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遗梦红尘_第一百四十三章 明珠2

“晚儿。”慕棠看着那个白色的影子,睫毛轻轻的颤了一下,眼里的光彩愈发的明亮,似是穿透了没有尽头的黑暗,穿过了深不见底的地狱,那么远远的,又那么坚定的照过来,流转着异样的华彩,散发着丝丝柔软的温暖,那么暖,“是你。”

又一阵风花过,十几个女子从空中飘然落下,这些女子的衣着各色,都不尽相同,她们依然是轻纱掩面,怀里抱着各种乐器,那样的娇美动人,恍若是瑶池仙子下凡。慕棠微微的皱了皱眉,他直觉不太喜欢这些女子衣裳的颜色,实在是太复杂了,完全不如先前央玉公子那些侍女的清雅空灵,便如同是刚采摘下的莲藕一样滴着露意。“菩提本无树,明镜也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坐也禅,行也禅,一花一世间,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轿中的人轻轻的低喃,慕棠微微一怔,这个声线真的好似晚儿,恍若正在慢慢流淌的溪流,那样的清澈静谧。又似是裹春日里跳动的阳光,那样的柔软透明,只是,没有了他记忆中那份悠然,“慕公子,你好。”

慕棠微微一怔,他脸上的喜悦及期待顿时不见,垂下眼睛依旧难掩眼底那抹失落,“你不是晚儿。”晚儿似云,那样的悠然脱俗,即便是她要杀他那会儿,他都没有给过他这种陌生的感觉。慕棠心中一痛,随即又恢复了往常那种冷淡的语调,“姑娘,很抱歉,在下认错人了,还请问姑娘芳名。”

轿中人微微欠欠腰,雪白的衣裳泛着温暖色泽的光,“妾身人轻名贱,不足挂齿,如果慕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叫妾身:晚儿。”

“慕棠介意。”慕棠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晚儿,这两个字,在他心里面,便仿佛是打寒冬的第一记春雷,在荒芜的田野中,呈现出了不可阻挡的轰鸣,传遍每个角落。又伴着最柔软的春风,反复的回响。如果时光有裂痕,那该有多好,如果能够划着一泓春水回到那个月色迷离的夜,有该有多好。慕棠目光慢慢的黯淡下来,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天地间的所有光芒全部吸入,只留下了纯然的黑色,他脸上布满了落寞,那些压抑在心脏深处的疼痛逐渐袭来,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那一日,已经远去,然那一幕,却早已经溃烂,绝望得如同死亡。晚儿,你在什么地方?此生此世,我还能够再见到你吗?如果是不能够,请你好好照顾自己,多保重了。

想到了再也不见到晚媚,慕棠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体内的血液疯狂的撞击着身他的体,硬生生牵扯出撕裂的疼痛,他转念又想起了媚晚,她是他的主子,命运把他们给亲密的连接在一起,一丝一毫也不能够分开,从看着她受伤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明白,他不能够失去她,他的生命里不能够没有她,如果这个世界上,失去了她的存在,那,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思?那种单纯的主仆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没有人知道,他便这样不知不觉的滑落到了万丈悬崖的边缘,明知再前进,便很可能会是粉身碎骨,可是,他还是在固执的选在这悬崖边上停留,不愿意的离去。

**?难不成,这真的是一种罪孽吗?他已经害了晚儿,辜负了孟染,他又如何能够忍心让媚晚去面对这些事情呢?只有快要失去时,他才会发现,他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失去媚晚,失去他已经拥有的那些简单而快乐的日子。

他不是,没有怨恨过媚晚,她毁了他,害他被那些江湖人误会。但是,爱,是没有罪的,他开始相信了,他现在不再害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了。主仆,这个身份,便好好似一道挣脱不开枷锁牢牢的锁住了他们,让他们堕入了地狱最深处,永生永世不得翻身。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陪她共赴地狱。

他握紧了手里的无媚剑,有种一种淡淡的温暖在他心里悄悄的蔓延着,便如同那个明媚的春日,她将这把无媚剑交给他,她指尖无意中碰到他肌肤刹那间,给他带来那样的温暖。从身体,一直,到心里。慕棠低垂着眼眸,眼睫毛抖落下来的暗影半掩着他的脸容,斑斑点点的,深深浅浅的。

