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低调世家

萧国栋大声赞道:“好猛的拳势!只是人长得太丑。你家三爷禁不住手痒了,咱俩玩几招。”说着就逼了过来。

白彦山见他气势威猛,倒也不敢大意,口中回“敬道”:“好说,你家洛阳白大爷什么样的恶狗都敢打,放马过来吧。”

“娘的,你小子想找死!”萧国栋动怒。随即摆个架势,道:“先让你出招,但丑话说到前面,死了、废了,都是你自找的。。。”

“去你娘的。”白彦山不再客气,上手便是三拳。

不闪不避,萧国栋举拳硬接。耳听三声撞击后,两人各退一步,竞是势匀力敌!打出火气的两人各自大吼一声又战在一起。白彦山不再留手,百步神拳被他发挥到了个人的最高水平。

而萧家的霸拳亦是在北平周围享有盛名,且萧家人的体格优于汉人,是以和白彦山硬碰硬丝毫不退一步,二十拾多招过后仍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占到便宜。

当再次分开调息时,两人上身的衣衫尽是支离破碎了。

萧国栋始有些心惊,他内劲不如对方深厚,恐再这样拼法自己没好果子吃,便决定以契丹人古老相传的扑摔之术胜之。

眼见对方一拳捣向他胸前捣来,不再封挡招架,而是侧进抓住对方以一个近身腰摔把白彦山弄倒,骑上就打。

却不料白彦山疾出一拳正中他腮帮子上,趁他吃痛之际在下面使劲一拱反把他拱翻,反骑了上去。。。。。。。

两人开始在地上肉搏扭打起来,这时已不再是招式上的较量了,而是体力和承受力的比拼了!

云天终于看不下去,走近笑道:“先讲好,一不能戳眼,二不能拽头发,三不准往裆里捞。”

闻言白彦山首先就不满意了,本来还以为他拉偏架的,这样说岂不是提醒人家吗!

萧国栋则更难受,云天的到来虽没出手,但仍无形中给他施加了巨大的压力,打半天了才想起人家才是正主,眼见自己连人家的小弟都制伏不了,便心生退意。

对白彦山道:“今天算不分胜负,明日敢再战吗?”

白彦山则冷笑道:“我还敢直接上你家里去打哭你。”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战了起来,约定明天再打。

而此时两人的形象连姝儿都忍俊不禁笑了,云天莞尔一笑,对她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愣头青的下场。一只像乌眼熊,一个像瘸腿驴,简直没有一点孩子形了。”

萧国栋不理他的取笑,待出了院门,才敢对搀扶他的内弟吹嘘道:“看见那小子的惨兮兮的熊样没有?若不是我怕出了人命,岂止只打青他的眼眶!”

言此想大笑两声,不料腮帮子上传来巨痛,竟张不开大嘴了,在小孩他舅面前出丑,实让他咽不下这口气!搬兵去,非弄死这几个家伙不可。

萧姓,大辽后族也,金灭辽后,契丹人多并入汉族。北平这一支萧姓族人自辽东迁入后亦逐渐汉化,不再以契丹人自居。

而且每当人囗繁衍茂盛时,当时家主就会分迁人口,为的是怕官府猜忌他们坐大,而招致灭顶之灾。

当代家主萧烈近六旬的年纪,身材依然笔直,思维敏捷。看见三儿子惨样,立刻追问缘由,还让家人准备着家法伺候着。萧国栋在严父面前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萧烈沉吟会,道:“不是猛龙不过江,单是那个姓白的都让你吃尽苦头,更不用说他身后的那个了。去,掂些东西登门道歉去,并且一定让他们来府中做客。这事办不好,我扒了你的皮。”

萧国栋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来到小院,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不言白彦山对萧国栋的冷嘲热讽,云天也想此事最好能和平解决,他们现在哪有本钱对方此地数一数二的大家!便道:“好吧,反正左右没事可做,我们答应赴约。”

夕阳将沉时分萧烈亲迎云天三人,并不以对方年轻而藐视,入厅后即请云天上座。

又亲自为云天介绍厅中其它族人:堂弟萧让;亲侄萧国义,一个位至指挥使的中年军官,现在外省任职;二子萧国兴,任职燕王府长史司;三子就是萧国栋了;

最后是一个名叫向阳的中年,云天见他相貌虽然平常,但身上透露出的那种剽悍气度,绝对是一个久居人上的强者,不由暗自留意起来。

稍后萧烈吩咐下人设酒席,向阳却道了声:“且慢,小弟有话要说。”

复转向云天道:“虽然你不说自己的出身来历,但老夫看你年纪轻轻却有了不低的修为。在座除了那小姑娘外皆是武道中人,少侠何不露两手给大家瞧瞧。”

云天早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微笑道:“向大侠想看什么?”

