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被吃豆腐

而那个原本最多二流的小厨师阿飞,经过苏暖雪半月调教,手艺突飞猛进,就连嘴刁闻名越国京城的四王爷,亦赞不绝口……

有很多时候,沫儿会觉得恍惚,身侧的苏暖雪。她以小姐相称的那个女子,是属于这个尘世之外的风景。小沫在出门的时候,忽然之间,就想起了苏暖雪曾经说过的一番话。

小沫还记得,苏暖雪的这番话,却是因为一个小故事。而那个故事,叫“裸人国的故事”。

那个故事,是今天出门的时候,苏暖雪讲给沫儿,她的意思,则是在小沫放下以前的身份,以及习惯,融入到望春楼的这一班人里去。

那个故事里,说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两兄弟各自办了些货物,出门去做买卖,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都不穿衣服,称作“裸人国”。

弟弟说:“这儿的风俗习惯与我们完全不同,要想在这儿做好买卖,可实在不容易啊!不过俗话说:‘入乡随俗。’只要我们小心谨慎、讲话谦虚,照着他们的风俗习惯办事,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哥哥却说:“无论到什么地方,礼义不可不讲,德行不可不求。难道我们也光着身子与他们往来吗?这太伤风败俗了。”

弟弟说:“古代不少贤人,虽然形体上有所变化,但行为却十分正直。所谓‘陨身不陨行’,这也是戒律所允许的。”

哥哥说:“这样吧!你先去看看情形如何,然后派人告诉我。”

弟弟答应道:“是!”于是先进入裸人国。

过了十来天,弟弟派人告诉哥哥:“一定得按当地的风俗习惯,才能办得成事。”

哥哥生气地叫道:“不做人,而要照着畜生的样子行事,这难道是君子应该做的吗?我绝不能像弟弟这样做。”

裸人国的风俗,每月初一、十五的晚上,大家用麻油擦头,用白土在身上画上各种图案,戴上各种装饰品,敲击着石头,男男女女手拉着手,唱歌跳舞。

弟弟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与他们一起欢歌漫舞。

裸人国的人们,无论是国王,还是普通百姓,都十分喜欢弟弟,关系非常融洽。

国王买下弟弟带去的全部货物,并付给他十倍的价钱。

哥哥也来了,他满口仁义道德,指责裸人国的人这也不对,那也不好,引起国王及人民的愤怒,大家把他抓住,狠狠地揍了一顿,全部财物也都被抢走。全亏了弟弟说情,才把他放开。

兄弟两人准备动身回国,裸人国的人,都热情地跑来为弟弟送行,对哥哥却是骂不绝口。

哥哥气坏了,却也无可奈何。

苏暖雪告诉小沫,做人,就要学会随大流,入乡随俗。而且,要凡事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只有那样的话,才能赢取人们的信任。从而得到更多的朋友……

现在看来,就连小沫都不得不承认,苏暖雪的话,是对的……

新月格格

苏暖雪正仔细地核对着这一段时间的帐目,门外传来越梵宇的大呼小叫。李掌柜小心地劝导着:“这位爷,请您小声一点,东家他怕吵。”

苏暖雪闻声抬头,看到满头大汗的越梵宇,正扯着李掌柜的衣袖,推门而入。她微笑点头,招呼越梵宇坐下。

被掌柜的带到新月格格的越梵宇,一入门口。好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他不住地左顾右盼。先将款式奇特的用品一一用手摸过,最后在沙发面前驻足,越梵宇诧异地问道:“姐姐,这里的凳子、椅子,都好漂亮的,还有,这是床吗?”

