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九死还魂
第二十二章 九死还魂
灯光昏暗的大房间中，珠帘后面是两个坐着的人，而门口的地方有一个纤细的身影站立着。
“夫人，最新的消息，编号9622实际上是两个人组成的团队。昨天傍晚左右又在舞蹈学院杀害了两名学生。”一个声音向珠帘后面的人报告着。
“哦？和我说说准确的消息。”龙夫人虽然心下一惊，但还是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
“是。”冰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PDA，介绍道：“被杀的两个人是舞蹈学院二年级和四年级的学生各一名。傍晚的时候在练功房里面彩排，然后编号9622进入那里，杀害了两个人。现在并没有调查出两个人的仇人关系或者不良记录。”
“也就是说现在9622开始杀害无辜的人了吗？”龙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们还会在调查的。”冰凌低头说，“另外，少伦说据警方的内部资料，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抵抗痕迹。两个人都是一刀毙命，然后被切去了脖子和双臂，现在警方也开始怀疑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了。”
“长璇，你对9622的身份作何感想？”龙夫人听后转向身边——今天陪伴她的是长璇，在她手下的十二个人的六个女孩儿之中是最成熟的，她思维缜密，行事果断，深得龙夫人的欣赏，进而也就经常陪伴在龙夫人左右，同时，整个庞大的集团里面很多事情也都是经过长璇之手的。
“夫人，长璇认为这两个人的身手非同一般，应该不是普通的仇杀或者报复性杀人。”长璇听到问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也就是说……”龙夫人听懂了长璇话中的意思，“你认为我们有必要出面了？”
……
“脖子、躯干、双臂、双手、双腿和双脚……”道一面说着，一面用新买的兔毛小豪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一个人形——确切的说，是一个没有头部的人形——就出现在纸上了。“凶手已经攒齐了几乎是一个人的所有零件儿了，就差一颗头颅了，难道凶手真的要造人吗？”
“说来说去，我还是觉得这个凶手是个不靠谱的凶手，怎么可能随便用几块儿尸体就造人呢？”杜子规旋转着手中带着麦当劳大大的logo的杯子，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在古代巫医文化中，确实有过相关的记载。”恩泰端着自己的杯子走进会议室——这里是三个侦探讨论的地方。
“真的可以造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吗？”杜子规还是不敢相信，“恩泰，再怎么说那也是巫医啊……你就真的相信？”
“嗯，我相信。”还没等恩泰回答，道就坚定地说，“至少我们的对手已经使用了传说中的控心术，我们还是要往那方面考虑的啊……”
“道说的没错。”恩泰点头，“我们确实应该做好多方面的准备，不过……”说到这里，恩泰狡黠地一笑，看着道继续说：“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女孩儿的事儿让道这么上心啊？以前可没有看到你这么干劲儿十足过，怎么了？”
“看见她们，就想到小雨了……”道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都那么年轻，那个新疆的扎瓦古丽帕尔嘉，也比小雨大不了几岁而已，她们没有招惹过谁，但是也难防杀身之祸。看到她们的灵魂，我就想到了小雨……我可不想……看到小雨的灵魂。”
“Okay，我们的道也终于有牵挂了！”恩泰面容严肃地看着道深埋下去的头，然后及时地调整了面部表情，微笑着鼓掌，然后端起了杯子，“我们去图书资料室看一看到底有什么法术能造人吧！”
杜子规也看到了道的表情，他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好像轻松了一些——这几天不知名的凶手总是徘徊在自己的梦境：黑衣服的女孩儿、面露凶光的老人，还有那几个惨死在刀下的冤魂在哭喊着寻找自己那部分丢失的肢体……每次梦醒时分，他都冷汗淋漓，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自己的心上，怎么也推不开。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伴这么积极地寻找凶手，他也瞬间充满了责任感和力量，他迈着坚定的脚步，和两个伙伴走向了工作室占地面积最大的房间——图书信息室。
……
“互联网上找到了好多道士的电话……”恩泰很泄气地说，“打过去了却发现是推销的，只有一个是道士接的，但是他说只能用‘招魂幡’才可以……我想，以我们的嫌疑人的能力，应该不需要道士的帮忙吧？”
