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领导者
犹太民族对全人类的影响
科学与研究
除了罕见的天赋之外,爱因斯坦也是一位深刻的思想家。他的哲学对他的时代及其后的科学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绝不是夸大其辞。他顽固地相信,科学必须保持理性并追求朴素。
他证明了有可能通过一种创造性的独特思想,一种构成了伟大的科学突破的思想,去实现对自然规律的准确理解。毫无疑问爱因斯坦对现代科学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仅如此,他也影响了普通人的思想。比如,我们更愿意让“专业”医生看病,而不愿意接受其他形式的疗法,这应该归功于上个世纪卓越的科学成就,让我们已经渐渐习惯于科学手段的力量。
尽管爱因斯坦没有成功地实现对宇宙的一致而全面的数学预测(即所谓的“统一理论”),但任何具有常识的人都能够理解他渴求实现他的愿望。这也是许多人感到爱因斯坦的思维方式能够指导我们的理由之一。
爱因斯坦最终被《时代》杂志选为世纪人物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并不是被一小批学术专家,而是由广大的多学科的读者所选择的——他们感到爱因斯坦的思想对他们的人生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与爱因斯坦理论的基本原理完全相反,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一开始就从有争议的甚至违背基本直觉的观点开始他的研究工作。
今天,许多心理学术语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表达方式,但在弗洛伊德介绍这些词汇的时代,它们听起来却刺耳甚至荒谬。要不是弗洛伊德享有极高的学术声誉,以及他的同事对待他的研究工作的严肃态度,人们很可能要用上很多年的时间才能了解弗洛伊德所揭示的人类心理的特性。
我们难以衡量弗洛伊德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下意识失言”(Freudian slips)、“情结”(complex)、“潜意识”(subconscious)、“本能冲动”(id)和“自我”(ego)——所有这些词汇都成为我们日常语言的一部分。
不仅如此,弗洛伊德对我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也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对渗透在我们意识和行为中的无形心理驱动力的认识是人类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今天对自身的理解与古人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我们会考虑到弗洛伊德所揭示的种种情绪与力量。
弗洛伊德的研究引起了一场激烈的公众争论,并很快转化成一场革命。在许多开明的国家中,人们在制定法律时会将心理因素考虑在内。
尽管在事实上,随着现代心理学的发展,人们在深入研究弗洛伊德学说的过程中意识到他的很多观点并不能说是完全正确的,但没有人能否认弗洛伊德突破了传统心理学的樊篱,并为其后的心理学研究奠定了基础。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弗洛伊德自己为后人反对他的学说铺平了道路。
以色列物理学家和哲学家埃弗萨洛姆·伊利泽(Avshalom Elitzur)发表了一篇题为《灵魂的解放者:在心理分析运动中的犹太人和犹太信仰》(Liberators of the Soul: Jews and Judaism in the Psychoanalytic Movement)的文章。不出意料地,弗洛伊德在这篇文章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伊利泽写道:
理解弗洛伊德的犹太信仰,以及他对于犹太信仰的态度是理解心理分析的发展的重要一点。
弗洛伊德在他的自传中写道:“我出生于5月6日,摩拉维亚(Moravia)的弗赖贝格(Freiberg),今天的捷克斯洛伐克的一个小镇上。我的父母是犹太人,我也是一个犹太人。”
在他的作品《心理分析之异议》(Objections to psychoanalysis)中,他总结道:“最后,尽管作者抑制着他的情感,但请允许他质疑——虽然他一直没有试图隐瞒他的犹太血统,但他的犹太身份是不是这个世界反对心理分析的原因之一。这种说法仅仅适用于极少数的情况,但不幸的是,我们已经变得如此多疑,从而无法想象这个事实原本没有任何意义。心理分析的第一位代表者是一位犹太人,这也许并非巧合。为了宣称他对于心理分析的笃信,却需要一定程度的坚强意志让他甘于接受自己孤身奋战的命运。犹太人远比其他民族更多地体会到了这种命运。”
其他两个与弗洛伊德一样被视为现代心理学之父的心理学家是维克多·弗兰克(Viktor Frankl)和阿尔弗雷德·阿德勒(Alfred Adler)——这两位为心理学发展作出重大贡献的心理学家也都是犹太人。他们所作出的贡献并不仅仅局限于理论研究,也包括临床实践和治疗。
阿德勒原本是弗洛伊德私底下的好友,但由于两人关于心理分析的观点存在根本性的分歧而最终分道扬镳。而弗兰克在纳粹集中营中度过了多年时光,这些经历加强了他的职业信念和犹太民族认同感。
除了这三个人以外,还有许多犹太人也参与了这场社会与专业领域的变革。这场变革改变了心理学从属于哲学的地位,使它成为了一门独立学科并一直发展到今天。
在研究者史蒂文·J.哈格布卢姆(Steven J. Haggbloom)所公布的二十世纪100位最优秀的心理学家中,有39位是犹太人。在这些人中,我们发现了著名的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Abraham Maslow)、理论学者埃里希·弗罗姆(Erich Fromm)以及安娜·弗洛伊德(Anna Freud)。后者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女儿,也是他学术观点的继承者。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们时代美国著名的精神病学家之一,亚伯拉罕·特沃斯基(Abraham Twerski)拉比。他既是宾夕法尼亚州精神病院院长,也是一位富有影响力的作家,撰写了很多犹太书籍。他所撰写的关于个人心理成长的系列书籍《12步》(The 12 Steps),影响了美国的心理治疗手段的发展也为他带来了盛誉。这本书同样基于著名的犹太原则。
