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痴人说梦

第二回痴人说梦

沈任出去不一会就领来一位瘦小的青年,不到三旬的年龄,相貌平常无奇,黑色长袍却十分宽大,显得不咋协调。但原吉却不敢有丝毫轻视之意,随着他愈来愈走近,原吉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他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死气”,一种经常收割他人生命而累积的杀气。

“下面山谷里宽敞。”原吉率先从北洞口跳了下去。

山谷地势平坦,方圆数十丈,时值夏盛,山花烂漫,再加上北山冲下的瀑布形成一小湖泊,恰如人间仙境。西面倒是有一条看似能通往外面的山间小道,原吉也曾试图从那里逃出去,为此他在三年的时间里杀掉了沿途的二百多条岩狼,但却过不了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黑衣青年跟了过来,细小的眼睛此刻透出如冷电般的历芒,盯住原吉道:“血菊果然在你手里,拿来。”

原吉没有被他震慑倒,谑笑道:“你长得跟小鸡子似的,能拿得动这么长的刀吗?”

“你在找死。”黑衣青年冷笑间已准备出手,敢如此对他无礼的人,在眼下的江湖上差不多都死绝了!

原吉绝对是杀伐果决之辈,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身形陡起间魔刃已然出鞘,全力劈了过去,面对这种煞星,只能有一种选择:“拼”。

没想到对方突然展开攻击,黑衣人想都没想的以极快的速度打出了一个镀银的星状暗器,自它出现在江湖以来就所射无脱,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原吉不瞎,从外形看就知这暗器的威力不小。但他知不能改变攻势,深知一旦在这种顶尖高手面前失去先机,只有等死的份,即便挨一家伙也在所不惜了。

佛曰:“弹指间即是六十刹那。”刹那间,人可能什么也做不了,但能兴起许多念头来。黑衣青年面对原吉几乎已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如山的刀势好,心中首现一个“悔”字。他想如果上天重新来过这次搏杀,自己不会再这样直接面对眼前这个人,他有几十种杀他的办法,而不象此刻无法躲避对方迅如奔雷的屠刀!

身形一错之间战果立现,原吉闷哼一声退了数步,险些坐倒。而黑衣青年半边头被魔刃削去,连声音都未能发出,即倒地毙命。

“千万不要乱动。”沈任飞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原吉。

口中虽急,心里却乐开了花,杀掉了无双门的最著名“职业刀客”之一,你小子还能清静得了?先将一颗丹药送进原吉的嘴里,后不顾黑衣青年血淋淋的残样,伸手在他怀中摸索起来。

看着他的反常表现,原吉却无法开口询问,左腹被暗器打中,立感麻木异常,且神智上有点迷糊已说不出话来了,他知暗器上有毒,而且是最毒的那种!

待找到解药时,原吉的小脸已经发青发黑,沈任心里一紧,他对家伙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不能白白扔到死狗身上呀!于是全力救治。。。。。。

足有两个时辰后,原吉醒来,沈任扶其叹道:“所幸你久服狼血,抗毒性异于常人,而他身上的解药也还对路!”

原吉问道:“暗器上喂的是什么毒药?这么厉害!”

沈任答道:“南海的见血封喉。其实你也不要过度恐惧此毒,如当时你能用内力逼住伤处,使其不顺血而上,以你已达先天的功力还是有能力自解的。”

原吉默然,经验不足确实是他的短处!

沈任叹了口气道:“我将他以及他的众多暗器都埋在狼窝那边的森林里了,毕竟他曾经辉煌过。”

言此把一包东西放在原吉的眼前,复道:“这是你的战利品,收获不小啊。”

原吉见单是金叶子就不下二百两之多,眉开眼笑的道:“你不觉得拿杀手的钱是件很惬意的事吗!咦,这明晃晃的东西是什么?”说着便拿起一枚后世叫做“钻戒”的东西问沈任。

沈任接过举了起来,只见在阳光下其大如铜钱般的界面发出绚烂夺目的白色光芒。对原吉道:“它叫钻石,来自离太阳最近的黑非洲,也许是世上最坚硬最亮的东西。”

稍顿,复道:“这也是‘流星’的身份象征,你切不可拿它招摇,以免为自己招惹难以预料的麻烦。”

原吉这回没有反驳,想自己本就不爱物,以后送人收藏便是了。

他沉吟会,难得认真地问道:“我被你囚禁在这里已经三年加五个多月,而且历经了十次杀劫,该到头了吧?”

