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斗法怪招

换了一身装束的管家依然还那么优雅,微笑地问云天道:“云爷晚饭想吃什么?公爷交待过,一定要使您满意。”

“管家太客气了,请坐。”云天象没发生什么似地与之谈笑风生,邀请其坐下攀谈。

扈管家坦然坐之,令侍者沏上一壶好茶。

云天微笑着突问道:“大管家来此有一年半余了吧?”

扈管家心中一惊,岔开话题,叹道:“只可惜这种悠闲的日子不多矣!”

“噢。”云天好奇心起。

问道:“愿闻其详?”

扈卫缓缓地道:“出了正月,魏国公准备翻盖此间院落,我等下人只能另觅它处了。”

云天不解地问:“好好的,为什么要拆了重建?我看徐家人亦不是铺张浪费的人啊。”

他的好奇心让扈卫暗自得意,反问道:“云爷听说过没有莫愁湖的传说?”

云天沉吟着答道:“好象是此地有一个痴情的女子轻生投湖,故名莫愁湖。”

扈卫接住话头叙述道:“不错,中山靖王当年与洪武帝下棋赢了此地,心胸博大的他不愿据为私有,仍许附近的居民在这里居住,不想却因此招来无数的烦恼。”

言此稍顿,复道:“除了不能有效的管理之外,每年都有痴男怨女跳湖轻生,致使此地阴气丛生,一些居民晚间常听到鬼魂啼哭。云爷如不相信,可找当地的邻居来问,看看有没有敢在夜里

乱跑的。”

“我日,真的假的?”云天色变。

忙又道:“你怎不早说,我明天就换地方。”

扈卫心中暗笑,口中却称奇问道:“云爷乃当世高人,亦怕鬼魂乎?”

云天目露惧意,道:“谁不怕鬼?尤其听人说有好多女鬼爬人身上就拽不下来。喂,你被女鬼上过没有?”

扈卫“咳咳”两声,随即不以为然的道:“其实鬼魂之说都是传言,至少我没见过。对附近居民说的一家好几口都被黑白无常吓死的事,我就没信过。”言罢即告辞而去。

待其走远,云天对连秋生笑道:“晚上别睡得太死,这妻侄要出邪招了。”

云天对鬼神之说向来半信半疑,虽明知扈管家有心吓人,但心里也有点怪怪的。

二更时分,睡意朦胧的他被一声凄历悠长的“吱溜”声惊起,只见窗外亮光映着一个高帽丶长舌丶手拿哭丧棒的怪物嗞嗞叫着,“我的儿!”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被吓得心底一哆嗦,头皮

发紧。

又一声“吱溜”响起,那怪物竞打破窗户跃跃欲试往屋里跳来。

“望乡台上打澎澎(一种近似在水中挣扎的难看游泳姿式),你个花驴熊还做不死的鬼啊。”大骂的同时,云天抓起床头柜上的茶壶砸了过去。

砸没砸中不好说,难得的是无常鬼逃跑时亦没发出人腔来,依旧凄历地长叫着跑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云天对闻讯而来的连秋生道:“你去前院柴房,把那柄铡刀卸下拿来,五更时再叫

我起床。”连秋生不解,但没敢去问,师傅既然这样吩咐了,照做就是。

东方鱼肚刚白,云天掂着长六尺,重二三十斤的铡刀来到扈卫房外,对连秋生道:“去看看路上有行人没有,人多时就喊我一声。”

大年初一人们普遍起得很早,忙于挨家逐户拜年祝福。

连秋生回来报道:“路上行人渐多,我远远看见徐小姐正领着小师弟往这边走来。”

“好。”云天精神一振。

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你干什么?”扈管家在被窝里支起赤着的上身。

手举铡刀的云天狞笑道:“敢在大年三十扮鬼捣蛋,老子就让你过个体面的初一。”言罢拿刀扑来。

“你听我说。。。”仅穿一条花裤衩的扈管家下床躲避飞舞的铡刀欲解释什么。

可人家云天得听啊!几十斤重的铡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屋里的摆设及衣物丶被褥全都遭了殃。

无奈之下,扈卫只能往外跑,而云天铁了心似的穷追不舍,且不给他往任何一间屋里钻的机会。

试了几次无法进房,扈管家只有咬着牙往外跑,但云天仍没有收手的意思,一个劲的穷追不舍。扈管家绝望之下,来不及多想,只得翻墙而出。

时这一带的街坊邻里大都出门互相拜年,忽见莫愁居里跳出一近**的男子,都是一惊,小徐钦眼尖,大叫道:“这不是扈卫管家吗?怎么光着腚跑出来了?”

“不错,就是扈大管家”众人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扈卫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背着手微笑的云天,悲鸣一声冲向莫愁湖,一头扎了下去。。。。。。

“好玩吗?”将门虎女自有一种威势,徐妙锦目光在云天和重新换上棉衣,嘴唇被湖水冻得发紫的扈管家两人脸上来回扫动。

云天振振有词地道:“这小子半夜装神弄鬼吓人。。。”

“那不是我。”扈卫不等他说完就委屈大叫。

云天冷笑,道:“做了还不敢承认,要不要我把昨天下午的事复述一遍?”

