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8章挺进大别山2

在潜渊觅食期间,寻秋池安安稳稳洗澡,她有了落脚点后倒是心情不错,一边热腾腾地上下搓,一边哇啦哇啦地唱歌。洗完后出来,她见潜渊坐在床沿上发愣,便招呼:“去洗啊,水挺热的。”

潜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吃面吗?”

寻秋池撇嘴:“行啊,反正也没别的吃,是吧打铃?”

潜渊笑了,他是个极好看的人,笑起来仿佛拥有全世界的温柔。他从包里掏出个资料袋扔给寻秋池,后者问:“什么啊?”

“这是你的。”潜渊说。

那是一堆资料,是任务所需要的东西,有寻秋池的新身份证,工作证,以及早十几年就不太时兴的介绍信等等。潜渊已经想好了,两人将以天益医学研究院呼吸所研究人员的身份进入多福村,借口调查哮喘病发病情况,以获得进一步了解真相的机会。

寻秋池看那张身份证,上面写着姓名荀秋莉,性别女,民族汉,出生1993年9月3日,住址苏州市沧浪区XX街某小区XX号,她睁大了眼睛感叹:“做得好逼真!”

“九皋还是有点儿特长的,”潜渊举起自己的那张假证说,“我叫李舒。

“工作证和介绍信做得也挺像回事。”寻秋池翻着另外两样说。

潜渊说:“那两个证明虽然也是九皋做的,不过因为使用人是我们,所以它们就是真的。你现在打电话到XX医学研究院,他们会告诉你确实有这么两个人,什么职务,而且还能告诉你这两个人是某某教授派去的。”

寻秋池挑起眉毛,地坐到床上说:“厉害厉害,五湖四海都有我们的兄弟。”

潜渊笑了笑,脱去外衣洗澡去了。

趁人洗澡的时候,寻秋池偷偷翻了潜渊的旅行包,里面除了换洗衣物、相机、手提电脑、钱包、纸和笔等等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物品。她正准备翻侧兜,潜渊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突然出声问:“找什么?”

寻秋池吓得跳起一人多高,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潜渊努努下巴,“姑娘,看见那包粉末了没有?如果你再做这种事,我就把它投放在你的茶水里。”

寻秋池迅速钻入里间:“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潜渊耸肩,找到牙刷又进了浴室。

寻秋池松了口气,跳下床来继续翻潜渊行李包的侧兜,侧兜里只有一些常用药品,她表示非常失望,觉得潜处长这人可真够无聊的。那包粉末她没敢动,直觉告诉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其实那只是洗衣粉。

潜渊洗完澡出来吃了泡面,看了一会儿电脑,倒头便在沙发上睡了。寻秋池前半夜被无数的问号纠缠着,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看潜渊睡得香,她感到心里很不平衡,便故意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遗憾的是潜渊不为所动,反而轻微地打着呼噜。

到了半夜十二点多,潜渊一觉醒来,突然看见一双蓝幽幽的眼睛近距离盯着自己,纵然胆子大也不免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寻秋池,便出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干嘛呢?傻瓜!”

寻秋

池跪在沙发前,双肘撑着沙发垫,两手托腮,说:“为毛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能发生点儿什么?”

潜渊勾起一边嘴角笑,哑声问:“你想发生点儿什么?”

“不想。”寻秋池说,“万一回去九皋问:哎,你把处长那个了没?我说:那个了。他说:哈哈哈哈那他要负起领导责任……”

“闭嘴!”潜渊说,“滚去睡!”

寻秋池说:“嘤嘤,一点儿都开不起玩笑。”

潜渊把她揪回里间,扔在床上,然后退出来,用钥匙在房间门反锁上。寻秋池敲门喊:“我要上厕所怎么办?”

“里面有厕所!”

“那你要上厕所怎么办?”

“外边也有客卫!”

寻秋池背靠着门小声说:“妈的,聊个天而已嘛,弄得我要睡他似的。”

过了十五分钟,她面朝下趴在大床上睡着了。潜渊敲敲门,见没有回应,便打开锁往里看,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蹑手蹑脚地去替她盖被子。

第二天一早,寻秋池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潜渊说:“今天不走了。”

寻秋池问为什么,潜渊说计划有变,要等人。

等的这个人一直到傍晚才到,估计也是路上耽误了时间。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穿着打扮很平常,长着一张典型的安徽女孩儿面容,身材娇小,圆溜溜的眼睛,鼓鼓的脸颊,尖尖的下巴,说话带着动听的安庆腔。

女孩儿笑眯眯地说:“我叫玲子。”

潜渊先自我介绍,然后介绍寻秋池,最后对寻秋池说:“玲子是行动四处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她。”

他转问玲子:“九皋把我们的身份信息传给你了吗?”

