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与结论

规范与革命这对重要的基本范畴源远流长,从古希腊一直延续到后现代,成为科学哲学乃至整个哲学学科必须不断思考的重要问题之一。

R.墨顿曾提出近代科学遵循四条规范:公有性(Communism或 Communalism);(Universalism);无私利性(Disinterestedness)和有条理的怀疑(Organised Scepticism)等,其实是对古希腊以来的科学传统的浓缩。

1962年,库恩出版了他的成名作《科学革命的结构》。在库恩看来,传统科学观特别是与逻辑经验主义科学观不同的是,科学的发展不是“事实、理论和方法的总汇”,而是各种不同的科学“规范”通过相互竞争而进化的历史过程。对此S.富勒(Steve Fuller)撰写的《库恩作为我们时代的哲学家》[1]也提出了一些重要的观念或问题,如“对柏拉图的回顾”(The Pilgrimage from Plato),“对科学精神的执着”(Struggled for the Soul of Science),“将社会科学从激进的未来幻想拯救出来”(Saved Social Science from a Radical Future),“科学综合研究秘史”(The Hidden History of Science Studies),等等。

但在规范与革命这对范畴之间的关系问题上,20世纪的科学编史学有两个主要传统或学派:内史论(Internalism)或科学史的内史论者(Internalist History of Science)以及外史论(Externalism)或科学史的外史论者(Externalist History of Science)。J.A.舒斯特先生在其《科学革命:科学史与科学哲学导论》(Scientific Revolution:An Introduction to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Science )用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革命和进化等四对范畴来刻画科学革命的编史学纲领。

我们以为,纵观科学与哲学在历史上的思想关联便不难发现,科学与哲学之间的关系,时而融合,时而冲突,时而又会出现新的融合。古希腊时期的科学与哲学都融合为自然哲学;中世纪则形成了宗教、哲学和科学的三位一体;文艺复兴时期的科学革命直指亚里斯多德主义的哲学信念;近代则出现了经典力学与机械论的高度统一;现代的“分析传统”宣称“拒斥形而上学”,但又信奉种种经验论乃至原子论的哲学立场。问题是,科学与哲学之间关系的这种复杂现象有无规律可循?如果有规律可循,这种规律是什么以及何以可能?这是科学哲学的编史学纲领必须回答的问题。

科学与哲学之间在历史中的复杂关系是有规律可循的: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科学与哲学会在某些观念上达到共识、共建和共享,从而形成科学-哲学共同体;但由于科学革命不断出现必然导致原有科学-哲学共同体的断裂,也就是新科学与旧哲学的冲突;新的科学理论往往需要新的哲学观念与之相配,如此形成新的科学-哲学共同体。我们可以把这一过程概括为:传统科学-哲学共同体的形成——科学革命导致传统科学-哲学共同体的断裂——基于新科学的哲学变革与新的科学-哲学共同体……

[1] Thomas Kuhn:A Philosophical History for Our Times by Steve Fuller ,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