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海捞针
夜晚，王焕下班之后，简单地吃了晚饭，而后开始整理案件脉络。现在案情不能说很清晰，但是大概已经有了头绪。这伙诈骗犯利用孙大爷在夕阳小区元老的身份进行保健药品的推销，现在只要找到更多的线索，查明这伙人的头目是谁，就可以实施抓捕。但是这伙诈骗犯非常狡猾，没有留下电话号码，连给孙大爷的钱也是现金，最令王焕担心的是，这伙诈骗犯可能已经在外地作案，等到资金积累到一定程度，他们肯定会逃出国境，到时候可谓是泥牛入海，很难抓捕了。
王焕根据孙大爷提供的线索，在白纸上将犯罪嫌疑人画了出来。他虽然是一名警察，但是在学生时代也曾学习过素描。画完之后，王焕远距离地看了看那画像，这种形象的人在社会上有很多，除了耳朵有点不同之外，还真的很难寻找，如果不加选择地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怎么办呢？”王焕坐下，泡好的速溶咖啡已经凉了，“事情只要愿意去想，总是会有办法的，一定要静下心。今晚不睡觉，想破脑子也要将案子撕开一个口子。”
现下的情况是，没电话号码，没车牌，没名字，唯一能确定的是一个右耳畸形的诈骗犯，可谓所有能够简单破案的点全都被堵死了。
“既然这伙人这么轻车熟路，那应该有诈骗的前科。”王焕用笔头点了点纸张，“诈骗前科，这个……”
王焕立马拨打了余平的电话，三次，无人接听。王焕有些着急了，又拨打了第四次，电话那头这才传来余平的声音。
“喂，听得清吗？”王焕说道，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模糊不清。
“喂！”电话那头传来余平的声音，慵懒无比，“几点了？”
余平这一问，王焕才发现，现在已经夜里一点多了，自己竟然就这样坐在电脑桌前思考了这么久。
“我长话短说，余平，明天你能帮我查一些新闻吗？”王焕说道。
“查新闻？”余平说道。
“嗯嗯。”
“什么新闻？”
“就是近几年或者近几个月关于保健品诈骗案的，越全越好，然后统一发给我。”王焕说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激动，原来是在思考案件。没问题哦，我明天过去就给你查。对了，明天早晨你就可以看到采访报道了，我们已经多渠道推广，应该不会有人再上当受骗了。”余平说道。
“那太好了，我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就一步之遥了。”王焕说道。
“你看你，还是个工作狂，现在都一点多了，早点休息，不要太过劳累，这样以后容易失眠。”余平说道。
“遵命。”王焕说道。
次日，王焕一早便去了东山警局，八点一刻召开小组会议，讨论夕阳小区保健品诈骗案的事情。
“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这伙诈骗犯应该不在本市了，我想我们应该收集一下前几起诈骗案的信息，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王焕说道，此时老刑警江旭已经完全将此案的大小事宜交给王焕处理了，自己则退居帮手的位置。
“那我们是要从这几年的诈骗案入手吗？”小舟问道。
“对，扩大范围寻找类似的案件。”王焕说道，“根据他们的作案风格，可以寻找到他们以往的作案地点，只要找到车牌号、电话号码等有效信息，就可以顺藤摸瓜，将案件彻底侦破。”
“这些案件可不好找啊，大多都是悬案。”
“放心，收集案件信息的事情交给我去办，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进行甄别筛选，找出类似的案件。这伙诈骗犯十分狡猾，有着非常强的反侦查意识，我想他们不会一个套路玩好几遍，很可能每次都用新的点子。”
“很好，但是如果他们是第一次进行诈骗，那怎么办？”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江旭说道，“又或者是诈骗团伙中的一部分人。”
“这……”王焕挠了挠头，“那只能先行排除，然后一步步摸索。”
“还有更好一点的办法吗？”江旭说道，“就算利用这样的办法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没有证据如何进行抓捕？”
“这……”老刑警江旭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这新组建起来的小队身上。对于王焕来说，虽然理论学得很扎实，但是结合实际的时候，难免捉襟见肘，被江旭这么一问，开始哑口无言了。
“现在你们有几件事情需要去做。”江旭的表情变得严肃，坐下来缓缓说道。
一见师父开口了，众人突然来了兴致。
“记住一件事情，诈骗案的核心就是人民币，就是钱。五十万的金额不可能全都是现金，这些大部分都会走银行转账，嫌疑人的银行账户，是你们首先需要调查的东西。嫌疑人可能将资金分散在多个地方，所以你们现在需要去银行调查转账记录，最近有哪些人大量地存取人民币。”江旭说道，“附近的几家银行都可以进行调查，从那里可以获取监控，从而锁定嫌疑人。另外你们的证据收集得还不够完全，那些保健药品需要进行正规医院的鉴定，确定没有营养，这个才能算是诈骗，有了这些证据，你们抓到的人才有可能会被判刑，你们现在做的这些无疑是空谈。”