他的影子,在这昏黄的幽暗光线下,显得极淡极淡,被拉得很长,几乎不能够辨出本来的轮廓。那样小小的,孤零零的伏在地面上,阴恹恹的,呈现出一种有点儿乖戾的姿态。慕棠心里,似乎有烙铁一样,涨得他胸膛里满满的灼烫感。那些难以言语的心绪,随之慢慢融化开在他的胸腔,涩涩的,都是难以言喻的柔软和心疼。

轿中白衣女子看着慕棠,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慕棠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能够从她的清朗的笑声中,感受到她笑的有多么的欢快,晚儿是是不会这样笑的。晚儿总是充满了忧郁。白衣女子掩着嘴笑完了,她又端详了慕棠会儿,忽然弯了弯唇,眼里散发出来的目光却是如刀剑那样的凌厉,她沉声道,“慕公子,我给你留了退路,你为什么不走呢?”

慕棠的唇角轻轻一挑,他不懂她白衣女子里的意思,“姑娘,你是什么意思?慕棠不懂。”

“哼。”轿中女子冷冷一笑,“慕公子,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留下赫连烈这个老东西你,不再插手这里的事情。为了她,我可以不再为难你。”

“这不可能。”慕棠断然拒绝,他的瞳孔幽深,亮如宝玉,却又夹杂着一丝复杂神色,掩去了原本的淡然和温和。他眼前这个白衣女子,不是央玉公子,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这个白衣女子,不是晚儿,他们不认识,没有什么交情,那他便以不必那么瞻前顾后。“姑娘,暂且不说,赫连前辈与家父的交情,即便他是外人,慕棠都不能够置身事外。”从这个白衣女子的口气里,他能够感觉出,这个白衣女子绝对不是什么友善,赫连烈,一旦落入她手中,他的后果不堪设想,还有,方才那两个想要杀赫连烈的女子,很可能正是她派来的。

慕棠的话音刚落,白衣女子的脸因此变得有点儿扭拧,黑纱下的那双秋水明眸里有丝丝涟漪荡漾,“你爹爹?赫连家?”她沉默了半晌,她声音还是那么的温纯:“慕公子,我是在给赫连烈那个老东西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却断然回绝我,慕公子,这是在是有点儿可笑。”

白衣女子抬手,摸摸染上露气打湿的披风,她又慢吞吞的,“既然,慕公子执意如此,我也只好不再多费唇舌,不再勉强慕公子了。”

她微微抬了抬手,她那些侍女立即上前,她们都抱着一种乐器,撩起裙摆,席地而坐,轿子中也忽然传出了琴声,那样的清脆冰冷,还带着让人非常刺耳的尾音,让人从心底感觉到异常的发寒。慕棠的心里面涌起了一阵深深的不安。

树林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了下来,那杀气腾腾的凝重空气,令人窒息的想要发狂。慕棠忙不迭的挡在赫连烈面前,以剑气挥出一道强大的屏障,以图赫连烈能不被这奇异的乐声所迷惑。

那些侍女听到了琴音,也拨动了手里的乐器,琵琶,箜篌,长萧,笙,洞箫,排萧,竹笛,羌笛,芦笙,陶笛,马头琴,扬琴,柳琴……这些乐器同时响了起来,时而肝肠寸断,时而浩气长存,时而哀怨缠绵。树林里那些骇然的森寒随即便凝聚起来,狂风卷起了地上厚厚的积雪,隐藏子啊层层乌云里的月亮周围散发出了一种诡异的灰白色光芒,慢慢的,沉入了广袤无垠的黑暗中,便仿佛正在一点一点的死去。

