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在续

此在续

我的本名叫徐三桂,身份证上也是徐三桂。徐奕华是导师给改的。她说,心理师的名字要深沉,还要响亮。现在我终于做回自己了。这套别墅的户主是徐三桂,不是徐奕华。

只有黄久和四妹知道我的底细,他们也已经改口叫我三桂了。我觉得被别人这么呼唤,很真实,不再是活在如梦般的利益世界。

彼岸再美好,也终究是场虚幻,此岸才是有生命的,可随时听从你的号令,为你扮出任何彼岸的特征。

我的电子邮箱里出现了一封信。署名是马小萌。

大致意思是:路可已被哥哥路勇杀死,现在她自己也很危险,现躲在漠河。杀宫少原是她干的,警方也在找她。她自己迟早逃不过天网,只想见我一面,哪怕十分钟也好。

我考虑再三,给她回了信,我表示愿意同她见面,并且地点和时间由她来定。我顺便还想了解路勇的情况,我暗示了这个意思。

马小萌当晚回信了。内容是:9月15日至17日均可,地点在k城的龙华宾馆。

关于路勇,她没有提一个字。

我知道此去相当危险,但我还是决定冒这个险。

如果是个圈套,我该怎么办?我问自己。不??不可能。马小萌不会这么愚蠢。

《k城故事》的手稿我整理了一下,分别装在三个档案袋里,放入皮箱。13

怕四妹和黄久担心,我没把k城之行的计划告诉他们。

我临行前的一天,给四妹买了辆豪华跑车,给黄久买了辆威猛霸气的摩托。他们都非常高兴。

我的积蓄所剩无多,拿出十万元存在四妹名下。办好后,把存折交给四妹。

“你这是干啥?”四妹用怀疑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存折。

“不干啥,想让你为我理财。我不擅长这一项。”

“那好吧,不过,我说不定哪天一冲动把它们都花掉。”

“花就花嘛,花光了就去挣,这叫千金散尽还复来。”我抱住四妹,吻住她的嘴。

黄久是个生活朝不保夕的撰稿人,整天一脸倦容,一身酒气。有时他接连几天滴酒未沾,可身上照样溢出一股酒气来。这有点像吸烟吸得很猛的人,即使戒了,你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他吸过烟的证据。

“为什么黄久看上去从来不缺钱?他的消费很高啊!你见过一个高消费的穷酸文人吗?”四妹说。

“是有点怪。这么说,他还有别的什么财路。”

“你是心理师,早该察觉了吧。”

我想,黄久是值得信任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隐私,不能因为这个,就否定其为人的整个品格。

当晚,趁黄久有些醉了,我问:“缺钱吗兄弟?大哥帮你!”

“别跟我装大款!你没多少钱知道不?这是滨城,富豪遍地开花,轮不到你……”

“你除了稿费,是不是还有别的来钱道?”

“想卖身,零件不顶用,只好卖血了。”

“什么?”我恍然大悟。

黄久走后,我跟四妹说:“听见了吧,他常常卖血,怪不得气色那么差。”

“够可怜的,还总装着一幅有骨气的样子。”

“有骨气就是有骨气,装也装不像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