被江旭这么一说，王焕等人难免有些失望。
“大家也不要气馁，这些都是在长时间的办案过程中积累起来的经验，既然犯罪分子很狡猾，那我们就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江旭说道。
老刑警江旭这么一说，大家的士气又慢慢地被提起来了。
“你们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其实侦破这种案件是很简单的，难就难在如何将诈骗团体连根拔起。根据你们获得的一些信息，我觉得这个保健药品应该是犯罪分子在自己的生产作坊中制造的，上面的一些商标以及电话号码，甚至生产日期都是假的，这些东西可以以假乱真，一般消费者是看不出来的，更别说那些老年人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需要对城市周边的一些工厂进行逐一的排查，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大张旗鼓，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另外，这些诈骗犯虽然不是毒贩，但是他们也有可能会铤而走险，所以安全是第一位的。”江旭说道。
老刑警江旭这么一说，王焕豁然开朗，原来对于一个诈骗案可以从这么多角度进行剖析，自己原先怎么没有想到。
当天下午，由王焕领导的小队穿上便衣，开始在城市郊区逐一排查生产作坊。这座城市是以旅游业为主的，生产作坊并不是很多，所以排查起来也比较快。
另外一头，小舟等人在周边银行调查金额较大的转账记录，以及追踪其流向。
查了整整一下午，王焕发现周边的生产作坊基本都是一些雕刻作坊，并没有保健品的生产作坊。王焕心想，他们可能是在外地生产，然后运过来的。这个也符合这伙犯罪分子小心谨慎的风格，现在只有等小舟那边的消息了。
当天下午四点半，王焕接到了小舟的电话。
“喂，有结果了吗？”王焕急切地问道。
“江老师真的是料事如神，查到了两笔可疑款项，数额较大，一笔是X省的农业银行，一笔是H省的邮政储蓄银行，而且最可疑的是，这两个账户最近都被人取过款，取款地点都在S省，我觉得很可能就是那伙诈骗犯汇出去的资金。”小舟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王焕差点笑出声来，这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能高兴得太早，王焕提醒着自己。毕竟这两笔款项现在还不确定是那伙诈骗犯的，但是取款地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这就有点可疑了。王焕接到电话之后，即刻动身回警局，召开小组会议，讨论这个问题。
老刑警江旭在会议上提议，现在即刻动身前往S省，调查现场监控录像，与当地警方合作，实施跟踪追捕。
确定下来之后，由老刑警江旭与王焕两人一同前往S省T市。两人买了当晚的火车票，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发了。这是王焕第一次跨省追捕，心里不禁有些激动，在火车上一夜未眠，看着窗外的风景由平原变成了山川，直到凌晨四点左右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老刑警江旭叫醒王焕时已经到目的地了。
“现在去当地警局吗？”王焕说道。
“哈哈，真是工作狂。以我的直觉来看，这个基本可以确定是那伙诈骗犯的赃款。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好好吃一顿，然后将罪犯抓捕归案。”老刑警江旭到了S省反倒不慌不忙了。
“听师父的。”王焕说道。
两人在附近的饭店点了一些南方菜。吃饭的时候，老刑警江旭说了一件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案件。
“那是在前几年，我记得应该是春节前后，具体哪一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这个不重要。”老刑警江旭的话匣子似乎打开了，王焕也来了兴趣。
“某地的一个单身老汉，跟这次的孙大爷差不多，姓张，姑且称之为张大爷吧。这个张大爷在那天突然接到了一个自称‘澳门少妇’的人的电话。”江旭说道。
“我的天，还澳门少妇，这个也是蛮厉害的。”王焕有些吃惊，没想到一向严肃的师父江旭会遇到这样的案件。
“这就是桃色诈骗了，要知道，每一种诈骗都利用了受害者的心理，然后一步步引人上钩，他们往往会寻找自己所需要的对象，尤其是单身的老年人。”江旭说道。
“他们容易被骗吧，我看那个孙大爷也是，虽然嘴上说是被威胁的，但是我猜想他当时应该也是财迷心窍了，不然也不会一直瞒着不报警。”王焕说道。
“是啊，现在诈骗犯太多了，接着上面的说。”老刑警江旭来了兴致，继续说道，“那个所谓的澳门少妇在电话那头用甜美的声音说她的丈夫不能生育，想让这个张大爷帮帮忙，成功之后，这个少妇可以给张大爷一百万。”