在“一个聪颖而睿智的民族”一章中,我们不仅有着对犹太智慧主题的反复思索,而且看到犹太人在科学舞台上有着璨若星辰的存在。直到今天,他们对人类科学的发展仍然产生着巨大的影响。
最显著的影响在于思想上。对有史以来社会和道德思想发展史的探索展现出巨大的犹太影响,尤其在哲学范畴。在“犹太哲学家”这个命题之下,列出了众多出类拔萃的犹太哲学家,从亚历山大的斐洛到伊曼纽尔·列维纳斯。他们都对从古至今人类社会所向往的理想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受到犹太文化巨大影响的领域还有数学、天文和医药。
在数学领域,归功于犹太人的创新精神与逻辑思维能力的结合,从而实现了巨大的突破。同样因为这些素质,如果没有犹太人从古至今的贡献,人们难以想象现代天文学的发展,正像当今美国的卡尔·萨根(Carl Sagan)[59]对这个重要领域作出的贡献。
犹太医生,尤其是迈蒙尼德,对于现代医学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在几百年中,迈蒙尼德的医学著作一直被人们视为医学权威,尤其是在东方国家。
每个时期都有着一些杰出的犹太医生,从阿萨夫·哈鲁费(Asaf Harofeh)到小儿麻痹症疫苗的发现者乔纳斯·索尔克。我们在他们中可以找到希斯代·伊本·沙普鲁特(Hasdai ibn Shaprut)、艾萨克·本·所罗门·哈-伊斯列(Isaac ben Solomon Ha-Yisraeli)、萨布泰·多诺罗(Shabtai Donolo)、奥瓦迪亚·斯福诺(Ovadia Sforno)拉比和霍乱疫苗的发现者莫德凯·沃尔夫·哈夫克伊纳。这些人都是他们时代的伟大医生,除了行医问药之外,他们还培养了众多非犹太医生。
这些医生理应获得巨大的成功,因为不像他们的同行,他们依靠着他们缜密的逻辑思维,而不是巫术或其他迷信。
在我们的时代,我们能够指出疫苗的研究和发现者乔纳斯·索尔克和莫德凯·哈夫克伊纳,以及癌症研究领域的革新者史丹利·科恩(Stanley Cohen)和丽塔·列维-蒙塔尔奇尼(Rita Levi-Montalcini)。科恩和蒙塔尔奇尼共同获得过诺贝尔生理学奖。
哲学
世界著名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于艾萨克·牛顿爵士诞辰300周年之际在剑桥大学进行了一次演讲。在这次演讲中,他全面探讨了迈蒙尼德的《解惑指引》(Guide to the Perplexed)一书对牛顿的科学思想的决定性影响。他的结论是,牛顿思想从犹太文化中的汲取要比已知的多得多。他最后甚至声称牛顿“不过是迈蒙尼德学校里的一位犹太一神论者。”
迈蒙尼德最伟大的哲学作品《解惑指引》,不仅对牛顿,也对当时牛顿的对手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Gottfried Wilhelm Leibniz)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莱布尼茨在他的著作中引用迈蒙尼德的话,并且在他所追寻的哲学轨迹中非常频繁地引用《解惑指引》中的陈述。
天主教会的杰出创立者之一托马斯·阿奎奈(Thomas Aquinas)以亚里士多德的哲学观点为基础,发展了自身的哲学体系。归根结蒂,作为亚里士多德最权威的注释者,迈蒙尼德的作品给予阿奎奈很大帮助。
在人类的早期历史中,犹太哲学家亚历山大的斐洛尝试把希腊哲学和犹太哲学融合在一起。他对后人的宗教哲学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影响。许多研究者认为他是天主教神学体系的奠基者之一。
文化与艺术
众所周知,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会受到他们时代艺术的影响,也会受到他们所居住环境文化的影响。有趣的是,古犹太艺术作品本身对艺术和雕塑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尤其在欧洲。
古壁画,广泛分布于中东犹太人定居地,带动了西方类似艺术创作的兴起。研究者认为,许多具有宗教主题的天主教早期画作都是对犹太艺术作品的模仿。不仅如此,犹太圣经毫无疑问一直作为创造性灵感的最广泛源头。在一千多年中,圣经故事一直激发着无数艺术家和雕塑家的灵感。
阿拉汉姆·伊本·伊斯拉(Avraham Ibn Ezra)拉比的诗歌是他的时代的全人类的文化财富。在接下来的一代人中,莫舍·恰伊姆·卢扎托(Moshe Chaim Luzzato)拉比的作品直到今天仍然被作为犹太宗教界的研究对象;而他的兄弟塞缪尔·戴维·卢扎托(Shmuel David Luzzato)则被公认为他的时代最伟大的诗人。
像塞缪尔·哈纳吉德、耶胡达·哈纳吉德(Yehuda Hanagid)和塞缪尔·伊本·蒂冯(Shmuel Ibn Tivon)这些作家和译者,在他们时代阿拉伯国家的神学家中占据着杰出的地位。著名作家弗朗茨·卡夫卡(Franz Kafka)是犹太人。他被公认为近代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并对现代文学风格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德国顶尖哲学家之一、作家和诗人海因里希·海涅也是犹太人。
著名的意第绪语作者艾萨克·巴基维基·辛格(Isaac Bashevis Singer)描写欧洲犹太人的生活。他的书成为全世界的共同财富(尽管它们具有反宗教的风格)。
