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00、红衣男孩(四)

等杜宇再次回来,已经是“重获新生”,餐位就坐以后,他不禁碎碎念道:“我就说这案子邪性吧。”

“你怎么不正向思维呢?平常你不是最正能量的小太阳吗?今天怎么黑到脚趾头了。”单轶被杜宇逗得不住好笑说,而这时候,旁边的江瞳却又冒话出来补刀,说:“你应该庆幸,给咱们即将出堪的案子带来了个好预兆。”

“啊?裤子破了,这还好预兆。”杜宇郁结难纾,心酸自己此行已然出师不利,却偏偏摊上个喜欢在伤口上撒盐的师父。

“对啊!”单轶听完江瞳的说法,在旁边拍手称快,道,“小杜子,亏你你还自我标柄是一个玄学爱好者,‘破了’对咱们而言是好事啊,证明案子破了呀。”

“哈?”杜宇哭笑不得。

时间飞逝,然而勤奋的人们也不遗余力的跟上它步伐。虽然道路中途出了一个叫杜宇毫无颜面,却十分轻松滑稽的小插曲,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往篱村的速度仍然未受影响。

篱村是一个隶属于省城行政管辖,却依然相对比较落后的村子,车子颠簸抵达村口,就已经达到可以行驶的极限。车上人只好下车转为步行,这时江瞳们看到,村口入口的夹道上,已经有人在那儿等候他们多时,从体型和身高的特征来看,像是余关。

“江女神,千等万盼,终于等到你。”等候人果然是余关,他一见江瞳他们从车上下来,就热情无比地迎上去打招呼说。

“怎么又是你?”江瞳见余关,张口称疑。

“咦?咋就不能是我?女神看我看腻啦?”余关嬉皮笑脸,反问道。

“我家师父的意思是,怎么一到村里就铁定是你,就跟你是个寸头一样。”余关跟江瞳耍贫嘴的时候,杜宇已经从车子另一面绕过来,奚落他说。

“我也想叫百里跟我一起列队迎接江女神大驾啊,然而人手都派出去摸查了,就连我们丁队也亲自上阵。这次的案件厉害的很,各方大将齐齐出动……”余关到这里,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一愣神,扭头冲着杜宇就骂,“你才寸头,你全家都是寸头。”

“哈哈,反应力还是那么迟钝,鱼仔子,你果然记忆力只有3秒钟。”杜宇取笑道。

“别瞎闹了,鱼仔子,先带我们去看一下案发现场吧。”单轶从车后备箱里把勘察箱逐一拎出来放在地上,说。

余关憋屈无比,本来想平日里最爱奚落自己的两个人都已经过招完毕了,哪曾想,却又来了个神补刀的单轶,估计扣他脑子上的这个“鱼仔子”外号是抹不掉了,想想这里他就觉得气结胸闷。

“等等。”即便是对眼前乱给自己起外号的同伴怨气冲天,余关看见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拎着东西就要去现场的态势,还是冲上去拦住说,“来把这个带上。”说着,从口袋里抹出了三个三角包,分发到江瞳三人的手上。

“什么玩意儿?”江瞳拿到三角包,下意识就要拆开看个究竟。

“别拆!”看见江瞳上来就要动手“搞破坏”的倾向,余关急忙阻止

,说,“这是我从世外高人那儿求的护身符篆。”

“什么玩意儿?”江瞳停下了动作,旁边的单轶紧接着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脸上显露出来的神情里尽是匪夷所思。

“护身符,镇阴物的。”余关解释,“这次案子恐怕跟平日里的不太一样,参与勘查的好几名同事都先后莫名其妙的病倒了,就连江女神的师父,曾队也没能扛得住,据说这案子有点那种原因,所以为了确保没事儿,我找村里人打听到一高人,现求了几张灵符,这不刚拿到符,就来接你们啦。”

“哪种原因?”江瞳故作不懂,问。

“江女神,你看,又拿我打茬不是,那种原因就是有点不干净的东西在暗中作祟呗。”余关一副为你们好表情说。

“我说余关,你好赖也是个人名护卫者啊,竟然会信这些唯心主义糟粕,现在都是崇尚科学的现代社会了,别这么迷信。”单轶数落,说。

“有点文化好不好,谁说唯心主义就等同于神鬼了?那是两种情况好不好。而且无条件信奉科学本来也是一种迷信好不好。”余关反驳。

“我说谣言扩散的这么肆无忌惮,连咱们中间最不应该疑神疑鬼的同伴,都听信了流言,原来源头问题都出在你这儿了。”单轶被余关辩驳正要反击,江瞳从中插语,说,“我跟你说,我不需要你这些什么符啊咒啊的,如果我们几个要真有人去案发现场病了的,就找你!就是你妖言惑众给吓病的。”