“一百万？”王焕说道，“果然被骗的都是觉得天上能掉馅饼的，然后呢？这个也没涉及骗钱啊。”
王焕好奇起来，想知道这个诈骗犯是如何进行诈骗的。
“这次的诈骗金额虽然不多，但是手段却是很高明的。这个澳门少妇还请了一个‘律师’来做中间人，以造成合同合法的假象。对于这些，没有什么文化知识的张大爷哪里知道。张大爷深信不疑，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得到一笔钱了。”江旭说道。
“原来这就是重金求子的骗局，第一次听说是这么操作的，哈哈。”王焕笑道。
“后面的一些事你应该能猜到了。这个律师和少妇就说需要这个张大爷去医院开一个体检证明。从这时候开始，骗子就进行诈骗了。这个张大爷第二天就去医院开了证明，证明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这个时候，作为受害者的张大爷可能更加相信这个骗子的话了。”江旭说道。
“这就是用各种骗局来营造一种真实的假象吧，如果是不懂的人或者财迷心窍的人，的确容易被骗，尤其是在还有一个假律师的情况下，犯罪分子简直是太狡猾啦。”王焕说道。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双方约定好，哪一天在什么地方见面，这一切费用都由少妇出，这些都有照片和各种手续资料作为证据，让张大爷信以为真。”江旭说道，“这时，作为中间人的律师提出，需要交十三万元的保证金，这笔保证金的数额律师也用了各种表格列举出来，做的跟真的一模一样。而且对方承诺，事成之后这十三万元会退还，这样张大爷是根本不会怀疑的。”
“这个就厉害了，张口就要十三万，这个张大爷不会真的给了吧？”王焕有些不相信。
“站在我们的角度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作为张大爷，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事成之后的一百万酬劳，他当时已经财迷心窍了，况且这种事情张大爷肯定也不会跟别人说，这些都是诈骗分子一开始就想到的。”江旭说道。
“的确如此，人在那种情况下已经没有理智了，作为张大爷，这种占便宜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放过。”王焕说道。
“然后，张大爷就将自己辛苦存的十三万元全部都打给那个律师了。”江旭说道，“就在钱转过去没过一个小时，对方就已经联系不上了，这时候张大爷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当时张大爷跌跌撞撞地跑到警局报案，直说天塌了，哭得稀里哗啦的，真的，当时看着真的很可怜，但是这也是惩罚，因为自己的贪念而导致被骗。”
王焕说道：“那这个案子最后破了没有？这个应该也很难办吧。”
“这个案子最后侦破了，但是侦查起来是比较难的了，不过步骤是差不多的。先查询赃款的去向，因为是张大爷自己汇的款，所以我就直接去汇款的农业银行进行了查询，结果这笔钱被汇到了B省，我当时就带人去了B省进行查询。但是一到B省，犯罪分子狡猾得很，跟我们打起了游击。在B省我们查到这笔钱又从银联被转到了J市，到了J市之后，发现赃款又转到了X省，反正就是这样不停地来回转，当时大概跑了小半个中国，真的是对犯罪分子恨得牙痒痒，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名堂。最后终于锁定最后取款人在Z省。”江旭说道，“这笔钱终于有了着落，这些犯罪分子真的是太过狡猾。”
“这……竟然这么曲折！”王焕问道。
“这还没完，经过调查发现，最后那个取款人也就是一个被雇来取钱的，他与雇主并不认识，只接受佣金，也不知道取这笔钱干什么。”江旭说道，“结果根据这个取款人提供的线索，我们锁定了最终的嫌疑人，并且将其抓捕归案。这是一桩典型的电信诈骗，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个案件严格上来说，还算是简单的，但是我有预感，这伙人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像这样明目张胆地进行诈骗的罪犯，往往要么就是头脑简单，要么就是有自己的势力，敢于这么做。所以这次的抓捕活动，我们要布局好，不能冲动，以避免不必要的受伤。”江旭说道。
“明白。”王焕说道，“师父，你说这次的赃款会不会也这样被转来转去啊？”
“很有可能啊。”江旭长叹一声说道，“但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要调查到底，决不放弃任何一条线索。”
江旭的眼神十分坚定。鲁迅曾说过：“种牡丹者得花，种蒺藜者得刺。”种下光明的种子，开出的必是美丽之花；种下阴暗的种子，心中将生长出罪恶的根。有一种力量叫作偶像的力量，对于王焕来说，与老刑警江旭接触得越多，便越觉得他有一种长者的魅力，他对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不辞劳苦，不愧是东山警局的“钩距之仙”。
