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天剑
看他的神情很是急切,我知道,他是想快点逃出去。
可是,他的想法,我却不敢苟同。什么偷人家的东西,什么还要分我一半啊!虽然,我只是一个孤女,一无所有,可是,我对于别人的东西,或者是得到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兴趣。
再说了,靠偷盗的东西来过生活?这日子,我过不来。所以,面对他的诱惑,我无动于衷。只用眼神告诉他,这些,我统统不感兴趣。
想了想,我认真地说道:
“别人的东西啊,我从来都不稀罕,所以,也不会要,你想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不偷人家的东西,你若答应了,我就放了你,”
“这样啊……”他用手挠了一下头发,拉长了脸。
我不知道,偷盗是否是因为兴趣,或者是生活。可是对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他来说,还真不好戒掉。反正,我也不急,我有的时间等他,然后,看他如何取决。
果然,没过多久,他想了一下做出了选择。毕竟,这样被人绑着,比不让他偷东西,更加的令人难过。
他是答应了,不过,听他答应的话,可真没半点的诚意。他说道:
“我是靠这个过日子的,你让我不要偷,很难,我也不愿意骗你,只不过,我愿意退一步,这样好不好?你不让我偷的,我不偷就是好不好?反正我偷盗的,都是不义之财,那些善良人家的东西,就算是再好,再多,我也不会动一分一毫的。”
看着我不信,他连忙又加了一句:
“真的,我不骗你,我真不偷好人家的东西。”
我想想也是,那个玄隐太子也不见得是什么也东西。再看看外面差不多了,我伸出两指震断了绑缚他的绳索。骗开门打晕看守。溜了出来。
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又回到了原处,我才知道他说的认识路原来是骗我的。
“哎,我说小红姐。那个漠族来的太子,可真俊啊,比咱们太子还要俊。两个奉茶的侍女向这边走来。一边走,那个穿红衣的侍女说道。我心里一动,跟着她们,说不定还能出去.狠狠地瞪了那个骗我帮他解绳子的贼两眼,我们悄悄地跟了上去。
“俊也不关你的事,快走吧,太子殿下还在等着用茶呢,再迟啊,又要受罚了!”另外一个说道。
漠天太子?真的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不会又是和那个玄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反正他那人是不会做什么好事的!更不会是为了我,我耸耸肩,看到那两个侍女转了个弯,就连忙跟了上去。管他来做什么,先离开这里再说。
又转过两个回廊,再穿过一个小小的花园,两个侍女进了前面的花厅,我们刚要绕过花厅,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儿漠天太子的声音:“是我借道给流云,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要等着你重创了凌之一族之后,再来寻我的晦气……玄隐,你真以为,我有那么笨?”
“不过漠、凌两族千年来不共戴天,我只是想为你漠之一族出口气而已。看来漠天殿下你,并不领情啊,看看,我白忙乎了一场不说,你也失去了一个机会……唉,说一头,真是白费我一番心思啊!”是那个玄隐太子的声音。
“玄隐殿下既知我同凌之一族不共戴天,自然知道,我是断不会借你之手除去他。而且,若与太子为伍,我宁愿选那一般懦弱无用的凌族,毕竟,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算计我……”是那个漠天太子闲闲的声音,虽然,他语气里没有什么波动,可是,我还是听出来了,他的话里,有隐忍的怒气在里面。
“不过听闻漠天殿下此次东来,在凌族神庙遭人暗算,中了赤血针,不知可有此事?”玄隐知道自己说不过漠天,也不纠缠,只是话锋一转,听来似是关心的话,其实却是步步紧逼。
“小小的赤血针,本太子还没放在眼里,只不过玄隐殿下还真的手眼通天,竟连这等小事都知道。”听这边也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而且语气里还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事关我妹妹的终身幸福,我又怎可大意?此前帮你捉到了那个伤你的狐族女子,本想交你处置。但殿下好似并不在意。”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既如此,本太子也就不便多事,听说那凌族女子本是那流云的女人,看来,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所以,这回头我得好好想一想,要那流云拿什么来换她才行。我倒真想知道,在流云的心里,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玄隐殿下消息如此灵通,想来不会不知道,那女子已归本殿下所有了吧。难道玄隐殿下是真的不知道,那女子此次更是在我下榻的客栈,被你手下带来的?”那狼太子的语气略显生硬,有杀气在字里行间弥漫。
