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打官司了,二丫损失了所有费用,男孩儿趁机将贩卖画的钱交给二丫,与二丫商定下次交画时间后便返回美国。二丫将他送到机场,又送他一些白杨林的土特产,顺便给三环路带一份,男孩儿再次感激涕零。他说:“如果不是二丫的大度我们这次就栽了,而且有可能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现在我们的一切是二丫给的,我们要珍惜。”

有了男孩儿的态度,二丫放心地在家绘画,白杨林的事交给乡长处理。很快,她又绘了几十幅画,并迅速邮寄给男孩儿,谁知意外发生了,她的绘画不翼而飞。问邮政局查不出,谁也说不上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没办法,二丫只有朝邮政局索赔。可是她们打的是平价包,邮政局不保价,即使索赔也得不到多少,二丫吃了哑叭亏。

吃一堑,长一智,二丫并没有灰心,再画就是了。

又是一个月的绘画,二丫终于完成男孩儿说的数量,并及时邮寄。这次二丫不仅以挂号信形式,还保了价,没过多久男孩儿打电话说画收到了,画商很满意并给了好价,希望二丫再接再厉绘出更好的画。

与此同时,有一个作家了解情况后前来采访,他说想给二丫写出一个剧本,拍电视剧,被二丫拒绝了,她拒绝的理由是我不行,还是拍其他人吧。作家说:“你怎么不行了,画不是你画的吗?”二丫说:“是呀,怎么了?”作家又问:“白杨林不是你经营的吗?”二丫说:“是呀,还有其他人。”作家说:“这不就行了,事是你做的有什么不可以拍电视剧的?”二丫无话可说,只好由着作家写,由着作家写剧本,而且每天好吃好喝供给。

可是作家是一个风流作家,他写出剧本后找二丫谈话,只要二丫与他睡觉,他保证下个月就见读者。结果被二丫恼怒地赶走了,乡长听说后问她为什么,二丫愤愤地说:“他想睡我,你说要我怎么应付?”

乡长理解二丫,她就是为这事想方设法洗涤自己,至今也没洗干净,现在又被作家污辱她岂能不气。乡长安慰二丫:“这事过去这些年了,你也不必为此自卑,如果怪就怪我吧,是我当初动机不纯害了你……”乡长这样一说,二丫的泪水就流了下来,她说:“也不怪你,谁让我的脸皮是这样,如果换一下可能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也许这就是命。”见此,乡长慌忙劝告:“算了,不提伤脑筋的事了,一提就让你伤心。想想明天的事吧……”

明天干什么呢?二丫心里没主意,明天是否还是绘画,还是谈判,还是有关白杨林的事业。二丫这时忽然产生一个想法,她想写一本书,写出自己对人世间的看法,写出对社会关系的重视,写出自己人生的另一方面。可是自己会写吗?能写出来吗?二丫怀疑自己,也怀疑自己的人生,更怀疑老天爷没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和才能。

可是有了写作的苗头后,二丫的心思果然扑在了写作上,每天她不再是聚精会神绘画,而是每画一幅画后她都有体会,而且写出一篇日记。二丫在艺术上的见识是独树一帜,有些大艺术家也没她这些见识,当她的写作与绘画溶解在一起时,她忽然感受到生命与社会是多么重要,如同一条河流一样奔腾着,汹涌着,夜以继日朝前滚动。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滚动,二丫的日记写出一篇又

是一篇,恰巧写她的作家来了,并拿来出版的杂志,上面有作家写二丫事迹的文章。二丫看了很高兴,与作家谈了很多,高兴处,二丫拿来自己写出的日记,作家一看兴奋不已。他连连说:“太好了,写作日记,绘画日记,我看就取一个好听名字吧,就叫绘画日记,我帮助出版。”

二丫小心翼翼询问:“能出版吗?我能写作吗?”作家当即表态:“能能能,如果你写出文章我负责出版……”

受到鼓励,二丫开始认真写作,每写出一篇文章她都诚心诚意地保存,希望有出版的机会。然而这时不幸的事发生了,还在监狱里的父母因为不堪忍受二丫的对待,开始绝食了,二丫闻风丧胆,迫不得已慌忙去看望父母。

在监狱,父母斥责二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父母把你养大你就这样报答父母吗?”二丫说:“只要你们悔过自新我是不会抛弃你们的,如果想出来答应我一件事……”二丫跟父母谈判,最后的结果是,父母答应二丫保证不再赌博,生活费由二丫负责。于是,在监狱民警监督下,二丫与父母签了合同,不久,监狱将二丫父母释放了。

要说父母不愧是父母,出来后的父母果然不再赌博了,即使有人来请也不去赌博了。每天帮助二丫操心白杨林的事务,有时还亲自到白杨林里参加劳动,二丫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如果父母这样该多幸福啊。

然而好事多磨,父亲病了,忽然有一天住院了。二丫听说父亲病了后,每天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守卫在医院,不敢离开半步。还好,父亲病情得到缓和,有惊无险,二丫的心从此悬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