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愚者的自囿（一）
第25章 愚者的自囿（一）(1/3)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我的眼里已经全是她了。
她如水中青荇般随风轻舞的微卷发丝，她精致的五官和深邃的黑眸，她笨拙而努力的样子，她的一颦一笑……
她并不爱笑，所以每当她对我露出笑容的时候，我都在极力地抑制着我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紧她、亲吻她的冲动。尽管我知道，她的笑容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
无论上课还是下课，我用尽一切办法都想让她在我的视网膜上停留哪怕多一秒钟。只要能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的样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偶尔和她的接触、交谈，对我而言更简直是上帝的恩赐。
她是我的神，我的一切，她是我的小芷！我愿意为了她做一切事情！
好景不长，这个学期，她不再和我在一个班了。她留在了10班，而我则去了5班。
没事的、没事的。我努力安慰着自己，相比之前这已经很好了，起码我现在还有机会远远注视着她，守护着她。
相比之前……
之前……之前……之前！
急促的电话铃声、无尽的雨夜、冰冷的尸体、脚下被染红的雨水、嚎啕恸哭的男人……
一阵天旋地转，我闭上了眼睛，大口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衣服。我就近倚在了墙上，勉强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
“小芷、小芷、小芷……”
我默念着她的名字，为了将这些令我钻心般痛苦的片段驱逐出脑海而竭力回忆着她的音容笑貌。
这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很想这样说服我自己，可是我不能。
现实就是一场恶作剧。他又回来了，那个曾经破坏了一切的男人！他又可耻地出现在了小芷的身边！
我攥紧了拳头，甚至能听到指骨的关节在咔咔作响。我不会允许悲剧第二次在我的面前重演！绝不！小芷，我会保护你的，我要尽我之前未竟的责任！
小芷啊！那可是曾经害死你的男人！可我为什么看到你在他的身边开心地笑呢……
孟潇然正独自一人在那栋幽暗的教学楼背阴面等待着委托人的到来。这里几乎已经成了侦探社和委托人固定的碰头地点了。今天罕见的预定有两组委托人要见面。
她百无聊赖地来回踱着步，从书包里掏出了本《布朗神父探案集》，这是她奉为圣典的著作。她翻了几页，却又把这本她读过无数遍的书合了上。
她抬手看表--庄辰说是去厕所，可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还不见他来。
她撇了撇嘴，想去找他，可她现在一走，委托人正好过来的话不就让人家扑了个空吗？所以她只得老老实实地在这继续踱步。
“你好。”
男人略一躬身，彬
彬有礼地向孟潇然打了个招呼。他身材高挑匀称，英俊的脸上蓄着浓密整齐的短髭为他多添了几分男性的阳刚使他在背地里颇受女生欢迎。
他有些不自在地站在了一边，看起来没有离开的意思了。
“你好。”孟潇然向顾壬回了礼，心中却是疑惑。这次叫她出来的第一组委托人是她的朋友夜葵，这和顾壬老师又有什么关系。
“夜葵让我先来，她马上就到。我们两个不方便一起行动……”
不方便一起行动？这就更可疑了，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孟潇然不禁浮想联翩。
很快，夜葵出现了，她小跑着一边挥手，一边咧着嘴笑着，活像个要扑入亲人怀中的孩子。在陌生人看来神秘脱俗的她，在熟悉的人面前，就是这样的姿态。所谓神秘脱俗，只是她怕生罢了。等等，孟潇然扭头看向顾壬--他果真和夜葵熟识吗！这可真难得，夜葵本就怕生，对男性更是如此。他们俩到底……