白衣女子微微的抬了下头,她似乎瞥了慕棠眼睛,然她拨琴弦的手指更加快了。一瞬间,浓浓的杀气铺天盖地的,慕棠也有了丝丝的颤抖,那些几乎能够渗入血液的森寒纠结着杂乱无章的混乱,慢慢的蒸发成无法遏制住的寒意,一点点的渗进他的骨子里,连带着钝钝的疼痛。他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便仿佛沾了尘埃的水晶。他心里很清楚,纵然他的武功修为再怎么的厉害,一个人要想两个人都活命,着实是有点儿困难,慕棠只能够勉强撑着,他心里思索着如何才能够破敌。

慕棠还能够勉强撑着,而那些原本意气风发的几千名弓箭手,在这怪异的音乐中,一个,一个,又一个,纷纷的摔倒在地上,他们抱头翻滚,惨叫连连,还没有几下子,他们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的死去了。有的人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绝望的神色,颤抖着双唇,等待死神的到来。

那些弓箭手里,一个人正痛苦的抱着头,恐惧与愤怒同时表现在他的眼睛里,他拖着不稳的步子,踉跄着上前,他望着那白衣女子,嘶吼着,“混蛋,你真是该死,你是在找死,居然敢背叛……”

他愤怒的吼着,提了把大刀,拼出了最后的余力砍向了轿中的白衣女子,轿子周围的那些侍女依旧闭眼沉默着,她们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又似乎情况紧急反应不过来。“刷”,伴随着刺目的白光,大刀登时便劈成了两截,那人见状,吓了一跳,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他愈发愤怒的瞪着轿中的白衣女子,一声似笑非笑轻悠悠的传来,“我什么时候有说过,我是他的人了?”

“你……”那人捏紧了两只铁拳,他眼里簇簇窜动着的那些狂怒火焰只恨不能够将这白衣女子连轿子一起给撕碎了,深深的愤怒及仇恨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慕棠,很是不忍心,他无法做到明明看到这惨烈的情况还是假装没有看到,他稍稍的分了分心,道,“姑娘,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慕公子,在与我说话吗?”轿中白衣女子清灵灵的笑了,“慕公子,很不好意思啊,我已经封住了我的听觉,我现在不能够听到你的话了。”说着,她又轻轻一笑,似真似假的。

慕棠心中一怔,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忙不迭出手,迅速的封住了赫连烈的五感。赫连烈摇了摇头,他的嘴唇艰难的翕动了几下,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慕棠,你快走吧,你不要再管我了,你有这份心意,我很满足了。

这降佛阵实在是太过乖戾,慕棠,你是破不了的。”赫连烈胸口一阵气闷,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喉间不断有腥甜的鲜血涌上来,他忙不迭用手捂住了嘴,感觉到有温热的**溅到了手心里。他心口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那种剧痛迅速蔓延到了他四肢百骸,起先犹如烈火焚烧一样,到最后又彷佛在硬生生把他的身子扯成了两半,令他几乎要支离破碎。他紧紧的握成了拳,天魔琴,降佛阵,居然让他能够在有生之年都遇到了,不知道是幸,还是大不幸。

天魔琴,天魔情。相传,以前有个女子,家境富裕,弹得一手好琴,后爱上一个男子,不惜背叛家族,与之私奔。然没有想到,那男子图的不过是她的万贯家财,见她净身离家,便弃如敝履。女子一怒之下,拜师各大邪门歪道习武,苦练各种邪功,堕落成魔。学完全部的邪功,女子找到辜负了自己的男子,一连杀死了他全家老少一百七十余口,最后用男子鲜血染红的柳树做成了一把琴,因被江湖人称为“魔”,她便给琴取名天魔琴,她又自创了一套杀人手法:降佛阵。天魔琴,天魔情,琴音寥寥,情意无常,人生孤苦,孤苦一生。天魔琴,在女子死后,便不知所踪,降佛阵,更是失传数年。眼前这群女子,看着年纪不大,怎会降佛阵?

