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郑子清落海
“就照姑娘说的办。”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那两个会驾船的男人将小船放到海里,郑子清随即让几个孩子上船:“快,快上去。”
等到穿小船走了,又转身安抚慰那些留下来的人:“别怕,很快就轮到你们了。”
大家都点点头,感激地看向郑子清。然后在郑子清安排的顺序下,大家有条不紊的上船,期间没有一个人慌乱争抢。
大概几盏茶的功夫,船上的人已经送走了大半了,然而船上的积水也越来越多,都漫到人的脚踝了。老人小孩已经都渡走了,女人也差不多都送走了。
“姑娘,轮到你了。”老伯看向郑子清,一脸焦急。
郑子清不慌不忙,看了看一边几个瘦弱胆小的男子,有些于心不忍,便说:“先让他们上去吧,我等等。”
“你一个姑娘家的,还是别谦让了。”老伯看着船里渗进来的水,急得不得了。
郑子清依旧面不改色,态度坚决:“我没事,别拖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老伯犹豫着,还想说什么,郑子清摆摆手,郑重其事地说:“别再耽误时间了。”
老伯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
又几个半晌,人已经渡得差不多了,除了几个撑船的,就剩郑子清了,船上的水已经漫到腿肚子了,船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秒留言散了。
郑子清看着小船正在远处划来,有些焦急了:“老伯,这船还能撑多久。”
老伯目测了一眼,直摇头:“快不行了,这船舱里全部都是水,太重了,这船怕是快沉了。”
那边船已经回来了,郑子清才算松了口气:“幸好,人也差不多都渡过去了,只剩了几个驾船的。”
“姑娘你自己呢。”老伯着实打心眼里佩服这小姑娘,如此临危不惧即便是男子,也没几个有这样的气度。
郑子清笑了笑,脸色微白,却是明眸皓齿极好看:“等会我和老伯你以及驾船的大哥们一起。”
老伯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姑娘,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佩服过什么人,姑娘你是第一个。”
老伯行南走北各色的人物也见了不少,还是打头次见到如此人物,心里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郑子清只是笑笑:“老伯谬赞了。”手指一指海面,郑子清缓缓轻笑,“船来了,来了。”
老伯一下子就老泪纵横了:“是啊,我们有救了。”刚才忙着驾船现在才心有余悸地后怕。
郑子清笑了笑,接过老伯手里的帆:“
老伯,快上去。”
这个时候,老伯也不推脱,连忙上了小船,其他几个男人也跟着上船了。
“姑娘,快上来。”
“好。”
郑子清才刚一踩上去,小船晃了晃,郑子清心里一紧。
“不好,这船承载不了这么多人。”
果然,上天总是喜欢愚弄人,就多那么一个。
郑子清回头看看,苦笑一声:“看来还有等一轮了。”
郑子清刚要下船,老伯一把站起身来:“我等下一轮,你们先走吧。”
郑子清心里感动,异常柔软,毫不犹豫地说:“老伯,还是我等吧。”
“姑娘。”老伯急急唤了一句。
郑子清抿嘴笑着,不见丝毫慌张:“没事的,还是快些吧,不然我可真等不到了。”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苦叹一句:等不到就等不到吧,反正她独身一人,无牵无挂。
这么一说,老伯也不敢再耽误:“姑娘一切小心,我们马上就回来接你。”
郑子清点点头,独身一人现在船尾,风起,吹起她的裙摆,没有满身的光华,却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眼。
船渐渐远了,忽然狂风大作,开始肆意起来。
呼呼呼……
“砰”
一声巨响,风过掀起了巨浪,那船尾再也找不到那遗世独立的身影。
“啊……”不知何人一声惊叹,随即所有人忘过去,远远的,只看见风起云涌,大船一点一点下沉。
“不好了,船翻了。”
“姑娘!”
“姑娘!”
“……”
一阵慌乱急切的喊叫,只是船尾哪里还有人影。
一场大风,整条船覆没,杳无音迹。
天际翻了鱼肚白,不知何时风停了,云散了,海面一片风平浪静,仿佛昨晚的***只是幻觉一般。
叶家奢华的大船里,沉寂得让人心慌,此时叶凤然铁青着一张俊脸,半躺着软塌闭目养神。
一屋子伺候的人各个战战兢兢,生怕惹到了这位没睡饱的大少爷。
“七少爷,七少爷。”福伯佝偻着身体走进来。
一边伺候的众人都哑然,为这位管事捏了一把冷汗。
诶,总有些人踩地雷。
“一惊一乍的作甚?”叶大少爷阴阳怪气的,冷得渗人。
“有、有,”福伯牙关都打颤了,半天才提着嗓子说完整了一句话,“有大事禀报。”
“大事?你最好祈祷是大事。”叶凤然勾唇
一下,妖娆却森然,“最好是大事,不然出大事的没准就是你。
我的娘哟,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吗?
福伯脸色惨败,吓得浑身颤抖两撇小胡子也一颤一颤的,着实滑稽,咬咬牙,一鼓作气:“有人落海了。”
“什么人?”叶凤然似乎来了点兴趣。
“一个姑娘,应该是昨夜大风落的水。”
“去打捞起来,要是人还活着你就救活她,要是人死了,本少爷就把你扔下去陪那位姑娘。”叶凤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似乎说着玩笑一般,但是谁都知道,这不是玩笑话,这男人绝对是说一不二的。
福伯一下子就吓软了腿,跪下:“少爷赎罪,是我疏忽了。”
叶凤然挑挑眉:“有时间在这浪费时间,倒不如早点去救人。”
福伯想死的心都有了,颤抖着心肝就出去了。
叶凤然凤眸一敛,陆续闭目养神。
船外,福伯叫了几个水性好的水手下去打捞。
捞上来的人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脸,看不清样貌,脸色白的像纸,福伯伸手探了探气息,顿时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快叫府医。”
还好,人还没死,福伯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府医走出来,福伯连忙上去:“怎么样了?”
府医四十多岁的模样,方字脸,留着两撇胡子,捋了捋:“没生命危险。”顿了顿,又说,“不过受了寒气,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福伯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说这姑娘怀孕了?”
“四个月了,在水里泡久了,胎气很不稳,要立刻服用保胎药。”府医脸色有些沉重,“否则怕是孩子大人都保不住。”
“那赶紧开药啊!”福伯不淡定了,开玩笑,那姑娘的命可是他自己的命啊,她死不死没关系,他可不想死啊。
府医一听为难了:“可是船上没有补胎药。”
福伯这才想起来,这船上女眷本来就不多,都是些伺候的丫鬟,不可能有怀孕的女子,自然随行的府医不会携带保胎药。
福伯流了一脑袋的汗,面如死灰:“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能立刻派人去岸上店铺取药了,而且要快,里面那位姑娘耽误不起了。”
“要动用急用的船只上岸必须要经七少爷同意啊。”福伯举步维艰,一筹莫展了。
“我先去给那位姑娘施针,福伯还是快些吧,我保不住她多久。”
说完府医进了船仓,福伯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往楼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