“嗯，很多医药杂志上介绍的也基本上是短期内死亡的人通过CPR，或者注射强心剂等方法进行所谓的‘复活’，也就是说这些人其实并没有真的死了，只是昏迷或者心脏骤停而已。”杜子规说，“道，你在古籍上查找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看到一本书，据书中介绍是药王孙思邈写的，但是我估计也只是后人假借药王之名，不过，这上面还真的介绍了一种起死回生药的方法，还有一种叫做‘九死还魂’的药材……”说着，道把手中的一本已经很久的书递给了两个人，恩泰和杜子规凑上前，看到了书皮上的“千金奇秘方”几个字已经模糊了，书皮上沾着一些暗红色的痕迹，杜子规看了看恩泰，后者会意，把书放在鼻子下，仔细地闻了闻，然后放下书，肯定地说：“是血液，但是不是人血，依我看，应该是浸泡了什么草药的汁液的动物血。”
道翻开了书中的某一页，三个人一同凑上前去，发现了这样的一段描述：“死者，灵魂出窍兮。面青发乌，手脚冰冷。触之坚硬，闻之辛冷。非常人之所能挽矣。内身疾者，其息如细溪，欲死还温。刀匕刺者，其息刹无焉，欲温还死。九死还魂者，其专复死者之息。加之草药熏蒸，借尸还魂，死亦复温者可矣……”后面还有一大堆介绍，但是杜子规和恩泰已经看得有点儿迷糊了，看到两个人的表情，道合上了书，说道：“那个介绍的意思就是说死去的人，灵魂就会出窍，手脚冰冷，尸身坚硬。书里把死亡的原因分成了两种：因疾病而死和因刀枪棍棒伤而死。两种死法有着不同的过程，但是根据书里的介绍，使用那种叫做‘九死还魂’的草药，配上其它的草药在旁边熏蒸，还有一些巫医做法，就可以使这两种死法的人复活。也就是说，我们的犯罪嫌疑人可能会使用这种方法，再利用那些被他杀害的人的肢体，重新造出一个人，然后让这个人复活！”
……
“亲爱的，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一个人正对着一个火炉和上面的铁锅喃喃自语，“我们马上就可以重逢了……还记得我们一起去的那个山坡吗？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那场流星雨吗？亲爱的，等我成功以后，等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再去重新感受一遍，你说好吗？”说到这里，那个人警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了头，侧耳倾听，然后又低下了头，小声说了一句：“不过，现在，我要先去和我们的客人说几句话……”
……
“有事找我？”老人打开了房门，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娇小的女孩儿。
“嗯……”S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面前虽然已经满头白发，但是仍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概的老人，刚才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竟然突然说不出口了。
“有事找我？”老人又问了一遍。
“是。”S瞥了一眼老人的身后，看到房间中的景象，心中陡然增加了一份勇气，她抬起头，勇敢地注视着老人的双眼，回答。
“练功房等我。”老人丝毫不拖泥带水，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回到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
当S换好了宽大的白色练功服，又做好了准备活动的时候，老人有力的脚步才从门口传来。听到老人的脚步，S连忙直立起了正在练习‘蝴蝶飞’的身体，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等候着老人。老人走了进来，身上是一件S从来没有见过的纯黑的练功服，他走进了练功房，又旁若无人地走向了角落里那个专门属于他的小几，开始以熟练的动作沏茶。而此时，S也不敢打扰老人娴熟的动作，只是立在老人的对面，静静地等候着。
老人平日喜欢沏茶品茶、种树养花，所以对于茶道有着不浅的研究。他每次沏茶，都严格遵循着茶道的要求，因为只有这样，沏出的茶才能达到他心中“能喝”的标准。但是今天，不知什么原因，老人将滚烫的茶水倒入小杯中之后，没有去“嗅茶香、品茶味”，而是兀自将装满的小杯放在一边，任其自己冷却，然后又开始向下一个杯中倒茶，然后又是下一个……当把所有小杯都倒满之后，老人又开始往空了的茶壶中注水，然后把那些已经冷却的茶水收集起来，又开始把新沏的茶倒入空了的杯中。S在旁边看着，微微有些皱眉。
最后，老人把已经没有味的茶叶用茶具拿出，丢弃在旁边，然后把收集起来的已经冷却的茶水放在火上加热。茶水又一次温热起来，老人这才开始品茶。而旁边S的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