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屠人事件（六）
第24章 屠人事件（六）(1/3)
一切很快就都结束了，那男人被包围着押走，两名警察回到了庄林二人所在的警车上。
“不好意思。”女警为让二人在警车里等了这么久而道歉。
“你们没看到吧？”女警想起了刚刚发生在河滩上的那可怕的一幕，不安地问道。
庄辰点了点头，表示他看到了。
“没事。”庄辰说，他沉着地继续道，“但你们抓住的那男人并不是杀害女人的凶手。”
“什么？”女警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庄辰已经准备好了，事情的原貌已经在他的心中了然。
“虽然之前的动物伤害事件是他所为，女人的**和皮肤也是他割下的，但人，不是他杀的。”
不等其他人开口，庄辰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根据目前情况，最普通的猜测应该是，男人想要杀害女人，给她戴上了手铐，并且勒死。在这期间发生了搏斗，打翻了桌椅，女人打伤了男人的脸，这解释了男人脸上的淤青。但这样的推论有非常明显的矛盾。
“关键在于尸体的情况--女人是被手铐铐着然后被勒死的。这说明了杀害女人的这起犯罪是早有预谋的。犯人考虑到了女人被勒住脖子时会有激烈的反抗，这才提前准备好了手铐。
“然而，我们两人第一次进入犯罪现场的时候，门居然是开着的！这不正常。一起早有预谋的杀人犯罪，怎么会露出这么低级的破绽--让门开着！
“然后，我就有了一个设想，如果有第三个的存在呢，这个矛盾就解释得通了--早有预谋的犯人带着准备好的装备入室勒死了女人，而这时，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了，他见状与犯人发生了搏斗，现场的搏斗痕迹很可能是这么来的，并且他被犯人打伤，这样男人脸上的伤口就也能解释得通了，那样严重的青淤很难想象是那个瘦小的女人打伤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这种猜测要比之前说的那种合理得多。
“还有，当我们两人撞见了犯人，他居然没有追我们，也没有马上逃离现场，而是选择割走女人的**和皮肤再逃离。这不正常。被发现后依然滞留在犯罪现场显然是会增加他被抓住的风险，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他对动物和人体的身体部分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执念呢？”
言毕，庄辰期望地看着林星步。
“我想我明白了。”林星步接下了庄辰的话头，“犯人曾经在这溪平镇大肆割取动物的部分身体。牛的鼻子、马的四蹄、狗的尾巴、鸽子的翅膀和嘴等等等等，我一直在思考这些不同动物的不同身体部分有着什么样的联系，直到听说犯人割走了印有检疫合格戳印的猪肉皮。我才恍然大悟--牛的鼻子、马的四蹄、狗的尾巴、鸽子的翅膀和嘴乃至带戳印的猪肉皮，它们都是同一种标记，代表着同一种含义--它们被人饲养驯化过！
“牛的鼻子上会有牛鼻环，那是人类发现牛鼻中的神经敏感，穿上环便于驱使。马的四蹄上有马掌，是人类为了延缓马蹄磨损，增加抓地性以便骑乘。杜宾犬的尾巴常常为了饲主的观赏需求而剪短，而一般人如果将鸽子拿给孩子养一定会将鸽子翅膀的羽尖和嘴的喙尖剪掉，让它无法飞行和伤人。那个猪肉皮上的检疫合格戳印亦是被饲养的记
号。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男人对于动物被饲养的标记有这样的偏执的深恶痛绝呢？
“答案正是在他的女友身上，男人依照惯例，割走的部分应该是带有驯养记号，这样联系他女友被他割下的身体部分就不难想象了。女人的**可能被穿过乳环，而身体上应该还有刺青或是伤痕印记。那不会是他的现男友在她身上做上的记号，不然现男友就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心理障碍了。这就说明了女人前男友的存在，而且这个在自己女友身上留下记号的前男友明显有施虐狂的特征和很强的占有欲。
“可想而知，当这个占有欲如此强的人发现自己的前女友与其他的男人同居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他，应该才是这起案件最大的嫌疑人。
“而我猜测，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现男友与女人同居后发现了女人身体的记号，无法接受。他本身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一开是还以为他这样的人一定是独居的，但我错了，没想到他正在与女友同居，但可以想象像他这样的人，接受另一个人是有多不容易，也正因如此，发现女友的秘密之后，对他造成的打击也是致命的，重压之下，他才开始割取动物的身体部分。但是在和女人同居了一段时间后，也许是因为感情的愈发深入，男人慢慢开始接受女人，随之他的心理疾病开始好转，对动物的伤害行为开始降级。但女人的前男友知道了二人同居后，又开始联系女人，现男友也许发现了前男友对女人的骚扰，不管怎样，本就缺乏安全感的他又感到了压力。于是，残暴的动物伤害行为又开始了。