今天,富有影响力和为人们所熟知的犹太作家包括保罗·奥斯特(Paul Auster)和埃利·维瑟尔(Elie Wiesel)。在美国,仅仅过去的一百年中,我们就拥有像艾玛·拉扎勒斯(Emma Lazarus)、菲利浦·罗斯(Philip Roth)、诺曼·梅勒(Norman Meiler)、J.D.塞林格(J. D. Salinger)以及索尔·巴洛(Saul Bellow)等文学巨匠,这还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在莎士比亚时代生活在意大利曼图亚(Mantua)的犹太剧作家耶胡达·索默(Yehuda Sommo),写下了著名的散文《艺术舞台上的对话》(Dialogues on the Art of the Stage)。这篇包罗万象的文章被认为是这方面的先驱作品之一。索默也写下了剧本《订婚喜剧》(Tzachut Bedichuta d’kiddushin)。这幕关于婚姻的喜剧据说影响了莎士比亚的著名剧作《错误的喜剧》(A comedy of Errors)。
在他的《艺术舞台上的对话》中,他断言《圣经》中大部分采取对话形式的《约伯记》(Book of Job)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剧本,并在后来成为希腊戏剧的基础。
以色列作家和剧作家丹·阿尔玛戈(Dan Almagor)多年来一直在戏剧领域进行钻研。他在多篇文章中称,从专业角度来说,索默是对莎士比亚影响最大的人之一。而其他犹太人或犹太文化也对莎士比亚产生了影响。
鉴于中世纪处于犹太文化的低潮期,这些事实就显得更加有意义,因为只有杰出的艺术才能才允许他们突破这个障碍。
而在上个世纪,对文化和艺术产生深远影响的犹太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数量。
早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和平时期,犹太人就在绘画、写作、诗歌和戏剧等领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华沙和克拉科夫(Krakow)这些城市中的犹太艺术创作达到了顶峰。犹太小提琴家、钢琴家和歌手充斥了欧洲最大城市的音乐厅。
随着犹太人向美国的大规模移民,犹太人很快在音乐人、作家和各个娱乐领域中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很多人怀疑查理·卓别林(Charlie Chaplin),现代电影的奠基者之一,也具有犹太背景。
政治影响
在整个人类历史中,犹太人对政治的直接影响是非常有限的,事实上几乎不存在。因此,当我们发现在一些特殊情况中,他们常常能够设法影响重大政治决策时,这不能不令我们惊讶不已。
为了理解这个现象,我们必须首先注意一个必要的细节——犹太人尤其因他们的诚实以及个人和政治上的忠诚而闻名。许多国王都会让犹太人成为他们内阁顾问中的一分子,并听取犹太人的建议。由于历史环境原因,犹太人往往被视为中立派,因此统治者相信他们没有理由参加宫廷内部的对立派,更不可能加入外部的敌人。
“宫廷犹太人”无数次担当了统治者唯一能够托付的最谨慎的角色。有时,统治者更依赖于犹太人的忠诚,而不是他们最亲密的皇亲国戚,因为后者中常常会出现叛徒。
《圣经》所记载的《以斯贴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其中犹太人的出现引起了一起政治骚乱,结果仅仅是加强了犹太人作为国王最信赖的顾问的地位,而在后来的犹太历史中也不乏这样的例子。
在以斯贴和末底改时期的大约一千年后,古波斯帝国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革命。在这场革命中,犹太人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尤其在公元三世纪到七世纪的萨珊王朝,犹太人对国家政策的影响超越了他们的身份、地位以及他们在人口中的比例。国王们根据宫廷犹太人的建议发动巨大的战争。
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领导者,被称为“狮心王理查”的英国国王理查一世,因为与英国犹太人的良好关系而闻名。有人说,他尤其受到了一位犹太拉比的影响。这位拉比也是他的心腹朋友之一。在接下来的千禧年中,我们几乎可以在东方国家和欧洲国家的每个宫廷中找到犹太人的身影。这些犹太人大多数都会利用他们的影响力去改善他们时代的犹太人的生活境遇,其中一些人自身也成了政治家或者国王的亲信。
一位犹太人无疑间接地唤醒了欧洲的改良运动。1504年,一位叫做约翰内斯·普菲弗科恩(Johannes Pfeffercorn)的叛教者,得到天主教会的重要领袖雅各布·冯·胡格斯特拉坦(Jacob van Hoogstraaten)的支持,劝说马克西米利安皇帝焚毁犹太书籍,尤其是《塔木德经》及其注释。然而,能流畅阅读希伯来文经卷的著名学者约翰·卢希林(Johann Reuchlin),最早的人文主义者之一,充分地运用他的影响力阻止通过这样的法令。这让他招致多米尼加人的怨恨,并对他发表了严厉的谴责。作为回应,卢希林竭尽所能撰写了一系列措词激烈的抗辩书。这场论战激发了一场关于天主教会的权威和地位的公开争论,从而推动了宗教改良运动的车轮。
新教改革的标志性领袖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本人,最初便是运用犹太人的主题作为他反对教会的基础。他的很多论述都是围绕这一主题的。而后期,路德却转变为最彻底的反犹太主义者,尽管如此,犹太问题仍然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影响着他。
在法国大革命时期,犹太人不知不觉成为贵族与旧政体的反对派之间争论的焦点之一,尽管事实上大多数犹太人并没有任何政治立场。他们与政治完全没有关系,只是想要继续生活在他们世代生活的地方。
历史学家泽利格·谢奇诺维茨(Zelig Schachnowitz)在纳粹大屠杀之前生活在立陶宛和德国。他所撰写的《来自西方的光芒》(Light from the West)中对这种荒唐的情况进行了一个有趣的预测。他引用了一封虚构的信件,但其中内容却来自于法国大革命时期一位法国贵族寄给德国犹太拉比的真实信件:
法国的风猛烈地吹着……许多人在争论犹太问题。尽管在法国的犹太人数量很少,而且他们不值一提的人数对法国公众的生活毫无影响……毫无理由把他们放在争论的前沿。一项特别法令对他们的事务做出规定,他们享有几项权利。犹太人勉强接受了这些权利,而没有提出过多的要求。
然而,尽管他们不情愿,却仍然是争论的话题。他们就像皮球一样被两个对立的法庭抛来抛去。但他们,仅仅寻求安静地生活在他们的角落里的愿望,便构成了激怒公众的基础。
成为矢志革命的群众的口号——这就是犹太人的命运吗?
