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苏暖雪遇刺
“八皇子殿下……你这样做,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人了罢,你看看,这十皇子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小嫂子身侧,为什么,我就不行呢?而且,这为为弟的,只是和她说几句话而已,难道,连几句话,都都不成吗?”
梵墨的脸色很黑,梵墨的语气很重,他望着越殒天,隐忍的怒气,正从他的眸子里,慢慢地流泻出来。
梵墨不服,打死他,他都不服……
看到梵墨一脸的忿忿,一侧的苏暖雪,只淡淡地看着,越来越黑的眸子里,微微地闪过一抹冷笑出来,梵墨,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你这是在送死,送死,你知道么?
只不过,梵墨的命,她是要定了,她倒要看看,这越殒天,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可以阻挡得住?
梵墨当然不知道越殒天阻挡他和苏暖雪说话的真正意图。当然了,若以梵黑的自负,即便真知道了越殒天是真的为自己好,他也未必领情,这就是皇室,没有人会真心对待别人,若有人对自己好,你第一时间,不是感激,而是警惕,最起码,你要想清楚,别人为什么要对你好,是情之使然,还是物尽其用?又或者是居心叵测?
当然了,这后者的机率,要远远地高过前者,这也是为什么,皇室之中无真情的,最重要的原因了……
梵墨本来想给苏暖雪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以便在以后有机可乘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可被越殒天这么一拦,他又恼羞成怒,这些,看到苏暖雪的眼里,一定成了笑话了。感觉到什么面子都没有了。
梵墨向来不是个善于隐藏更让人。又或者说,他的隐藏表情,只是利用在适当的人,以及知觉的事情之上,而越殒天,显然并不需要他隐藏起所有的表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梵黑的脸上,已经浮现出非常明显的不悦。他甚至拿出了自己的世子身份来说道……
要知道,在越国,这皇世子的身份,仅次于皇子。在三年前,殒去的十二世子,被封为十二皇子之后,世子和皇子的身份,早就不是不可以逾越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越殒天却在摆架子,看那表情,明摆着,要防着梵墨,不让他染指他的女人一般……
说实话,他看着越殒幵一脸的阴沉,当下就说了出来。
“九皇弟见谅,暖雪她最近身体不适,还请九世子见谅。”对于他的质疑不置可否的越殒天,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咸不淡地说道。
将两的对话听在耳里,越梵宇不由在心里冷笑:看来两人这样一闹,倒为梵墨离奇失踪埋下了伏笑,他懵懂地对越殒天和梵墨说道:“九世子,今天是八皇兄寿辰,你还是不要和他吵了罢!”
梵墨听了越梵宇的话,看到众人都看了过来,这才微微拂袖,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几位皇子看到梵墨竟然对越殒天的侧妃兴味盎然,此刻听到话题转到了这边,各自脸上登时有了微妙的变化,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时,五世子梵艺说话了,他手旋玉杯,无可无不可地说道:“难得我们几兄弟齐聚为八皇子祝寿,应该说些开心的不是吗?”
“对啊,我们几兄弟齐齐敬二皇兄一杯,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如何?”英武俊朗的六世子梵武说话了,由于长年镇守在外,他的身上少了其他几位皇子身上的奢靡之气,多了几分边塞将士的英武!
母亲只是个小小才人的他,父亲只一个王爷的他,从小就是个野心勃勃、思谋深远的孩子。从七岁开始国,被帝王收为世子。他就知道必须通过努力才能改变人生的境遇,
他必须变得更优秀、更讨帝王欢心,才能保住父亲和母亲的、甚至是自己的地位。
高高的玉座之上,悬挂着这个世上最尖厉的权利之剑。那是身为皇子、世子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为了得到这些,他无所不用其极,也牺牲了太多属于他的东西,这一路走来,有过多少次决断和取舍、背离和服从?
没有一次有过犹豫,没有一次曾经觉得后悔。
至所以出现在越殒天的寿宴上,是因为他一年一度的进京述职时间到了,和父亲、母亲有短暂的相聚之后,他将去另一个边塞,这就是他的君王,从不令他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年的时间。
“多谢各位王弟,各位世子,为兄先饮为敬。”越殒天微笑着举杯。
看到越殒天举杯,他所有侧妃们不约而同的拿起杯子,苏暖雪也拿起酒杯,却被越梵宇夺下:“阿雪,我帮你喝。”
“不用。”苏暖雪微笑摇头,一杯酒跟着下肚:“越梵宇,我想喝酒!”说着,她又伸手,去捞酒壶。
就在她的手摸到酒壶时,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重新停留在越殒天的身上时,越梵宇想了想,拉住了苏暖雪的手,然后偷偷地向侧门口走去。这个地方,闷得人要命,而且,她要喝酒,那么,他带他走,或者心情会好一点?