慕棠惊愕的看着那些女子,暗暗佩服她们的毅力。他这一分神,便被她们的乐声险些给震散了心神,他喉咙一疼,他忙抿紧了唇,忍住了那腥甜的鲜血,他只感觉他全身变得越来越冷,体温也在一点点地流失,他这会儿,仿佛是浮在飘渺的云端上一样。萧瑟冷风吹在他的脸上,更是凉嗖嗖的如刀割一样,他的四肢渐渐冰凉下来,满是剜心的疼痛。“姑娘,你快让她们停下。再不停下来,我真会杀了她们的。”慕棠的脸白得一如寒冰一样散发寒意,他不愿意看到有人死,更不愿意看到有人因他掉了性命,只是,他也有他想要保护的人。他才因一时之仁,险些害死了媚晚,如今他绝不能够再犯这样的错。

“慕公子,你的记性可真差啊?慕公子,我刚刚说过了,我封住了我的听觉,我根本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衣女子轻笑着回道,她的话里透着些调侃,让人感觉她是在悠闲的玩笑死的,“不过,慕公子,如果你是忍心,那你便杀了这些柔弱的女子。我相信,她们能够死在慕公子手里,那也是她们的荣幸,她们会心甘情愿的。呵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怎么?媚晚主子?媚晚都没有教过你这些吗?慕公子,我再好心奉劝你: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那些音乐声依旧含着凌厉的杀气扑来,慕棠瞳孔微微一缩,他心里有点儿生气,他更紧更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剑,他几乎能够清楚的听到了他手指骨节的作响声,“姑娘,这些姑娘,不都是你的人吗?姑娘,你便不在乎她们的生死吗?你忍心吗?”

白衣女子轻笑,“

慕公子,这个,你不需要担心。她们都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慕棠眼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摇曳的阴影便好似是频临死亡的蝴蝶,他心里杀意陡生,他忽然纵身而起,一个敏捷的掠身便躲过了那些女子,他眼中杀气迸现,随即便唰的拔出了长剑,挑断了那些随着肆意摇晃的白纱,他手中长剑含着凌厉的杀气直刺向了那白衣女子。然而,在看到白衣女子与央玉公子一模一样的打扮,慕棠微微的皱了皱眉,他的心底微微一颤,便及时的收了杀招。

他一把抓过了白衣女子,长剑随之搁在了她脖子上,他抿了抿唇角,“姑娘,你快让她们住手,快放了那些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不想杀生,姑娘,你便让我和赫连前辈离开。”慕棠控制住他心中翻滚的怒气,努力保持高度的清醒。

眼前这白衣女子,不是央玉公子,纵然她们的衣着带黑纱都一样,连她们容貌都有几分相似,然她确不是央玉公子,不是晚儿。慕棠不懂啊,她为什么想要假扮晚儿,还要杀人?想到她杀人,会有损晚儿的名声,说不出的怒意便窜上了胸口。

慕棠眼睛一瞥,他忽然发现了白衣女子脖子上有根银针,他想了想,便抬起长剑以剑气挑掉那根银针,他冷声道,“姑娘,你快让她们住手,不要再弹了。你快放我们走。”

“哼。”女子冷冷的哼哧,她眼睛里闪烁着森森的冷酷,“真难得看见慕公子开杀戒,呵呵,荣幸。慕公子,你可以试试,你杀了我,看看她们会不会住手。只是啊,慕公子,比起要杀这么多人,还都是弱女子,你只杀我一个,这可谓是非常明智,你还可以安慰自己,你是不得已才杀人,你是不得已才杀了一个弱女人。”

说着,女子又轻轻掩口一笑,“慕公子,我似乎有点儿理解孟染为什么能够说谎话还说得冠冕堂皇了,慕公子,你们真真不愧是夫妻啊,只是,我有点儿好奇,是孟染学习了你,还是你学习了她呢?也或是,你们相互切磋了呢。”

那些奏乐的女子浑身发颤,她们脸色变得愈发的苍白,口中不断的吐出鲜血。可她们还是没有停下来,她们都死死的咬着唇,血水、汗水**着打湿了她们面纱,手里仍然不停地奏乐,没有人停下来。暗红色的雪光仿佛是泼洒出来的红墨水,很快便将地面染成殷红一片。慕棠的眉峰微微一挑,他目光微微流闪,如利剑骤然出芒,光华夺人。

“杀人,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五十步笑百步,没有任何的区别。而我,根本无心想要杀任何人,我只希望姑娘你能够放了我与赫连前辈离开这里。”

