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15、连环谜案(六)
专案组员纷纷点头示意欢迎新人,不过眼下的情况,可不容他们用语言表示对勤奋好学生的赞赏,话锋就立即又转回到了案情本身上,丁洋就仲可晴提出的疑问,说:“是外地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不然很难做到人都失踪了,还能瞒着3、4个月没人报发。”
“如果真是外地人,那就麻烦了,跨地域侦查,流程本来就比较繁琐,而且更要命的是,从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咱们估计连去找哪个地区警局配合调查都没头绪。”单轶也伤脑筋,道。
“嗯,凶手的反侦查意识太强了。现在咱们掌握的所有信息都是断档没有关联的。”包法医的声音在在场人几乎或多或少对案情都做出多轮分析之后缓缓发出,引得江瞳不住扭脸回望。
“那咱们换个角度呢?从井一曼的社会友好关系下手。”叶俞提议,而后补充,“既然社会矛盾方面没有突破口,那就反向思考,从关系要好的人着手,毕竟只有关系要好到一定程度的人,才有可能借井一曼的房子做非法事情而会被容忍和隐瞒。”
“那也可能是房客啊,这不是更方便,而且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如果是朋友关系,拿好友家的房子作奸犯科,还弄得满屋血肉横飞的,瘆不瘆得慌啊,正常人不会这么干吧,这完全反人类的思维逻辑啊。”余关还是习惯性地跟叶俞保持意见看法的针锋相对,他说。
“邻居呢?”思路被打开,单轶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就算房子本身隔音做的好,那有人在院子里出入,也或多或少会给周围的居民撞见的时候吧,毕竟一个长年闲置的房子,凶手挟持死者进去,他再从里面出入,目标还是比较显眼的,只要有人见着,能描述任何一些外貌特征,根据这些线索,咱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得到破案依据了。”
“那房屋独立的没朋友,基本可以视为是没有邻居。案发现场的建筑形式比较特殊,地理位置在一个十分孤立的背阴面,隔其他房子的距离很远,唯一与它相邻,有机会看到院里动静的,就只有那个服毒自杀的女孩家。”叶俞说,“而且四周围的邻居,我跟甜甜也都挨个询问过,一无所获,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那是一间空院子,没人进出。”
“咦,所有人都坚定认为,这本身就不可取信啊,意见也太统一了吧,跟商量好的一样。”余关说。
“那是一片搞艺术人的工作室聚集地,在那里工作的艺术家都住在别处,所以人烟稀少,平常本来就很死气沉沉,再加上,搞艺术的人普遍都比较我行我素,对待其他人也比较冷漠。”叶俞说。
“谁说的,艺术家很抱团啊。你没看过艺术家们联名维权的新闻吗?”余关反驳。
叶俞闭口,不再想跟余关继续这样无休止的嘴仗,专案会现场讨论的激烈程度有所回落。
“自杀的那名邻居呢?或者她知道一些细节也不一定。案发现场周围离得比较近的好像就只有自杀那个女孩的房子了吧。”脑洞是办案人员极其需要的基本素质,它能够让办案人员在陷入正向逻辑僵局时,可以通过没有关联的碎片信
息中,探寻到一些容易被忽略或毫不起眼的线索,杜宇说。
“嗯,我们也想到了。所以百里这会还在医院里看着呢,一旦自杀者脱离了危险,就会通知咱们过去。”辉哥说。
“DNA实验室那边也还出不来结果呢,对么?”杜宇发问,他已经有点急了,所有的路都被堵死,节前破案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可他却真的真的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加冤枉班。
“不乐观,我感觉DNA检测最快也要半天时间出结果,你们走以后,我们从案发现场采集,送去了几十个血样,还有后来很晚才送去的头发和死者细胞采样,即便所有机器全开,所有步骤并行作业,也必须要一定的时间去匹配每组血样的基因序列,结果怎么都得半夜见了吧,我去实验室的时候,那边已经是全员齐上了,然而进展才刚刚完成部分采样的样本扩增。”单轶回答。
“难道我们就这么干巴巴的等着么?”杜宇不干了,他还坚定抱有案子能在假前结束,踏踏实实带着女友见家长的企望。
“呃……这种感觉真糟糕,所有信息都得等着。”单轶沮丧道,这是他第一次当众表现出消极的情绪,这让江瞳觉得很意外,所以转眼去看了他,然而这一眼,却叫江瞳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
“甜甜呢?”江瞳问。
