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许走

温迟迟的秀发擦在王主簿王临安的鼻尖, 清幽的香气极其浅淡,却勾的他一肚子欲./火四起,一手托着温迟迟脑后, 热情地回应她, 一手攀上了她的腰,开始解她的腰带。

正吻的忘我之际,忽听一声冰冷的叩门声,王临安动作一顿。

此处是审讯重要犯人的密室,没有他的允诺,怎会有人胆敢过来?

王临安掀眼看了过去,见着来人, 便不由地松开了温迟迟的腰。

温迟迟跟着王临安看了过去,只见宋也靠在墙边, 双臂环抱着,没什么表情,只打量着她。

温迟迟知晓今日之事怕是成不了了, 便也松开了王临安的脖子, 从他身上站起身,复又有条不紊整理了一番身上凌乱的衣裳。

宋也扫了一眼两人, 径直坐在了最上首, 手紧紧地攥成了一团,关节处泛起了一片苍白之色, 好半晌, 才朝王临安颔首, “王主簿, 见着本官还不上前跪拜吗?”

王临安抬头看向宋也。

两个男人视线相撞。

有时候只需要一眼, 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便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裸的挑衅与叫嚣的意思。

宋也眯了眯眼睛,蓦然笑了出来。

到底是浸**官场多年,不像王临安初出茅庐,气盛鲁莽,宋也掩下了眼里的低沉与幽暗,随手翻过旁边的卷宗翻阅了起来。

王临安见着他拇指上的玄玉扳指,这才后知后觉地认出了面前这个傲慢之人的身份,心下讶然,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给拜谒宋也。

宋也掸了掸卷宗扉页上的灰,不以为意地道:“愣着做什么,继续啊。”

“宋大人。”王临安沉声道。

宋也笑着问,“王大人连女囚犯都要胁迫?这样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打哪看出他有半分胁迫温迟迟的意思的?王临安愣在了原地。

王临安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略过此事,道:“宋大人,下官查看了本案的卷宗,又重审了一回温娘子。经下官核实,此事与温娘子无关,她并非阶下囚,此案证据不足,抓她实乃狱卒大错,出去后本官便会下无罪令放人。”

宋也没应,王临安便又同宋也说了一回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部分是事实不错,但王临安添油加醋,有意偏袒温迟迟的成分有多少,宋也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就是杀了谢净远,又将他扔到谢家门口的罪魁祸首啊。

宋也心内忍不住发笑,这些废物怎么这么没本事,一个温迟迟就能把他们迷的五迷三道的?

宋也没叫王临安起来,反而看向了沉默地站在一边的温迟迟,扯唇问:“温娘子?”

“抬起头来。”

温迟迟抬起头,平静地跟宋也对视。

“就没有跟我说的?”宋也问。

跟他说什么?

温迟迟此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出事的时候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如今事情恰好要谈妥的时候,他又出来坏事。温迟迟本就不悦,此时见着他兴师问罪的模样,心内一口气便堵的更甚。

阴魂不散的样子真叫人觉得厌烦。

瞧出了温迟迟面上的意思,捏了捏眉心,斟了杯茶端在手上,径直走向了温迟迟。

在王临安诧异的眼神中,拦过温迟迟的腰,“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至于跟旁的男人亲热,故意叫我看见吧?”

她不应,宋也便将手里的茶盏递给温迟迟,“渴不渴?用些茶水?”

温迟迟不解地看了宋也会儿,一把将茶盏推开,后退了几步,“我哪里是为了气你?我何时生过你的气,你怎样与我同我什么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那我们的女儿呢,也跟你没关系?”

王临安不断吞咽的口水呛在了嗓子里,“咳咳——”

宋也垂眸,看着茶盏里滚烫的水珠子溅在他的掌心,浑然不觉痛苦,他嘴角勾出了好看的弧度,看着温迟迟,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就生气了,口不择言地说重话刺人。”

温迟迟几乎被气笑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对任何人都宽容温和,偏偏对我这样疾言厉色。”听起来宋也的话语平淡中,又有几分委屈与无辜的味道。

温迟迟心内问候了他好几句,憋了半晌,还是没忍住,“今天又要演哪出?”

盯着温迟迟看了半晌,宋也笑了出来,缓缓道:“所以,你对我到底是与他人不同的,对不对?”

