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殒落

他这是在招唤远古时的邪魔?

我的眼里,有就不出的疲惫:又是一个为了力量而不顾一切的人哪!一如远古时的龙轩之,不知他是否知道。因他吸入净化之雾在先,所以就算他真的因此而获得了力量。那么邪魔的邪异之气和体内的净化之力相冲,最终只能是玉石俱焚。

而因为他将心魂作为交易给了恶魔,所以他的灵魂将永远被恶魔禁锢,永世不得解脱!

慢慢凝聚起眼神,随即双腿盘膝而坐,左手手心向天,默默地念起的净化之咒。

有五道血雾,从我张开的左手五指,慢慢地升腾到半空,然后就这样围绕着我流转不息。我右手一伸,有闪着五色光华的力量,在右手手中凝聚。我翻转手掌,长袖轻扬,那粉红色的血雾,便箭一般地向着那团黑气扑了过去。随即渗透在那一团黑色的迷雾中。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他还没有和邪魔完成最后的交割前,我想留下他的灵魂,以便使他有转世重生的机会。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仿佛因为不能完成和恶魔最后交割,而从中获得力量的他,彻底疯狂了。片刻间,那团黑影里的人狂叫挣扎起来。带着怨毒和不甘。向着我狂风一般地袭了过来。

而因为不顾因为救锦衣而力竭,再受伤在身,而后一再强行用了耗心力极大的净化之术的我,在勉强发出最后一道血雾时,已然力竭,说不出的虚弱无力里,一口真气再也提不起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这样被那团狂风卷起,抛向不知何处的顶端。

“雪吟。”听到在战团里脱不开身的流云在惊叫。

“公主。”是落邑想要扑过来的叫声。

“姐姐。”还有雪娘带哭的还带着虚弱的声音。

听着后面的叫声,我勉强提气,想挣脱那阵狂风的束缚。不料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耳旁又传来了一阵疯狂的笑声:“一起死吧!就让我们一起死去吧!愚蠢的女人。哈哈!”

随着那一阵狂风,我的身子就象是一片落叶,在那道旋风里向着不知何处的前方飘去。

其实这样也好,因为每一代的守护者,都必将会死在守护凌之一族的战场上。而我,终于都守住了我想要守护的不是吗?

流云他没事,没了夜枭,再没人能奈何他。而我这个凌之一族新生的主。将重新带着凌之一族,焕发着新的光彩。流云,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雪娘她没事,我的妹妹。这个世上唯一和我血相连的那个人。有落呃在侧,相信她一定可以好好的。

而落尘,请你别忘记当初的誓言!

这个世界上,只要他们没事,我宁愿用我的一切,甚至是生命来作交换。

可是……漠天,对不起,我不能再兑现,之前对你的承诺——我甚至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更不能将他送到你的身边。从此之后,你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我的手抚上了小腹:“漠天,对不起!”

就在这时,有个人影闪电一般的掠了过来。将我抢在怀里。勉强睁开眼睛,那是……

“又来一个送死的!哈哈,看来这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那阵狂风越吹越强,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起来。不由地在心里苦笑:

“守护啊!雪吟,慈悲啊!雪吟,看看吧,最后竟然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被跟着席卷而来的落叶不停地旋转,因为那切肤的痛,让我有片刻的清醒。

“走,你快走,这样,不值得!”模糊中,我不由地推着他的身子,喃喃地说道。

而那个紧紧抱着我的人,却始终一言不发,就这样抱着我在旋转的狂风里挣扎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晕眩传来,勉强唤醒最后的意识,感觉到我被人抛上了半空。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一袭白衣,就这样在那阵黑色的狂风里旋转起伏。我张了张嘴,然而已经力竭的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紧接着,只听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那团黑雾转瞬间爆炸并弥散开来。而那个白色的身影,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远处的山崖下落去。有泪水不停地从我眼中落下,再是“呯”的一声音,被高高抛起的我,一下子跌落尘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在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然是黄昏。一睁开眼,我就对上了流云满是焦灼的眸子。看到我醒来,他一把抱住了我,有欣慰的泪水,从这个王者的眼里滑落。

“不要这样。”我虚弱地说道。伸手想去帮他擦去眼泪,但手只是一抬,就颓然垂下,全身被抽空了一般,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而刚才这一动,喉咙里又有东西涌出,我勉强吞了下去。我不能,再让流云为我担心。

“快躺下,不要乱动啊!”带着浓浓的哽咽,流云轻轻地放开了我,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你能活着,真好。”

是啊,可以活着,真的很好!

