
“听说, 你在担心孤……”
裴应霄轻啃着她莹润小巧的下巴,温热的呼吸一路往下。
曲凝兮的唇i瓣i湿i漉i漉的,她没有回答。
他从哪知道她担心的?她不过是问了映楚一句, 其实并没有怎么担心……
这么想着,锁i骨处一阵麻麻的痒, 曲凝兮扭了扭i腰i肢,无从躲避,“你、你放我下来……”
这是干什么呀,他怎么能亲那里?
而且手掌还捧在那里……
越界便是这般,一点一点的蚕食,得寸进尺。
贪婪也是如此,越尝到甜头,越是不知餍足。
裴应霄的眸底幽深一片,薄唇抿着她颈间细嫩的肌肤,腻如白玉,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略为遗憾,极为克制的虚虚拢握:“好想欺负你呀,怎么办呢?”
“别别……”曲凝兮耳根都红透了,仿佛被抓住了心脏:“别这样,不可以……”
裴应霄望着她,弯了弯眉眼,朝她低语:“有什么不可以的,孤随时可以。”
她连连摇头,心中慌乱,道:“这是不对的,我们还未大婚……”
“不对就不能做么?小晚瑜,孤又不是什么好人。”他似乎在叹她天真,启唇在她的唇o珠上吮了一口。
第一次见人这样理直气壮说自己不是好人,曲凝兮都快哭了。
她如今上了贼船,他控制不住怎么办?
送行那日在马车上,他不知从哪把棍子给揣上了,随时可以行不轨之事!
曲凝兮心里乱糟糟的,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殿下,正事要紧……”
她绞尽脑汁想把人劝回来,谁知,他反问道:“你可知我们要去何处?船只得行一整天。”他没什么正事。
“什么?”
这是要去哪?莫不是直接水路赶回京城?那些漫山遍野寻找他的人怎么办呢?
曲凝兮拧眉不解。
裴应霄再次放了她一马,指尖捻着她的腰侧:“且先记在账上,还不到你哭鼻子的时候。”
“什么?”曲凝兮一愣无辜纯善,这人好过分。
他还有更过分的,带着两分期待:“小晚瑜,总有你哭的那一天。”
曲凝兮微鼓着小脸,心里又怕又疑惑,还有一丝委屈,做什么要她掉眼泪?
她被抱进里屋,这个房间许是画舫内的主卧,非常宽敞,布置得金碧辉煌。
裴应霄将她放在矮榻上,自行去了屏风后面更衣。
太子喜洁,一天换好几套衣裳不重样的。
曲凝兮一打量,才发现这个屋子有不少他所用物件,而在另一侧,映楚给她收拾的小包袱就在那里。
曲凝兮一惊,小声问道:“殿下,我今晚睡哪里?”
她趁夜出来,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她早睡惯了,多少有些困顿。
“你睡这里。”
裴应霄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脸上已经卸掉易容,一拉铃铛,便见融月娴青捧着温水入内。
两个侍女一左一右伺候他洁面,映楚紧随其后,也打水给曲凝兮温温手脚。
曲凝兮瞧这架势,心中有个不太妙的猜测。
他让她睡这里,可是,这屋有他日常之物,他还在此更衣洗漱,俨然是这个房间的使用者。
“殿下,你……”
曲凝兮艰难张口,不知道怎么问比较好,也不知如何婉拒更自然。
裴应霄拿着手巾擦拭,扭头望来,“你想住其他屋?”
