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想你

明顺老早之前就深深怀疑过,乔上虞和月下眠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这两个人的名字是一样的花枝招展,长相是一样的丰神俊朗,性格是一样的傲娇小气,嘴甜起来比抹了浓蜜还甜三分,甜得人恨不得把去年吃的饭也吐出来,嘴毒起来比砒 霜、孔雀胆、一丈红……加起来还毒七分,恨得人把天底下最恶毒的词拿来咒骂都不解气!

就连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贱性都一毛一样的死!不!正!经!

举个小小的例子,譬如在这次宫宴上,无需明顺提醒嘱咐,乔上虞一坐下便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软在凭几靠背里,那嘚瑟傲娇的模样十二分像足了月下眠,除了那双有别于月下眠的贼光瓦亮的眼珠子一直在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几位美貌惊人的妃子外,无一不像真正的安亲王!

第一回进宫就这么自在真的很让进了无数次宫依旧不自在的明顺感到震惊,而更让他感到十分震惊的是乔上虞的自来熟!乔上虞一进殿便很是熟络的与众人挨个打招呼,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悉统统致以亲切的问候,亲密友好的仿佛他与他们上辈子是亲姐妹、这辈子是亲兄弟似的,明顺暗中掐了他无数下才堪堪止住乔上虞喷薄的热情,意犹未尽的跟着明顺找到那个高高在上的超超超超级贵族席位坐下,但那双眼睛仍旧无时无刻不在充满猥琐的扫荡着殿内的漂亮姑娘们。

明顺使劲儿戳他:“瞅啥呢?你瞅啥呢?皇宫内院你也敢乱瞅?!”

“瞅瞅咋滴!”乔上虞扒拉开明顺的爪子,突然眼珠锃亮,表情猥琐的笑了,“哎呦我去!不得了了,那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好胸!”

明顺沿着他目光溜过去,瞬间大惊失色,急忙将乔上虞的眼睛捂住:“你不想活了?!皇帝的女人你也敢觊觎!”

“啊哈哈哈哈,”乔上虞得意一笑,握爪道,“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明顺看向他的表情里尽是漠然:“闭嘴好吗?”我真傻,真的!这货刚出生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掐死他!如今竟连皇帝陛下的墙角也敢撬,这怎么得了!

如此,在除了个别人不太高兴外基本宾主尽欢的愉快氛围里,乔上虞喜滋滋的度过了平生第一个风平浪静而灯火辉煌的皇宫之夜,全场大大小小的美女晃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只恨没有生长在皇宫之内,否则真是死也甘愿!直到宴会结束,明顺像牵脱缰的野驴一样将他牵回府,乔上虞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停止对各位美女小姐姐的幻想。

“什么玩意儿!御厨的水平连麻婶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好看不中吃!味道还凑合,那口感……啧啧啧,真是玷污了锅碗瓢盆和我的胃,简直是一辈子的噩梦!”没有了漂亮小姐姐的点缀,迎接外使的精致宫宴顿时变得一无是处,从头到脚几乎被乔上虞贬低到尘埃里。

“可闭嘴吧你!能吃到宫宴就是你三生修来的荣幸了,还敢嫌弃!”明顺小心翼翼的将朝服从乔上虞身上扒下来,要送去浣洗司浆洗熏香。

乔上虞往床上一扑,无比舒服的叹了口气:“哎~还是家里爽啊……明顺,今晚我表现得好不好?”

“如果你的目光别那么猥琐还是好的。”

“你还小所以不懂,美女也是需要伯乐的,尤其是在皇宫这种百花争艳的地方,一个有特点的美女很容易被埋没,此时,就需要本公子这种慧眼识佳人的伯乐出场,啧啧,那季嫔真是波涛胸涌!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清欢的风平浪静……哎~有生之年居然能光明正大的见到眠眠的亲爹,啧啧啧~果然丑媳妇终究还是要见公婆的!”

“闭嘴好吗?不要玷污我家殿下和小雪的清白好吗?再胡说八道我就让王统领把你扔到吴淼淼屋里去!”

“哼!凶什么凶……”

“求求你闭嘴吧,赶紧睡!”

“明顺,你猜眠眠和清欢到哪儿了。”

“我不猜。”明顺嫌弃的撇嘴,看向乔上虞的眼神中满是“你这人话真多真烦真幼稚真无聊”的神色,转身熄灯关门,一脸傲娇的走掉了。

陷入孤独的乔上虞瞬间忧郁了:“……”我话多也是错?!

……

“殿下,下官斗胆问一句,雪姑娘大约何时能抵达鄙县?”赣南县令是个短小精悍的中年男子,姓孙,他的长子孙大公子与月下眠交情颇深,然而眼下孙大公子并不在家,在朝为官的孙县令迫于身份地位的束缚不得不像孙子一样战战兢兢的侧坐着,低眉顺眼的与坐在上首的月下眠细声细气的说话。

月下眠放下茶盏,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孙县令急忙坐直身体,作洗耳恭听状。

只听月下眠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么知道!”

