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将军府_第二十九章 将军发怒

自鲁月梅那儿回来,庞氏脸上虽然无波无澜,看似平静,但内心可是浪花翻滚,她真是没想到鲁月梅有这么多鬼点子,但也难怪,她娘家都不是做什么正当生意的,自然这方面通达。

不过,再想起那酒,兀自轻笑,安心下来,至少不会伤到霍安江就好,别的,她也不想管太多。谁让挽衣一回府就大露锋芒,惹人妒恨呢。

而换衣这边,大夫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挽衣又拿出酒给大夫闻了闻,大夫才闻了一下,便掩住了鼻子。

“大夫,是不是这酒里有什么特别的药?”挽衣见大夫这般神情忙问。

“夫人这酒是哪里得来的?”大夫看着挽衣问道。

挽衣稍作踌躇,盯着大夫说道:“是大夫人让丫头送来的。”看着大夫脸上的神色,蓦地觉得,难道大夫知道这酒的出处?复又小心问道:“大夫知道这酒吗?”

大夫稍作思量,“不,老夫不知,只是这酒中的所泡的药很是奇怪,少有人用,只有……”大夫欲言又止,看起来这话不方便说出来。

挽衣看得懂眉眼,便知道大夫有所顾忌,淡然一笑,小声说道:“大夫但说无防,在我这儿没那么多忌讳,也不会传出去。”

大夫瞧瞧挽衣,将军府里的人,他大多熟悉,但这位新夫人,可是才到京城没多久,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说得清楚,信任便实难建立,可挽衣这番探问,便知是个聪明的女子,说是不说,也就更加犹豫了。

“难道不信我?”挽衣看出大夫的疑虑,“大夫不说,我也自有办法,若是大夫真不方便,挽衣不问也罢。”并不想为难大夫。

大夫闻言,又觉得挂不住脸儿了,歉然解释道:“夫人言重了,也不是不便,只是这酒里的药好像大都是青楼、烟花之地常备,不该出现在府中,因此……”

这话儿听得挽衣心下大惊,青楼常备?难道是?心里一阵发紧,惊讶得半启朱唇,而在旁边的袭香也惊住不动了。

姐夫二人沉默不语,看着大夫收好诊具,写了方子,袭香让锦雯送大夫,自己又折回屋内走到挽衣身边,轻声说道:“挽衣姐,这酒难道是?”

袭香没敢继续说下去,挽衣目光直直地盯着桌上的方子,半晌儿不语。袭香见挽衣如此,便也不说话,走到桌前,拿起方子,对挽衣说:“姐姐,我无去拿药吧。”

“嗯。”挽衣一动不动地应了一声,便看着袭香走了。

哪里需要什么药方,这方子也不过就是解酒,让霍安江快点醒过来,这酒里下的药,根本不会伤害霍安江,倒是伤她挽衣的。

袭香取回药,又让厨房炖好,由挽衣喂到霍安江嘴里,便等着霍安江醒过来。

挽衣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边,凝眸沉思,庞氏这样做为了什么?就为了不让她挽衣有霍家的后代么?原本挽衣就没想过后代的事,怎么会想到也会被无端的扯进恩怨中去。而等霍安江醒了,她又如何告诉他这一切?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搬

弄是否的女人了?她不愿与其为武,与女人争斗实是她所不屑,从沁香楼到将军府,她都不愿与人争抢。

千思百转间,不免轻轻叹息。

“怎么叹起气?”霍安江的声音吓了挽衣一跳,她万没料到自己想心思竟然会这般忘乎所以,连霍安江醒了都未觉察。

“将军你醒了?”挽衣掀开纱幔,从床边的椅子上坐到床边了。

霍安江撑起身子,又甩甩头,“什么时辰了?今儿早朝还有议事,快帮我准备衣服。”兀自说道。

挽衣一时语结,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霍安江见挽衣不动,不禁纳闷,“怎么了?”

“将军,现在已是申时,早就过了早朝的时辰了。”挽衣只好据实相告。

“什么?”霍安江闻言,那双精目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挽衣,“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是申时了。”挽衣越说声音越小,盯着霍安江那张肃然的脸,看起来像是误了大事一般。

霍安江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怎么不叫我?误了事,你可担当得起?”还是头一回不是因为韩良臣而冲挽衣发这么大的火儿。

“我叫了,可是叫不醒啊。”挽衣见霍安江急了,心里也有些担忧,毕竟自己的祖父,父兄都是因为延误军机论斩,她不知道霍安江今天的事是否事关重大,跟着着急起来。

霍安江又急又恼,可看看窗外,已经夕阳斜照,着也无济于事,气得一拳重重打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霍安江努力回忆昨天的事,总有些混沌不清,一点点理头绪,才想到了昨晚喝了酒。