他容颜清俊,神色平和,曲凝兮却隐隐感知,此刻他不大高兴。
融月和娴青两人对视一眼,低头捧着水退出去,映楚见状,也没敢久留。
临走前给曲凝兮使个眼色,麻利的溜了。
裴应霄走到矮榻跟前来,站定了,居高临下瞥着她,唇角含笑:“说。”
他刚洗了脸,此刻凝结了一滴晶莹的水珠在眼角下。
那如玉的面庞上,更加秀致昳丽了。
曲凝兮没胆子说,索性一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埋着脑袋在他胸膛里,“臣女能和殿下一起,荣幸之至。”
她哪有得选呜呜……
裴应霄笑了,一把抱起她,往内间的床榻走去,“希望小晚瑜的睡相好一点,别把孤踹到床底下去了。”
曲凝兮用脑袋蹭着他,心里无法平静,他居然,真的要与她同床共枕……
裴应霄把她放在**,轻抚她的头顶,道:“解了束带再睡,明日也无需缠上。”
他放下话,转身就从内间出去了,隔着屏风,给她留一块私密空间。
但曲凝兮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小手在衣襟上磨蹭许久,才一咬牙,宽衣解带。
宽大的架子床,无非雕刻些花虫鸟兽,雕花繁复精细。
今天这张床,是鸳鸯戏水。
曲凝兮恍惚间体会到了大婚当日才有的心情,她以为要到那一天,才会和一个男子分享自己的枕席。
哦,今天这枕席不是她的,算是裴应霄的,是她占入了他的房间,躺在他**。
曲凝兮没有先行躲到**的被子里去,这不合规矩。
她穿着雪色寝衣,缩在床尾,哪怕室内角落放了几个炭盆,也是冷的。
清了清嗓子,道:“殿下,安歇吧。”
裴应霄在外间等候许久,并未催促,耐心十足,甚至都没开口揶揄她。
轻缓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像是踩在她心尖上。
“你睡里面。”
“好……好的。”曲凝兮竭力镇定,往**爬,钻进被窝里,缩着手脚。
大抵是察觉到她的僵硬紧张,这人躺下来后,并未触碰到她,甚至衣角都没靠上。
熄了灯,静谧无声,谁也没开口。
曲凝兮一时猜测裴应霄在想什么,一时又犹豫,自己是否应该继续‘爱慕他’。
这么左思右想的,疲累的脑海渐渐迷糊,陷入混沌的黑沉之中。
枕畔的小姑娘呼吸平缓了,裴应霄才侧过身来,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
又暖又软,摒弃杂念时,抱着正好眠。
*
大清早,周家就炸开了窝。
客居小院里,先是银杏起来洗漱,不见映楚觉得疑惑,还以为人早起了在小姐屋里呢。
谁知待她打水入内,扑了个空,房间里半个人都不见,甚至那床榻都整整齐齐,不像是被躺过,上手一摸是凉的。
银杏惊疑不定,跑去问了孙嬷嬷,是否小姐带着映楚大清早外出了。
孙嬷嬷很惊讶,虽说是客居的院子,但院里大门的钥匙在她手上,这是惯例,以前在家里,茴清苑的院门也是她来上锁。
每天落钥上锁的时辰皆有固定,天没亮小姐能去哪?她怎么出去的?
孙嬷嬷一把岁数了,性子沉稳,丝毫不慌,疾步去了房内看看,再把阿束叫来问话,小姐是否有吩咐他什么。
一边让银杏去周家其他院里打听,或许真是起得早出去溜达了呢。
只是,孙嬷嬷进屋后,很快发现了桌面上的信件。
是写给侯爷与夫人的,孙嬷嬷顾不得太多,立即展开一览。
她才看了个开头,就倒吸一口气,跌坐在凳子上。
待到全部看完,冷汗都出来了,让银杏把阿束喊回来。
“小姐私自离家一事非同小可,需得瞒着!”
在周家是瞒不住,但对外得有个统一的说法,不然万一没找着人,往后会对她的名声极为不利。
要是有人恶意编排小姐在外遭遇歹人不测,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孙嬷嬷叮嘱银杏和阿束管住嘴巴,别乱嚷嚷,立即拿了信封,匆匆去禀报侯爷与夫人。
这是对他们二人的冲击一点都不小,难以置信一直乖巧娴静的大女儿,突然自顾自跑了!
还说要去寻找太子的行踪!
曲辕成的眼睛都瞪出来了:“她她她对太子……?”
被赐婚是一回事,得知曲凝兮心里有太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周氏气得很,一拍桌子:“果然是没有不爱俏郎君的姑娘,这节骨眼她在干什么!”
外头天寒地冻,还乱的很,不仅仅有许多人在寻找太子一行人,想要得到一笔丰厚赏金,还有那些流民。
因为地动失去房屋一无所有,侥幸存活下来,为了钱财逼上绝路。
虽说朝廷有赈灾银分发下去,但人性的恶岂有那么简单,尤其贫穷,最能滋生罪恶。
曲辕成两人骂了一通,然后两两相望,不知道怎么办。
曲凝兮在信里说,她送太子出城前夕,太子留了一个护卫给她差使,这次就是在护卫的帮助下翻墙跑了,在外也有护卫随行。
他们没见过那个护卫,不清楚他的本事,只怕曲凝兮出事了,牵连家里的名声!