“你还敢说你心里没我。”宋也将茶盏放了下来,双手上托在温迟迟肩上,直勾勾地看了她会儿,又附在她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道,“憋着,不许胡说。”

那双薄凉的瑞凤眸,远远地瞧上去,充满威胁,又不近人情,只有看进去了,大概才能看出来几分讨好的意思,像是在哀求她莫要再外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

而在温迟迟看来,宋也此时就是在威胁她:你今日若是敢说没有,你便等着瞧。

到底商斗不过官,官高一级能压死个人。

温迟迟噎了半晌,妥协地别开了头,不再看他。

宋也嘴角的笑意更盛,将温迟迟拢在了怀里,“你乖些。下次倘若再敢这样莽撞行事,故意气我,你便等着瞧瞧我会不会对他如何吧。”

宋也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到了王临安身上,明晃晃的挑衅张狂意味再明显不过。

王临安错开了目光,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看向了地上。

宋也揽着温迟迟的肩,带着她走到王临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起来吧,”宋也从善如流地道,“她本就无罪,无需你证明。而你关她在牢中一夜之罪,日后我同你慢慢算。”

说着,便将手头的另一沓卷宗摔到了王临安怀里,“这是这几年与谢家来往密切的官员,还有谢家近三年来做的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私售盐铁的勾当营生,你去拿人。办得好有赏,若是办不好,罪加一等。”

宋也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临安碍于他的身份,与姐姐姐夫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思。

他将卷宗拿在了手上,咬咬牙,站了起来,往外头走了出去。

王临安刚离开,温迟迟当即便从宋也的手里挣脱开了。

“你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宋也松开手,声音有些不悦。

“本也算不上好事,我又怎敢怪丞相大人您啊。”温迟迟转身,往外走。

宋也一把拉过温迟迟的手,“你就不给我解释解释吧,你还给我甩脸子是吧,我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温迟迟见着宋也越来越熟稔的语气,便越觉得不对劲,当初闹得那样难看,他有什么道理当作没发生一般,同她这样亲近?

“那么久没见,你就对我好一些,行不行?”宋也没了脾气,从后面环住温迟迟的腰,头枕在她的肩上,缓了一会儿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一回来见到你和他……我真是,要被你气的没脾气了。”

“你从天润县回来的?”温迟迟问。

宋也没想到温迟迟会问这个,靠在她肩上,轻轻嗯了一声。

“哪儿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宋也听见温迟迟话里的之意,像是焦急,细听又有几分担忧,霎时间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那时,温迟迟二话没说拨开了宋也的手,嫌弃道:“瘟疫传染人不是开玩笑的,你抱着我,存心没让我好过吧?”

宋也噎了半晌,“......我没病。”

“也没跟那些人接触过,回来也着郎中瞧过了,沐浴了,除秽了,”宋也补充道,见温迟迟退避三舍的模样,心内说不上什么滋味,“......那我不碰你了,行不行?”

温迟迟掸了掸被他碰过的地方,“你一把年纪了,行事也该稳重些,你将谢净远惨死的模样弄到谢家府上,便会遭人记恨。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怀柔考虑,万一那些人趁你不备,报复在怀柔身上呢?”

“怀柔不会有事,你也不会。”宋也不容置疑地道。

温迟迟没应,过了一会儿,便见着宋也抬眼道:“那你不如跟我说说,我哪儿一把年纪了?你是图王临安比我年纪小呢?”

温迟迟霎时间不知道回他些什么,失语了片刻,“我只是想说你也二十九了,没旁的意思,宋大人,别这样,那夜确实只是意外,我是很感谢你,但除了感谢你,旁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了出去。

回到了陈府的院子中,温迟迟好好地洗了个澡,又将身上的衣裳拿出去烧了,这才去看了怀柔。

怀柔在陈荨院子里,盘雪在一旁带她。温迟迟见到她的时候,像是被吓坏了模样,缩在盘雪怀里,眼眶红红的。

温迟迟内心蓦然一软,将怀柔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稍稍心安了些。

翌日一早,门外的小厮便来禀,说是王老夫人今日要约她去布桩瞧瞧衣料。

温迟迟知晓王老夫人就是王临安的母亲,昨日的事情虽没成,但温迟迟也不想就此放弃陈氏布桩壮大的机会,于是当即便应允了下来。

回去换了件衣裳,正在妆镜前挑簪子,便见着宋也从外径直进了她的闺房内。

温迟迟也懒得同他计较,前些时候,便日日都进,怎么说都不管用,好不容易清净了一阵子,人又回来了。

她挑了一支,别在了发间。正要往外走,便被宋也扣住了手腕,他问:“准备去哪?”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同你无关,”温迟迟凝眉,沉声道,“松手。”

“是不是要去找王临安?”宋也盯着她面上用心的妆容看,心中便梗了一口气。

“不是,我去见王老夫人。”温迟迟见实在难以甩开他,叹气道。

宋也蓦然提高了声音,“那也不准。”

难怪他昨日彻夜难眠,原来这气在这等着他受呢。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不讲道理?”宋也笑了,“难不成我要眼睁睁看着你跟人家好上?”

温迟迟不想再同他废话,将他手拨开,转身,便要往外边去。

“不许去!”宋也站在后面,脸沉的跟什么似的。

见温迟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宋也气得心疼,去塌前将怀柔从**拉了起来,抱着她往外去。

“阿爹?你怎么来啦?”阿柔睡得香,此时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宋也有些诧异,“你要带我哪里啊,阿娘呢?”

“你阿娘?你阿娘不要我们,都要跟人跑了。”宋也冷笑道。

宋也抱着怀柔走的很快,好不容易追上了温迟迟,反而跟在她身后,不急着追上去,他拍拍怀柔,“你叫阿娘,叫她不要走。大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