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将军府_第二十八章 酒中有异
霍安江没想到这酒不知不觉中就喝醉了,看着挽衣影影绰绰,恍恍惚惚,不那么真切了。
那夜最后是怎么入睡的,霍安江都不分明了,想这二十年的陈酿老酒,到是真有几分酒力的,睡得更是沉,一夜无梦。
挽衣和袭香好不容易才醉得浑身瘫软的霍安江扶到床上,褪去衣袜,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尽是疑惑,不晓得这酒怎么这样大的酒力,霍安江的酒量素来不错,竟然就这样醉了。
“挽衣姐,那酒可是大夫人送来的,不是有什么吧?”袭香拉着挽衣走出内室,轻声说道。
挽衣轻凝眉心,略有担忧,“是啊,将军的酒量不该只喝这一点就醉了。”
“说的是呀。”
挽衣快步走到桌边,拿起那坛酒,放在鼻尖轻嗅。挽衣也是酒量惊人,非一般女人可比,在沁香楼时,更是饮尽好酒,一般的酒她都可以轻易分辨,可这坛酒着实让她起疑了,“酒闻起来香甜,倒像绍兴的老酒,可这甜中似有一丝苦味。”不禁喃喃自语,琢磨起来。
“挽衣姐,这酒中不会是加了什么吧?”袭香话音未落,兀自冒了一身冷汗,转身又进内室跑到床边去看霍安江。
挽衣随后也至,袭香回头看着挽衣,不敢伸手去硬霍安江,还是所失了礼。挽衣便走上前去,一只手拢住另一只手的袖笼,纤指向鼻息处探去,还不等她接近,霍安江突然打鼾,吓了姐妹二人一跳。
挽衣探出去手收回到,放在胸前轻抚,真是吓着了。
如此看来霍安江并无事呀,那这酒倒底是哪里有问题?挽衣百思不得其解,与袭香再来到桌边倒了一杯,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才递到嘴边,轻抿一口。
“这酒还真是醇香诱人。”便一仰头喝了进去,却不想喝了这一杯,又想第二杯。便又倒上了,这一杯,想都未想,直接喝了下去。
“挽衣姐?”袭香蓦地觉得挽衣不对,一把拉住她的手,只见她正欲去倒第三杯,眸中竟有一丝浑浊,像是迷失了心性。
袭香顿觉得不妙,抢下了酒坛,用力摔在地上。
酒也所剩无几,洒在地上,挽衣虽然惊讶,但人看起来混沌不清,袭香也不去管地上的碎片,连忙扶住挽衣,这回她是更明白了,这酒中一定是有问题。
挽衣头晕发沉,一声脆响之后,顿然清醒了几分,指指起上的酒坛,“酒里有药。”
“药?”袭香惊道,扶着挽衣到椅子上坐下,随即小碎步地跑去倒茶给挽衣醒酒。
挽衣接过菜杯,喝了一杯,又一杯,眸子渐渐清澄,才说道:“这酒里定是下了药的,可这药到底是什么功效,不得而知,送你酒时,有带什么话儿吗?”
“只说是为了早上的事道歉送来的,酒是特酿,也说了酒里泡的好药,强身健体,见挽衣功夫那么好,每天喝一点定能身强体健,伴在将军左右。”袭香回想着送酒来的
丫鬟的那番话,一字不差地学给挽衣,“看来大夫人送这酒根本不是什么强身健体的。好在不是毒酒,不然……”袭香越想越后怕,紧咬起下唇,抬眸看着挽衣时,眼中已有薄雾,“挽衣姐,这里比沁香楼还可怕。”
挽衣几杯茶喝下去,出了点香汗,酒被冲去了一半儿,“想必大夫人也不敢送来毒酒,万一将军误饮,她怎么敢冒此风险。”
“那这酒里倒底是加了什么?”袭香越发纳闷。
“前些日子,我在府里游荡,看到后花园的西南角有一个小院子,院里尽是些酒缸,想来或是将军府里的酿酒的地方。”话由至此,挽衣灵机一动,一双眸子转了一圈,指着地上半块未碎的瓦片对袭香说:“快去拿个瓶子,把那些没洒的酒收起来。日后,我去那边找酿酒的师傅问问。”
袭香闻言,立马去找瓶子回来,又将那酒收进瓶子里,用木塞子塞好了,递到挽衣手里。
挽衣紧锁眉心,又扫一眼内室,真不知这酒里到底有什么,也不知霍安江明儿能否醒来,醒来了,她又要如何解释这一切。
果然,第二天清晨,窗外翠鸟鸣啼,金光照耀,挽衣醒来,看着身侧的霍安江,霍安江全无醒意,睡得像个婴孩儿。
“将军?”挽衣轻轻推了推霍安江,昨儿睡得那么早,怎么这会儿还睡的这样沉?又让她想起那酒。
早朝在即,挽衣不得不推醒霍安江,“将军,起了,还要去上朝。”挽衣在霍安江耳畔唤了又唤,霍安江都全无反应,外面随行的小校已经在门前来回走了十几圈,急得团团转。
可无论挽衣怎么唤,霍安江仍旧不醒,挽衣急了,叫袭香去请大夫。又吩咐小校去奏明圣上,说霍将军得了重病,起不得床。
大夫诊了脉,双眉拧在一块儿,像是遇着了难题。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庞氏最快得知此事,细问研究。