作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每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个问题都会出现。在群众容易被激怒的时候,犹太人往往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平衡的砝码,可是这常常会损害犹太人自身的利益。
纳粹大屠杀之后,犹太人与政治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又掀开了新的篇章。
从那以后的几十年中,犹太人对政治的影响是前所未有的——也许是世界上其他民族所无法媲美的。在专门论述犹太成就的一章中,我们会介绍犹太人在世界政治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并专门利用一个章节介绍犹太人在政治上所取得的成功。
犹太人对社会进程的影响犹太的产物——文明
从古至今,犹太文明对文化价值和道德观的影响是巨大的。比如,人们普遍认为,犹太人的安息日就是今天被各国文化所广泛接受的休息日概念的来源。
然而犹太人的影响并不仅限于此。
事实上,人类的一个群体,犹太民族,在他们的生活中证明了《圣经》的道德观那朴素有力的理想。这个事实的巨大重要性是众所周知的。在这个过程中,犹太人成为了这些抽象道德思想的活生生的榜样。没有这些榜样,所有这些理想就不过是空洞的乌托邦的表达。
天主教徒重视正义,最突出的思想是“有人打你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给他打”。然而,它很快沦为在现实生活中无处可寻的空洞口号。那些普世观点传达的公平与自由,替代了它们的位置,这些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古犹太人的观点,《圣经》的公平和先知们所教导的道德观。比如,美国的创立者们意识到古犹太人对个人自由和人人平等的重视,从而把自己视为新犹太人。
犹太人是新趋势的先驱
事实上,我们已经意识到天主教和伊斯兰教在精神上与犹太教是如此接近,并都具有一些共同的理想。
人们为什么不否认这一点?也许是因为这种联系显而易见、无法隐藏。另一方面,两大宗教都声称它们是犹太教的正统继承者,而它们也声明它们的出现是造物主的意志。同时,他们已经改变了他们的主张。这个改变是何时发生的呢?根据最早的新约福音书作者的意思,这个改变来自于圣徒保罗(而不是人们所认为的耶稣。与我们时代的天主教徒的想象大相径庭的是,耶稣是一个虔诚的犹太人。事实上,按照今天的标准,他更像是一个极端正统派的犹太人,而不是一位普通天主教徒)。根据《可兰经》,这个改变来自于穆罕默德所收到的预言。
这难道不是一个心理学上的奇迹吗?在大多数人类都拥护犹太教理想的时代,许多犹太人本身却已经厌倦了它们。
犹太人保持犹太信仰的方式值得人们关注,但他们不仅为这个世界带来了这一点:犹太人是最早相信唯一真神的人类群体,并把一神论的教义传播给其他民族,而在远古时代,一神论的传播远远谈不上受人欢迎,甚至是非常危险的。
在那个绝大多数人都狂热地支持具有魔法的物质元素控制着宇宙的宗教理想时代,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信仰唯一真神者那勇敢的独创性。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中,这种并非肉体凡胎的唯一真神的信仰是一种突破,却必然被偶像崇拜者视为异端邪说。
在这个信仰群体中,亚伯拉罕——传播崇高真神思想的第一个人,出现了。他所信仰的神,是无法用感官去感知的,而只有通过思想和符合逻辑的冥想才能了解上帝的存在。
以下这个亚伯拉罕和神像的故事证明了这一点:
亚伯拉罕的父亲他拉是做神像的人。有一次,他出门办事,让亚伯拉罕替他看店。有人来想买一尊神像。亚伯拉罕问他:“你多大了?”他回答:“我五十岁。”亚伯拉罕说,五十岁的人却膜拜仅仅用一天工夫做成的神像,悲剧会降临在你身上的。这个人尴尬地离开了。
另一个人走进店里,问他:“你有神像要卖吗?”亚伯拉罕对他说:“你想买哪种神呢?”
“我是一名武士,给我一尊像我一样的武神……”其后,一位寡妇走进门来:“亚伯拉罕,我是一个穷苦的女人。给我一个像我一样的穷苦神……”
接着,一个女人拿来一碟上好的面,让亚伯拉罕把它放在神像前面。
亚伯拉罕站起来,拿起一根棍棒,打碎了神像,然后把棍棒放在最大的神像的手里。他的父亲他拉回来之后,问亚伯拉罕是谁打破了神像,亚伯拉罕回答他:“我怎么能向你隐瞒真正发生的事情呢?原来有一个女人拿着一碟上好的面走进来,让我把它放在神像前面。这个神说:“我要先吃。”而那一个说:“不,我先吃。”结果最大的神像站起来,打碎其他所有的神像。
他拉对他说:“你在开玩笑吗?神像才不会这么做!”
