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棺荒冢

第二章 倒棺荒冢

1948年11月赵保年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原野战军某部“尖刀连”一排排长，当时在宿县双堆集刚和黄维兵团死磕，最终全歼黄维兵团。但尖刀连伤亡过半，团部安排就地休整，补充兵源再与本部会和。连长邱胜龙带领全连清理战场，将阵亡的将士和敌军将士就地掩埋。当时一排长赵保年配合政委整顿新补充的兵源，大多数都是投降的国军。二排长李富贵负责将阵亡人员找合适地点安葬，三排负责配合后勤保障部处理刚缴获的物资、弹药。

队伍休整三天，人员清整完毕，新兵也编入各排、班，准备开拔。赵保年正安排全排收拾物品，准备出发。连通讯员小林子急匆匆跑来，一进院门就嚷：“赵排长，快！紧急命令。”赵保年放下手里的被包，问道：“啥事。”小林子急得满脸通红：“二排出事了，昨天李排长带一班去后面的伏牛山给咱们阵亡的弟兄们立碑，到晚上没回来。二班长吃饭前就带人去找了，结果天都亮了也没回来。今早上三班长才到连队报告。连长怕有问题，叫你赶快带人去看看。”

赵保年一听，也是起急，刚打完一场大仗，敌军虽然被全歼，难免有漏网之鱼，若是遇上敌军残部，别说李富贵二个班的兵力，就算一个连也很危险。战斗中二排长刚牺牲，李富贵是一排的副排长刚调到二排任排长，跟赵保年出生入死十来年。赵保年当即下令，叫三个班长集合。赵保年经过这么多年阵仗，处事冷静，仔细思索一下，若是遇到敌军，李富贵的一班和二班不可能一声不响全军覆没，这离伏牛山不到三里山路，枪一响不可能听不到。很有可能遇到不寻常的麻烦，立即下令，一班全体十五个人全部轻装上阵，重武器不带，都换上刚缴获配发的美式冲锋枪，多带几个手榴弹，马上跟赵保年出发去伏牛山。二班稍后，扛上四挺歪把子和二挺重机枪，半小时后出发去接应。三班留守，将剩余的物品收拾停当，准备连队开拔，毕竟部队命令今天就要出发和全团会合。另外，三班大部分是国军新补充的兵源，万一遇上国军，避免反水出问题，因此全留下。

赵保年布置停当，领着一班出发，叫小林子去连部复命，小林子却说：“连长命令他和赵保年一起去伏牛山，有什么事尽快回连部复命。”赵保年点点头，立刻出发去伏牛山。

伏牛山在村子后面不到三里路，路途并不远，远远看去还真像一头老牛伏在地上，只是翻过山头就是一个不小的山坳，连绵几十里，没什么人烟，多是原始森林植被。为烈士们选的墓地就在半山腰，紧领村里的祖坟墓地，上依山势，下瞰平川，正处在伏牛山的“牛头”下面，端是一片好风水。

赵保年和小林子一行十七个人，一路小跑，不到半小时就跑到了新建的陵园。来到陵园，黄土依旧，可是同榻而眠的战友却永久的深埋地下。赵保年看了看，墓园很整齐和前几天全连来祭奠时候没什么变化，当中的墓碑刚刚立好，上面还有政委写的挽联。一切如常，没啥特殊，就是不见一个人影。一班长李大彪纳闷的看看：“排长，这没人啊，是不是李排长带人回去了？”赵保年摆摆手，低头看了看墓碑的新土，显然是埋进去不久，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虽杂乱无章，但也能看出个大概方向。立即下命令：全班警戒，按脚印方向分头寻找，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十几个人分头散开，四下寻找，不到片刻，李大彪从山坡下叫道：“排长，有情况。”赵保年赶紧寻声找去，在墓地背后是个下坡，直通后山的山凹里，下坡没走十来步就见李大彪正从草从里扶起个人。赵保年赶紧冲上去扶住，把人背到坡上，放平了，一看正是二排二班的虎子，虎子面色铁青，身上沾满泥土。赵保年问道：“大彪，看到别人没有？”“没看着，刚走到山下就看到他倒在草丛里，我往四处看看没别人。”李大彪边擦汗边说。“卫生员！快，看看怎么回事？”赵保年把叫生员小李叫了过来。小李看了看，没什么外伤，掰开嘴喂了点水进去。过了一会虎子微睁开眼，认清了赵保年微弱的叫道：“赵排长、快、山下、李排长、坟……”就又晕了过去。

赵保年一看肯定出事了，马上让小李和通讯员小林子把虎子先送回去，让小林子回去后马上向连长报告，同时让在后面的二班加紧跟上来。命令全班枪上膛，向山凹里搜索前进。全班呈扇形向山坡下走，越走草木越是茂盛，视线越不清楚，下山时赵保年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下面应该是片林地，可是没下到一半呢，草就已经一人高了，没有路，也根本看不到下面情况。走了差不多一半，李大彪悄声来报告，前面发现有人走过的痕迹，估计应该是二排下山走的路。赵保年贴近看了看，照现在的情形看，遇上敌军的可能性很小，应该不会有埋伏，跟着这条路走有可能直接找到二排。

遂下令从这跟下去，结果没走几步，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小土坑。赵保年走近一看，竟是被人刚挖开的一个浅坟。坟上没有封土和墓碑，若不是被挖开，肯定没人知道这还有个土坟。而且这坟很浅，挖了也就一米多深就露出棺材，但是棺材没完全挖出来，只露出来一半。在战争年代，逢山而战，挖战壕、工事，经常会挖到野坟，能避开就避开，赶紧埋葬回去。但这平白无故，二排跑到山下挖出个野坟还是让人意外。刚才虎子断断续续提到了坟，赵保年还是很警觉，但仔细搜索周围没任何人也没有搏斗的痕迹。看草被踩倒的情况，显然这个坟挖了一半人就继续向山下行进了。

赵保年也看不出有没有可疑的，只能让部队向山下行进，刚要下去，就听李大彪嘟弄道：“这个棺材怎么倒着埋啊。”赵保年听了这才仔细看了看坟中的棺材，刚才注意力全在搜索周边情况，反而没注意坟中情况，这坟中埋的是口黑漆棺材，但是从露出的半个棺材看，竟然是倒置的，棺材板朝下，棺底在上面。赵保年也是很纳闷，谁会把人倒着埋。问了下众人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埋人的，紧急关头也顾不了这些，全班继续向下前进。向下的路就没刚才那么平静了，显然二排下去的时候比较混乱，草被踩的东倒西歪，全班提高警惕，众人来到山下树林前面，但脚印到此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