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如向你下聘

这时,一声咳嗽响起,“小毒物,在等谁呢?”

宫无倾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云上烨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倚在院子的一个竹椅上,带着玩味看她。

“你来这儿做什么?”

宫无倾心莫名一跳,像秘密被人拆穿,不悦地道。

云上烨起身,朝她走来,“咦,难道这一处院子是宫三小姐的么?我就不能来得了。”

宫无倾很无语,“总之你快点离开。”

要是无相看到她和别的男子在这儿共处,或许会引起误会。

云上烨这下明白了过来,“噢,原来你果然在等人幽会,寺院清净之地,你胆子也忒大了一些。”

宫无倾只希望他快点离开,“云上烨,你真的要缠着我说话吗?”

云上烨无奈的摊开手,“小毒物,你这样说就是伤我的心了,看你对别的男子,求知若渴,却对我弃如蔽履。”

宫无倾见他的脸皮这样厚,也不再搭理他,只气定神闲地等待,看到一朵海棠开了,她伸手去抚,闻着淡淡的花香,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很快将云上烨忘了一个干净。

她只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人不来,她就离开。

云上烨的声音继续响起,却终于带上了一点正经,“凌王想要强娶了你,你打算如何应对?”

宫无倾望着虚空,“船到桥头自然直。”

意思便是,还没有对策了。

“我有一个妙计。”云上烨看着她眼睛,“你可愿意一听?”

宫无倾没有说话,等着他开口。

“不如礼国公府向你下聘,作为缓兵之计。”

宫无倾抬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云上烨,你没有在开玩笑?”

云上烨看出她眼底的冷漠,“这是最好的办法,你有待嫁之人,赫连玺再有皇帝支持,也不可能强求,不然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他?”

宫无倾冷笑一声,“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可不是最好的选择,云上烨,你要知道,我并不想嫁给你。”

云上烨眸底划过一抹黯然,脸上却笑道,“缓兵之计,你当真了。”

宫无倾扭开脸,“我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开玩笑。”

云上烨在院中踱步,他反翦着手,似乎考虑了很久,“到时我自毁声誉,离开凰城,你完全有理由退婚,不影响嫁人。”

宫无倾眸子平静,“云上烨,如果你真的要帮我,请拿出你的聪明才智来,不必要如此作贱自己。”

笑话,他虽然纨绔不正经,可也知道什么是大局,从来知道顾全,可居然想出这样的鬼主意来。

云上烨反而淡笑,“不是作贱,而是成全。”见她怔了一下,他注视她的眼睛,“如果是皇上之令,你还有什么办法逃避呢?”

“其实,我有一个不错的法子。”

宫无倾苦涩一笑,如果万不得已,也只有走那一条路了。

云上烨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你想毁掉自己,把自己作为不详的存在?”

被他看出

来,宫无倾唇角泛冷,眼底浮起一抹漆黑,“跟你无关。”

“宫无倾。”云上烨忽然来了气,一把抓起她的手,“你一向自私,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条是毁掉我云上烨,事成之后,我会离开这片土地,一切对我无关紧要,也即用婚期拖到我大业成时,这段时间你完全不用担心,可以准备好后路;一条是自毁,从此陷入黑暗,一辈子满难以逃脱,为了让皇帝和赫连玺信服,你要付出怎样的智谋和言论代价,你有把握洗得干净吗?”

宫无倾望着他,竟一时忘了挣脱,终于,她问出了这样的话,“为什么要离开?”

云上烨微笑,“因为这儿不属于我。”

宫无倾沉默,其实,她一开始就发现,云上烨似乎只抱着一个信念,一个要达到的目的,他对大擎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所以他说要离开,她虽讶然,但并没有多意外。

她的心很快冰冷下来,“云上烨,你真的可以无条件为我牺牲吗?”

云上烨淡淡道,“不需要的东西,当然不值得在意,看在我们之间一场合作的份上,宫无倾,我可以把这个机会给你。”

可是,这太冒险了,而且,她也并不是心无牵挂。

她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多一个选择而已。

而且,云上烨第一次如此严肃地叫她“宫无倾”,一改从前的戏谑,难得认真地讨论事情,她居然有些不适应,等待的时间已经到了,无相还没有来,宫无倾知道,其实他来救她,他们之间已经等于是见了面,一切无须多说。

她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道,“告辞。”转身离开。

云上烨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浮起一抹诡谲的微笑,小毒物,对不起了,而且,你一定会答应我的,至少我也有真心,不是吗?

