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醒来空梦一场

叶凤然又细细看了几眼,眸光稍稍清明,又是惊又是喜:“是你吗?”说着,伸手拂着郑子清的脸,眸中浮现狂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郑子清想也不想,摇头否认:“你认错人了。”说着去掰开叶凤然的手。

叶凤然拽得死紧,慌得只记得喊她的名字:“小青。”

“你放手。”郑子清怒喝。

那人却得寸进尺,一把将郑子清抱进怀里,满足欣喜地念着:“是你,是你……”

郑子清无语凝噎,沉着俊秀的脸不说话,一会儿后,郑子清忽然用力一推,叶凤然猝不及防重重往后跌,郑子清趁档就逃之夭夭了,一个晃眼的时间就不见了踪影。

怀里一空,叶凤然慌乱地六神无主:“小青,小青。”

他一边唤着那人的名字,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砰的一声,叶凤然跌倒在地,砸得狠了,一时起不来。

叶凤然不动了,醉意朦胧的眸子灰暗得不像话,苦笑着自言自语:“即便是梦里你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眼眸缓缓合上,然后再也没睁开。

夜风掀起一波浪花,伴着声声呢喃。

“小青。”

“……”

这夜里,叶凤然梦了一场,梦里那个该死的丫头狠狠推了他一把。

只是奇怪的是,一梦醒来,他躺在船尾,浑身酸疼,背上更像被狠狠撞击过,火辣辣得疼。细细想来,脑中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模糊不堪,像梦又不像,叶凤然从来没有这么凌乱过。

“那到底是不是梦?”叶凤然还坐在船上,苦恼着。

一阵风来,叶凤然冷得打了一个激灵。

“丫头,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咬牙切齿了一句,起身,拂了拂身上的锦袍,往二楼的船仓去了。

叶凤然回到船仓,吩咐人送来热水,然后在屏风后沐浴。

福伯与章子等都侯在外面,小心伺候着,都是一头雾水。

“七少爷昨夜是怎么了?”福伯俯身在章子耳边问。

“不知道。”顿了顿,面容严肃地提醒道,“最好什么都别问,没看见七少爷脸色铁青吗?”

福伯沉吟,真是怪了,昨夜里消失了一晚上,大醉一场,一早脸色又不对,似乎刚才看七少爷走路的姿势都不对,有点一瘸一拐,到底怎么回事?

福伯又问:“不会又和那位姑娘有关吧?”除了那位姑娘,福伯想不出能让七少爷反常的理由了。

章子想了想,觉得在理:“没准。”

这时候,里面传来叶凤然嘶哑疲劳的嗓音。

“进来。”

只是宿醉加上一夜冷风的作用效果。

福伯还有章子都迅速进去:“少爷有何吩咐?”

刚刚沐浴完的叶凤然发丝上还挂着水珠,有一股邪魅天成的感觉:“将船上所有姑娘都叫过来。”

“七少爷这是……”福伯不解了,这唱的哪出啊?

叶凤然忽然脸色一沉:“陈福,要记得在我手下做事要多做少问。”

真是阴晴不定!福伯不敢怒更不敢言,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句:“老奴多谢七少指点。”随即出了船仓办事去了。

船仓,叶凤然似笑非笑,眸中是兴奋的精光。

那边,福伯的命令下了,船上所有女子都知道了,各自猜想,有些胆大的女子趁此打扮了一番,想着少爷这是不甘寂寞了。

灵子自然也接到了命令,她心思单纯,也没多想,回到船底知会郑子清。

“小青,小青,七少爷让所有船里的女子都过去。”

正在洗漱的郑子清沉默了一下才问:“有什么事吗?”

难道是昨晚……郑子清有些不安了。

“我也不知道,看上去好像很急的样子,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看来叶凤然怀疑了。

郑子清掩着嘴咳了几声,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过去。”

灵子连忙摇摇头,一脸为难:“这怎么行呢?福伯吩咐了所有女子都要去。”

“我昨夜里着了寒,有些头疼的很,反正我也不是叶家的女子,应该不打紧。”当务之急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灵子看看郑子清,见她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的,实在不忍,便妥协了:“那你在这好好休息吧。”

灵子走后,郑子清就就没待在船仓,到船尾询问了一下船停靠的时间,所幸,明天就可以了,也就是说只要躲过了今天,明天就天南地北各奔东西了。

此时的二楼船坊里,站了一地的女子,软塌上叶大少爷半眯着眼,视线睃过那些女子,顿时,空气有点压迫,女子们下意识低头。

叶凤然起身,走到女子们面前,嗓音干涩嘶哑:“都抬起头来。”

那些个女子乖顺地照做了,胆大的女子抬头后会露出娇羞的笑,胆小的便又低下头不敢直视。

叶凤然缓缓走过去,一个一个巡看。

福伯皱着老眉想,这七少爷是不是戒荤太极久了,要看看荤,早知道江月楼的四位姑娘就不送走了。福伯暗暗查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一张俊脸铁青,不好,不对劲!

“都不是。”叶凤然冷笑一声,侧脸阴冷。

福伯有些头疼,壮着胆子上前:“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人都过来了吗?”

“都过来了。”

“你确定?”叶凤然幽幽冷问。

福伯眼皮一跳,那句确定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去的,立马细细查看那些女子,这才想起来什么,回答:“除了那天救起的姑娘。”

叶凤然眸光亮了一下:“让她过来。”

福伯回身吩咐:“灵子快去请那位姑娘过来。”

“这……”灵子迟疑了。

“还不快去。”福伯呵斥。

灵子扑通就跪下了:“回七少爷,那位姑娘怀着身孕,又受了寒气,正在休息。”

福伯看着自家主子一头的雾水,到底这是唱的哪出啊?

叶凤然惊了一下,随即垂着眸子,自言自语地反问:“怀孕?”那不是她,也许真是一场梦。

福伯小心翼翼地请示:“少爷,要不要老奴现在就去__”

叶凤然冷冷截断:“不用。”摆摆手,“都下去吧。”语气有些荒凉,说不尽的凄凉。

福伯想七少爷真是着迷中邪了,叹叹气,领着一屋子的人出了船坊。

里面安静下来,叶凤然垂着眼,微微上挑的眼睑泄露了他的荒凉。

“难道真的是做梦。”叶凤然轻喃了一句,随即苦笑寒凉。

灵子回来的时候,郑子清正坐在桌子旁,手指来回搅着,似乎有些不安,见灵子进来,立马起身:“回来了。”

“嗯。”

郑子清拉着灵子坐下:“喊你们去有什么事吗?”

“七少爷好像在找什么人,很奇怪。”

郑子清心惊,叶凤然果然怀疑了,醉成那样还能记得?真是个妖孽。

郑子清在沉默,灵子忽然想到什么,看着郑子清说:“哦,还说到你了,七少爷看你怀孕就说算了。”

郑子清脸色骤然白了一下,转瞬即逝,灵子擦擦眼,觉得自己眼花了一下,然后听得郑子清喜怒不明地叹了一句:“是吗?”

灵子也没多想,皱着眉说:“真是怪了,七少爷到底在找谁啊?还是女子,看样子七少爷很重视那位姑娘。”

郑子清心里一紧,随即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句:“也许吧。”

重视?也许吧,重视分那么多种,她自己就很重视叶凤然这么个仇人呢,只是,重视有个特性:被重视的人会很麻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