“雪娘……”我动了动嘴。

“你放心,雪娘和落邑都没事,她在这里陪了你一夜,我让落尘陪她去休息了。”流云明白了我的意思,赶紧答道。

“那……”我又是殷切地看着他。

我是想问,黑主夜枭已然死去,剩下的叛众怎么样了。

“都没事了,现在什么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身子,只要你好,什么都好,你知道吗?”紧紧握住我的手,流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点头,然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记忆还停留在那一刻,在我用尽全力,最后一次使出净化之术后,疯狂的夜枭,带着和恶魔交割不成的恨,将我席卷上高空要和我同归于尽。

真的是可悲啊,又是一个为了权欲而不顾一切的人。那样的疯狂,那样的不顾一切。

这样想着,我不由地在心中又是一阵轻颤。就算我在最后的一刻,用净化之力帮他守护住了灵魂,使他可以有转世重生的机会。看他最后的状若疯狂,想来也未必领情。

上天有好生之德。而我真的是不愿意看到,在我凌之一族也有因为和恶魔交割,而永生被困的灵魂。

守护者的职责,就是要守护完整的一族人,就算夜枭他真的是觊觎凌族之主的宝座,从而领兵叛逆。也不应该就此万劫不复吧!放开一切不说,在最初的最初,他也曾为凌之一族在内忧外患里曾经全心全力,竭尽所能。

更况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只是,在被他席卷到半空时,我只听到流云他们在叫我,然后……

然后已完全无力挣脱夜枭的我,不是应该和他同归于尽了吗?那么为什么我又能躺在这里?

我想了又想,只依稀记得,夜枭用同归于尽之法,偕同我一起被卷上高空,那一刻状若疯狂的他,竟然用了最丧心病狂的吸天大法。那么恨我的他,应该是不会放开,也不能放开我的啊!

更何况,这吸天大法的疯狂之处就在于:一经施为,所有的后果,就已不是施法者所能控制的。

而此时流云正在落邑之侧,根本就来不及救援。而落邑当时是想冲过来,但伤重未愈的他,就算他有心但也无力及时上前啊!

还有雪娘……那就更不可能了……

当时又无其他人在侧,那到底是谁呢?我又是在谁的怀抱里,随着疯狂的夜枭旋转起伏呢?

虚弱加力竭的我就这样想着,不觉又沉沉睡了过去。

那是谁?是漠天吗?他不是回漠族了吗?又怎么会在这里?那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那么温柔,却又是那么的悲哀。

“漠天,是你吗?”我轻轻地走了过去。想要拥住他。

这是在一个空荡荡的山洞里,黑且黝深,有一种令人窒

息的静,在我的身边蔓延。

“真的是你吗?漠天,你不是回去狼族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心里在疑惑,看看他又不答,所以我又问了一次。

“我舍不得你,所以,又回来了。”我伸出的手,始终够不到仿佛就近在咫尺的钎琰。

“舍不得,也不能放着责任不顾,就偷偷地溜出来啊!以后,漠、凌两族的太平天下,还要靠你和流云努力呢!”不由地说着,我又努力地伸出手去。努力地想要走到他的身边去。但是,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我却始终够不到他。

“漠天。”看着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我蹙眉叫道:“你这是怎么了?”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问你。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凌之一族的兴衰永远重要过我?是不是我之于你,只能是你用来维护你凌族太平天下的工具?”

他哀哀地看着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那么有一天我死了的话,你会不会很失望?因为我没有做到你想要的!”

