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夜闯鬼国(3)

书接上回,话说魏老道师徒三人,为救治灾民,驱除灾后瘟疫,治病施药,超度亡魂,在刘家村耽搁了数天,这日匆匆启程,赶奔扬州。因是大灾过后,沿途人烟稀少,无船可搭;索性师徒三人施展御风咒,御风而行。一路上偶遇灾民,病困自然少不了救治,就不细说了。

日师徒三人连续赶了两天一夜路程,一路奔去居然一人未遇,一村未见。此时,正值夏末,天黑较晚,魏吉安因之前耽搁了几日行程,故而遇到人烟稀少之地,既无住宿之所,便索性也不露宿,于是多架风疾行,能多赶一些路程便多赶一些。魏吉安抬头看看天,望了望前面,打算今晚也不休息了,索性遇到住宿之地再停下脚步。正架风疾走时,天色忽然阴晦不明,渐渐起了大雾,远远望去辨不出天地。

李守卓将挑着包裹的哨棒换了个肩头,嚷嚷道:“师父啊!这四野雾气昏昏黄黄,辨不清东南西北,今晚就别赶路了,早寻一个安身之处歇息下吧。”章真接口道:“此处左近皆是荒郊野外,我们已经赶了两天一夜了,不如再往前多赶几里,寻个人家借宿一晚,好好休息一下,岂不更好。”魏吉安听罢,点头道:“嗯!真儿说的也是。”

魏老道师徒加快脚步,脚下生风,须臾又赶了十多里路,前面被一条大河挡住去路。李守卓气喘吁吁的道:“我们本来是顺江往东赶路;眼下居然被长江挡住,想是走错了方向,白白往北走了好些冤枉路”。章真站在岸边,看了看左右,又往对岸望了望道:“此水不像是长江,不知是什么河。”魏吉安道:“待为师看看再说。”说罢施展起御风咒,脚下架风,嗖的一声起到半空,四下望去,只见雾气漫漫,看不清景象。抬头往天上看去,也是一般的雾气昏昏,不见日月星辰,只依稀望见北辰星隐约在左侧忽明忽暗。但见拦路的这条河并不是直直长行的,也不是对面经过的,却是四通八达,竟不知何处流来,何处是彼岸。

魏吉安收了风头,落下地来道:“为师方才起在空中观瞧四野,皆被雾气笼罩,看不详细;只依稀望见北辰星玄在我们左侧,依

此来看我们并未赶错方向。”李守卓扔下哨棒,怏怏道:“赶了这么久的路,累的半死,还说要找个好地方休息,结果被河挡了路,还不如方才就休息来着,也免却这一段疾奔之苦。”魏吉安不悦道:“陆行车马、水行舟楫,从来如此。前面既有河阻路,寻船渡去,也就是了,修道之人怎么这点劳苦都担不得。”魏吉安不知怎地,心里烦乱,愈想愈气,还待教训李守卓几句,忽看见一只小船在河中飘飘荡荡而来。

急命章真同李守卓呼喊。“那船家快摇来!……”章真、李守卓招手大叫,连叫数声,并无人答应。魏老道不知怎地,突然心绪不宁,特别烦乱,一时居然性急起来,施展御风咒架起风,将身一纵已经跳到那船上。身到船上再看时,才晓得原是一只空船,只挂着一个席篷,无橹无桨无舵,船中搁着一支竹篙,随风而动。此时无风,故而被水冲到岸边。魏吉安提起竹篙,将船撑到河边,招呼徒弟上船。章真上得船来,抢过师父手中的竹篙,一把递与李守卓,道:“呆瓜,还不快撑船,莫再惹师父生气。”李守卓央央地接过竹篙,努着嘴将竹篙往岸上一点,船就悠悠荡荡驶入河中。魏吉安一直心绪不宁,心里暗咐:“我自从修道有所小成,向来心境平和,今日心里怎么这般上下忐忑,心惊肉跳。莫非连日行法施展御风咒赶路,以致伤了元气不成?”抬眼看了看两个徒弟,见他二人面色红润,并无伤元气之象。既然二徒没有事,自己法力、修为远在他二人之上,也不应该伤了元气。心里纳闷,也不说话,自下到舱底打坐。

章真坐在船头望着迎面来的雾气,心里狐疑道:“此时不是多雾时节,方才还天气晴朗,怎地突然就起了弥天大雾。这船空空荡荡,凭空而来。师父一向谨慎、心细,怎地不见他老人家起疑。方才见师父面色晦暗,隐隐有不详之气,乃祸事将近之气色。莫非有什么祸事将要发生。”想到这里,章真掐起观心咒,将船、雾以及河水仔细看了一遍,并没看出什么邪气,也更不像是妖鬼等邪魅虚化之物,但是看去又觉得不像平时所见之物。章真心里正七上八下之时,

忽听李守卓大声喊叫起来,同时船只已经随着流水团团打起转来。

原来这河的河底是形似锅底,靠岸的水虽浅,但是稍一往河中便是深已及底。竹篙打不到底,船又无橹舵,于是只能在河中团团而转。李守卓赶忙用竹篙在水上乱划,但仍然于事无补,气的将竹篙一扔唠叨道:“天已经这般晚了,既然想赶得快,那就架风提着我们哥俩飞过去算了,在这里打磨磨耍子,有什么意思”章真未等答话,魏吉安在舱底打坐,心绪一直不能平复,听得李守卓唠叨讥诮,不觉大怒,喝一声:“没规矩的劣徒,受不得一点苦楚,你如有本事,自己行法或是御风飞行或是御水推舟,又何必在此絮聒”

章真见师父这般急怒,全不似往日,赶忙说道:“师父莫要生气,师弟也是一时着急,加上连日赶路,有些疲乏才至如此……”还没等章真说完,魏老道一脸怒气道:“不必说了,为师这就行法,用御水咒推舟而行!”这一声还未曾说完,空中豁喇喇忽生起一阵狂风,扬沙走石,天地霎时都被罩得乌暗,小船被风卷起,在河中其行如飞!师徒三人虽近,却都辩不清彼此,更休说辨清是南是北,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一霎时就象过了几千里程途一般。

魏吉安虽说心无畏惧,然而风波陡起,也未免着慌,一时无措。章真趴在船头,死死的抓住船舷,身子和船紧紧贴在一起,连眼都争不开。最苦的是撑船的李守卓,本就事出突然,人有正好在船尾上,被船一颠一簸,站立不稳,跌跌撞撞,倒下舱来;又翻翻滚滚倒出仓外,直似炒勺里的热油滚豆腐,颠来倒去,散了架一般,几乎跌出船去。

不多时,风息了,睁开眼看时,船早已泊在岸边,却不是原泊之处,但觉糊糊涂涂不甚明白。再向前看,不远处隐隐似有城郭。魏老道定了定神,道:“章真、守卓可还好,此处不知是什么所在,不知是否往扬州去的道路,前面有个城郭,一会我们到得那里,须问个明白方好。”只听章真急道:“师父,师弟不见了!”

欲知后事,敬请期待明天的更新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