亚伯拉罕回答:“让你的耳朵听听你的嘴在讲什么。”
他拉抓住亚伯拉罕,把他带到宁录王面前。
宁录王对他说:“拜火。”
亚伯拉罕回答:“水能熄灭火焰,我该拜水。”
宁录王对他说:“那就拜水。”
亚伯拉罕说:“我该膜拜带来水的云彩。”
宁录王说:“那就拜云。”
亚伯拉罕说:“我该膜拜移动云的风。”
宁录王说:“如果这样,那你就拜风吧。”
亚伯拉罕说:“我该膜拜能够抵挡风的人。”
宁录王说:“你试图用言语来取笑我,我只拜火,而我要把你扔到火里,让你所膜拜的真神来救你吧。”
于是亚伯拉罕走进炙热的火炉而得救。
(摘自《米德拉什》)
在文化舞台上的犹太活动家嬉皮士、易皮士和雅皮士[60]
今天很多人可能都没有听说过杰里·鲁宾(Jerry Rubin)这个名字,但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的美国,这个名字代表着文化活动的最前沿。鲁宾是美国社会斗争的领袖之一,而他的名字常常与人权斗争联系在一起——为黑人争取平等权利、积极反对越南战争、反毒品和反政府行为的立法。
在美国,这些“花童”——嬉皮士,用华丽的辞藻谈论着世界和平,以及在一定程度上谈论着无政府主义和个人自由。而鲁宾名列嬉皮士领袖中的首位。在嬉皮士意识形态的环境中,许多犹太年轻人有着无拘无束的感觉,但这对于杰里·鲁宾还不够。他并没有其他嬉皮士标志性的懒惰和缺乏责任感,鲁宾后来充分发挥商业直觉(他是苹果计算机公司的早期投资者),并努力工作。
在一个特定的阶段,他创造了“雅皮士”这个词汇(年轻的城市职业人群)。它代表着良好地融入劳动力但能够追求自由,具有不羁的个人生活并往往支持各种各样的自由主义斗争。
嬉皮士运动开始时的另一位领袖阿比·霍夫曼(Abbie Hoffman)是鲁宾私底下的好友,但却在意识形态上与鲁宾有分歧。他与鲁宾一起创立了年轻的国际激进组织“易皮士”。多年以来,霍夫曼和鲁宾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描述他们之间意识形态的不同,尽管事实上他们仍然是朋友。
霍夫曼是美国资本主义的激进反对者,他将自己描述成一位犹太战士。在他组织的一次独特抗议活动中表现出了他的犹太头脑:他和一些朋友来到华尔街的纽约证券交易大厦,并一起走上交易大厅上面的游客走廊,扔下了许多美元钞票。嗜钱如命的证券经纪人纷纷扑向这些钞票,交易所顿时大乱,证券交易一度被迫中止。资本主义的贪婪暴露无遗,而霍夫曼和他的朋友们则庆祝他们的胜利。
这个故事的讽刺性在于,斗争两方的阵营中都有犹太人的存在:许多华尔街的经纪人,以及霍夫曼和他的朋友,都是犹太人。这再一次表明,犹太人能够狂热地支持相反的观点,因为犹太人从来不会对某种特定的理念达成一致意见——但无论在任何阵营中,他们总会成为其中卓越不凡的一支力量。这正是犹太民族的特性。
在嬉皮士文化的意识形态中,霍夫曼和鲁宾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嬉皮士文化对美国社会以及西方社会整体有着巨大的影响。在1969年嬉皮士运动中产生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在今天被视为世界摇滚乐的象征。尽管事实上嬉皮士仅仅是社会中的少数人群,但他们的思想和抗议声传遍了社会的每个角落。
我们在他们中能发现现代社会奠基者的身影。在以色列,争取公民权利、和平与平等的政治运动正是从当时被视为极端的嬉皮士运动中汲取力量的。
丹尼·莱·拉夫(Dany le Rough)
《犹太家族》周刊(Mishpacha Jewish Family Weekly)刊登的一篇文章中,描述了一场有趣的冲突。在这场冲突中,犹太人的两大力量——犹太天才和犹太理想主义产生了碰撞。
被采访者,埃弗赖姆·沃瑟弗吉尔(Ephraim Wasserfogel)博士是一位严格遵守犹太教义的犹太人。他谈起自己担任雷诺公司副总裁的经历。归功于沃瑟弗吉尔自己的才华,让他能够跻身于欧洲汽车工业的第一梯队之中。今天,他作为布莱特威视觉有限公司(Brightway Vision)的首席执行官,仍然在汽车领域的先进技术方面有所涉及。
四十年前,沃瑟弗吉尔发现自己受到了另一位著名犹太人的正面攻击。正因为这位犹太人与法国汽车工业的无情斗争,让他经常登上当时的头条新闻。丹尼尔·孔-本迪(Daniel Cohn-Bendit),当时被人们称为“丹尼·莱·拉夫”(因为他“左倾”的政治立场以及他头发的颜色),是与戴高乐将军领导的法国政府相抗争的学生联盟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1968年5月,一场学生运动导致了全法国大罢工。警察和军队徒劳地试图驱散抗议者。政府最终设法恢复了秩序。人们发现,这场运动背后的推动力量正是丹尼·莱·拉夫。莱·拉夫被法国驱逐,不得不来到德国。现在他已经当上了欧洲议会的绿党主席。他的意识形态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尽管更错综复杂的政治路线已经为他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莱·拉夫运用各种可能的手段与他所感到的不公正行为进行战斗。其中的一次抗议活动就在巴黎的雷诺公司门前,而当时雷诺公司的首席代表就是埃弗赖姆·沃瑟弗吉尔。