“够了。”徐妙锦粉面含威。

斥责两人道:“我不管你俩谁对谁错,发生了这种事情,让我们徐家的脸面何存?”说完就跺脚而去。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都是环湖而居的百姓们最热门的话题,并演绎出多个版本:

尤以成年妇女口中的最精彩:英俊萧洒的扈大管家却人面兽心,三更半夜潜入莫愁居仆妇的房中,欲行苟且之事时,被人发现了,不得不跳湖跳生。

而冰冷的湖水冻坏了他某处东西,从此“不举”,让一班心仪卓尔不群的扈管家的闺中少妇惋惜不已!

茶余饭后,老少爷们议论最多的则是他当时穿遮羞布没有?最后少数附从多数,认定他当时什么也没穿。

人言可畏,扈管家在人们异样的目光中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从容,甚至都不敢再出大门一步。

恼羞成怒的他终于在三天后,一次午饭时在云天师徒的菜里添加了巴豆。中药成份的泄药是验不出毒性的,尽管云天师徒特意上街买了象牙筷子和银针,也没防住这最简单亦最实效的一

招!

亲眼看着他俩一趟趟往茅房里跑,扈管家心里那叫一个乐讶,真是解气地很!

为防云天象上次那样破门而入,他特意在湖边寻了块大石顶门,枕边还放了把菜刀,还买了几个猎人用来捕大型野兽的铁夹子布置在窗下,始敢踏实睡觉。

这样过了好几天,仍未见对方有所行动,扈卫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云天是有仇必报的主。

这日下午在院中两人相遇,扈卫主动上前没话找话说道:“过几日便是正月十五,每年秦淮河两岸都会花船云集,连外地的都赶来凑热闹,云爷可有兴趣?”

云天微笑,道:“自然要去的,到时还得请教大管家如何在那种环境下勾引良家妇女之妙术呢。”

“你好歹也是个成名人物,说得这叫什么话!”扈卫不悦。

云天冷冷地道:“扈卫反过来即卫护也,堂堂护花刀何时变得藏头露尾,不敢自认?”

“云爷认错人了。”管家扭头就走。

云天冷笑。待见到提着一个大木笼子的连秋生从外回来,便问道:“买了几只?”

连秋生揭开笼子上的布让师傅观看,道:“这玩意着实在难买,连最有经验的猎户都不敢轻易捉它,我费了好几天时间,花了三两银子才弄到三只。”

云天看后比较满意,又嘱咐道:“别忘了再买一掛鞭炮,最好是炸药的那种。”

连秋生点头,他是云天最放心的第子。

是夜扈管家躺在**久久不能入睡,自己的身份被云天叫破,不禁勾起对往昔的回忆:十余岁即被无双居士选中,和几十个年龄相近的孩子一起接受残酷的训练。

由于他天资奇高且又有家传功底,很快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叶辰的第二个正式弟子,和早已成名的大师兄楚继轩一起修炼更高深的武学。五年后他又有了另外两个同门,就是刘星和冷月

深得叶辰喜爱的他没象师兄弟那样在江湖上杀人敛财,闯出日丶月丶星三大杀手的名号,而是跟在师傅身边管理庞大的无双门(后文自有详述),担任刑堂堂主。

既使偶而在江湖上走动,他的双手亦很少沾血,反而多沾女人,故得“护花刀”的称号。

前年四月厎,他奉师命携魔刃追踪大师兄至京城,讨要被盗的师门秘籍,不想大师兄极不配合,师兄弟就在莫愁湖附近展开激战。手握魔刃的他占了先机,斩断楚继轩右臂,但却未躲过他左

手的碎心掌力。

前文已交待过碎心掌霸烈无比,尤其善摧心脉,卫护一度几断生机,幸被偶而路过的徐家三小姐所救,遂在此处供职疗伤至今。

然而经过五百多个日夜的努力,他仍不能完全化掉碎心掌力的危害,心知要想痊愈非得师傅援手不可,但他不敢回无双门,任务没完成不说,魔刃又被大师兄抢去,怎么向师傅交代?

然而上次云天的到来,让他嗅到了魔刃的气息,那种独特的血腥味,使他老远就能感觉得到。而对云天其人他也颇为忌惮,虽说自己可能在功力上占些优势,但观其身法速度,自己难以企及

,且神刀岂是浪得虚名?

当年他与大师兄联手,仍被沈任击败,想来就心有余悸。患得患失间,魔刃再次易主,让他追悔莫及!

至于上次被人羞辱,一是云天速度太快,让他力有未逮;二是他自己伤未全好,亦不敢完全暴露真实的功力。

想着想着便有些犯困,三更已过,想那师徒俩也应睡了。迷糊中他听见窗户有些许响声,知被人用内力震断一块,便暗自冷笑,心道:下面的兽夹子等着你呢!

然而当他听见有物跳窗落地的声音不象人,且不是一二个时,不由警觉起来,抬头望去。只见窗内火光一闪,瞬时间炮声震响,而逃过来的几个东西受到了惊吓,在屋内横冲直撞起来。

是野猫,体型硕大且发了疯的狂野猫,其速度绝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

卫护大惊,忙下床躲避蹿上床铺的一只公的,却被另一只跳到半空中的母的在额头及手臂上抓了几记,盛怒之下的护花刀施展浑身解数奋力灭这三只受了惊吓的野猫。

经过近刻钟的苦战,终于将它们一一毙在掌力和原藏在枕下的菜刀之下,而自已身上又添了几处血淋淋的爪痕。

“好功夫!”窗外云天的谑笑,让疲惫不堪的卫护哭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