庞氏手下有几个能人为她办事,没几个时辰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将军是因为喝了那酒昏睡的?可……”庞氏听手下的人汇报完,脸上却露出急色,差一点说露了嘴,“怎么会这样?”收住险些说出口的话儿,兀自轻叹。
庞氏马上起身出门,而非去看霍安江,竟是去了鲁月梅那里。
“押大?押小?押大?押小?押好离手!”才踏时院子就听到屋里有人喊,庞氏略一皱眉,这大白天的就开始赌上了,难怪将军不待见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人喜爱。
“嗯咳!”庞氏一进门故意咳了一声,以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会儿,那一桌子人,正赌得给了眼,哪里听到庞氏的话了?特别是那鲁月梅,本是一个女子,竟然站到桌子上去了。看得庞氏气结,怎么府里会有这样的女人?越发觉得鲁月梅根本就不该留在将军府。
屋子里人声鼎沸,哪里有人听到庞氏的话儿了,正当这时,鲁月梅一回
身,看到了站在门的庞。她赶紧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大,大夫人?”鲁月梅这一叫,倾刻间,屋内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庞氏。
庞氏给了鲁月梅一个眼色,转身向外走,这是示意鲁月梅出来说话方便。
鲁月梅拦着庞氏到了一个天井之中,“姐姐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庞氏对鲁月梅倒是不客气。
“欢迎,月梅自然是欢喜姐姐来,只是,只是这儿太乱,怕姐姐不喜欢。”鲁月梅笑道。
“我是不喜欢,但是有事找你,先找个说话的地方吧。”庞氏边说着,边四处看看,似乎哪儿看起来都似隔墙有耳一般。
谁让偏要嫁到庭院深处人家来呢?
鲁月梅拉着庞氏到了一间小屋,屋子里干净整洁,即像有人住过,又似没人住过,庞氏看一眼鲁月梅,虽然她也已经嫁进来七八年了,倒底还不甚了解,目光终于在巡视了一圈之后,又落在鲁月梅身上。
“昨天那酒里到底加了什么?”庞氏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什么也没加啊。”鲁月梅的话显然没什么底气,说得极其犹豫。
“妹妹,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搞小动作,许多事,我不过是不愿去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并不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庞氏一边看着墙上的字画,一边说着。
“姐姐放心,酒绝不会害将军,反而是帮将军的。”鲁月梅煞有介事地说道,可她的话儿总让庞氏忐忑不安。
“我不是信不过你,但为何将军一睡不醒?”庞氏追问。
“不碍事,不碍事,睡上几天身子就更好了。”鲁月梅自信满满,看得庞氏一阵迷惑,心下发急,她不知鲁月梅为何总要卖着关子。这把握不住全局的滋味她并不喜欢,但召集是她需要鲁月梅的时候,还不能把她怎样。
“姐姐只管放心,这酒的妙用,日后你便可知晓。”鲁月梅以为庞氏不信她,又补上一句。
庞氏问不到答案,只是用那双精明的眼睛盯着鲁月梅,“若将军有事,也不是你我能活下去的。”
“这个道理月梅当然知道。”
“你明明让我亲近挽衣,我信你,才送了酒去,你早知道这酒有什么蹊跷,为何不告诉我?”庞氏又问,鲁月梅撇嘴轻蔑地一笑,“姐姐放一百个心吧,我自有安排。”
“如果你利用我,我想我们之间即可是同盟,也可是……”话没说完,庞氏便不再说下去了,似乎黄月梅懂得其中之意。
鲁月梅见庞氏话已至此,自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庞氏和她之间的合作便化为乌有。便也只好牵唇浅笑,凑到庞氏跟前说道:“大夫人真的想知道,月梅知无不言,只是,只是怕大夫人会阻止,因此没有说出口。”
庞氏闻言更增三分疑虑,那双精却好像并不想放过他,默然等着鲁月梅继续说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