“今天早上，现男友找借口出门，其实是去实施了又一起动物伤害事件，他残酷地剁碎了肉铺李老板家的宠物鸽子并取走了嘴和翅膀。而趁现男友不在家，前男友上门来找女人，女人出轨也好，想和他说清楚自己的意愿也罢，总之她放他进来了。前男友用手铐控制住并杀害了女人。这个男人有施虐狂的倾向，有SM用的道具手铐很正常。而当前男友准备离开的时候，现男友残杀鸽子后回到了家，正好碰上了他，二人发生了搏斗，现场的搏斗痕迹很可能是这么来的，前男友打伤现男友后逃离，没有来得及取回手铐，而现男友此时的注意力在尸体上，没有意识到关门也是情理之中。然后，我和庄辰便误闯进了现场……
“而男人取走女人身体部分并且最后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吞下的行为，目的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女友的秘密。这类缺乏安全感的人，大度数都是儿时受人欺负嘲笑留下的阴影，也许，他是怕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友会让自己再次成为被人嘲笑的对象……”
坐在前座的两个警察都朝后目瞪口呆地伸长了脖子。
“快！快去查死者的前男友！”女警惊呼。
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女人的前男友很快便落网。那个他遗落下的手铐成为了有力的证据，而最终开口的现男友，也指认了犯人。
那天放学，王瑶带着林星步找到了庄辰表示感谢。孟潇然此时还在忙于夜葵的事，一放学就没影了。
“我就说外星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了吧！”她开心地扬着头。
这我一早就知道
。庄辰心说。这件事本就是胡乱和外星人搭上关系的。
“不过那个现男友也真是可怜，虽然他残忍地杀害了那么多动物很不应该，但是最后居然为了保全女友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而做出了那种事，虽然出格，但是这份心意也真让人唏嘘。”
“哦？”庄辰忍不住笑了。
当二人正要告辞的时候，庄辰拖过了林星步。
“能等会吗，我有事想单独和他说。”
“好吧，星步，我回班整理一下东西在班上等你哦。”
“别，没事，我们没什么重要的事，和你一起去。”
林星步正要逃，又被庄辰拉了回来。
王瑶带着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二人。最终还是离开了。
“‘为了保全女友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而做出了那种事’？你当初可不是这样和我还有警察们说的。”庄辰坏笑着调侃道。
“要你管。”林星步冷冷地顶了一句。
虽然说依旧是初见时的那副样子，但庄辰早就对林星步没有厌恶的情绪了，一方面是和他共患难过来，另一方面则是欣赏他是才能。
“哄小孩罢了。”
庄辰不反对他对王瑶善意的谎言，这件事对无关人员来说，只是个事不关己的故事罢了，为这个冰冷的故事加入些许能打动人心的东西，能不去破坏那个纯真少女对世界的期望，何乐而不为。也许是庄辰一个小说创作者的身份，给他带来了这样的想法吧。
“看。”林星步举起那只手，上面的齿痕还未完全褪去，“她就是个小孩。”
“和她一起在UFO追踪社，也是抱着带孩子的心态？”
“青梅竹马，就是孽缘呀……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陪她进什么UFO追踪社了。”林星步摇了摇头。
“你知道《.》这部电影吧，斯皮尔伯格导演的那个，小时候和王瑶第一次看的时候，我倒还好，那家伙简直两眼放光整张脸都贴到屏幕上了，最后被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对小男孩和外星人的友情憧憬得不行。这片子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后来就一口咬定外星人就是.那样善良可爱的，谁不买账她就和谁急，还拉着我开始到处跑找外星人，弄一身泥是家常便饭了，我为此没少挨我妈揍……”打开了话匣子，林星步滔滔不绝地抱怨着。
“你只是放不下她吧。”
“那……”林星步支支吾吾了半天，“当然不是。想也不可能啊！”
“哈哈哈。”庄辰看着他的反应只觉得有趣，更想着不逗逗他难解心头之恨，“我突然觉得猜测别人的心思好像也没那么难。特别是关于谁喜欢谁这样的问题。”
林星步干脆也不解释，两手一摊。
“好吧。我是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她那样把什么都表露在外面的人，我是不会有必要去猜测她的内心的，所以，和她待在一起，是我最轻松愉快的时候。”
庄辰没有想到他能对自己这样坦白。
“话也说完了，那就这样了吧，王瑶还在等我呢。那我走了。”林星步爽朗一笑，如今的他和初见时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马上，庄辰便明白了，自己在患难中建立起的对他的信任、对他才华的欣赏、和对二人默契配合的愉悦，林星步同样也有。
如今，他们俩已经算得上是挚友了。
“再见。”庄辰会心地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