这是在周家,无法全然瞒着周家人,周氏找了她大哥大嫂,叫他们知情,一边借用人手寻找,并对外拟了个说法。
就说大姑娘因为外祖母去世,外加太子失踪的消息冲击,郁郁寡欢,去了农庄散心。
这个说法不太能站住脚,听上去漏洞百出,但是别无他法了。
任凭外人怎么猜,总归想不到娇滴滴的小娘子胆敢独自出门,还不告而别。
周至博和他的夫人宋氏,细细挑选了可信之人出去寻找。
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否则人尽皆知,谣言四起。
他一边砸吧出了其他味道:“你说,大姑娘为了太子殿下,如此果勇,这桩姻缘,或许比我们想得还要好。”
起初只是觉得,曲家又出了一个太子妃,未来可能成为皇后,哪怕只是一个名头,也足够他们这些京外的远支亲戚跟着喝汤了。
在这鹜冈城内,便是县太爷也要看周家三分薄面。
宋氏知道周至博的意思,不过:“据我所知,尚京有许多贵女钟情于太子,人都说太子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百姓不好过于议论储君的容貌,但是有关太子俊美的消息,压根遏制不住,整个大桓无人不知。
当然,大家都没见过太子,就是各凭想象。
周至博道:“许多人钟情于他不错,可咱们这位大姑娘,也和旁人不一样啊!”
在鹜冈,何曾见过这般标致的小娘子?
“你的意思是……太子和大姑娘两情相悦?”宋氏难以置信:“这可能么?”
“怎就不可能了,大姑娘生得貌美,她要是一厢情愿,能听见太子出事就偷偷跑了?”必然是有奔头,她才敢冒险行事。
宋氏听见这段分析,觉得有两分道理,“不论如何,太子生死未卜,大姑娘可不能出事。”
万一最后太子转危为安,但太子妃出事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别家?
两人当下不敢大意,急忙派出不少人去四处找寻,主要是朝着椿芽山那个方向。
曲凝兮一觉好眠,连个梦都没做,睡得四肢酸软,浑身暖融融的。
她睁开眼睛时,有一瞬的恍惚,瞅着头顶花纹陌生的床幔,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等到回过神,这里摇摇晃晃,还在船上,爬起来一看,宽大的床榻只剩下她一人了。
曲凝兮连忙低头审视自己,雪白的寝衣还算整齐,只襟口略有些凌乱。
她悄悄用手指勾开一点,左右检查,鼓鼓囊囊的白胖子完好无损,并没有被人偷吃偷啃了。
曲凝兮松口气,裴应霄嘴巴坏,但其实,也还好?
她扬声叫了映楚,起身洗漱更衣。
映楚没让她穿带出来的衣裙,怕被周家寻找的人认出来,捧着几套崭新的冬裙和斗篷进来。
利落地给曲凝兮换上。
她今天没有缠胸,因为他说不用束带,她自己也想尝试着,勇敢面对旁人的目光。
一直藏着掖着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她太难受了。
待她成为有夫之妇,想来就不会有人敢乱看了,如今还没成亲,但早已戳上了东宫的印子。
“小姐好漂亮呀!”映楚两眼放光,道:“可惜船上没有大面的琉璃镜,能给小姐照照看。”
“出门在外,要什么大镜子?”
梳妆台有琉璃镜,手持的圆形小镜,能清晰映照出她的面容。
曲凝兮头上戴了一套紫藤花簪,乃是紫翡材质,两个耳朵挂着透亮紫色小葡萄水晶串,在大桓葡萄较为珍稀,以此做饰物的更是不多。
这一套颜色正好与她的紫霞锦缎袄裙相衬得宜,束腰盈盈,身段妙曼,宛如神仙妃子。
曲凝兮有些不习惯,正好融月进来,瞧见她拘束的动作,不由笑了。
“小姐生来貌美,别怕。”她道:“一些小姑娘脸皮薄,总想弯着背藏起来,都想岔了,该管住自己的绝不是你们。”
怕被人看,是那些看人的错,目光无礼,心思不纯。
管人家生得什么样穿得什么样?