星月格格摆设,以白色调为主,浅浅的光线下,桔色的灯光洋洋洒洒,仿佛星月光辉淡淡投射。令人如梦如幻。

圆形的餐台摆在正中,粉红色的台裙搭配月白色的台布,粉红色木转盘中心,是一盆娇艳欲滴的海

棠花。青叶粉蕾,美不胜收,令人几疑进入了花龄少女的闰房。

粉红色的茶几之后,是一长两短,三件套的淡月色沙发。

同月白色的沙发冼练简洁,珠圆玉润。配上别出心裁的小饰品,乍一看去,仿佛韶龄少女静卧深思,月白、粉红、金、绿两色的装饰品随处可见,温馨的气氛也就呼之欲出。

越梵宇站在沙发面前打量、试探良久,才小心地坐下,身下的舒适感令他睁大了眼睛。他侧头想了一下,身子一侧,整个人都躺了下去:“姐姐,这“床”,比梵宇家的要舒服呢!”

看到越梵宇一派天真苏暖雪用手揉了揉眉心,放下帐本,笑着说:“梵宇,这不是床,它的名字叫‘沙发。’”

然而,越梵宇已经听若未闻,他闭上眼睛,享受地叹息:“这‘沙发’好舒服,梵宇的床也叫沙发算了。”

“好了,你乖乖的,姐姐忙完再陪你好不好?”苏暖雪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垂手侍立的李掌柜,她淡淡笑着,示意他上前。

“上个月的盈利,共一千二百五十二两,小的已列入帐本了。”李掌柜上前两步,毕恭毕敬地,报告着一个月以来的盈利情况。

“李掌柜,别忘了,我是怎么交待你的。”看到李掌柜恭敬且拘束,墨守成规。苏暖雪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

虽说礼多人不怪,但如此这般地低声下气,令苏暖雪非常别扭。于是,她望着李掌柜又重申了一次她所谓的“一家人理念”,

看到李掌柜似懂非懂,又是唯唯诺诺。苏暖雪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她只好苦笑,然后,拿起手边的帐本,跟着交待下一季度计划。

“李掌柜,刚才我看了一下。我们望春楼这个月去除本金,一共盈利白银一千二百两。当然,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你拿一部分出来:更换制服——冬天要来了,然后添置所用物品,火炭什么的。另外,我订的衣帽架,也快回来了罢。这些东西,你帮我做个预算,看一共需要多少银子,直接去林叔那里支就好了。”

苏暖雪手抚额头,认真想了想才又说道:“还有,明天是发薪水的日子了,你另外支一百两出来,分给大家,作为这个月的奖金。因为刚刚开张,我要回本,这个月会少一点,以后每月,我都会视盈利情况酌情增加。总之大家只要尽心工作,有钱,大家一起赚……”

听到苏暖雪竟然拿一百两银子,做所谓的“奖金”,李掌柜眸中有光芒闪过,转而恢复如常,他垂下眼眸,反复替大家道谢。

要知道,望春楼里这十几号人,薪水本就高过同行,才开张一个月,就额外有将近十两银子拿,不要说李掌柜,所有人都会感恩戴德,兢兢业业。

“对了,麻烦你帮我叫许老板过来,我有生意给他做。”有条不紊地交待完所有,苏暖雪思忖了一下,叫过在沙发上玩得不亦乐乎的越梵宇,将他介绍给收拾帐本,正欲离去的李掌柜。

“这位是李掌柜,来,见过李掌柜。”苏暖雪拉过越梵宇的手,指着李掌柜,让他叫人。这一番折腾,越梵宇的脸上已有薄汗,他刚想去抹,苏暖雪已抢先伸手,他就着苏暖雪拿给他的茶喝了一口,一抹嘴,乖巧地叫了一声:“李掌柜。”

看到苏暖雪对这个形貌成年,智力仿佛低下的男子倍加宠溺,李掌柜那里敢怠慢?

听得苏暖雪主动介绍,他双手一拱,连忙一揖到地,以示尊敬:“小的是望春楼掌柜李逵。见过这位爷。请问这位爷如何称呼?”