“酒!”霍安江说了出来,挽衣正不知如何开口,听霍安江想起来了,才说道:“是的,将军喝了这酒后醉得厉害,一睡不醒。”

“可是,我昨天并没喝太多。”霍安江百思不得其解。

挽衣犹豫着要不要把酒中有药的事说出来。霍安江却早已想到,问道:“那酒呢?拿过来。”

换衣将盛了剩酒的小瓶子递给霍安江,霍安江二话不说,拨掉瓶塞,去闻里面的酒,喃声说道:“这酒里一定是有问题。袭香,帮我把小校叫来。”

“是,将军大人。”袭香在将屋外听到霍安江的喊声,马上应道。一边去叫小校一边心下思量,大夫的药还真是神药了。

小校奔跑过来,躬着身子待命,“去把军医叫来,还有府上酿酒的姜师傅也叫来。”

“是,大人。”小校刚要转身,霍安江马上又问:“今天上朝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小校恭敬答道:“皇上听说霍将军病了,特意安排了御医待命,过会儿就来将军府亲自为将军看病了。”

“什么?”霍安江面色一凝。

“看来圣上是非常重视将军的。”小校为自己投靠到了将军而骄傲,难免又多夸了两句。

霍安江却一脸惊恐之色,“重视?这是怕来探我的

。”言罢,便又起身,来回踱步,紧凝着的双眉,看似真遇着了愁事。

挽衣不忍,上前几步,问道:“将军,难道是朝中有难事?”

“闭嘴,女人家不要过问!”霍安江声色俱厉,挽衣虽有些恼,但霍安江话也没错,男人总是不喜欢女人参与朝中之事,从君王到臣民俱都如此。

霍安江见小校还在原地垂头等候,不免又有些生气,“还愣在这儿做什么?不是让你去找军医嘛!”

“哦,是,将军。”小校一时间不知所以,连忙跑了出去。

挽衣只好不作声响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来回踱步的霍安江,屋子里除了霍安江的脚步声,没有半点声响。

挽衣是不知现在的朝廷不如当年那般清静,出了许多玩弄朝权的文官,大有之手遮天之势,这让霍安江十分恼火,事事小心谨慎,又不愿被文官摆弄,因此,万不能让文官们抓到任何把柄,而昨儿说好了,今天要商议西夏来犯之事,他便告假没有上朝,如此一来,明天又要面对那些尖刻文官的质问了。

过了好一会儿,霍安江才算停下脚步,转身看看挽衣,“昨儿那酒是大夫人送来的?”

挽衣正憋着气,见他回头说话,也不理,看着另一边,闹脾气。

霍安江见她那副模样,心底的气恼泄去一半儿,才觉得自己刚刚太着急,话说重了,他疼爱挽衣,不愿她这般不开心,凑过去,轻声说道:“生我气了?”

挽衣也不回答,只顾噘着小嘴儿,模样看笑了霍安江,他真忍不住想去一亲香泽,便又笑着哄道:“好了,挽衣,刚刚我是有些心急。口不择言,说重了。”

挽衣又将头扭向另一边,使起性子来。

“挽衣快说句话儿。”霍安江继续哄着。

“女人家,怎么可以多话!”挽衣的嘴也不饶人,头扭向另一边不看霍安江。

霍安江被挽衣说得一怔,便又笑了,“这是朝中的规矩。”

“可这不是朝廷,哪来的规矩?”挽衣辩道。

霍安江又是一愣,“好,好,好,以后挽衣问什么,安江都如实相告。”大概这辈子霍安江都未曾这样求过一个女人,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这样哄挽衣,又哄得心甘情愿。

挽衣翻了翻眼睛,知道不能再闹下去,才转过身,嘟着嘴说道:“你一直昏睡不醒,挽衣吓得又是请大夫,又是想办法,好不容易把你弄醒了,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挽衣一顿,怎可这般不讲道理?”

霍安江被她说得心里不忍,也觉得自己太严厉的,叹了口气后,才说道:“近来,朝中混乱,的确烦心,挽衣勿怪。”到头来,霍安江也不愿把朝中的事告诉挽衣,挽衣才发觉霍安江独断的一面。

小校把军医请到了将军府,霍安江又想屏退挽衣,挽衣看出霍安江的意图,未及霍安江开口便道:“将军,挽衣也想知道大夫人送挽衣的酒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毕竟,事情出在我这里,挽衣要个理儿才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