丹尼尔·孔-本迪与埃弗赖姆·沃瑟弗吉尔所选择的不同生活道路的对比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具有历史性的讽刺。这突显了当时犹太人已经占据着世界趋势的领导地位这一事实。
由奥夫雷·伊兰尼(Ophrey Ilani)为以色列报纸《国土报》(Haaretz)撰写的发表于1968年“五月风暴”四十周年之际的一篇文章中提到:
在最近几周法国媒体所刊登的文章中,革命领袖的名字一次次地出现,其中有丹尼尔·孔-本迪、雅克·索瓦吉特(Jacques Sauvageot)、皮埃尔·高曼(Pierre Goldman)、安德烈·格鲁克斯曼(Andre Glucksmann)、丹尼尔·本赛德(Daniel Bensaid)、南森·温森托克(Nathan Weinstock)和本尼·列维(Benny Levy)。
唯一极特殊的情况是报道中提到,事实上大多数学生领袖都是犹太人——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自纳粹大屠杀中被灭绝的家族。法国人的一个笑话表现了犹太人在最左翼组织中的大量存在:“为什么革命的共产党联盟在开会时不用意第绪语?”回答是:“因为本赛德。(丹尼尔·本赛德也是犹太人,来自北非)在学生组织的12位领导者中共有11人是犹太人。”
伊兰尼也引用了开放大学的亚伊尔·奥朗(Yair Oron)的观点:“在学生运动的领导层中,犹太人的数量非常多,就像法国人在犹太运动中看到的一样多。”
与他的兄弟加布里埃尔·孔-本迪(Gabriel Cohn-Bendit)合作,丹尼尔·孔-本迪撰写了《过时的共产主义:左翼的更替》(Obsolete Communism:The Left Wing Alternative)一书。许多历史学家认为这本书对当今社会主义运动以及其他反政府趋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绿色和平组织之父
绿色和平组织是世界上最大的环境保护国际组织。它运用非常规的手段,有些手段目前仍在争议中,并通过制造摩擦来实现它的目的。
通过对这个组织的历史以及创立过程的简单了解,我们会发现犹太人的行动精神正在日以继夜地发挥着作用。
一切起源于一次阻止地下核试验的运动。欧文·斯托(Irving Stowe),来自普罗维登斯的罗德岛的犹太人,毕业于耶鲁大学,与他的妻子多萝西以及其他活动者一起成立了名为“别兴风作浪”(Don’t make waves)的组织,作为抗议产生冲击波和强地震的深层地下核试验的联盟。后来,这个组织的名称改为绿色和平组织,而斯托则成为“绿色和平组织之父”。在记者雷克斯·维勒(Rex Weyler,他本人也是绿色和平组织成员)撰写的《绿色和平组织》(Greenpeace)一书中,第一章专门介绍欧文·斯托和多萝西·斯托。
斯托在1974年去世,但直到今天,他所成立的组织一直活跃着,并有着国际性的声誉。它拥有三百万成员,每年的预算达到数百万美元。著名的美国犹太社会学家托德·吉特林(Tod Gitlin)现在是这个组织的主席。
犹太人与民权运动
不像路易斯·法拉汉(Louis Farrakhan)和耶利米·赖特(Jeremiah Wright)教士这些黑人领袖所表达的反犹太言论,或在布鲁克林黑人与犹太人之间发生的暴力冲突给予人们的印象,事实上,犹太人与黑人在美国民权斗争的框架中有着积极的合作关系。
除了黑人,犹太人是最早在美国参与争取公平权利运动的族群。萨缪尔·雷伯维茨(Leibowitz)律师是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最早参与这一事业的律师之一。他作为一个美国犹太人,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将大量时间用于黑人青年的法律保护工作。其后,大约一半为黑人斗争提供法律服务的律师都是犹太人。
许多犹太活动家与非暴力斗争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博士一同前行。他们中的杰出人物有亚伯拉罕·约书亚·希斯乔(Abraham Joshua Heschel)拉比,他与马丁·路德·金一起游行的照片成为这场抗争的象征之一。马丁·路德·金在1968年被暗杀。仅仅几天前,他还在希斯乔拉比的家里参加庆祝逾越节的家宴。犹太妇女档案网站(www.jwa.org)提供了几十位参与黑人权利斗争的杰出犹太女性的名字。其中的一些人冒着失去名誉和社会地位的风险参与了这个活动。
密西西比州举行的“自由之夏”(Freedom Summer)运动,是为了尽可能多地为黑人登记选民权利。在这次活动中,有一半活动家是犹太人。其中一些犹太人甚至在一次抗议活动中与马丁·路德·金博士一同被捕。
在马丁·路德·金被暗杀之后,人们设立了一个特别项目,让黑人学生能够进入布兰迪斯大学(Brandeis University)学习。这是一个犹太人投资的大学,其校徽中带有希伯来语“真理”(Emeth)一词。顺便提一下,两位著名的布兰迪斯大学的毕业生在民权斗争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阿比·霍夫曼(Abbie Hoffman)和安吉拉·戴维斯(Angela Davis)。