“哦?此女已归漠天殿下所有?那自当奉还。还望殿下他日得闲,来舍下做客,舍妹可是对殿下念念不忘啊!”过了半晌,又传来豹太子讪讪的声音。“啪”的一声,正侧耳倾听的我吓了一跳,看看被撞到地下打碎的花盆,还有貌似无辜对我摊开双手的贼。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我话音未落,只见刚才还一脸可怜兮兮的贼,忽然后退几步,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最近的屋顶,临转身时还向我摆摆手,又是一个起落,转瞬就不见了。
“谁。”就在这时,数条人影弹射而出,围在我的面前。“我,”拍拍身上的土,我从角落处走了出来。“不敢劳太子殿下费心,我自己来了。”
只见那个漠天太子急急上来:“怎么搞成这样子?”我故意忽略狼太子的眼睛,直视玄隐太子上前就是一揖:“多谢太子殿下那两个耳光,还有那一桶水,我现在清醒多了。”
“哦,对了。”我好像才看到儿满天太子一般:“你刚才不是还在问漠天殿下去了哪里,要我交他出来吗?现在他就在这里,你想审的话就快点吧。以免他走了以后,你又要去他下榻处捉人来问了!”
“你说是不是啊?漠天殿下?”我笑盈盈地问道。那一瞬间,有静默的杀气在两人中间漫延。我只是无所谓的笑着,不知有多诚恳。心里却巴不得两个人就此动手,打个天翻地覆。气氛紧张起来,我甚至听到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终于那个漠天太子脸一沉,哼了一声。一把拉住我的手一句话不说,转身就向外走去。
一走出门口,我就使劲甩开了他的手:“戏做完了,你放手吧。”我真的是想不通,眼看要一触即发了。这个狼太子,竟然可以忍下来,还什么都不说。
而现在的他看着我,只是皱眉,并将手下递过来的衣服披在我身上。
“离开这儿再说。”在帮我整理衣服时,他低低地对我说:“你看看,都伤成这样了,还在那里逞强。”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来,让我看看你的脚,”他弯下腰来。“不用你扮好心了。”我一转身上了马车。缩在角落里,不再看他。脚下是钻心的痛,还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由怀念起在红叶金顶的那个小窝来。那曾经是我的家,是我生活了上百年的地方。
我没有再想下去。虽然以前流云曾教过我:不管现实有多么残酷,我们都要正视他。可是我真的是做不到。我又怕苦,又怕痛,还怕冷怕热.该怕的不该怕的,我样样不落.流云那样的刚毅坚定,我是永远都学不会的.
也不知道流云现在怎么样
了,他应该好多了吧!更何况有雪娘在侧。而且他们也该成亲了吧!那日在同归镇,看到守在流云旁的雪娘.当时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态,我竟然对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呵护着的,并一直视为亲人的她说了那样的话!是因为嫉妒她可以守在流云身边?还是震惊于她身份的巨大转变?又或许是……
我发现,这个问题,我竟然不能回答自己。
这一次出来,有好多东西都在变。我和流云,那个曾一度视对方为自己生命的另一半的流云,还有雪娘,终于都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现在的我,真的是怀念红叶金顶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来!
缘来三生淡如水,蓦然回首一场空啊!
就这样想着,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再一看身上是已经换好的干净衣服,就连双脚也被人细心的包扎过了。
屋子里没有人,静悄悄的。
“你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我叫人煲了粥给你。”门开了,连忙闭上眼睛,不用看我都知道,是那个可恶的漠天太子。转过酸软的身体,我懒得理他。
有碗放在桌上的声音。一只手放到我的额上。片刻移开,只听到身后一声轻叹:“你不是答应过流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吗?怎么一转身就不记得了?如果他看到你这样,不知道会怎么想?”