他忽然笑了起来,眼中有一抹苍凉。

陈景捂着脖子回到阳桑公府,便晕厥了过去。

平宁侯忙命大夫救治,听到下人的禀报,他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再一次失算,还害得景儿差点丢命,宫无倾啊宫无倾,你究竟有多狡猾。

陈景只是被割了喉咙,但口子很深,幸亏他反应灵敏,一直捂着脖子,又一路谨慎,才没有撕裂开,府内的大夫为他包扎好,他坐在中堂内饮茶,脸色沉郁。

平宁侯道,“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伤口愈合之前,千万不要出去。”

陈景当然晓得其中厉害,当时那样的情况,若非凌王相救,恐怕他现在已经在九泉之下了,想想就心有余悸。

他不甘地道,“本来是要得手的,可谁知杀无存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只要宫无倾被带到殿前,儿子自有办法让她沾上一身腥,任她再有通天的本领,也洗不掉。”

阳桑公毕竟老谋深算,他冷哼了一声,“你就这么肯定,出现的人一定是杀无存组织的吗?”

陈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他恍然一惊,“祖父,您是说,那个人依旧是冒充?”

阳桑公道,“杀无存组织的人从来不露面,而且能够见到他们的人,都

是他们执行任务的对象,这些人已经死了。难以想象,他们会在人群众多的场合露面,况且只不过是被冒充,这些年来冒充杀无存组织的人杀人大情况多了去了,为了保住声誉,如果冒充者杀不了目标,杀无存的人甚至会出现,助一臂之力。以杀无存组织头领的的性格,是断断不会因此出面的,景儿,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吗?”

陈景皱眉道,“是啊,这一次对方杀的却是冒充者,这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与宫无倾有牵连?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保全她的清白?”

阳桑公点头,“只能这样解释,他们出现得太及时了,必然是为了拯救宫无倾,而且,他们不是杀无存的成员,银面人也不是头领,杀无存组织存在已久,虽然很少有人见过头领的模样,但从来没有人传言他俊美银面。”

陈景眸子黑了下来,“可恶,这宫无倾不过是一个府门千金,竟然与这些莫名其妙的势力有勾结。”

阳桑公叹了一口气,喝下一口茶水道,“景儿,你莫动气,那银面人何其厉害,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先把伤养好,宫无倾不可能什么时候都这么幸运,总有一天,她会尝到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

陈景没有阳桑公和平宁侯这种只要活着什么都不怕,凡事都有机会的自信,他是一个喜欢分析利弊,沉着理智的人,此刻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忧虑,宫无倾确实一个很狡猾的,很幸运的人,要把她拿下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少心力,弄不好连性命也要搭进去,一切还是需要从长计议,详细周密地铺网。

“祖父,父亲,有两个人也恨宫无倾,你们一定不知道吧?”

他慢慢道。

“谁?”平宁侯问道。

“和耳敦部族的硕欢和曼桑公主。”陈景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其实和耳敦部族的人为太后祝寿之后,就已经回去,但两位公主却留了下来,祖父和父亲知道是为什么吗?”

阳桑公回忆着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情,恍然道,“我记得,当初硕欢和曼桑的鞭子抽向宫无倾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鞭子却落到了她们自己的身上,把她们的脸都抽肿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但她们一定恨上了宫无倾。”

“是啊。”陈景道,“她们之所以留下来,不过是为了等候时机,一方面是看看乌发霜和雪肌膏的功效,因为她们向太后许下了承诺,如果达不到效果,愿意受封口之刑,如今二十天过去了,太后头发已经黑了大半,也长出了两颗新牙齿,对她们赞不绝口,捧若掌上明珠;一方面,她们也在伺机报当时失态之仇。”

硕欢曾说,乌发霜有黑白发的功效,洗头时挖半勺按摩发根,一个月后,太后的白发可尽数变黑,雪肌膏可消皱纹,祛斑,每日用一点抹在脸上,一个月后,太后可年轻三十岁。还举手发誓,“若太后用乌发霜和雪肌膏一个月达不到我之前所说的功效,我愿受草原封嘴之罚,况且乌发霜和雪肌膏不但作用于肌肤腠里,还能改变五脏六腑,从根本上延缓衰老,返老还童,一个月后,太后不仅能恢复青春,月事也会重新来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