“说什么呢?守护凌之一族是我的责任,而你,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然后才是其他啊!”我不由地蹙眉,他这是怎么了?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那么要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会吗?”依旧是那样的眼神,温柔且充满了悲哀。

“你一定不会伤心的对不对?没有了我,你还有流云,而我,就只有你,只有你。”

不管再怎么努力,我都始终不能走到他的身边去。看着一动不动的他,眼里弥漫着的悲哀和绝望。我的心都是痛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漠天,我也就只有你而已,请你要相信我。如果你真要死去的话,那么,我一定会随你而去的,还有我们的孩子。漠天,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如果没有了你,那我和孩子要怎么办?”

有泪水自我的眼中漫出,我一直地摇头。固执地,不顾一切地说着:“所以你不能死去,你要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哪怕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可是,我竟然都走不到你身边。漠天,我竟然够不到你。”

“如果我也如你所想,也想要你好好活着呢?你会答应吗?会吗?还有我们的孩子。”

他殷殷地望着我,在等着我回答,人也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我爱你,所以我要你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漠天。”我一下子坐起身来,明亮的烛光里,是雪娘含笑带泪的脸:“姐姐,你醒了,你终于都醒了!”看着喜极而泣的雪娘,我的手都是颤抖的。

终于都想起来了,在被夜枭用吸天大法控制住。而身竭力尽的我,在半空的时候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那是漠天……漠天的怀抱。而刚才在梦里,又是他,在和我说着诀别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再想起当日,那个夜枭,因为本身吸入的净化之力。再加上他本身又在呼唤恶魔前来作交换。在两种极大力量的强烈冲击下,凡胎肉体的他,经不起那两种力量的剧烈冲击,最终玉石俱焚。

而莫天,前来救我的漠天,就这样被生生地抛下了绝壁。那么,在那个远古以来,最霸道的吸天大法里,任何人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就这样在强烈爆炸的冲击下,跌落那么高的绝壁的钎琰。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漠天。”我抱紧了自己的头。

“告诉我,雪娘,我睡了多久?说啊,我睡了多久?”忍着锥心的痛,我使劲摇晃着雪娘。不顾她惶恐的眼神。

“三天,你整整睡了三天!”一个声音在雪娘的身后静静地答道。并上前拉开了我抓住雪娘的手:“你弄痛雪娘了!”

是云少的声音。我慢慢地转过头去:“漠天他是不是死了?”

没有人回答。我转身抓住流云的手,有泪水不能抑制的滑落:“为了救我,漠天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生死不明。”是流云轻轻地答道。

“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你知不知道,他来和我道别。他要我好好的活着,好好地活下去!”

“带我去见他,流云。”我用力地摇晃着流云的手:“我求你,带我去见他。”

有一丝说不出的痛,漫上流云的眸子:“好,我带你去见他,我们这就去找他好不好?”

他紧紧地搂着我:“我们这就去见他,你不要这么难受好不好?”

英雄冢。

我挣脱了流云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来到当日漠天落下的绝壁旁。只向下看了一眼,那种绝望的窒息,瞬间就弥漫在我的心口。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只见绝壁如笔架般直立,光滑的崖壁更是寸草不生。毫无攀附之物。而崖下更是轻雾缭绕,在我看下去的一瞬,甚至动用了五龙珠的灵力,但眼前也只是一片虚无的黑暗。竟然深不见底。

“怎么样了?”是流云低低在问。

“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根本无法下到崖底。太深了,已经下去了百丈有余,还是看不到底。”耳边传来落邑低低的声音。

“流云,你过来。”头也不回地,我叫了一声。

耳边传来流云的脚步声,跟着我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放心,我已吩咐落邑无论如何都要下崖底一探。”流云轻轻说道,带着说不出的坚定。

“算了,如果连你我都看不到底的话,想来落邑也是无法到达崖底的。”

窝在流云的怀里没动,我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还是让落邑他们回去吧!大乱初平,百事待兴,不要在这里,再浪费无谓的精力和时间。”

我闭了闭眼睛。

“可是……”流云有些迟疑地望着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倒下的。钎琰前来告别,说要让我好好的活着,那么,我就会好好的活着。更何况,我还有你,不是吗?”

我闭着眼睛,不让流云看到我此刻的神情,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轰然倒塌。

好好活着?没有了漠天,我还要怎么好好活着?