刚走到门口,有人影疾风一样向着苏暖雪掠了过来!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那把光闪闪的长剑,已然在插在苏暖雪胸口。那一抹灼灼燃燃的冷芒上血连珠般地滑落,很快在地上溅起一汪血池,而白衣染霞,女子苍白的脸颊甚至有一抹笑,若风中飘摇的零花,辗转向大地铺去。映衬着极致的红和白,天地间的一切瞬间失去了色彩。
黑影一击得手,身形随之腾空而起,他眸中的冷芒映着满室的灯光,诡异若暗夜中的幽灵。数条人影从屋内弹射而出,分别拦截黑影可以全身而退的任一方向。
仿佛如入无人之境的黑影只冷冷地笑着,忽地探手入怀,拿出一物信手一挥,浓浓的红雾弥漫,生生阻隔了意欲阻拦的人们。
“小心有毒。”梵武惊叫了一声,所有人连忙护住口鼻,就在这一刹那,黑影已腾空而起,在空中连连借力,须臾不见了人影。
看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竟然有人在一击之下全身而退,所有人都是义愤填膺,这样的如入无人之境,在聚齐了所有天之骄子的盛会上,实在是莫大的耻辱。于是乎,所有人都将眸光对上了此间的主人越殒天,想看看他作何感想。
然而,越殒天早已说不出话来,看到苏暖雪起身,再看看她淡淡的神色里不能抑制的冷芒,越殒天不由微微叹息:她此时退去,也无不可,任越梵宇寸步不离,也是考虑到她伤心过度,却又不愿和任何人表达一丝一毫。
但他相信,再重的伤张有痊愈的一日,生老病死本就是永远不变的生长规则。假以时日,她定会明了,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一切还有希望。
而现在,她就伤于自己眼前,看到她如白鹤辗落地的身影,他本能地拔地而起,在她倒下的一瞬间接住了她的身体。血霎时染上他的身体,温暖、却带着令人绝望的冷意。
“阿雪。”被越殒天堪堪长袖一拂推倒在地的越梵宇疯了一般的声音惊住了所有人。
“你说的,若我无法呼吸,就可以离开你,我现在要你兑现你的承诺!”血不停地流出身体,呼吸愈来愈艰难,那一丝冰凉的痛牵引着她的每一抹呼吸。
一手按上依旧插在心口的长剑,微微皱眉,却勉勉强强露出一丝笑。,渐渐失去生命迹象的女子对倒在地下的梵越伸手:“越梵
宇,带我走罢!”
越梵宇已然呆住,刚才那一瞬,他是想出手的,但苏暖雪拉开了他,自己迎上了那把剑,刹那间的决绝震住了他,这就是她所说的交待吗?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她可知道,那种痛,比插在自己心口更甚,若她有事,他将一生背负着痛和绝望。
“是你吗?是你将自己搞成这样的吗?”越殒天忽然泣不成声,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确切地说,在他看到那把长剑时,所有的意识都已被抽走,原来她终究要在自己的怀中死去……那样的速度,已是人的极限。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他手下不停,点在蓝雪身上,然后抱着她直冲静心苑。
而她,生命已如夕阳薄暮,几近垂危,却口口声声要自己兑现承诺。
他忽然后悔莫及:是他说过,若她想离开,就等她停止呼吸,她有今日之劫,可是因为当日曾经失言?
他何曾想过放她离去?那样的说法,是知道这个热爱生命的女子必不会为了所谓的“自由”付出生命这么昂贵的代价,她是如此聪明,如此剔透玲珑。上天,怎么舍得?
“阿雪,挺住,求你了阿雪,不要睡过去……”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长剑的锋芒割破了她扶持的左手,她的脸是那么苍白,因为疼痛而几近扭曲。握紧手中渐渐转凉的小手,越殒天额上的汗珠滚滚滑落,手也不停地颤抖,带着某种末日的恐慌和错觉。那把长剑,宛若插在他的心口,令他窒息。越殒天不由大叫:“御医,御医。”
渐渐昏迷的女子在不停地呢喃:“越梵宇,走,离开……”
“阿雪。”随后而至的越梵宇一把推开越殒天:“八皇兄,你听到阿雪说什么没有?为什么不放了她?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看到她死在这里吗?”
然而被越梵宇推开的身体只动了一下,越殒天的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死去,都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吗?在她的心里,他就如此不堪?
无情待天老,识君恨不早。
于是他一把推开越梵宇,一把抓住女子染血的小手:“听着,我后悔了,若你能活下去,我就放你走,若你死了,我会留下你,让你永远得不到解脱……”
越殒天不顾一切抱着女子离去,留下了满堂宾客,王妃宁兰心却有呆滞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姐姐。”吴轻也是失神,然而一看到堂下的宾客,她提醒王妃。因为随后而至,所以自幼习武的她听到了苏暖雪的话:那个怎样的女子?竟然在生命垂危之际,还念念不忘休书?如此的执着和不顾一切,却又是为何?
“各位,今日发生这等事,真不好意思,各位请回罢!”王妃站起身来,礼貌地对着道贺的人们下逐客令。
看到所有人联袂离去,王妃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早已惊恐万状的侧妃们说道:“你们都下去罢!”
又是微微苦笑着,她对着吴轻转身:“走罢,我们应该去看看……”是的,无论站在何种立场,无论是何种身份,苏暖雪伤了,就快没命了,她们都应该去看看,哦,不应该单单去看看,而应该表示慰问,表示不安,甚至是沉痛。
就这是女人,因为爱了一个男人,所以,就要随着那个男人的喜好,做出各种并不喜欢的行为,可是,试问有谁,能够避免?
静心苑之内,气氛非常紧张。血的腥气,和越殒天因为冷漠而泛出的杀气,令所有的人,都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苏暖雪被放置在平时所睡的床榻上,她的胸口,那把染血的长剑已然拔出了,可是,气若游丝的女子横卧于床榻,已然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