曲凝兮的身形,比之同龄人,线条太明显了,再加上惯来的教导,就是让女子脸皮薄,为此羞耻。
不过她也很快想开了,她不能一成不变。
以前是隐藏的缘由,而现在,就是皇后也奈何不了她了。
她的婚事,圣旨赐婚,板上钉钉,再无变更的可能。
曲凝兮挺直了脊背,谢过融月,她总是细心又体贴。
走出房间,被引着去外面用饭,裴应霄已经吃过了,正在桌上另一侧坐着,手里摊开一张图。
曲凝兮过去行礼,发现他今天没易容?她心里疑惑,但嘴上没喊殿下,叫了声公子。
这画舫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她做个小哑巴,一概不乱问,只独自谨慎。
曲凝兮吃饭的时候,裴应霄看了过来,把身边杵着的鸣恩晾在一旁。
鸣恩没有抬头乱看,盯着眼下的地图,心情复杂。
跟主子谈论正事,他竟然允许曲姑娘在身旁用餐,虽说这里不是书房,但放在以前,绝不会有这种例外。
殿下没有多重规矩,只是若非环境所限,不会容忍自己议事的地方,有饭菜或者糕饼等杂味。
鸣恩很快被打发出去了,他拿着地图往外走,出门时,他家殿下已经自行凑了过去,一副要从曲姑娘嘴上抢食的模样。
饭后,曲凝兮才知道了一些事情。
原来画舫上下,全都是裴应霄的人,她叫他公子,压根是多此一举。
至于昨日的易容,是因为路过鹜冈码头时,偶尔会被巡视营的士兵上船抽查。
他自称是江南包船过来的,船上歌女舞姬,还有舵工水手船厨等杂役。
滴水不漏。
而现在,经过一晚上外加半个上午的行驶,早已离开了鹜冈水域,他们临近了南桦门。
从地图上看,南桦门是一个窄口,在此处水流变细,变深,因此得了‘门’的名称。
经过这段南桦门,便是大岚山谷一带。
这个位置距离鹜冈越来越远,和抚阳更是隔了几重山。
因为远离城镇,也没有官道,他们走的是水路,堪称人迹罕至。
估计除了一些本地的山民小村落,外人不会跑到这种地方。
即便是行商的船只,运送货物,也是路过南桦门而不如,他们途经此处,驶向下一个渡口。
画舫入了南桦门,在船舱的底层,变戏法似的又涌出一群人来,他们手里还扛着一些器具。
曲凝兮仔细辨认,觉得可能是锄头。
甲板上,裴应霄在吹风品茗,身上连斗篷都没裹。
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殿下,你准备做什么?”
她猜想,现在朝廷肯定都急坏了,一大群人在寻找太子的下落。
天庆帝想必已经派人去了抚阳,算算日子,明后日必定抵达。
太子失踪越久,谣言就越多,且民心不稳。
这对二皇子而言,自然是可趁之机,而且,裴应霄一直不露面,他就更加笃定太子此时身受重伤,可能不方便移动。
要是为了给二皇子下套,裴应霄带着一群人跑到这荒山野岭做什么?
曲凝兮问了,裴应霄斜睨她一眼,轻笑:“孤以为,小晚瑜一点都不好奇呢。”
她抿着嘴角,道:“臣女是不敢多嘴。”
他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孤的嘴巴你都吃过了,也不差这一两回多嘴。”
这是什么话!曲凝兮睁大眼睛,下意识转头看左右,然后就瞧见了娴青。
此时的娴青仿佛一个聋子,看着小泥炉的茶水,没有反应。
曲凝兮叹了口气,闷声道:“殿下别再说这种话了……”
可饶了她吧……
他被她做贼心虚般的反应逗笑了,一手撑在木桌上,狭长的眼眸轻眨:“孤想说什么,要得到你应允,还不是太子妃就这般心急管教孤。”
她哪里敢管教他?曲凝兮隐隐后悔主动询问了,被逮住就捉弄一顿。
好在裴应霄也不一味的逗弄她,很快给她解惑了。
“孤不能太早回去,得多给点时间,二皇子才好发挥。”
而这段时间,他当然不能在一旁光看戏了,光阴可贵,岂能空度。
“莫约就这两日,小晚瑜一看便知。”
裴应霄浅笑嫣然,那般从容不迫,好像这天地间就没有他着急的事情。
曲凝兮看他又故意卖关子,索性不问了,反正她身在贼船,随波逐流就好。
到了夜间,画舫抵达了岸边。
这里不是渡口,没有码头,一行人趁夜上岸,山间夜里太冷了,曲凝兮被裴应霄牵着走。
前面几人开道,一连串的火把,却也映不亮这浓墨的黑暗。
“可能凌晨会下雪。”
曲凝兮听见这话,缩了缩脖子,难怪她裹着斗篷都觉得很冷。
裴应霄探过手来,触摸她的脸,凉丝丝的。
他道:“我们要走一段夜路,你得暖暖身子。”
曲凝兮正要问,如何暖暖身子,便见他取下腰间的水囊,朝前一递:“喝酒。”
“这……”她迟疑。
裴应霄像是在带坏大孩子的,“乖,喝了酒就不冷了。”
“需要孤喂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