两人吃过中饭，便直奔当地警局，与当地警局进行了联系之后，立马开始调查银行的转账记录。王焕原本以为，这笔钱会像老刑警江旭说的那样，被反复转来转去，但是事实上，这笔钱在T市就已经直接被人取走了，分了五次取走的。当地警方也曾暗中调查过这个取款人，是某影视公司的秘书，他们取这些钱用来影视拍摄、搭建布景，因此警方也就没有在意，直到王焕跟江旭一路调查到这里，才引起重视。
“这个手段更是高明啊。”江旭感叹道，“想利用拍电影来洗钱，如果电影上映，他们拿到了票房，我们就真的追不到了。电影行业所介入的公司太多，我们很难找到最后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他们根据最后的监控显示，收集了取款人的体貌特征，不仅如此，监控中还捕捉到取款人的车牌号，是一辆灰色的别克轿车，这个发现让江旭和王焕都十分开心。如果说找人是大海捞针，那么找一辆车就很简单了。第二天，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之下，他们进行了各路段监控的排查。几名刑警盯着监控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这辆灰色别克轿车的踪迹，最后停留地点是市区的一座写字楼。收集到这些线索之后，江旭与王焕两人开始蹲点。
南方的天气很炎热，师徒二人在写字楼下等待了一上午，就在要放弃的时候，灰色别克轿车悄然出现了。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长直发女子从车里出来，然后踏着小碎步朝写字楼里走去。王焕与江旭两人赶紧跟上去，两人假装是写字楼员工，与那位女士一起进了电梯。只见女子按下了二十楼，江旭立马按下了二十二楼的按键，然后与王焕开始假装闲聊起来。
二十楼到了，女士下了电梯。王焕朝外面瞟了一眼，好像真的有一个“影视”的字样，但是电梯门很快就关上了。因为两人伪装得很好，所以没有引起女子的注意。
二十二楼，两人下了电梯，江旭立马找到了逃生通道，准备从楼梯下到二十楼。
王焕边跑边问道：“师父，为什么刚才不直接下去？”
江旭说道：“直接跟她一起下电梯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这些诈骗犯防备心理都是很强的，如果刚才我们露馅了的话，可能他们就会怀疑。所以我们先到二十二楼，证明我们不是去二十楼，这样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现在我们从楼梯下去，绕到二十楼，进去看看。”
“嗯嗯，有道理。”王焕说道。
而后两人下到了二十楼，刚才王焕没有看错，这里的确是一个影视公司的办公室，但是里面的员工却不多，两人顺着楼层的走廊绕了一圈，这时突然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是方才的那位女士朝这边走来了。
“赶紧去厕所。”江旭说道。
两人小跑着进了厕所。
“好险。”王焕额头上都冒出汗来了，这是他第一次进行现场查案，比想象中的要刺激很多，也要真实很多，感觉自己来了贼窝，由此可以想象那些当卧底的警察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这时江旭递来一根烟，王焕接过，点上，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时厕所里传来一个男子大声打电话的声音，听那声音似乎很没礼貌，好像是在谈一单生意。
“你这废物，我现在马上过去，叫你们小心点的，尽给我惹麻烦！”厕所里的声音传来，而后传来冲水的声音。
王焕跟江旭两人转身望去，只见厕所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皮肤黝黑，身材微胖。这一下子引起了王焕的注意，他赶紧朝他的耳朵望去，只见那人的右耳耳垂是残缺不全的，王焕急忙用手拍了拍老刑警江旭的肩膀，示意他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嫌疑对象。
“看什么看！”那人看见王焕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没有礼貌地说道，“你们两个是哪个部门的，不知道厕所里禁止吸烟啊！”
这让王焕感到紧张。
这时老刑警江旭赶紧说道：“我们是编辑部的，今天新过来面试的，不知道这些。”
“哼，这么大年纪了还来面试，回去吧。”那人趾高气扬地说。
直到那人走后，王焕与江旭两人才乘电梯下楼。
出了写字楼，两人赶紧乘车去当地警局。
车上。
“师父，八九不离十了，孙大爷说的那个人就是右耳耳垂有残缺的。”王焕说道。
“想不到他们竟然利用影视公司进行洗钱，真的是太过精明了，不知道他们骗了多少人的钱，这次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江旭的眼神严肃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