向阳和萧家的人见他如此从容,便都暗自点头。

向阳直逼视云天,道:“向某好与天下英雄好汉切磋技艺,想请少侠赐教两招。”

云天知此事不能避免,遂虛抬手势,道了声:“请。”

众人的兴趣提了起来,向阳绰号“东北虎”,本胡子出身,横行关外一二十年,虽现在收手改行做正当生意,但骨子里还是嗜血成性。

当下抽出腰间佩刀,向云天道:“向某无论对手是谁,皆以马刀对之,你可自行选择兵器。”

云天淡淡地道:“北平城值得我亮出兵器的或许有,但绝不包括于你。一只手掌足矣。”

对方的咄咄逼人,让云天有些愠怒。这话说得狂妄至极,不仅向阳,连萧家人亦都是不以为然。向阳的能耐他们最清楚,不然也不会由他来试云天的深浅啊!

向阳不是容易被激怒的江湖新手,斩马刀下不知有多少生命。现在他只想证明那句:姜还是老的辣。于是他稳步向云天逼近,近七步之时始刀冲过来。

杀势滔天,连白彦山也自认没对方这种气势。云天说归说,在心里却亦不敢轻视对手,手下没几十条甚至是更多的生命,则不当有此气势!

见对方欺近五步,马刀上扬未落之际,右掌聚气成刃直找对方兵器。众人耳听一声金铁交鸣,向阳刀断人退三步之外。好在他对敌经验十分丰富,借后撤卸下了大部分袭体的利气,是以虽惊无大伤。

“好凌历的掌刀!”萧烈大声称赞。

向阳则神色一黯,坦然抛掉断刃,道:“我输了,任凭云爷处置。”

云天暗赞对方失败后敢勇于面对,亦不失为一个好汉。便淡淡地道:“出来混,命第一,余皆次之,向爷不须如此。”

萧烈也走来拍了拍向阳的臂膀以示安慰,却问云天道:“云爷神技令人钦佩,只不知和此地的纪家有何渊源?”

云天摇头道:“我不知萧爷何故有此一问?单指此技而言,应无多少联系吧。”

萧烈堂弟萧让,道:“以我看云爷的神技已属上乘,不言陈良玉和纪燕然两个加一块亦未有如此功力,就是劲道也大相径庭。”

萧烈点头称是,遂吩咐开席。

萧家人刻意结交,云天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宾主相谈甚欢。只是关于自己的出身来历他有所保留,交浅言深的事还是不能做的。

萧家三少与白彦山捱着,频频劝饮,道:“白兄弟多些,酒能活血化淤!”

白彦山则回道:“萧少爷更应内服外用。”言此又下手捞起一块烤羊腿,示威性的大嚼起来。

萧国栋大是堵心,他现在还不敢张开大嘴,更别说像人家那样大囗吃肉了!心中寻思下次再打就先往这小子嘴上招呼,最好能把他的门牙敲掉才叫那个解恨。

这场酒宴直喝到初更时分,萧家二少爷国兴亲送他们回家,并赠送云天一块玉牌,言:凭此可在萧记店铺中享有不少的优惠。这是个好东西,云天想都没想,接过来直挂在腰带上。

回到小院不久,葛诚秘密来访。云天不满地道:“皇上那边急等消息呢,若让别人抢了先机,葛大人别落个犯官属下。”

葛诚忙道:“为朝廷办事下官敢不尽心,只是燕王谨言慎行,一时难寻有力的证据。”

见云皱眉不语,忙又道:“不过他百密一疏,他的心腹大将张玉和朱能最近几日引了不少江湖人物入府面见王爷,这应是一大罪状,蓄养死士丶阴结豪强亦是朝廷大忌,当年谅国公蓝玉就是因此而获罪的。”

云天点头,道:“葛大人务必胆大心细,及早抓住有力证据,我还等着为葛大人请功呢。”

葛诚闻言欣喜,他虽不知对方官职大小,但钦差即代表皇帝,所言极有可能就是皇帝的意思!云天则只想早些回京,皇家之间的争斗关自己什么事啊!

又过两天后的一日近午,云天对姝儿道:“我请你下馆子去。”

白彦山立即偎了过来问:“不会去北平最大的‘梦玉轩’吧?”

云天即道:“既使王府赴宴,也没你什么事,老老实实地看家,否则我就开除你三个时辰。”

白彦山不顶嘴,只在心里决定你上哪我就跟到哪。果然,云天前面走他即后脚跟,而云天作势赶了几次后,索性任他在后跟着了。而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此行竟然惹出一大祸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