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鬼
第八章 有鬼
来的是刘婶。
这刘婶,是我们村子出了名的长舌妇,这么晚了她来我家,又急匆匆地,肯定是没有好事,也一定跟刘大桥刚才的异样有关。
要是让她知道白晶晶在我这儿,又一直光着身子,经她那嘴一宣扬,只怕,整个村子都得知晓了。
我站在原地,望着她,希望她不要搞出事情来。
奇怪的是,刘婶来到我家门前,朝里看了看,并没有进来,而是朝我招手。那模样,显得神秘兮兮地。我正纳闷,只见刘婶朝我轻声叫道:“小刀,出来。”
我莫名其妙地,走了出去,问道:“怎么了刘婶,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刘婶又朝屋子里看了看,盯着我,沉声问:“你屋里,有个女崽?”
我摸了摸头,说是的。
“你下午说是你女朋友,说的就是她?”刘婶又问。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是我朋友,当时骗你的。
刘婶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几乎咬着牙道:“那不是人,是鬼!”
我一听,心里就不爽了。什么鬼?我看你儿子才是鬼,是色鬼!我还没去找他算帐呢,你倒来我这儿嚼舌根了。不过,毕竟她是长辈,我也不便多说,只是淡淡地问:“你凭什么说她是鬼?”
刘婶又神秘兮兮地说:“她有两个头,四只手!”
“谁说的?”我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刘婶一脸凝重,“大桥说的。”
“切!”我嗤之以鼻,朝她招了招手,“你把大桥给我叫来,看我打不打一嘴巴。”
刘婶急了,忙说:“是真的。大桥亲眼见到的。他差点就要吓傻了。”
我暗骂了声活该。
“是鬼我也不怕。”我说着就往屋里走,刘婶想跟进来,但又怕,在门前踌躇不前。我说道:“刘婶,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她真的是鬼!”刘婶睁大了眼睛,焦急地道:“她打了我大桥一巴掌,现在脸都肿着呢。”
我耸了耸肩,“可惜她不打我。”说着我就要关门,刘婶突然抓住我的手,用力将我拖了出去,低声问:“你跟鬼在一起,真的不要命了?”
“不要了。”我甩开刘婶的手,再次进屋,关门。
刘婶重重地叹了一声,嘀咕道:“莫不成大桥骗我?”然后便将一只脚踩了进来,挡着门,道:“你叫那女崽出来,我看看。”
我说人家睡着了,又发高烧,不方便。
刘婶想了想,将手一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那我进去看。”说着她就要往里冲,我忙挡住她,说白晶晶发高烧,不方便去看,而且,病得很重,只怕会传染。
好不容易赶走了刘婶,我关了门,走到白晶晶所在的卧室,见她躺在床上,嘴唇发白,脸色很难看,忙摸她的额头,很烫。
这可怎么办啊?要不再打一针?
正想着,突然,一声怪叫从床上传了过来。“走开!”接而,白晶晶弹跳而起,双手在空中一挥挥舞,大叫道:“走,你走,你不是我姐姐!快走开!”
我大吃一惊,忙抓住白晶晶的手,叫道:“白晶晶!白晶晶!”
白晶晶拼命挣扎,最后踢开了被子,拳打脚踢起来。我只得跳到床上,从后面抱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很烫,就没有盖被子。而白晶晶在挣扎了一番后,慢慢停息了下来,不过嘴中还在念叨道:“你不是我姐姐,你离我远点……”
看她这样,我心里很复杂,有些替白素素不值。不知道她姐妹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晶晶就这么不待见白素素?白素素为了白晶晶,连命都宁愿不要的啊。
过了几分钟,白晶晶闭上了嘴,我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摸了摸她的脸,也烫。又摸了摸脖子,依然烫。朝她脖子下面看了看,索性摸了摸她的一只胸,很柔软,也很烫。
我想再摸摸,突然白晶晶又叫起声来,“放开我!放开我!”
我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立马收回手,将她轻轻放在枕头上,然后下了床,给她盖好被子。
白晶晶没有再说胡话,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安详。
我抬起手,看了看手掌,感觉刚才的触感真好。还想再摸,但又想,白晶晶是病人,我怎么能乘人之危?若这样,那跟刘大桥这种衣冠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努力压制心中的邪念,我去打来一盆温水,用毛巾弄了些水,拧干,放在白晶晶的额头上敷着。待毛巾烫了后,我又重新在水里浸一浸,拧干,再次放在她的额头上。
如此反反复复,我累了,决定在床前趴一下。结果这一趴下,就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第一反应是朝床上望,结果这一望,大吃一惊。床上空荡荡地,根本没人。而且,连被窝也不见了。
“白晶晶!”我忙起身,大叫了一声。
没听到回应,我又赶忙走出卧室,没见着人,并且发现门是从里面闩上的,于是又连叫了几声,最后,终于听到有回应了。
“我在这儿。”
声音是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
我走到门口问:“你在里面干什么?”
白晶晶答道:“上厕所。”
我想也是,她在厕所里,除了上厕所还能干啥?我也问得蠢。正准备去洗漱,却听得白晶晶说:“厕所里没纸,你给我拿纸来。”
“什么?”我愣了愣。
白晶晶大声说:“厕所里没纸!”
我头大了,郁闷地道:“你没纸,进厕所干什么?”
白晶晶说:“我不是以为里面有吗?结果进来后,发现没有。快给我送纸来。”
我真不知道我招谁惹谁了,竟然达到要给一个女病人送厕纸的地步!
找了一卷纸,说纸来了。厕所的门拉开了一道缝隙,我将纸递了进去。
一会儿,白晶晶出来了,不过依然包着被窝。
我朝被窝看了看,说你没弄脏我的被窝吧?那可是我爸妈的。白晶晶说好像没有吧。我一听,头又大了,什么叫好像没有啊,忙走过去检查,白晶晶却逃似地往卧室里跑,一溜地进了房里,身子一跳,到了床上,然后顺势一滚,用被窝紧紧包住了自己。
这整个动作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站在床前问:“你感冒好了?”
白晶晶说:“好些了吧,感觉没昨天那么难受了。”
我问,额头还烫吗?白晶晶摇了摇头,说饿了,要吃饭。
既然想吃东西,说明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如释重负,终于不用送她去镇子的医院了,白素素来了,我也可以交差了。
正做着饭,突然听到屋外有人叫我,声音很小。我朝外一看,见是刘大桥。
一看到他,我就一肚子怒火,走了出去,劈头就问:“昨天为什么骗我?”
刘大桥摸了摸头,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没骗你啊。”
我见他左脸肿了,甚至上面还有一个鲜明的五指印,想必是白素素打的,一见这个,我怒火消了一半,明知故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刘大桥的脸上顿时呈现一片惊恐,朝我屋子里看了看,低声说:“是鬼,鬼打的。”
“是吗?”我呵呵笑了两声,“鬼怎么打你脸了?”
刘大桥说:“昨晚,你去我家拿退烧贴后,我突然听见屋子里的那个妞说怕,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就进去看了。结果我刚到床前,从被窝下面突然冒出一颗头来,然后又冒出两只手,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只手就朝我的脸扇了过来,我被她扇飞了,跌到了门口。然后,那个新冒出来的人头飘到了空中……”
“挺精彩的。”这小子,是个讲故事的料。
刘大桥却瞪大了眼睛,急声道:“是真的,儿子骗你!我今天特地问了敏村的我一个亲戚,那里的确有个妞病了,病了好几天了,也姓白,叫白晶晶。但是,那个妞,一直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