想到流云,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那个不管我怎么胡闹,怎么任性,都一如既往宠着我的流云,那个可以为我以命换命的流云……可是,现在的我,却没办法再走到他的身边去……
“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我们,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那是流云说的。我翻身坐起,拿过那碗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可以和你谈谈吗?”他坐在床边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我很干脆地点头。“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身上的赤血针。”
“我不是说这个。”他摇摇头,然后想了想才说道:“你可还记得,那晚在那流云营中,我曾说起的那把剑?”
“流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眼皮抬都不抬一下,我一边答他的话,一边将他手腕一翻,手指按了上去。
“为什么会这样?”良久我问道。“
“赤血针是由我一半心血炼成,一入体内,随即扩散,并随着你体内的血液四处游走,一旦到达心脉,就神仙难救了。可你的体内好像有一种力量在护住心脉,扩散的赤血针之毒一接近心室,就遇阻迂回。也因为赤血针的毒只到了心脉才会充分发作,在血脉里就和普通血液一样循环不息,这就是你为什么没有发作的原因。有很多人也是因此轻视它,从而丢掉性名。”沉吟了一下,我放开他的手。
“不管怎么说,这毒留在你身体里,总有一天还是会发作,所以必须在它还没发作这前就解掉它。”看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唯有耐着性子,一再的对他解释,就差没说出那句:“要是我死了,就没人可解了!”
“你知道吗?它现在没发作,是因为你身体里有某种力量,可以暂时扼制住它。但如果有一天你受到重创,无力与它抗衡时,它一样可以制你于死地。所以说危险并未过去,你明白吗?”
说到最后,我都快变成吼了。可那人就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问他,他就点头。你讲,他就听,你想听的他又偏偏不会讲。看着我真的急了,他轻轻的拉起我的手:“如果真的有这么担心,那就留在我身边如何?看看你说的那一天会不会到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光彩。
“我没空,也没时间。”一把甩开他的手,心想这家伙一定是有病,真不知道我还有不到一年的命?
“帮你解了毒之后,我要……要……”要去哪里呢?这样想着,不由地望向窗外斜斜垂去的夕阳,有些恍惚起来。是啊,还能去哪里呢?神庙肯定是不能回去了,那我还能去哪里呢?
神庙,英雄冢……那可是我我曾经的家啊。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纠结这个要不要回去的问题。
说不出为什么,我竟然有些怀念起婆婆来,甚至怀念以前的日子。那个整天没有笑容,又喜欢管三管四,唠唠叨叨的婆婆,现在还好吗?毕竟,很多东西都是她教会我的。
以前是不懂,也没想那么多,这次出来有好多东西慢慢的懂了,我总是在猜测: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陪着一个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孤女。抚育她,教导她,将她一生最好的年华都浪费在她身上,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命令?是怜悯?还是?还有她经常对着垂泪的那副小像。
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室内就在那一瞬静了下来,两个人的呼吸声都那么清晰可闻。看到我回过神来,静静看着我的他,收回了自己的眸光,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窗前。
“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就那么难?”看着他慢慢回过头来,夕阳的余辉洒在身上,本就白皙的肌肤泛出如玉般的温润,平日飞扬的眉角轻敛,浅浅的哀伤漫上眸子。衬得他那出众的五官宛然如神祗。这个轻袍缓带的白衣公子就这样望着我,那一霎,他周围的一切都因在他身侧而黯然失色。这一刻我甚至有种罪恶感:怎么可以让他那样的人伤心呢?即使只有一点点。
“尊贵的太子殿下,我想你弄错了,你帮流云解围,我帮你解去赤血针之虞。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敢去探究心中的那一丝异样,收回自己的目光,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我有些生硬地说道。
“如果太子殿下认为我是多此一举的话,那我们就此别过。”我冷冷地:“我只不过是神庙的一个孤女而已。不敢劳太子殿下费心!”
