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姑娘名儿,娘!
月下眠与孙子棠并排坐在窗边,勾肩搭背一副“好基友,一辈子”的模样。有案上美酒作陪,二人洋洋洒洒聊到半夜,脚边横七竖八的堆着五六个喝光的酒坛子,二人却仍旧神色自若口齿清晰,思维相当敏捷的对起了诗,举着酒杯你一句我一句,满屋都弥漫着这二人沾染了酒香的诗句。
雪清欢手肘撑着案几扶着额头,有些微微的头晕,眼前的月下眠和孙子棠似乎变出了分身,重重叠叠交织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都似蒙了层纱一般,她眯起眼想瞧个仔细,可越是想瞧清楚,便越是模糊难辨,只好撑着沉重的眼皮,勉强盯着月下眠,然而盯不过片刻,便又不知今夕何夕了。
突然,头颅一沉,猛地往下一坠,不知何时陷入沉睡的雪清欢骤然惊醒,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撑起眼皮继续盯着文采已经甩了孙子棠八条街的月下眠。
“渴不渴?喝吧。”
有人递来一盏茶,色泽清冽,香气清淡。雪清欢正口渴,便想也不想的接过来灌了下去,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茶,还不是那祸害人的百果酒!
雪清欢后悔莫及,强撑着一丝清明勉强运转起内力,将酒液从指尖缓缓逼出,但功力发挥失常,她依旧醉得朦胧。
有人握起她的手,摩挲着湿润的指尖,笑声恍如醇酒般动人。
“不来了,我弃权!”自尊心和自信心一夜之间同时遭受严重打击的孙子棠抹了把汗,几乎泪奔,“欺负人,洗洗睡去!”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雪清欢激动的站起身来,却晕晕乎乎的倒向一旁,正好扑在一人怀里。那人笑嘻嘻的问道,“你醉了,有台阶还有门槛,你肯定看不清,要不要我抱你?”
“抱!”
雪清欢点完头,立刻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满怀香软,如柳絮般轻俏,月下眠强忍着没有癫狂大笑,内心的小人儿却已经兴奋的满地打滚!
孙子棠拎着雪清欢的袖子将她支棱在外面的手塞进月下眠的怀里,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吾家有男终长成”的欣慰表情:“看好你!事儿成了以后让着我点儿,毕竟这是大恩!”
“好说,好说,大恩不言谢,以后让你三分又何妨,这事儿若是成了,以后我让你七分!”
月下眠兴高采烈的将美人儿抱回院子,兴高采烈的关门铺床,兴高采烈的将美人儿放在自己的卧榻上,然后……看着傻笑。
日常版的雪清欢清冷如冰,英气冷峻的面容更添三分凌厉,凛冽如同利剑一般令人不敢直视,再加上沉默寡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乖张脾气,完全就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
至于醉酒之后的雪清欢……哦哈哈哈哈,简直不要太可爱!
迫于雪清宛的淫威,月下眠不敢太过造次,只是手贱的掐了一把对方微红的脸颊,手感好到他不止又掐了一把,还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
“谁?!”雪清欢警觉的睁开眼睛,目光丝毫不锐利还带着一些迷蒙。月下眠防备了半天,确定她没有要动手的
迹象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格挡袭击的双手,替她解开拉扯了半天的领口,笑道,“你猜我是谁!”
雪清欢蹙了蹙眉,张口蹦出一个字:“滚!”
月下眠错愕:“你这熊孩子,刚刚我还抱过你,卸磨杀驴还有个磨刀的时间吧,你这说翻脸就翻脸了?!”
雪清欢和驴……呸!和月下眠二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疑惑这人怎么还不滚,一个脆弱的琉璃心已碎成渣渣,兜也兜不住。
片刻之后,雪清欢长腿一伸,将坐在床边的障碍物一脚踢开,径自下床,给自己斟了盏凉茶喝掉,全程安静乖巧不闹腾,若不是她脚步踉跄神态惺忪,被那神来一脚踹下床的月下眠险些以为她醒酒了!
她又踹我!醉了还这般警惕,看来今晚这事儿成不了了!
月下眠失望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衣服,准备找个旮旯窝一宿。
然鹅,惊喜正是因为总出人意料才叫“惊喜”!
只见雪清欢饮完了凉茶,站在桌边定了定神,随后四平八稳的走到床边,抬手解开衣襟上系得严严实实的扣子,开始主动脱衣服。她脱掉黑底银花的外袍,随手往脚边一抛,动作溜得不行,月下眠心里正高兴的呐喊着“继续”,却见对方停下了手里动作,目光诡异地打量着自己,嫩白的小手忽然一拽一推……
才华横溢、弱柳扶风、皮尊肉贵、貌美如花……但从未有人敢尝试过将其推倒的安亲王殿下终于在正月一个燥热的深夜里被一名胆大包天的女壮士麻溜儿的推倒在了赣南县令家的床榻之上!