娇小的夜葵拦腰抱住了顾壬，孟潇然目瞪口呆，一只手捂着张大的嘴。顾壬想要推开他，又不忍心一般，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了半空，他看了眼孟潇然，不好意思地仰过头去。
终于舍得从顾壬怀中探出头来的夜葵拉过了孟潇然的手，介绍道：“潇然，这是我哥哥，顾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孟潇然轻抚着胸口。
突然，夜葵的脸上一阵扭曲，她咬紧了牙捂着右肩。顾壬焦急地询问，孟潇然也担心地凑上前来。
“没事，只是刚刚动了下手臂，可能触到了伤处。”
“伤处？夜葵你怎么了？肩膀受伤了？”
“我们被袭击了。”她说。
“啊？”
“昨天下午，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就叫小葵出来商量，然后，就在那里--”顾壬指着不远处的窗台下，“小葵被不知道几楼落下的花盆砸中了。”
这一带都是僻静的地方，平时很少有学生会到这里，确实是商量私密事情的好地方。
“会不会是意外？”孟潇然问。
“肯定不是，我去调查过了，小葵被砸到的位置上方是走廊，平时来往人多，一直没有放过花盆。而一直放在二楼饮水机旁边的小盆栽正是砸下的那个，饮水机离花盆砸下的位置有好一段距离，而且我问过二楼办公室的老师了，是有看到个男生在走廊走动，因为当时是上课时间走廊上不该有学生，所以那老师有印象。前几天，我在停在校外的车也被人划了一个大大的叉。而前几天放学，我就是用这辆车载着小葵一起去一家酒店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那个时候，我就在担心会不会被人看
到……也许是我的错觉，在酒店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人影。唉，也怪我图方便直接在学校附近载上小葵……”
“哥，别这样，不怪你，让我自己搭车去怎么想都是多此一举的行为，你也是为了我方便。”夜葵安慰道。
这么说来就是跟踪狂事件了，有爱慕夜葵的人看到了夜葵上了顾壬的车，说不定还跟踪到他们去了酒店，这就够让人误会的了。于是他就开始对顾壬和夜葵的报复。
“干脆公开你们两人的兄妹关系不就好了？这样不就能解除那人的误会了？”
“这……”顾壬面露难色，夜葵也沉默着。
“我们家里的关系其实挺复杂的，一时半会也讲不清。你看，我们两个虽然是亲兄妹，但是连姓都不一样……”
“好吧，”看来他们真是有难言之隐以致不能公开二人的兄妹关系，不然不会这样处处小心，连来这偏僻的角落见孟潇然也不敢结伴一起，再者，孟潇然也对打探别人的家事没有兴趣，“向跟踪狂说明你们二人的关系确实也不是个治本的办法，等到夜葵真的有男朋友的时候，那人还是会出现伤害她的。我接下你们的委托了，我会找出那个跟踪狂。抛开作为侦探社的案件不说，就算是作为朋友，我也该尽力帮助夜葵的，我保证。”
“为了不让伤害事件再发生，这样吧，下课和放学，我都会尽量待在夜葵身边。”
“不，这太麻烦你了……”顾壬说，“这该是我的工作。”
“没事，让你来的话一个男人整天跟着夜葵，你又不能说你是她哥哥，这误会不就越来越深了。”
“比起让小葵受伤，关系暴露不算什么……”
“哥！”夜葵出言打断了他，“我们不就是想既解决这件事又不想暴露关系才来找潇然的吗？”
“……”顾壬不安地咬着牙，“还是算了，关系暴露就暴露了吧！”
“哥！”夜葵不由分说，“听我的！”
……
告别了兄妹二人，孟潇然还是决定趁距离和第二组委托人约好的时间还一段空隙回头去找找庄辰，却在半路上碰见了第二组委托人--UFO追踪社的王瑶和林星步。正当孟潇然犹豫是接待委托人还是继续寻找的时候，庄辰也捂着肚子出现了，他果真是在厕所里闹肚子耽误了时间，孟潇然朝他翻了个白眼。
此时已经放学很久了，教学楼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四人便就近找了间空教室商量委托事宜。孟潇然既然许诺要贴身保护夜葵，就分身乏术了，正好庄辰那里又有林星步协助，她便决定和庄辰一人负责一件案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