当初一别而去,不顾一切随着流云回到凌族。不单单是因为,我知道流云需要我的帮助。

可以不顾一切的守护,不顾一切的帮助云少。那是因为我知道,漠天他一定就在不远处看着我,守护着我。有他在我身后的目光,更坚定了我要前行的路。

而且我更知道,坚强如他,为了我,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等待着可以再牵手的那一刻。而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到天下太平,而流云不再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也会去牵他的手,再也不用放开。至所以没告诉他这一切,是因为那个诅咒。如果说,我不能在那个大劫中生存下来的话,有再多的承诺又有何用?

而今,他弃我而去,我心里那根最强的支柱,在知道他离去的一瞬间,就已坍塌。而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可以留住我的理由。

雪娘和落邑已然获救。黑主夜枭也亦伏法。流云这个凌族之王的位置,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憾的动。

而流云,那个众望所归的王,定会带领着凌之一族的子民们。开创出一个新的太平盛世的,而漠天说的对,身为凌之一族的王,手里握住的,往往是一族的兴衰。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帮他。

所以,我现在要做我想做的事:我不能任由漠天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无一丝人烟的绝壁之下。那个不管做什么都是踌躇满志,做什么未雨绸缪的漠天,怎么可以忍受那种孤独?所以,我要下去陪他。

“那么,我们回去吧!这边风大。”只听又是一声轻叹。流云顺手抱紧

了我:“我们回去,好不好?”看着流云小心翼翼的眼神,我点头。

漠天,你等着我。

三天之后,平乱告捷的凌族之王流云,下令回归凌山。

赤部之主落邑,也将携大难不死的雪娘,扶前王后的灵柩回到凌山。然后在料理完母后的后事后,回归赤部。

“姐姐,你真的不回凌山吗?”大病初愈的雪娘,更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姿,只是更显单薄。

“嗯,不和你们回去了,我想在这里好好静静。记得帮我向父王和母亲后上多几柱香啊!还有锦衣你,真的是太瘦了,要多吃一点知道不?”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知道了!”看着她点头,并冲落邑微微一笑,再看看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我的心里也是一暖!经过这一次,相信两个人真的可以天长地久,再不分开!

雪娘,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血脉相连的人。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将我的幸福全都给你!终于,一切尘埃落定了。

黑之一族的主,由原出自黑之一族的镇远将军代替,那个跪倒在流云脚下,对天发誓:“有镇远在此一日,绝不会让狼烟,在我凌境之内一寸燃起!”的镇远将军,最终守住了自己的承诺。

黑主夜枭在神庙金顶发生叛乱,在很大程度上是想要依靠的玄之玄隐的里应外合。那个曾立下协议:有他在生一日兵不犯凌界,马不过凌境的玄隐。才一转身就撕毁了协议,重又带着狼烟和战火席卷而来。

只是很不幸,才一出手,就折损在了那个流云口中:“当世名将,将军如愿排第二,不知还有谁人敢认第一?”的镇远将军手下。

镇远将军一战成名。从而顺理成章地,流云授予他的黑族之主的权柄。现在想来,流云他是早在准备的吧!

镇远将军的能力自是不容置疑。只不过流云先是用心结交,后又授以一族之主的权柄。恐怕这一切也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吧!强大如厮的、历代凌族之王出处最多的、从来就能力不可限量的黑之一族。是要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才好吧。

看来漠天说的对:我还真的是不了解他啊。白族之主在叛乱失败后自杀谢罪,是以白族之主仍由他的长子,那个素有文雅之名的,并未参与其父叛乱、并极力反对。因此被白主软禁的白素来担任。

五族之中,赤主落邑、蓝主那蓝。黑主镇远。流云,前无古人的凌族之王。已经将五族之中最强盛的三族,都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自此之后,凌王之位舍流云其谁?

不过,这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终于可以放心,流云他有能力、也会尽心尽力地守护凌之一族。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去陪漠天。

“流云,我这次就不和你回去了好不好?我想在神庙的金顶住一段时间。”看着灯下静静地凝视着我的流云,上前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我淡淡地笑着:“天下初定,还有很多事要你操心,辛苦你了流云。还有母后的丧事,你就看着办吧!我有孕在身,也不是很方便对不对?”