是的,在我的认知中,我只是一个没人要,没有管的孤女而已。所以,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资本,令这个万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为之侧目。
况且,我们本是敌人,是一定要分开有,一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中去,再不用回来的……
“只不过是神庙上的一个孤女而已?”
我看到,漠天太子忽然冷笑了一下。
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就收起刚才的那丝软弱。他一笑,眼里有说不出的疲惫:“流云是在红叶金顶长大的吧。还有那个叫雪娘的公主?”他问道,淡漠的嘴唇边有一丝莫测的笑。
“你不会认为,一个苟且偷生的孤女,可以堂而皇之的生活在,你们所谓的圣地吧。”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睛望向我。仿佛刚才那一瞬我看到的只是眼花。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自七日劫归来,深沉睡了三天的我醒来就置身于我住的那个山洞里了。身旁还多了一个叫婆婆的女人,仔细想想,此后的几十年里,除了练功,读书和无休止的唠叨外,她从不曾忤逆过我的意思。不管我多么的无理取闹,又或者说闯了多大的祸,她从来都没有怪过我。而直到到现在这一刻,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不用再想了,或者说,你真的是一个孤女也不一定呢!”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笑了笑,似乎不想我再想下去,过了半晌才说道: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下,你所说的那个诅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又恢复了以前那种闲闲的表情,他问道.
“哦,那个啊,是因为烟漠飞帮我扶乩,说我受人诅咒,还有一年的命好活。不过现在不到一年了,还有十
个月吧!”
我下意识的答道。并不想瞒他。可是,而心绪仿佛还在很远的地方。又或者说我是不是应该回去问问婆婆?但她会说吗?算了吧,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谁也不会喜欢我这么短命的女儿吧,以前不知道,不也过的挺好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我送你上路算了。”我不耐烦起来,狠狠地瞪着他:“反正有人诅咒了,也不在乎多你一个。”抓住他衣领的手又用力晃了晃。
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看着我,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我气馁,放开了他的衣领,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这是门口有人在轻唤:“殿下”,是那个叫舒浩的走了进来,仿佛想要说什么。只是看到我,又欲言又止。
我侧过头去,不再看那个漠天太子,只听他轻轻叹了口气,随着舒浩走了出去。
我是恨他,这个可恶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生活在,如果不他的出现,我现在还在长满红叶的神庙过着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至少还有流云。
一想到流云,我的心又疼了起来,呵,流云。
“都是他,都是他,”我喃喃地自语。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神有霎时的惊诧。不对,这不是我上次住的客栈,甚至不是我以前曾到过的任何地方。
这个房间很大,摆设简单却不失奢华,每一样东西都非常精致。配上黄金挂勾的蚊帐竟然看不出是用什么丝织成的。就连上面的流苏都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再看看我身上的这件衣服,虽然款式简单但非常贴身,一行走起来如流水般飘洒逸致。这到底是哪里?我茫然四顾。
这时,门开了,一个看起来眉眼伶俐的侍女起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先洗把脸吧。”说着递了块毛巾过来。一转身就走向床边挂好蚊帐,收拾起床铺来。
“这是什么地方?”怔怔地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我问道。
“这是太子殿下的别苑,你现在殿下的寝宫啊姑娘!”她的表情看起来比我还惊奇。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是那个漠天太子的寝宫?那也就是说我现在不是在狼之一族的地盘上?这个狼心狗肺的漠天太子,霎时间,我浑身发抖,将手里的毛巾一扔,向外冲去。
“姑娘,姑娘?”那个侍女慌了,“你要去哪里?”
“殿下。”门一打开,有个人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我随手一掌向那人挥去。只见那人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怎么回事?才这么一会儿,就惹得姑娘如此生气。”他看向那个跪在地瑟瑟发抖的侍女。“来呀,拉出去!”
“不管她的事。”冷冷地甩开他的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漠天啊太子,把我弄到你的寝宫里来做什么?”我咬牙切齿看着他。“你居心何在?”