玲子说:“传了。”

潜渊又说:“谢谢你能及时赶来,这次要麻烦你了。”

玲子说:“潜处长,你说得是哪里话?明明是我麻烦你呀!这次处里抽不出人手来,派我一个人去处里多福村的事,我胆子小能力差,正害怕着呢,幸亏华东局把你们派来了,不然我真不敢踏进大山一步!”

寻秋池问她:“你也是外勤吗?”

玲子咯咯笑道:“既然叫‘行动四处’,那自然都在外面行动,怎么能呆在家里撒!”

寻秋池怒指潜渊:“那我们处室的九皋是怎么回事?!”

潜渊说:“呃……总有个别害群之马。”

寻秋池挥动小拳头表示坚决要求把九皋清理出革命队伍,富农子弟就是他妈的喜欢破坏生产!

潜渊说:“好了好了,玲子赶了一天路到现在还没吃饭,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天色已黑,雪量丝毫未减,街上分外萧瑟,偶尔有个行人经过也是缩紧着脖子,行色匆匆。

寻秋池仰头看雪说:“难道今年又要闹雪灾吗?”

玲子说:“2008年冬春之交闹雪灾,我们安徽城里积雪厚得居然齐平了大腿根,一百年都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雪呀!”

她口称一百年,说不定真是她经历过的一百

年,谁知道她哪一年加入的反选择委员会,又有谁知道她到底多少岁了。

“我们那儿也是。”寻秋池说,“别说华东了,广州都下雪呢,整个南方的火车客运都受阻了,弄得几百万人回不了家。”

玲子伸手接住一朵雪花说:“2008年还地震了,四川,8.0级,北川汶川附近几乎夷为平地,伤亡惨重。”

她没说出下半截话,寻秋池替她说了出来:“今年不会也地震吧?”

潜渊笑道:“北方年年下雪,莫非年年地震?”

玲子说:“也对。”

寻秋池追问:“1976年唐山大地震,那年冬天闹雪灾没?”

玲子摇头:“嗯……我不太记得了,而且我一直在安徽,没去过北边。”

寻秋池转身询问潜渊,潜渊想了想说:“没有。但那一年夏天特别燥热,7月28日凌晨3点地震,几乎半个中国都有震感,死亡人数位列20世纪地震史之首。”

寻秋池说:“天有异象啊。”

潜渊和玲子沉默不语。

雪夜之中,商店都早早地关了门,只有个别饭店还在营业。玲子带着他们连续走过了几家却都不进去,寻秋池正纳闷,潜渊神色泰然地跟着。直到过了三四条街,玲子才指着路边一间小吃店说:“这一家。”

小吃店的门面很不起眼,昏黄的灯光透过满是水蒸气的玻璃门,照在泥泞的雪地上。推门进去,店里没有客人,灶火还没歇,老板娘正坐在暖炉旁边织毛衣,热情地问:“吃点什么?”

玲子一口本地话:“三碗三鲜面,一盘干切羊肉,随便弄点小菜。”

“好咧!”灶头后面的老板答应着。

潜渊不经意地扫过挂在墙头的卫生许可证,顿时心里有了底。因为老板姓“福”,这是个不多见的姓氏,但在深山中的多福村,有一大半的居民是同宗,他们都姓“福”。

他搭话说:“福老板,你的名字很不错啊,福来顺,是个达官贵人的名字。”

老板娘织着毛衣大笑:“什么达官贵人,你看他像吗?他就是一个开小吃店烧灶头的,生意还不太好!”

“老板娘贵姓?”潜渊继续搭话。

老板娘说:“免贵姓钱。”

潜渊说:“哎呀,你们一个姓福,一个姓钱,好彩头啊!”

老板娘停下了织毛衣的手,看了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老板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彩头是好彩头,可有的时候……不怕你笑话,是命啊。”

寻秋池突然一本正经问玲子:“玲姐,明天我们要去的多福村,他们那个村长好像也姓福。”

“多福村?”老板娘顿时警觉起来,“你们说的是某某乡某大队那个多福村?”

寻秋池说:“我不知道什么大队呀,现在农村还分生产大队吗?但是他们的村长叫福根生,我们联系过的。”

老板娘抽出了棒针,一边数着针数一边说:“嗯,那就是了!”

她又望了一眼厨房方向,压低声音问:“你们是省里的公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