“你……”刚在苏暖雪身侧坐下的越梵宇,看到李掌柜竟然对他行礼,又准备下跪,吓了一跳,连忙躲到苏暖雪身后,无辜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李掌柜,你起来说话。”看到李掌柜态度恭敬,苏暖雪苦笑着起身,扶起诚惶诚恐的李掌柜。

“李掌柜,年迈者为长,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在我这里,不兴动不动下跪的。”

“谢过苏爷,谢过这位爷。”顺着苏暖雪扶持的手站起身来,李掌柜垂眉敛目,心中却是惊异不定。

在堪称阅人无数的他看来,被苏暖雪护在怀中的越梵宇,虽说智若少年,其实却贵不可言。在他明若秋水的眸光里,隐隐是气吞山河的霸气。只是对视一眼,慌忙移开视线的李掌柜,心下暗惊,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听到李掌柜询问,苏暖雪若有所思地转身,看了看垂手侍立在越梵宇身后的丑四。

“你的名字……”

不过二十岁的丑四,年轻俊朗,五官利落。虽说一身下人服侍,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优雅清朗。听得苏暖雪直言询问,他略微一怔,转而赞叹苏暖想想得周到。

世人皆知,“越”为越王朝之国姓,黎庶皆不可直呼。她转而问自己姓氏,万一有人问起,也可以说,主子是自家的姓氏。

他抿唇,望了一眼观鼻,鼻观心的梵越,微微低首,对着苏暖雪躬身:“禀王……苏爷,小的叫丑四。”

那一句“王妃”差点脱口而出,他斜眼看到越梵宇似是而非的眼神,顿时啼笑皆非。

丑四的期期艾艾,看在李掌柜的眼里,他的头垂的更低。

如果说越梵宇给他的感觉是“贵不可言”,那么,苏暖雪就可以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了。李掌柜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乔装成男人的女子,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

“李掌柜,你就唤他一声‘四爷’罢。”苏暖雪笑笑,眼睛却睨着丑四,眸中流露出赞赏。

男子恭敬却极有分寸,又一心护主。贫贱不弃,富贵不移,下人做到他这分上,简直可以著书立说了。

“姐姐,我……”听得苏暖雪自作主张地张冠李戴,越梵宇不乐意了。他拉拉苏暖雪的衣角,想要纠正。然而,话只说了一半,苏暖雪却微笑着对他使了个眼色,握紧了他的手:“小四乖啊,姐姐等一下带你去玩。”

小花花?此言一出,丑四和越梵宇同时,因为苏暖雪的奇思妙想呆了一下。

这女人,就没有她不敢想,不敢说的。因为,在越王朝,亵渎王姓,同样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丑四偷眼向苏暖雪望去,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苏暖雪正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越梵宇,那神情,有几分玩味,几分戏谑,更有几分邪恶和警告。在那样强势的威胁之下,越梵宇立时住口。

“小的知道了,四爷您有事请尽管吩咐小的。”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李掌柜息事宁人地对着越梵宇又是一揖,这才转向了苏暖雪:“苏爷,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卖家俱的许老板,这个月来结帐没有?”望着李掌柜将帐本小心收拢,苏暖雪这才松开越梵宇的手,忽然问了一句。

这古代的数字,不同于现代社会的阿拉伯数字,全部用大写完成。所以,即便是看惯帐本的苏暖雪,也不由地头痛。所以,干脆询问。

卖家具的许老板,也是列国人的京城人,可是,由于他长期都是做家具生意,所以,这生意越做越做大,到了最后,竟然做到了越国的都城。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所以,他不惜越国而来,再一次地,成了苏暖雪的又一个合伙人。而他,利用苏暖雪的设计,也得到了一笔更加可观的收入。也是偶然的机会,那个京城里最出名的家具店老板看到她订做的沙发、桌椅板凳之类样板图。就请她合作,利用她的促销手段和手稿,卖出之后分成,她需要做的,只是定时交新款的图纸和收钱而已。现在,苏暖雪人在越国,自然生意也做到了越国。

听着李掌柜一一禀报,苏暖雪一边点头,一边心算,然后,开始在心中细细地核算着成本之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