不知道是被慕棠的话给震惊到了,还是在想着反驳的话,白衣女子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似是过了许久,她才慢吞吞的说道,“好,我可以答应慕公子,只要你能够让赫连烈交出神珠,我便立即让她们停下,并放你们离去……”她扬起了个有点儿高深莫测的笑容,“慕公子,我还可以帮你救赫连烈。”

“神珠,这是什么东西?”慕棠微微皱了皱眉,他想起她们方才要的是赫连烈和宝物,“姑娘,你说的这神珠可是传说中的南风国镇国之宝吗?”

白衣女子的眼中闪烁着的神色,愈发的令人难以捉摸,她似乎犹豫了下,才又慢吞吞的道,“我不管这神珠是南风国镇国之宝,还是什么东西,总之,这神珠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我需要它来帮助我找回我最最重要的人。”白衣女子眺望着远处。风吹起她乌黑的发丝,在这寒风中肆意飞扬着,宛若一匹飞泻着的瀑布。白衣女子的话,透着几分很明显伤感,让慕棠一时有点儿好奇,她说的这个最最重要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白衣收回了目光,她看着他慕棠,又冷冷一笑,“慕公子,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希望你最好能够早些决断。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你在这里耗。”慕棠依旧有点儿犹豫,这神珠是赫连烈的东西,他还不能够随便做主,更没有权利做主。

白衣女子瞥了眼慕棠抵在她脖子上长剑,那长剑闪烁着幽幽的寒光,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又淡淡的笑了笑,“慕公子,你快些考虑,给我个明确答复,你是想要鱼死网破,带着赫连烈,与我们这些姐妹一起同归于尽,还是我们各取所需呢?”

慕棠沉默了会儿,他微微点了一点头,“好,姑娘,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我能有这神珠,我一定会双手奉上给姑娘。”他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他想起了赫连烈交给他的那颗明珠,难不成那颗珠子便是神珠?可是,神珠,究竟是什么。应该远不止是一个明珠这样简单。还有,南风国镇国之宝,又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也是那颗明珠?

女子眼里骤然一亮,闪烁着欢喜的光泽,唇边的冷笑却是纹丝未动,“姐妹们,我们可以住手了。”她微微抬手,那些女子闻言,便立即收手,停止了奏乐,她们纷纷吐血,虚弱的瘫倒在地。那些原本石化了似的的轿边侍女,在这个时候,忽然上前,从怀里掏出了药,给她们服下。

“姑娘。”慕棠犹豫了下,他心里知道这不管他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你要拿神珠找人?不知道,你想要找是,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宛然一笑,她笑颜中却透着几丝沧桑的味道,“呵呵,我想要找神仙。”慕棠微微一怔,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白衣女子趁机伸手握上了慕棠的无媚剑,汩汩鲜血顺着她白皙手,慢慢的滴落入了她袖子里,她依旧弯着唇角笑着,“那是我这辈子最爱最敬重最感谢的人。很多人都说她已经死了,我偏不信,她是不会的。即便是全天下所有的人都这么说,我依然不会相信。”殷红的鲜血外涌,在森寒的暗夜中,流出的鲜血很快便冻结冷凝成了暗红色。白衣女子的唇角轻轻扬起,目光灼灼地盯着远方,“她是我的神仙,神仙,又怎么可能会死呢?我相信,她便在某个地方,正等着我去找她,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我都要找到她。”

慕棠心里一凛,看着白衣女子眼中轻轻掩去的淡淡伤感,他心中也微微感觉苦涩,白衣女子的话固然有点儿古怪,不似是正常人能够说出的,然她话里真诚还有眼中伤感,让他不敢去怀疑什么,他感觉怀疑,便是在亵渎白衣女子这份样真挚的感觉。他佩服白衣女子的诚心,又有点儿鄙视他,晚儿消失这么久,他想过要找她,然他一直没有付出行动过。一时间,有不尽的涩意涌入了慕棠心底,他眼眸中闪动着阴郁的光泽:“希望姑娘能够早日找到要找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