他又没有雪清欢那种能掐会算的本事,只能干坐在这里等着兔子送上门来。

孙县令一噎:“呃……哦哦!”不知道还摆出一副马上就到的模样让我天天坐这儿跟傻叉似的!若不是我儿跟你关系好,我……我也不敢跟您翻脸呐~地位低真苦逼!

“再等等吧,”月下眠伸了个懒腰,表情十分惬意的说,“呦~都这么晚了,走走走,睡觉去。”

孙县令:“……”劳资是看在你与我儿交好……顺便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的份上才不跟你动手的!

夜深人静时,灯火阑珊。

月下眠择了几天床眼下也习惯了,裹在被窝里躺得四平八稳,面部表情温润柔和,长发散开压在背后,被子盖到腋窝下,双臂露在被子外,双手交叠在小腹上……睡姿优雅得像个小仙女!

此时,他的内心是狂躁的:“清欢清欢,我的乖宝宝你怎么还不来?还不来?!还不来!!!听说白马那女人来了,老乔你他姥姥的没给本王惹祸吧……赣南蚊子这么多,去哪里玩好呢……清欢清欢,没有你在身边的冬天好寒冷~”

越念叨越感觉冷得不行,月下眠翻了个身,哀哀戚戚的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窗外松枝被风吹的簌簌作响,不远处孙县令的院子里似乎传来一声异响,不多时便又悄无声息了。

大概是孙县令跟他美貌的小妾一不小心搞出来的动静吧,这也太扰民了!

月下眠悲凉的笑了下,转眼一秒入睡。

次日凌晨时分,月下眠从睡梦中半醒过

来,他迷迷糊糊的拽了拽被子翻了个身,想继续昨晚那个未完待续的美梦。他梦到雪清欢脱离了雪清宛的魔爪,倦鸟归巢一般扑进他的怀里,他无比满足的搂紧了乖巧软萌的雪清欢,嚣张的对雪清宛比了个感恩的心,威武霸气的告诉他“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果然看到雪清宛铁青着脸,一双手握成拳,青筋毕露,一副要吃人的鬼样子,他顿时得意万分地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醒了,然后睡不着了——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在梦里笑醒过来!

睡不着的月下眠辗转反侧,但天色尚早,又有些阴冷,他裹紧了小被子赖在床上不想动,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精巧雕花,深深地叹了口气。

清欢,你怎么还不来,该不会迷路了吧?

“殿下醒了吗?”

正扮着忧郁分子,斜刺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月下眠一个哆嗦,再次裹紧了小被子,伸手摸向藏在床头角落里的暗器匣。

突然,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咻”的一下坐起来,看向声音发源处。

惊喜来的太猛烈,就像龙卷风!

“清欢?!”

高高的房梁上果然坐着一个人,双腿直直的垂下,黑色的长靴鞋头前有一点银光,骤然闪过彷如错觉,衣裳的颜色与阴影几乎融为一体,只能瞧见她面无表情的俏脸和银色的剑鞘,像昏暗中的泠泠星光。

那人跳下来,倏忽间便出现在月下眠床前,弯腰与他平视,冷声问道:“殿下为何在此?”

“啊哈?”月下眠伸手抱过去,果然扑了个空,他缩回爪子笑嘻嘻的解释说,“此事说来话长哇,不如……”你先上床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长话短说。”雪清欢掌心一吸,放在床头的暗器匣瞬间飞入她手中。

“想你!”月下眠甜言蜜语说得一点都不脸红,十分正经。

这人最欠得厉害,但我竟然有点高兴。

雪清欢一愣,面部线条微微柔和了几分:“气候诡谲,殿下请勿……”

“咦,你鞋上有什么?”月下眠好奇的盯着雪清欢闪光的长靴前端看个不停,像个智障宝宝。

不知雪清欢脚踩到了哪里,平滑的鞋头突然弹出一枚薄如蝉翼的利刃,长宽大小皆如拇指一般,形状像一把缩小的剑,两侧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倒刺。此物虽小,却不难想象出它若是刺入皮肉再拔出时,必然会扯下一块血肉,受伤之处自然会血流不止,若是横扫过去,造成一道深可见骨的创伤亦非难事。

雪清欢如是解释说,月下眠叹为观止的摸摸被她踹过无数次的腿和腰,庆幸雪清欢对自己果然是仁慈而有爱的!

“属下已通知过孙县令,早饭过后有人带属下探查匪寨,殿下自己在县衙要注意安全。”

“父皇说助你者与你同罪,你这孩子……怎么能给他们看圣旨呢,傻孩子!”月下眠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傻孩子!”

雪清欢奇了:“陛下并未如此说过,殿下何处听来?”

月下眠也奇了:“……”

难道本王不是亲生的,清欢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