女壮士负着手弯下腰,黑色内袍的领口松松散散,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和脂玉般的皮肤。她与月下眠四目相对,迷离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清欢?”月下眠十分惊喜,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雪清欢抓住那只手,仔细看了看手的主人,有些迟疑的问道:“殿下?”
“是我。”月下眠高兴了,还能认出我来,不错不错!
“难听!”雪清欢松开那只手,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月下眠默:“……”几个意思?!
对面那人的纠结雪清欢无从得知,她能做的便是将那人推倒,然后扑过去,再压上去,最后在那人无比惊恐却又不胜娇羞的目光中表达感慨:“殿下,你真好看!”
我当然好看,这可是本王得以挑战雪清宛的权威来勾搭你的资本之一!
月下眠一手搂住雪清欢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吻向她的鬓角,在耳边轻声说道:“你比我更好看~”
“殿下……”
“我更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你叫什么?”
多么不耻下问的好孩子啊!
皇天后土在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乔上虞那妖艳货含羞带臊的喊了他多少遍“眠眠”,皇帝陛下在圣旨里指名道姓了多少遍“月下眠”,她竟一个字都没记住!
月下眠多么想打开雪清欢的脑壳,刨掉所有闲杂人等,特别是某个大显淫威之人的名字,在她脑海里刻满
“月下眠”三个字!
“我叫月下眠。”多么温柔缱绻的名字!
谁知,雪清欢眼神里的嫌弃指数突然飙升,浓得都快要蔓延到月下眠的脸上了,嫌弃得他都忍不住想要跟着嫌弃!
“娘气!姑娘名儿!娘娘腔!”
咄咄咄!
一刀不够,连捅三刀!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父皇就给我起了这名,给我反对的机会了吗!
月下眠捂着千疮百孔的胸口老泪纵横,感觉心里那口老血已经涌到嗓子眼了,只差最后一冲动吐对方一脸!
这熊孩子,怕是将平日里存的心里话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了吧!
愤慨之下他恍然大悟,雪清欢这种冷硬少语型的姑娘只适合一杯醉翻,半醉半醒间具有十二分的反 社 会倾向,让人只想给她一锤子!
雪清欢翻身滚到床榻内侧,撑着额头半躺着,小声嘀咕道:“细皮嫩肉,这么娘……你是个女子吧?”
再中一刀的月下眠轻哼,伸手扯开层层叠叠的领口,露出平坦的胸膛,看着她微微一笑:“好巧,我不是女子。”
雪清欢拍拍自己的胸,又在他胸前略显猥琐的摸了一把,表情顿时不屑一顾:“你我毫无差别,这么娘,怎么不是女子?”
女子有胸好吗!你才是那个没有胸的意外!
“本王这便让你明白本王和你的差别!”月下眠顾不得心口又中了一刀,翻身扑过去,低头吻上偷了很久难得光明正大亲一回的菱唇。
“哼……”雪清欢冷哼,一掌将他推开,二人位置立换,她压着月下眠的肩膀,说话的语气里充满赞赏,很是老成,“这么娘,没有内力,气力却不小,不像练家子,你不错。”
“谢谢夸奖!”
但是!
“咱能别反复强调娘气这件事吗?不合气氛……”
放过我不好吗?
让我阳刚的活下去不好吗?
月下眠终是被一个力道千钧的“娘”字刺穿了小心脏,生无可恋的脸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大大的“卒”,享年二十五岁!
突然颈边一热,竟是雪清欢在那里亲了一口。
好主动!
主动好!!!
月下眠立刻从郁卒的泥沼里爬了出来,飘飘然的搂紧了雪清欢的小蛮腰,过度兴奋地呐喊道:“清欢清欢,尽情的对我上下其手为所欲为吧!”
闻言,雪清欢看向他的目光里骤然染上了几分邪肆,她挑起月下眠的下巴,十分阴柔的说道:“姑娘,你真漂亮!”
被踹回地狱的月下眠泪流满面:“能不提那个词吗!”
话音将落,醉意朦胧的雪清欢再次在月下眠肩膀胸前印下几枚印记,最后一枚“啾”地一声印在唇角。茶香幽幽,温凉如水,她悄悄伸舌勾了一下轮廓,心里涌现出一丝颇为奇妙的感觉。
月下眠隐隐颤抖着,一个用力翻身压下,低头加深了这个姑娘献出的青涩的细吻。
“小姑娘,这可是你主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