他一挥手,那个侍女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狼太子,这个称呼够直接,只是长了狼心的又怎么会有狗肺?”带着一丝玩味的笑,他闲闲地踱到离他最近的椅子旁,坐了下来。
“那又是因为什么事,惹得我们这位凌族姑娘大发雷霆呢?难道就因为是在我的寝宫?”
“我要离开这儿。”我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想吃了他解恨的样子。
“那我身上的赤血针要怎么办?”看着我的样子,他也不恼,偏着头,好整以瑕地望着我。
我一咬牙:“我现在帮你解,行了吧。”
“现在?”他一边说,一边翻过我的手腕,手指按了上去:
“脉象轻浮,血气不足。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力气帮我解毒?”说着放开我的手,装作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想走?那也容易。快点养好身体先帮我把毒解了,然后你就自由了。没办法,谁让你是始作俑者呢?”
“你……”我为之气结。却一名话都说不出来。他竟然拿我说过的话来反驳我,我一时语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身子后仰,舒服地靠在椅子上。还是闲闲地笑着:“有谁告诉过你,我的别苑一定要在漠之谷?”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笑意,他说道:“这里是同归镇。”
“同归镇?”有片刻的失神,我喃喃道,流云他?
“那流云已离开这里,返回你凌族去了。”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一样。他还是那种语气::“不过如果你想回去找他的话,我劝你还是迟两天吧。因为他一回到神庙的话,就就在两件事等着他。一是受封,一是成亲。这两样件事有你在侧都不大合适吧!”
“我为什么还要回去?他身边早已没了我的位置。”我痛苦地抱着头,摇摇欲坠。我还能回去吗?就算有一日再见,他非他,我亦非我,过去的时光又怎会回来?抱着欲裂的头,我抽着冷气,这是从小落下来的病根。每当我一生气,又或者是受什么刺激时,就会头痛令人欲裂。
“别这样,”看着我痛苦的样子,他轻轻上前,叹了口气将我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有些发抖的身体。
“在我们这一生里,可以随心所欲的事又能有几件?能抛开一切,按自己想法去活的,又有几人?你如此流云亦是此,我们都是身在局中啊!”他叹息。仿佛在说我,又仿佛是对自己说的。良久,头痛慢慢缓解,我止住了颤抖的身体,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窗外暮霭深沉,看天色又是黄昏。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又是侧过头来看着我,柔声说道。
“谁?”我望着窗外,意兴澜珊地道。
“普净大师。你跟我去即可。”他还是低声地说道,仿佛怕吓到我一样。
“好。”望着窗外,我头都没回。失去了流云,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生活也变得漫无目的。以前的耳鬓厮磨就象是一场梦一样,一朝梦醒就雾散烟消......。
“蓝族之主,好威风啊,不愧是流云。”我对着窗外低语。
行驶了一天一夜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殿下,到了。”一个声音闷闷地禀报。
“下车吧,下一段山路,我们要自己走上去。”扶着我下马车时,他柔声说道。
不去理他伸出的手,,我自己跳了下来。在这一天一夜里,我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而我不出声,他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沿着并不宽敞的山路走了大约一、两个时辰,再绕过一片树林,眼前出现了一片极为开阔的空地。往前看去,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规模宏大的寺院。正中的“兰若寺”三个字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虽然是身处深山,这里的香火却也十分鼎盛。来来往往的人是络绎不绝,到处都是虔诚的善男信女在诚心祈祷,希望可以得到神佛的庇佑。望着烟雾缭绕的山门,我心里又是一阵恍惚。远离了嚣暄的尘世。这个地方,仿佛不是世间可以拥有的。
沿着宽敞的梯阶拾级而上,来到大殿,在知客僧的引领下上完三柱香后,他不知在那个那和尚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个和尚微一躬身就带我们穿过大殿,绕过回廊,径直向后院走去。然后在一间禅房门口停了下来。
“师傅,漠天太子殿下到了。”
禅房的门开了,门内站着一个须眉皆白的和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