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在续

心理师与杀手

这个故事框架中,深雪是我的对手。她在书中的年龄比实际年龄大一些,是我在k城心理咨询业遭遇的强劲对手,而且不择手段。我的目标是击垮她的强势心理,并且让她在肉体方面成为我的俘虏。与这一环节同行的线索是,石小磊干掉宫少原,韩锋希望为主人报仇,千里追踪,不舍追杀,当石小磊和梅新雨决定安安静静度过余生时,韩锋还是找上了门。

黄久时而说我写下的是精品,时而说我写下的是垃圾。他是个十分不稳定的评论家。

“你要是有歌德的那种浪漫气质的话,我敢肯定你能写出大作品。”黄久说。

“我不懂浪漫是什么玩意儿。”我说。

“那你就只能做心理师了。”他摇摇头。

“别说那么绝对。”我微笑着,“周末去钓鱼怎么样?”

“我不喜欢钓鱼,不过,钓鱼也不影响喝酒,我去。”

周末,我们骑自行车骑三十公里到郊外的一个野地池塘,池塘不太大,垂钓的人却不少,都带着折叠小凳、雨伞,头上戴着各式各样的帽子,有的还戴着太阳镜。挖不到蚯蚓,用的是买来的诱饵。钓竿是最棒的,因为比较昂贵,通体黑色,一节一节可以缩短,便于携带。

池塘附近总有些小鸟飞来飞去,没想到就是这些小鸟惹得黄久不快。

“看它们那神气样儿,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说不上哪会儿就撞树上。”他诅咒道。

“别嚷,吓跑了鱼。”我说,“你这个人太恶毒,连鸟也逃不了你的骂!”

“我操,咬钩了!”黄久急忙起竿。一条不大不小的鲫鱼。我正羡慕之际,鱼漂猛地下沉,竿的震颤剧烈传到我的脚掌,我的脚掌正踩在竿的底部。我火速起竿,那鱼实在肥,我不得不小心翼翼与之周旋。鱼快到岸时,我用网兜兜住了它。恐怕超过四斤,是条鲤鱼。这回轮到黄久羡慕我了。

他哼哼唧唧唱道:“鱼儿鱼儿快上钩,鸟儿鸟儿别乱飞,惊跑了我的鱼谁来赔?你不知道我的鱼有多肥,有多肥!放在锅里有多美,有多美!美味佳肴千杯不醉,不会醉!醉了唱歌爱谁谁,爱谁谁!这年月,都装老大,谁管谁,谁管谁……”

“你唱的是个啥?”

“这叫棒槌小调,我自个儿瞎编的。”

“你太有才了。”

黄久最喜欢这一句评价,他提高嗓门又唱了一遍,结果很长时间我们一无所获。

晚上,四妹做了一顿美味鱼宴。

我和黄久喝了一瓶五粮液,又喝了一打啤酒。

黄久醉醺醺的,起身要告辞,我拦住他,让他睡在我这儿。“我这房间多的是,你随便挑一间。”

黄久哼了一声,不改他不羁的笑容,“甭跟我装优越,显高贵,我就喜欢住我那脏兮兮臭烘烘漏雨的房子,踏实。咱是无产阶级,你是资产阶级,不是一条船上的。”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我不过是一个混得好点儿的中产阶级。从今往后,也许会一点点变穷,而你会一点点变富。”

黄久斜睨了我一眼,说:“鬼才信呢!这么大的房子摆在这儿,够你吃一辈子了,跟兄弟不要假惺惺的,放心,我不会朝你伸手借一个子儿。”

“你想到哪去了?”

“明儿见。”黄久踉踉跄跄地离去。四妹送他,为他拦了一辆出租。

黄久很少谈他的家庭及学历,他说他上过一年大学,是个民办大学,他读了一年就回来了,原因是不适应群体生活,他喜欢将大量的时间用于独处。他说过,我和四妹是他唯一交过的朋友,唯一把他当朋友的人,他感激不尽。

夜深人静时,四妹躺在我的怀里,床头灯发出淡淡的橘色微光,映着四妹甜美的脸庞。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的笼罩。四妹外表泼辣,内心温顺,是个会体贴男人的女子。我想到谜一般的深雪,留给我太多如烟的神秘感,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死于一场大火,而且死之前遭遇了绑架和虐待。还有冷艳的马小萌,能将身份隐藏得无懈可击,连我都被蒙蔽了。还有路可,知性与野性的结合,****与阴谋的结合,柔情与冷酷的结合,想多了我会感到毛骨悚然。我想我还活着已是幸运。

四妹身体不洁,但心是善的,未被玷污。所以我能安然地接受她,没有一点排斥。她对我也是死心塌地的。

我把她拉出火坑,让她过有尊严的生活,她为此感激我,觉得欠我很多。

我说:“我可以娶你。让黄久做我们的证婚人。”

“是真的?”她欣喜若狂。

“当然是真的。”

我们疯狂地****,然后昏昏沉沉睡去,仿佛世界与我们毫无关系。我们是彻底自由的生命体,在自我时空里肆意飘荡。

有时我问自己:“什么是自由的?云朵吗?”

自答:“非也。云朵要受风的摆布。真正自由的恐怕是无忧无惧的心灵。现实中没有这样的例子,武侠故事里似乎能找到。”

自由,哪怕片刻,都会吸引无数人前仆后继,为之生,为之死。然而自由,总需有所凭借,如同鱼儿用腮呼吸须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