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头不比黄口前

被扫清了的空格之底,是墓砖铺就了的一层平台,这平台之上的墓砖和这整个古墓的墓砖都不一样,并不是说他的材质不一样,而是手法。

古代能工巧匠会多种镶嵌墓砖的方式,古墓更是因为身为阴宅,所以在材质用料上,还有墓砖的手法上,形成了多种流派,秦汉的硬玉切,唐宋的腔铜骨,都是一种手艺,只不过也不能够光凭借这个判断古墓的年代,毕竟许多手法流传过许久,甚至经历过许多朝代,再加上不同墓师自己的见解和改良,所以根本没有一个体制化的参考,全靠老一辈盗墓贼传承下来。

不过,就我所听闻了解的程度来看,这墓砖绝对不是什么用很规矩精准的手法铺就的,它丫儿的根本就是一个胡乱堆上的玩意儿。

古墓的砌砖中的胶结材料,大部分就是米粥啊,面糊啊,树脂啊,还有掺谷类的外壳,除此之外,还有石粉,砂,搭配黄土,石灰,石膏等,这些气硬性材料共同使用,如果粘合的好,能起到一个二次保护作用,但是,这里的墓砖,似乎仅仅只是用了一些混合了石灰的粘土堆砌起来了而已,甚至连砖缝都没有对齐。

“这古代人还真会偷工减料啊,在这种地方省下功夫”一旁的小胡子已经凑上来“研究”了,他一边看一边还不忘多嘴几句。

而娌追则是一把将小胡子给扯了起来,接着毫不犹豫的蹲下,从自己腰间的腰包之中掏出来了一个隔着文物袋的,嗯,地图?

啥玩意儿?我们还有地图?这真的不是来考古的?

只见其他几位掌眼都忍不住的想要去瞅两眼,这被小心翼翼存放在文物袋中的地图,一看就是价格和价值都很可观的东西,身为掌眼,这样的职业病确实是很正常。

当然了,盗墓贼也正常。

但是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我只要做好我份内的事情,拿到了我的钱就行了。

随即,我便有些无奈的往旁边的墓壁上一靠,然后偷偷的说道“诶,小九,你们家这野哑巴,是不是今天嗓子不好啊?”。

听见我这么一说,小九倒是也凑了过来,没去听娌追和野哑巴两个人议论纷纷着什么,而是回了我一句“你不会想体验野哑巴的话唠的,他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啧啧,这小九,看来跟着野哑巴没少和野哑巴互怼,不过这也侧面反应了,野哑巴似乎很宝贝小九。

在我对野哑巴的传说里,似乎只有一个人让我印象深刻,那就是一位年纪轻轻依旧被称道上称之为“爷”的偃小爷,偃惹。

说起偃惹,斗道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在上一辈的老人里,偃惹地位甚高,据说曾经有一次海南那边有名的斗手老前辈祝长空,和诸多老斗手开了一个古墓群,最终都是非死即伤,祝长空折了胳膊,差点就死里面的,最后是偃惹将人带出来的,这一件事情可谓是传的沸沸扬扬,祝长空更是对偃惹感激不尽。

不过,这只是这个关于“偃惹”的传说,最开始的一部分。

那个时候,野哑巴和偃惹已经搭上了线,据说偃惹本身是一个很少下斗的人,他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野哑巴和偃惹两个人常常一起出现,一来二去,久而久之,斗道上的人都知道,想找这一位堪比神佛的偃惹来救场,只要你们给的起野哑巴开的价,那便妥妥的了。

当年的斗道上的人都知道,偃惹是一个堪比保命符的存在,而野哑巴又是一个为了钱不要命的人,他们两个的组合,似乎无可厚非。

只是没有人知道偃惹为什么要给野哑巴做事,或者说,为什么要和野哑巴合作。

毕竟如果没有这不要命的野哑巴,可能偃惹现在还不至于死于非命。

似乎和野哑巴有关系的人,最终都会不得善终。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忽然有些触动,看了看小九,她一身黑色的衣服,立领和扣袖遮挡了她的绷带,露出了的皮肤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仿佛是一个保养的很好的白人贵族,但是事实上,她已经体无完肤了。

这就是和野哑巴太近的结局么?

或者说,这是她自己的因果报应?

毕竟似乎所有认识小九的人,都对小九很不待见,仿佛她才是那个移动的衰神。

“全部退后”正当我思绪万千的时候,娌追忽然下达了这样的一个命令,虽然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这阵仗,他们似乎是有了什么新思路。

只见小九一个飞身跳到了最边缘的地方,她没有好奇的去看野哑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而是仔细的在看我们脚下的周围,以免有什么隐患被触发。

诶,我们这五个掌眼,一个个的也都是七尺男儿吧?结局却让这样的一个小姑娘老是操心,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是……”我不再看小九,而是去看野哑巴他们是要整什么幺蛾子,忽然弄这么大阵仗,但是当我的眼神略过了那个叫阿奎纳的异族壮汉整理的东西时,我霎那间脊背一凉**一紧。

只见阿奎纳正在野哑巴的身边,然后将自己的背包拿了下来,打开之后,从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防震带,带子上别着的,全部都是雷管……。

“你们想干嘛?在这么小的地方炸掉这里?这里原本就因为加宽而导致穹顶承重薄弱,万一影响到构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小胡子是一个纯土夫子,擅长走的是“细功精活”的路线,他一看到阿奎纳拿出雷管之后,立马就忍不住叫嚣了起来。

而我实际上也是站在小胡子这边的,我虽然不了解雷管,但是那爆破新闻我也见过不少啊,这要是一不小心爆破点或者是用量有偏差,甚至说难听的是我们运气不好,那么这一次下斗,我们就可以形容自己为自掘坟墓了。

我就是来做一个本本分分的掌眼的,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把玩一下古玩,然后功成身退拿钱走人你们爱咋咋地去吧,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不用害怕,这阿奎纳可是玩炸药的好手,他能把炸药放你床头保证炸了你的床但是不炸伤你,对不对?阿奎纳?”野哑巴刚刚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听小九说道“是啊,人都被炸死了了,还谈何伤不伤”。

“还是你懂我”野哑巴一边说一边和哀酒比了一个赏识的眼神,我看着他们两个跟二人转一般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离他们远一些。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他们两个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