“在井一曼市内的家里,她陪同井一曼的父母在那边,我让她想办法安抚,试图劝通井家二老同意咱们解剖井一曼的同意书上签字,同时看看井一曼的家中能不能有什么发现。”丁洋说。
“地址在哪儿,我也想去现场看看。”江瞳说。
“可以。我把甜甜推来的位置分享给你。”丁洋说。
江瞳出来,与她相伴的是办案金三角的另两名搭档,外加包法医和新来的仲可晴,五个人自然排成一人字队列,从市局大步而出。
“哇,下雪了。”就在几个人刚刚走离遮顶之外,仲可晴欣然在旁边忽然发出由衷欣喜的赞叹声,说。
“今年的雪真是晚,还以为不下了。”听着仲可晴的宣告,同行的所有人驻足望天,包法医感叹说。
“嗯,是啊,不下雪总觉得一年不够完整。”单轶若有所思地答应一句。
然而同样的雪,在每个人的视角里都会有不一样的解读,比如咱们形而上学的忠实拥趸者杜宇,就只会冲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万分虔诚地祈祷一句:“出门见雪,案子赶紧沉冤昭雪,赶紧沉冤昭雪。”
“希望这是个好兆头。”江瞳附和,第一个收回仰望天空纷纷飞雪的视线,朝大院停车的位置阔步走去。
雪日对城市的最大影响,除了网络上数不清的随拍泛滥成灾之外,就是立即陷入瘫痪泥沼的市区交通。
从警局出来以后,一段正常天气可能仅仅只需要20分钟的路程,江瞳他们乘坐的勘查车愣是走了半个多小时,而且花了这么多时间,也才刚刚离开市局方圆百米,进入主路而已,后面还有大半的路程在等着它们“爬行”。
挪挪堵堵,车上人百无聊奈地各自
刷看着今日关于市在线教育女企业家“涉嫌谋杀,为躲法律制裁畏罪自杀”的新闻。
“瞧,那不就是新闻里说,井一曼‘自杀’的野地公园么?”车里又响起仲可晴清灵活跃的嗓音。
所有人闻声抬头,只见右侧车窗外一个开放式的市中心公园,在渐渐已积聚成鹅毛大小的雪片中铺展着,从公园栏杆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一片灌木环绕、山石错落的人工河,河道的一侧,明显能看到有一块黑压压聚集着众多围观群众的位置,车上人知道,那里估计就是发现井一曼尸体的地方。
“怪不得小院发现藏尸的时候,市局一个法医都没有露面,原来全在公园里杵着了。”杜宇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明显酸溜溜的。看着一些穿着隔离服和防水服的警务人员,在想想都感到冰冷刺骨河岸和河里游走,他心里就觉得来气,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已经在新闻通告里了解的很清楚了,井一曼是穿着一身泳衣被发现在河里的,这样的情况,河里还能找到些什么呢?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人手都集中在这里,出了引来围观,创造话题,还能对案件的推进有半点好处?
“这个公园我长这么大也只去过一次,挺偏的,老头老太太都不怎么爱去那儿锻炼。”仲可晴说。
“但看着这里的地理位置,感觉也不是很偏啊,交通枢纽的中心地段,周围还有好多小区。”杜宇说。
“不是地理位置的关系,反正也说不清什么原因,这边地段好是没话说,但这公园就是没人气,除了一些躲人的偶尔小情侣会来这边偷偷谈恋爱以外,这里基本没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叫野地公园的原因。”仲可晴说。
“那公园的管理人员呢?大部分公园都有专门的运维公司吧。”包法医说。
“好像没有……”仲可晴说。
“哈?”杜宇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反正据我所知,这是一个野生野长的地方。”仲可晴确认。
“好吧,你是本地人,你有发言权。”杜宇无奈接受。
“看样子,这个公园的植被很密。”包法医盯着窗外的公园看了良久,说。
“下车看看么?”单轶比较关心为什么井一曼尸体已经发现这么久,还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公园河边,看看前方的路况依旧寸步难行,于是试着提议一行人就地抽身,先到第二现场看看,而后再去井一曼家。
“等回来再看吧,我更想尽快赶到井一曼家里,跟她的父母见一面。”江瞳说。
“轶哥,要不然你去吧,我来开车。”包法医看出单轶想要去第二现场的意思,主动表示愿意顶替他的工作,充当司机把车里人带到原定目的地。
单轶听话,看了一眼当前他们车子所处的位置,又看了看车里人们的情况,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擅自行动,跟大伙一起了。
车子又磨磨蹭蹭的行驶了十几分钟,总算是过了公园路段的分段路口,路况稍微顺畅了一些,同时也是因为井一曼的家就在公园附近,所以过了路口也就基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