沈任微笑,道:“先纠正你一个说法,萧湘女真的是为师门重宝乾坤玉而来。它在两年前失窃,由三才剑客兄妹在西安找回,本该回潇湘楼交差的,是我拦下他们来试探你的进境,不想被你给截留了。”

原吉再次取出那块墨玉,仔细看了看,茫然地自语道:“也看不出有什么大不了的呀?”

一顿复扬眉道:“其实是她临走时忘了这事,哥哥我乃轩昂大丈夫,岂会夺他人之美。”

“咳咳!”沈任强忍笑意,趁机道:“那就找机会归还人家,尽力化解她的怨气。而她她可能出自‘栖凤谷’,没必要树此强敌。”

原吉闻言即问道:“栖凤谷?之前怎没听你说过它的来路,是正是邪?”

沈任沉吟着道:“据说成立于北宋末靖康时期,是武林中最为神秘的组织之一,没有人指出过她们的总坛所在地。二十年前,龙虎山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联手铁冠道人张中、周颠等人跟踪她们的‘凤使’,却被整得灰头灰脸,从此绝不再提栖凤谷三字!”

“噢,是这样。”原吉未置可否地一笑。

念及萧湘女的国色天香以及两人昨夜的缠绵悱恻,转而问道:“你似提过武林二妃:南萧湘,北冷月,她就是湘妃么?”

沈任道:“你小子眼光不差,有如此气质的美女确不多见,纵算是皇城禁宫里亦难找出比肩她俩之人。”

原吉邪笑道:“我决定把她俩都收入帐中,当一回武林皇帝过过那个瘾。”

沈任重哼了声,道:“你在痴人说梦吧,不说萧湘女恨你入骨,那冷血妃子曾是前朝帝妃,冷傲无双,何等尊贵之人,真不一定能看上于你。”

稍顿,复点头道:“不过,你若真能如愿,反是一件好事。所谓孤阴不生,孤阳则不长。你的九劫真气进境太快而至根基不稳,又常食狼血这种亢阳之物,是以最易性情暴燥,功行偏差。而她们两人的独门心法都是至阴至柔,与你有相辅相成之妙,日后若在一起性命双修,保不准真能见证金丹大道”

“哈哈”一笑,原吉拱手道:“谢你吉言。你等着看吧,哥哥我会把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沈任难得地翻白眼,但也不想再挖苦于他,而是劝道:“她们都是成名于七八年前,最小的也长你三岁,而且都为孀妇,实不宜列为正妻。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倒有一个适合做你正妻的人选,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看来你不仅准备包下我的前程,连媳妇也给我定下啦。说说,谁家的女儿?漂不漂亮?”原吉谑笑起来。

沈任最不能忍受他这样的“笑声”,看似不经意,实是有心让他吃些苦头的一把拉起他,道:“走,回洞中躺着去。”

原吉的伤口还冒着鲜血呢,哪能经得起这种生拉硬拽,不由惨呼出声,求饶道:“快住手。好好好,哥哥这会听你的还不行吗,赶紧放开。”

“知道疼就好!”沈任也不过份。

但又咬牙威胁道:“出山后都得听我安排,听见没有?不然,拾掇不好你才怪呢!”

“等我伤好了再讲,你给我等着!”原吉只能耷拉真眼皮嘟囔。

沈任失笑,而是什么使他这个朝野共倾的爵爷失去了优雅的风度了呢?盖因他对这家伙的期望太高了。那么,究竟是什么期望呢?