“还是放不下的是不是?”流云的眼里有一丝苦笑掠过:“我知道,也不应该,和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再争什么。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会在凌山之上,永远等着你。我的身边,也只有你的位置。”

“你又是何苦呢?流云?”我微微苦笑道:“你是知道的……”

“那,我还能回来看你吗?”放开我的手,转过身去的流云,话里有一丝不确定的颤抖。“当然可以,你永远都是我的流云。而神庙的我金顶,本就是我们共同的家!而且我也答应你,一旦有你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去。”我从身后揽住他的腰,我低低说道。

“那如果我说,我一直都需要你。没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不确定,自己能做好这个凌族之王呢?那么,你会答应继续陪着我吗?”仿佛带着说不出的茫然。被我搂着腰的那个人轻轻说道。

“流云。”我蹙起眉,小声叫道。跟着放开了抱着他的手。

“好了,我说说而已。”他又是勉强一笑:“不过,今晚我就不走了好不好?你看我那现成的床都还在!”

“当然,只要你喜欢,你想睡多久都可以。”我也是笑笑,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流云,对不起!”我在心里说道。

第二天一早,不知什么时候起床的流云,静悄悄地离开了。没有叫醒自从怀孕起,就特别贪睡的我。

但我却知道,流云他是一晚都没有睡的。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握着我的手,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我,而我在他浓重的呼吸里,在那种久违的、安然的踏实里,睡的特别香!

用手抚过那张因为一夜没睡,并没有留下任何体温的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为了能令他安心离去,我说了谎话。

在漠天和流云中间,一个是爱,一个是守护。一直都挣扎在其中的我,从来,都只到更需要自己的那个身边去。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好好地守护流云和凌族,可以只把漠天放在心里。可到头来,我只能任由漠天一个人,孤独地长眠在绝壁之下。所以,我要去陪他。

早晨的英雄冢,空气里有说不出的清新。混着不知名的小鸟清脆的叫声。令人感到说不出的悦耳。我呆呆地站在那个绝壁旁,看着云雾缭绕的,深不可测的崖底。嘴角浮上一丝苦笑:

“漠天,这几天都没有来看你,生气了没有?不过,我现在就要下去陪你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又对你食言了。没有了你,我实在没有勇气活下去。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未来,会是多么的可怕。而且,我也不能任由你一个人孤独地呆在下面。不过,你知道的,我又怕痛,又没那么勇敢。所以,请你一定要等着我,千万,千万不要走的太远。如果找不到你,我会怕的!”

说完这番话,我长长地吸了口气,长袖一挥向崖下掠去。

“流云,对不起了,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吧!如果说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的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

因为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我并未使用任何的哪怕是一丝的力量。就这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向下跌去。崖顶温暖的风从我耳边吹来,拂动我的长发。就这样,急速地下坠。离开头顶那一片的灿烂光明,穿过那缭绕在山间的迷雾,坠向那不可知的未来。但是我不怕,因为那下面有漠天,那个最爱我的人他在等着我。

漠天,等着我,不要走的太远。我怕,真的很怕我会找不到你。就在这一刻,我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东西——诅咒、封印、凌族、守护、还有……流云。原来放下的感觉,真好!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扑通”一声,一直闭着眼睛的我,我落在了一个冰冷的水里。就在刺骨的水漫上我头顶的那一瞬间,身体里五龙珠的力量觉醒了。我并不反抗,随着下坠的力量直达水底时。我提起一口真气,身了一旋,就从水底冲了上来。只那一瞬,我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这里有水,这底下是水,那么漠天他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

立在平静的水面上,我极目望去,这是一个位于崖底的深潭。长宽均在十丈左右。长满青苔的四周峭壁,笔筒般的直立着。升腾着的氤氲水气在潭上边缭绕。遮住了崖顶投射下来的视线。

想来应该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雨水露水吧!又处在这种阴寒之地,是以潭中的水清澈凛冽。就连我这样站在水面上,都可以感觉得到由脚底传来的凉意。只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我并没有看到漠天。霎时间我的心又慌乱起来了。看看四周并无山洞之类的东西,那么,从崖顶直跌下来的漠天。他又会在哪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