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用哀嚎和惨叫,填满的护城河
“直娘贼!你们不放我们进城,致使我们受匈奴人屠戮也就罢了,而今竟然还放箭,你们是畜生养大的不成?!”
一名面色黝黑的汉子大声叫骂,这让城墙上的一些士卒面露犹豫,不再射箭。
刘清远见此大喊道:“你们的家眷皆在城内,匈奴人一旦破城,必定会大肆屠戮,难不成你们愿意这样吗?”
“如果不愿意,那就给我射箭避免他们填土!”
闻听此言,犹豫的士卒们再次搭弓射箭,那些难民的独轮车前方虽然有盾牌防御,但是他们的侧面没有,所有士卒们聚集到城墙的侧面塔楼上对他们展开射击。
刘清远更是派人从小门出去,对难民展开射击。
射出了数千支箭矢,射杀了近百难民后,即使后方有匈奴人压阵,难民们还是吓得溃散了。
“逃啊!”
“这些人都是畜生,大家快逃啊!”
难民们一哄而散,后方的匈奴人见此纷纷掏出了挂在马鞍上的弯弓,抽出了箭嚢中的箭矢。
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上千箭矢当场覆盖了没有任何遮蔽的逃跑难民,将他们的身体贯穿,猩红的鲜血洒了一地。
其中幸运的难民当场毙命了,有些不幸的则是让箭矢刺穿了大腿和胸肺倒在地上挣扎,更不幸的则是毫发未伤。
“你们胆敢违令,其罪当诛!来人啊,给我杀!“
位于阵型最前方的巴特尔大声下令道。
他不在乎这些难民逃了没有,他只是想让其余的难民看看,违抗命令和胆怯的下场。
匈奴骑兵听到他的命令,发起了冲锋,他们用手中的弯刀无情地收割了那些难民的生命,将一些反抗激烈的难民用马蹄践踏成了肉泥。
整场屠杀的持续时间不过两刻钟,可是却惨烈到了极点!
杀戮结束,匈奴骑兵开始回收尸体和肉泥中可用的箭矢为接下来的战斗准备。
城墙上,众人看着这一切心中无不发寒,匈奴人的凶残实在是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一些胆小的官员更是让下方发生的一切吓得胆汁都吐了出来。
这次匈奴人的举动比上次更残暴,更血腥!
众人都怀疑,这匈奴人真的是人吗?怎么会干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陈知北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逃亡时的景象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
匈奴人沿着道路追杀着看到的所有人,他们挥舞着手上的弯刀,戳刺着手上的长矛,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杀戮欲望。
无论是逃跑的,亦或是反抗的,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中。
沿途的村子全是,他们杀戮的人的尸体。
这就是城破之后的景象,这就是陈知北逃亡路上看见的景象。
他所在的逃难队伍中,绝大部分都是城外村子中的百姓,因为望州县城抵抗太过激烈,而受到了匈奴人下达的屠城令。
能从县城中逃出来的人不过十之一二,而能在匈奴人的追杀下开始逃难的人,又去掉了十之七八。
如此林林总总算下来,从望州县逃出来的人不过近百人罢了。
而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了他面前,只是和之前不同,他并非毫无反抗之力了。
他甚至能给这号称天下无敌的匈奴人产生一点阻碍。
只是打败了这批匈奴人,下一批匈奴人他们该怎么对抗?
陈知北看着城墙下的惨状,手指抠在城垛上,指尖已然破皮。
匈奴骑兵收集完箭矢之后,便再次折返了回去,驱赶着上千名青壮手持盾牌往城墙边赶来。
他们的任务是收回那些独轮车,毕竟上千人死了没关系,但是上千辆独轮车没了一时半会可造不出来。
青壮们扛着盾牌,双腿发颤,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城墙下,他们顶着来自上方的箭雨把独轮车给拉了回去。
之后同样的事情循环往复,但是匈奴人没有再屠杀,他们只会让逃跑的青壮再次回去牵拉泥土。
每当人手损失到一定限度之后,他们就会再次补充新的人手。
仅仅花费了一天的时间,青壮们便用泥土将护城河给填平了。
之后匈奴人驱使着青壮们开始在距离城墙三十多米处垒砌土山。
他们要垒出两座高达十五米的土山,这样才能比城墙更高。
凭借土山,他们能够居高临下,压制城内的弓箭手,毕竟大莽的士卒基本上都会使用弓箭。
要是不压制的话,一旦迫不得已,匈奴人需要登城作战的话,那样对于弓箭手的压制是非常必要的。
因为哪怕是身穿甲胄,箭矢射在身体上同样会感到疼痛,如果是那种力道大的箭矢,甚至直接会在人身上打出一块淤青。
由于填满护城河,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因此当匈奴人开始垒砌土山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当然给护城河填土的时候,他们的后方也没有闲下来,而是当着乾州城众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开始建设起大型的攻城器械。
其中既有大型的配重投石机,也有长长的云梯和犹如一座塔楼般的攻城车。
由于天色已晚,官员们陆续登下城墙,陈知北也在离开城墙的人之中。
今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城墙上,观看着战斗的过程。
从匈奴人的准备来看,他们有一套完善的攻城战术和方法论。
虽然这套方法格外的残酷,但确确实实减少了匈奴人自身的损失。
从这一点来看,匈奴人对于攻下乾州城怀揣着足够的自信。
因为如果匈奴人没有足够的自信攻下乾州城的话,他们不会白费如此之多的功夫。
他们只会试探性的进攻几轮之后,在附近劫掠一番,然后撤军。
陈知北越是如此想着,心情便越是沉重。
这一战,他们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让匈奴人选择退却?
陈知北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知道接下来有一场苦战,正等待着他们。
回到家中,陈知北看见了身穿全套甲胄,头戴狰狞天王面具的齐月如正在擦拭宝剑。
“你回来了。”
齐月如停下擦拭宝剑的动作问道:“那些匈奴人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没错。”陈知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