三个大型犹太组织——美国犹太代表大会、美国犹太委员会和反诽谤联盟——积极推进美国人权问题的解决。
此外,著名的法国犹太法学家和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勒内·卡森,是联合国《人权宣言》的起草人之一。
革命的基因
诺奇·温伯格(Noach Weinberg)在一次演讲中深入探讨了杰出的犹太人物所共同具有的基本点。
温伯格拉比说:“在二十世纪,三位犹太人彻底地改变了这个世界:马克思、弗洛伊德和爱因斯坦。这三位犹太人都渴望改变世界……尽管难以把弗洛伊德想象为一名革命者(以我们对这个字眼所熟悉的定义),爱因斯坦和马克思也一样。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理论事实上都是革命性的,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太多时候,在所有为特定的社会事业而奋斗的名单中,我们会看到犹太人位居榜首。虽然许多人是为了既定的利益而加入这些事业,但犹太活动家们却往往有着不同的原因。
这并非叛逆感,而是相信某种新的事物即将出现,并且渴望在一个良好的时机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这正是他们的动力。
这种对于最终真理的追求正是推动坚定的理想主义者前进的动力。我们发现犹太人中的这种探求热情在二十世纪达到了顶峰。
“犹太人想修正这个世界,”温伯格拉比说。“这推动他们迈出前进的每一步。犹太人不可能袖手旁观、偏安一隅。他们渴望超越,也被这种渴望所推动……一个犹太人必须找到一种方式让自己得以进步,让人类得以进步。”
至于“如果犹太人不存在,这个世界会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温伯格拉比带领我们回顾了印加文明、巴比伦文明和成吉思汗的历史。
“人们相互杀戮。如果乌干达出现饥荒,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就会趁机攻击它。如果希腊出现饥荒,没有人会在乎它。没有人会给希腊人送去救济粮食。火山喷发、飓风袭击,这些都是侵略的机会——对于那些无法保护自己的人本身,顺其自然并攻击他们。如果没有犹太人,世界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换句话说,犹太人为这个世界带来了道德和相互之间的责任感。通过这些言论,这位虔诚守经的温伯格拉比就变成了一位令人惊讶的人,他狂热地支持着完全来自于地球另一面的大量激进的观点。
美国犹太历史学家、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尤里·斯莱茨肯(Yuri Slezkine)撰写了一本有趣的书,叫做《犹太世纪》(The Jewish Century)。他的主要观点是,犹太人是二十世纪大规模社会变革的象征。斯莱茨肯写道:“二十世纪是犹太时代,因为现代化把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城市的、移动的、受过教育的和表达流畅的人,具有智力上的复杂性……换句话说,现代化,把每一个人都变成了犹太人。现代是犹太时代,而我们每一个人,在不同程度上,都是犹太人。”
一些农民和君王做得比其他人好一些,但没有人能比犹太人自身更像犹太人。在资本主义时代,他们是最富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在战乱的时代,他们是最富有经验的流亡者;而在专业时代,他们是最熟练的专业人员。一些最古老的犹太专长——贸易、法律、医药、文案翻译和文化思索——都成为了所有现代职业最基本的(也是最具犹太性的)组成部分。通过成为具有典范性的古人,犹太人已经成为了具有现代性的现代人。
事实上,在这对立的两端中有着一条无形的线,那就是事实上犹太人在他们所选择的每条道路上都是杰出的——无论是共产主义、资本主义,或者甚至是无政府主义。
犹太人的确是成功的
综上所述
……如果统计数字没错,犹太人的数目还不到人类总数的1%,就像迷失在灿烂银河中的一颗黯淡朦胧的星尘。他们本应该默默无闻,但他们却经常成为人们的话题,受到人们的关注。他们就像这个星球上的其他任何民族一样优秀,而他们在商业上的重要性远远地超越了他们民族规模上的渺小。而他们对这个世界在文学、科学、艺术、音乐、金融、医药乃至其他深奥研究领域的伟大人物名单所作出的贡献,同样超越了他们人数的稀少。从古至今,他们用被缚在身后的手臂与这个世界奇迹般地战斗。他们可能会自夸炫耀,但他们的确有理由这样做。
埃及人、巴比伦人和波斯人的振兴,让这个星球上充满了喧嚣和色彩,但随之如梦幻般凋萎、消逝了。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步他们的后尘,演奏出浩大的乐章,然后消逝而去。其他民族崛起,一时高擎他们手中的火炬;但火炬燃尽,他们现在或静坐于暮色之中,或已然消逝无痕。犹太人见证了他们的每一次兴衰,与他们每一次的战斗,而现在他们却一直没有显现衰败的迹象——没有年老的堕落,没有机体的衰弱,没有精力的迟缓,没有进取与警惕之心的迟钝。万物皆有兴亡,除了犹太民族。所有的力量都逝去了,但他们却留存下来。他们不朽的秘诀是什么?