“别啊,怎么又成我妖言惑众了。而且这哪儿是我一个人能兴得起的风浪,问题不在我啊,你自己四处走走,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说。”余关被怪,大喊冤枉,“我只是觉得这些事,不论如何都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有个总比没有好,求个心理安慰吧。好吧好吧,你们要是不愿意领情,就把符还给我,真是好心没好报,为了你们好,我还自掏腰包花了好多结缘费呢,容易吗?!”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余关牢骚满怀,说完,就走上前去,把江瞳、单轶两人的符篆都收了回来,等收到杜宇那里的时候,杜宇却死活攥着不给。

“别收我的啊,我就信那些神鬼莫测的糟粕,我信你。”杜宇迷信无比,听余关要把护身符收回去,急忙把自己那个揣入怀中。

余关终于听着一个捧场的声音了,会心一笑,收回抢夺杜宇手中“护身符”的手,转身朝村内,招呼着负责出堪的江瞳三人,往案发现场快步走去,走在路上,江瞳叫余关利用赶路时间,讲讲案件的大致情况,余关却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主办侦查员就在案发现场,案情他从头到尾一直跟着,我如此片面迷信,就不胡说八道,免得把你们带沟里,到时破不了案,又来怪我。”

面对余关的小孩子脾气,江瞳也是败得五体投地,作为一个从来都是噎人的傲娇选手,头一次被人噎得够呛,然而这种情况,也是气的没脾气,只好气急无奈,抱怨道:“余关,你真是槽点之集大成者。槽点一身!”

一行人顺着村间土道,顶着通灌四方的刺骨寒风

,来到目的地。

案发现场是在一套非常老旧的平房,从屋子外表看来,已经是破旧不堪,摇摇欲坠。江瞳四人绕着房体走了一圈,房屋是很老旧的建筑产物,木质的墙板和梁柱,外面用泥土草席糊了一层用于防护脆弱的木制墙体,地面是水泥抹平的硬质地表,非常粗糙,从结构来看,除了房屋主体上具备留下作案痕迹的条件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太多的可循依据,除了在房屋背面,后门旁边的位置,靠着有两块陈旧的大木板和一根钢筋之外。

“各位专家,你们来了。”江瞳们正在熟悉现场环境的时候,主办侦查员从房子侧面走来,主动打招呼,道。

江瞳一行依次与主办侦查员握手问好,而后江瞳问:“劳烦介绍一下案件情况吧。”

“案件是这样的。死者叫冯波,是个留守少年,他的父母常年在县上打工,很少回来跟他一起生活,他今年13岁,在镇上中学就读初中一年级,平日里寄宿在学校,到周末才会从学校去跟父母共度周末,案发前的那个星期他没有去和父母一起,而是呆在老屋,所以他的父亲冯刚就从县里回来给他送生活费。本来冯刚是计划那周周末去的,但因为工作耽搁了几天,同时又碰巧在送钱回家前的几天手机坏了,没法提前联系儿子冯波,所以就在两个月前的5日中午12点多钟,他决定直接回家为儿子送饭钱。冯刚当天早上没活,所以早早就坐车赶到家里,到家以后,他意外的发现平时进出的大门和侧门却怎么都打不开,于是绕到后门,后门却是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等他从后门走进屋中,发现家里一片狼藉,儿子冯波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走进正屋,灯还开着,等他抬头一看,整个人吓傻了,他看见自己的儿子穿着大红色的裙子,全身被绳子扎扎实实地捆着,两脚之间,挂了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捆着挂在了屋梁上,双脚离地几厘米,旁边一个长椅被推翻在地,全身冰凉,早已死亡。”侦查员介绍,随后指了指从后门看过去,隔着一间灶房,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床角的位置,说,“喏,我们来的时候,死者就吊在正屋的房梁上。”

“大门和侧门都是从里面顶住的么?”趁江瞳在跟侦查员了解案情背景的期间,单轶把唯一有点研究价值的后门细致的检查了一遍,问。

“嗯,从里面顶住的。”侦查员说。

“后门那边没有人为损坏的痕迹,死者要是关门不可能只关死两扇而忽略后门。窗户也应该是关闭的吧?”单轶又问。

“窗户也是锁紧的,唯一打开的就只有后门。”余关在旁边插嘴作答。

“看来起码有人和平进入现场,又打开后门从现场出去。”单轶说。

“嗯,所以我们推测是熟人作案。”余关又说,刚一说完,就发现江瞳的目光朝他转了过来,于是尴尬地讪笑两下。

“死者死时的状态是怎么样?有可能是自杀么?”江瞳问,与此同时,在她身边的杜宇怯怯朝光线不足的屋内望了一眼,极其小声地也问,“冯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