(马克·吐温,《论犹太人》,哈珀尔杂志,1899年刊)
在谈论犹太人的智慧和犹太人对世界文明所作出的贡献时,我们需要铭记的是大多数值得一提的事迹都发生在近现代。这是因为只有获得了公平的环境,犹太人的智慧和天赋才有可能突显出来。
我们发现犹太人作出卓越贡献的年代都是犹太人具有宗教自由和人权的时代。迈蒙尼德获得了巨大的荣誉,应该归功于他作为苏丹王的御前医生。那个时代的犹太人享受着引人注目的自由。正是由于荷兰政府在其领土内对犹太人的保护,才让斯宾诺沙得以发展他的哲学体系。
中世纪狭隘的偏见和仇恨并没有阻碍犹太民族在精神世界的繁荣发展。恰恰相反,许多犹太学术思想中最伟大的作品都在这个时期得以完成,尽管由于政府当局对犹太书籍的焚毁,而偶尔缺乏所需要的书籍。那些在对犹太人的仇恨中受到最大损失的恰恰正是那些敌视犹太人的民族自身。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犹太人在很大程度上为世界文化的人性尊严、个人自由和人人平等的哲学体系作出了巨大贡献。如果说人类能早一些倡导这些在今天看来不证自明的理念,那么人类将在社会与科学两个方面提前摆脱长期的蒙昧状态。
最好的例证便是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他们并不欢迎他们伟大的犹太科学家,其中的杰出人物有爱因斯坦等。德国人迫害他们,焚毁他们的科学著作。今天,德国在他们的宣传中提到爱因斯坦的名字,但已经太迟了(就像小册子《五十颗德国之星》,或几年前由德国政府举办的“你就是德国”活动)。
爱因斯坦亲自描述了他对于犹太人在这个领域中的贡献的看法。在一次接受法国报纸采访时,他说:
那些人,妄图借助这个国家的权力和武力手段来推行他们所声称的相互理解和个人自由的理想,却最终恰恰让我们成为他们的敌人。历史让我们(犹太人)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只要我们仍然作为真理、正义和自由的全心全意的仆人,我们不仅能够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延续下去,而且我们将继续通过创造性的工作而产生价值,从而为全人类的进步作出贡献。
犹太人也奉献
即使那些怀疑所有反犹太言论的人也会相信在犹太成功的背后有着经济动机,而取得巨大经济成功的犹太人的庞大数量似乎也证明了这个观点。事实上,犹太人的确是精明的商人。
但历史上,无论是近代还是古代,却都提供了大量的反证。
在西班牙,犹太人曾经有着重要的政治和经济地位,但在随后的大驱逐中,许多犹太人宁愿放弃他们的巨额财富成为流浪者,也不愿意改宗天主教。
发现了几乎能够根除小儿麻痹症的疫苗的美国生物学家乔纳斯·索尔克原本可以为他的发现申请专利并获得巨额财富。这种疫苗为美国节省了数百万美元,没有人会质疑他为疫苗收取费用的权利。然而,索尔克决定仍然靠自己的薪金度日,而不要求任何回报。他后来建立了索尔克生物研究院。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把他的姓名、肖像和作品的使用权都捐赠给耶路撒冷的希伯来大学,而没有把这些留给他的子孙后代。行医并根治了霍乱和印度瘟疫从而致富的莫德凯·哈夫克伊纳,把他的全部财富捐给了欧洲的犹太法典学院。
自由软件运动之父理查德·斯托曼(Richard Stallman)是犹太人。许多计算机用户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免费下载软件,他们可以问问自己在这种免费技术的传播背后是什么。尽管其中一些免费软件是基于一种商业导向模型,但仍然有很多免费程序是因为开发者相信他们的工作是与全人类分享他们的知识和劳动。
斯托曼所开创的GNU计划,最终导致了免费而广受欢迎的Linux操作系统的诞生。斯托曼不仅是开源软件运动的先驱,他个人也自愿奉献数千小时于公众利益。在这方面,他是一位杰出的理想主义者,总是把他自己的经济利益放在末位。
犹太人是世界上最大的慈善捐赠群体。在《商业周刊》(Business Week)发表的“最伟大的慈善家排行榜”中,有30%的顶尖捐赠者是犹太人。
所以,威尼斯商人并不是普通犹太人的典型形象;恰恰相反,从古至今,更多的犹太人时刻准备着为了理想主义而放弃舒适的生活条件和个人利益。
寻求定位
《圣经》记载,雅各出生时,他的手抓着同胞哥哥以扫的脚跟,因此而被称为雅各(希伯来语“Yaakov”意为“随后而来者”)。这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一语双关:在《圣经》中有很多重要的细节能够证明这个名字恰恰适合于犹太民族的先祖。
然而,其后,雅各改名为“以色列”(在希伯来语中意为“战胜天使的人”),但令人惊讶的是,人们发现“抓住脚跟”仍然成为雅各的一代代子孙的突出特征。
在研究犹太人的成功时,有趣的是人们注意到“抓住”一个次要之处并把它转换为伟大成功的源头经常成为犹太人成功的要旨。比如,在商业中,无数法律对犹太人作出了重重限制,迫使他们去寻找之前没有被人利用的和被人忽视的领域。在整个犹太历史和犹太文化中,这些新的商业或社会定位就成为了新的收入来源。
无论是在商业中,还是在犹太人曾经擅长的其他领域中,都是这样。
犹太人开发商业领域时总是率先进入某个特定的领域,而不顾市场中有着怎样的实际困难。他们从不害怕进入一个新市场,也从不担心可能遭遇的风险,因为他们知道,正是在这样的市场中,才更有可能取得成功。在今天,没有人能质疑犹太人对于证券和债券市场所作出的贡献,以及对于计算机和编程领域的疯狂发展所作出的贡献——刚开始时,它们都是商业舞台上的全新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